第五章:双子神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是怎么看的呢？”
晚一些的时候，赵羽把发生在沈江身上的事情原封不动的给查理叙述了一遍，而后者只是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好像很无聊一样的打了一个大哈欠。
“啊……抱歉刚刚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查理说着抿了一口热茶。
“我是在问，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喂，你是故意的吧？”
赵羽抬头看到查理在心不在焉的玩着茶杯，不由有些无语的问道。
“对呀，因为真的很无聊啊，这件事。”
丝毫没有打算掩饰的意思，查理懒散的回答道。
赵羽感觉自己的额角开始跳了起来。
“这可不怎么像你的作风啊，你难道不是恶魔凭依者必杀主义者吗？难得看你对它们还有没兴趣的时候。”
“这个完全就是你脑补出来的吧……的确，我非常痛恨那些伪物，但这是建立在它们盗用了‘恶魔’这一名号的前提上。至于这种闹鬼程度的闹剧还是省省吧，除了某个细节还有点意思之外，这件事情的其他地方都太寒碜了点，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这么一说赵羽倒是知道查理的态度了，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查理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并不大，或者说这个事情并不如这个小鬼想象中的恶劣。
“再说了，倘若连家里闹鬼这种程度的事情都要找上我的话，那无论我有多少契约都不够用，毕竟这个世界有趣的事情那么多……”
“但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吗？就比如……”
赵羽像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就比如那个叫做沈江的男人到底还瞒着你多少东西对吧？”
而查理则是冷笑着打断了赵羽的话，接着在看到赵羽疑惑的眼神后，叹了口气。
“别告诉我，你连这种地方都没有看出来？”
不明白查理指是什么，赵羽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你的意思是？”
查理一脸像是被打败了似的表情，然后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推着轮椅到了赵羽面前。
“赵羽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他人了，诚实这件事情在很多时候可都算不上是美德哦。”
查理用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赵羽的脑袋，然后说道。
“但我觉得沈江应该没有在说谎才对，他在说起那个二重身时，我可是明确感受到他周围散发出了恐惧的气息……”
对于查理的话，赵羽有些奇怪的说道。
“他恐惧那个二重身并不能证明他没有说谎，或者说他不一定是完全在说谎，他很可能只是选择性的说了某些真相罢了。从你们俩今天的谈话来看，对方明显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瞒着你。最起码对方没有他自己声称的那么无辜，要知道被那些伪物所附身的人并不是没脑子的灵体。凭依者也是因为自己的执念才会行动，你觉得那个二重身为什么要找上他？”
查理说着微微的笑出了声。
“为了取代沈江？还是为了从沈江身上夺走什么？亦或者想要毁掉沈江的身份？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我也不好直接下判断。但很明显，沈江没有把完整的信息告诉你。你看，要不是你最后问了他，他甚至连这些现象是在他母亲死后这一点都没打算告诉你。”
“但我不明白，假如他希望我们帮助他除魔的话，为什么不把完整的情报告诉我？这样对他来说也没好处的吧？”
赵羽不解的问道。
“这还用问吗？”
查理嗤笑着说。
“嘛……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我也大概猜得到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大概是想找个稀里糊涂的人帮他解决掉自己的事情。简单来说，在不触及到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让人把那个二重身给解决掉。这人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的呢——在自己的小秘密也被掩盖住的前提下，把问题完全解决掉。可能在他看来，我们就类似电影里那种拿着十字架和圣水就能驱魔的神父吧……”
“等会等会……”
赵羽不由的打断了查理的话。
“你这话说的……是想说我看起来稀里糊涂吗？”
“对呀。”
查理一脸“这还用问吗”的表情。
赵羽听后默默捂住脸，然后抬手示意查理继续。
“还有啊，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假如按照他所说的，真有二重身存在，并且会在他本人不在时出现的话。你怎么能确定今天和你谈话的人就是原来那个沈江本人呢？说不定今天跟你谈话的人就是那个二重身也说不定哦。”
查理的话赵羽觉得鸡皮疙瘩突然泛起……
“有这个可能吗？”
赵羽小心的问。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不过你假如想继续查下去的话，那么一定要注意这一点。既然是他的二重身，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沈江本人，而是他的二重身了。”
查理的忠告让赵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听你的话里的意思，你还是打算接下这个委托？”
查理闻言只是耸了耸肩。
“大概，也许，就是这样的咯。”
“这……你刚刚还说了一卡车有关于这个委托有多无聊，有多可疑的抱怨，最后告诉我你还是准备接下这个委托……这算什么？真香警告？”
对于赵羽的吐槽，查理只是撇了撇嘴，然后说道。
“少玩这种过气的烂梗了……毕竟我也很好奇对方到底是个什么目的，作为人类观察也许也是个不错的案例……而且啊，你对这件事情不是也挺有兴趣的吗？”
呃……完全被看穿了吗？
赵羽如此想，尽管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尽力在掩饰了，但还是被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给一眼看穿了……会读心术吗，这家伙。
查理观察着赵羽此时此刻的表情，嘻嘻笑着说。
“予以员工心理上的关怀也是一个好老板该做的事情。啊，你也别瞎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了，平时你只要一听我有放弃委托的倾向就会马上怂恿我赶快放弃。但你今天不但没有怂恿我，反而还跟我争论起来了，我就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好不好。”
“喂喂喂，按时发工资才是一个好老板真正该做的好不好……”
“最大的问题原来是这个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赵羽回过头，凌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她双手抱臂背倚着房门，好像有些无聊的偏头看着他和查理。
“你就醒了啊？”
“应该多睡会儿的。”
凌幽好像很不满赵羽还留在这里似的。
“啊，你来得正好，赵羽他刚好接到了一个委托，你要不要……”
查理转过头对凌幽说道。
“我都听到了，但这件事情我没兴趣。”
凌幽干巴巴的打断了查理的话，并把视线从他们俩身上转开。接着好像突然对墙壁上的时钟突然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样，一直盯着那个时间指在零点一动不动的老旧时钟，目不转睛。
“嚯～”
看到凌幽的反应，查理发出了一声好像发现了巨大秘密般的戏谑声音。
“啊……我说赵羽，我差不多懂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原来如此啊，难怪难怪，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不过啊，赵羽，我觉得沈江的情况跟她的情况完全是两……”
“别说了……”
“呯！”
赵羽刚来得及发出声音阻止查理的话，凌幽倚靠着的木门突然出于某种原因瞬间碎了。
“回事……”
查理最后两个字刚好说完，然后这个家伙再次看向了凌幽。
“这扇门，很贵的。”
查理低头看着满地的木屑如此说道。
“手滑了。”
凌幽依旧平静的说，语气里丝毫没有一点歉意。
“算了，没事没事，反正记在赵羽账上就行了。”
查理叹了口气说。
而赵羽则是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寻思着这两个人是不是故意来坑自己的。
“你们……”
赵羽开口想控诉些什么，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先走好了，查理你确定接下了委托的话，那明天我就去沈江家里调查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的，那么祝你好运，可别死了啊。”
查理说着朝赵羽挥了挥手。
“多谢你吉言……”
赵羽说着转身离开，经过凌幽身边时，听到对方用冷冰冰的语气说。
“少管点闲事。”
她的声音很小，赵羽甚至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而在赵羽走出这个房间之前，他身后传来了查理的声音。
“哦，对了赵羽，thaumiel在希伯来语里是双子神(double-headed)的意思，不用费心思去查什么trammel(拘束)了，祝你调查顺利。”
……
在赵羽离开后，房间里剩下的两人一人坐在轮椅上喝着已经凉透的茶，另一人站在那里继续盯着那个老旧的挂钟，两人半晌无言。
好半天查理才开口道。
“我们的小伙子……真的对那些东西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说原本知道但都忘了？”
“谁知道呢？”
凌幽冷淡的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说。
“而且，我也忘了啊。”
晚一些的时候，赵羽把发生在沈江身上的事情原封不动的给查理叙述了一遍，而后者只是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好像很无聊一样的打了一个大哈欠。
“啊……抱歉刚刚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查理说着抿了一口热茶。
“我是在问，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喂，你是故意的吧？”
赵羽抬头看到查理在心不在焉的玩着茶杯，不由有些无语的问道。
“对呀，因为真的很无聊啊，这件事。”
丝毫没有打算掩饰的意思，查理懒散的回答道。
赵羽感觉自己的额角开始跳了起来。
“这可不怎么像你的作风啊，你难道不是恶魔凭依者必杀主义者吗？难得看你对它们还有没兴趣的时候。”
“这个完全就是你脑补出来的吧……的确，我非常痛恨那些伪物，但这是建立在它们盗用了‘恶魔’这一名号的前提上。至于这种闹鬼程度的闹剧还是省省吧，除了某个细节还有点意思之外，这件事情的其他地方都太寒碜了点，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这么一说赵羽倒是知道查理的态度了，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查理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并不大，或者说这个事情并不如这个小鬼想象中的恶劣。
“再说了，倘若连家里闹鬼这种程度的事情都要找上我的话，那无论我有多少契约都不够用，毕竟这个世界有趣的事情那么多……”
“但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吗？就比如……”
赵羽像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就比如那个叫做沈江的男人到底还瞒着你多少东西对吧？”
而查理则是冷笑着打断了赵羽的话，接着在看到赵羽疑惑的眼神后，叹了口气。
“别告诉我，你连这种地方都没有看出来？”
不明白查理指是什么，赵羽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你的意思是？”
查理一脸像是被打败了似的表情，然后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推着轮椅到了赵羽面前。
“赵羽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他人了，诚实这件事情在很多时候可都算不上是美德哦。”
查理用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赵羽的脑袋，然后说道。
“但我觉得沈江应该没有在说谎才对，他在说起那个二重身时，我可是明确感受到他周围散发出了恐惧的气息……”
对于查理的话，赵羽有些奇怪的说道。
“他恐惧那个二重身并不能证明他没有说谎，或者说他不一定是完全在说谎，他很可能只是选择性的说了某些真相罢了。从你们俩今天的谈话来看，对方明显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瞒着你。最起码对方没有他自己声称的那么无辜，要知道被那些伪物所附身的人并不是没脑子的灵体。凭依者也是因为自己的执念才会行动，你觉得那个二重身为什么要找上他？”
查理说着微微的笑出了声。
“为了取代沈江？还是为了从沈江身上夺走什么？亦或者想要毁掉沈江的身份？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我也不好直接下判断。但很明显，沈江没有把完整的信息告诉你。你看，要不是你最后问了他，他甚至连这些现象是在他母亲死后这一点都没打算告诉你。”
“但我不明白，假如他希望我们帮助他除魔的话，为什么不把完整的情报告诉我？这样对他来说也没好处的吧？”
赵羽不解的问道。
“这还用问吗？”
查理嗤笑着说。
“嘛……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我也大概猜得到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大概是想找个稀里糊涂的人帮他解决掉自己的事情。简单来说，在不触及到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让人把那个二重身给解决掉。这人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的呢——在自己的小秘密也被掩盖住的前提下，把问题完全解决掉。可能在他看来，我们就类似电影里那种拿着十字架和圣水就能驱魔的神父吧……”
“等会等会……”
赵羽不由的打断了查理的话。
“你这话说的……是想说我看起来稀里糊涂吗？”
“对呀。”
查理一脸“这还用问吗”的表情。
赵羽听后默默捂住脸，然后抬手示意查理继续。
“还有啊，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假如按照他所说的，真有二重身存在，并且会在他本人不在时出现的话。你怎么能确定今天和你谈话的人就是原来那个沈江本人呢？说不定今天跟你谈话的人就是那个二重身也说不定哦。”
查理的话赵羽觉得鸡皮疙瘩突然泛起……
“有这个可能吗？”
赵羽小心的问。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不过你假如想继续查下去的话，那么一定要注意这一点。既然是他的二重身，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沈江本人，而是他的二重身了。”
查理的忠告让赵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听你的话里的意思，你还是打算接下这个委托？”
查理闻言只是耸了耸肩。
“大概，也许，就是这样的咯。”
“这……你刚刚还说了一卡车有关于这个委托有多无聊，有多可疑的抱怨，最后告诉我你还是准备接下这个委托……这算什么？真香警告？”
对于赵羽的吐槽，查理只是撇了撇嘴，然后说道。
“少玩这种过气的烂梗了……毕竟我也很好奇对方到底是个什么目的，作为人类观察也许也是个不错的案例……而且啊，你对这件事情不是也挺有兴趣的吗？”
呃……完全被看穿了吗？
赵羽如此想，尽管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尽力在掩饰了，但还是被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给一眼看穿了……会读心术吗，这家伙。
查理观察着赵羽此时此刻的表情，嘻嘻笑着说。
“予以员工心理上的关怀也是一个好老板该做的事情。啊，你也别瞎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了，平时你只要一听我有放弃委托的倾向就会马上怂恿我赶快放弃。但你今天不但没有怂恿我，反而还跟我争论起来了，我就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好不好。”
“喂喂喂，按时发工资才是一个好老板真正该做的好不好……”
“最大的问题原来是这个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赵羽回过头，凌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她双手抱臂背倚着房门，好像有些无聊的偏头看着他和查理。
“你就醒了啊？”
“应该多睡会儿的。”
凌幽好像很不满赵羽还留在这里似的。
“啊，你来得正好，赵羽他刚好接到了一个委托，你要不要……”
查理转过头对凌幽说道。
“我都听到了，但这件事情我没兴趣。”
凌幽干巴巴的打断了查理的话，并把视线从他们俩身上转开。接着好像突然对墙壁上的时钟突然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样，一直盯着那个时间指在零点一动不动的老旧时钟，目不转睛。
“嚯～”
看到凌幽的反应，查理发出了一声好像发现了巨大秘密般的戏谑声音。
“啊……我说赵羽，我差不多懂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原来如此啊，难怪难怪，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不过啊，赵羽，我觉得沈江的情况跟她的情况完全是两……”
“别说了……”
“呯！”
赵羽刚来得及发出声音阻止查理的话，凌幽倚靠着的木门突然出于某种原因瞬间碎了。
“回事……”
查理最后两个字刚好说完，然后这个家伙再次看向了凌幽。
“这扇门，很贵的。”
查理低头看着满地的木屑如此说道。
“手滑了。”
凌幽依旧平静的说，语气里丝毫没有一点歉意。
“算了，没事没事，反正记在赵羽账上就行了。”
查理叹了口气说。
而赵羽则是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寻思着这两个人是不是故意来坑自己的。
“你们……”
赵羽开口想控诉些什么，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先走好了，查理你确定接下了委托的话，那明天我就去沈江家里调查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的，那么祝你好运，可别死了啊。”
查理说着朝赵羽挥了挥手。
“多谢你吉言……”
赵羽说着转身离开，经过凌幽身边时，听到对方用冷冰冰的语气说。
“少管点闲事。”
她的声音很小，赵羽甚至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而在赵羽走出这个房间之前，他身后传来了查理的声音。
“哦，对了赵羽，thaumiel在希伯来语里是双子神(double-headed)的意思，不用费心思去查什么trammel(拘束)了，祝你调查顺利。”
……
在赵羽离开后，房间里剩下的两人一人坐在轮椅上喝着已经凉透的茶，另一人站在那里继续盯着那个老旧的挂钟，两人半晌无言。
好半天查理才开口道。
“我们的小伙子……真的对那些东西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说原本知道但都忘了？”
“谁知道呢？”
凌幽冷淡的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说。
“而且，我也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