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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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当铁鹰飞翔之时

    “——但不会比二十万年更短了,”达尔文补充道:“毕竟感光器官在单细胞生物里就有了,甚至早于脑的出现。如果现在让你退化到没脑子的状态,你需要几年?”

    …..我感觉我的脑子也跟没有差不多了。

    “这里是个天然形成的封闭生态系统耶~”沙耶加赞叹道。

    确实,这个洞穴里有一个完整的生物链,大鱼吃小鱼,苔藓通过大鱼群发出来的光形成光合作用,产生氧气。小鱼靠吃苔藓使劲繁殖。

    数千万年下来,它们就在这个封闭的失落洞窟中,一代又一代的生存至今。

    “我同意你的说法,”达尔文难得对沙耶加赞许的点了点头:

    “——但只同意后半段,这个生态系统在我看来,不是天然的,而是人为的。”

    人为的??!

    我和沙耶加同时瞪大了眼睛。

    “耶….轰督(怎么可能)…”

    “你们记得吗,昨天我们坐游船的时候,向导说迷失之海的彩虹鳟鱼是旅游局放养的,最初那里并没有鱼,这点提醒了我,”达尔文边想边分析:

    “灯泡鱼本身是海鱼,但这里是淡水——如果它们是因为巧合被风暴或潮水冲到这个洞穴里的,绝对会因为受不了淡水里的盐分浓度而死去——”

    “——既然巧合论说不通,那就只有人为论了。这里的灯泡鱼是被人逐渐驯化的。比如说一代一代培养,逐渐让它们适应淡水里的盐分,最后再放养在这里。”

    “……人类不是在十几万年前的非洲出现的吗?….”

    “…….所以你是说,这些鱼都是猴子在这放养的?”

    我努力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但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达尔文刚想说话,在洞穴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是岩石跌落的声音。

    “美年达!!!!”我大叫一声。

    我们三个立刻沿着湖岸往更深的洞**部爬去。

    爬过几个巨大的石笋,我们听见了水声。

    “为什么会有水声?这里不是全封闭的吗?”我转过头问达尔文。

    达尔文也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越往里走,温度越高,水声也越来越明显。

    “好热,受不了了….”

    我们几个就像是从游泳池里刚上来的一样全身湿透,沙耶加从书包里掏出两瓶水递给我们。

    水声越来越大,安康鱼的光芒也越来越稀疏,我们不得不继续打起手电筒和探照灯。

    随着继续深入,岩壁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工开凿痕迹,甚至是一些模糊的划痕和雕刻。

    我开始暗暗相信达尔文的话,我们不是到达这里的第一批人。

    “m在那里!”沙耶加突然惊叫一声。

    我们脚下是一个更大的溶洞空间,所有的湖水都从四面八方朝中心涌来。

    我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壮阔的景象。

    溶洞的底部,竟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地缝。

    地缝的宽度有将近一两百米,相当于一条八车道的马路宽度。

    地下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顺着裂缝边缘朝地底流去,形成巨大的瀑布。

    达尔文举起探照灯向瀑布照去,借着幽暗的灯光,我看见瀑布之下好像有一个建筑。

    那是一座沿着地缝岩壁建造的古老神坛。

    神坛四边分别有四座雕塑,中间是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圆形祭祀台。

    m就呆呆的站在祭祀台上。

    “美年达——————”

    无论我们怎么喊,她就像着了魔似的,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想办法下去再说,我觉得这里不对劲!”达尔文话音未落,就听见下面轰隆一声巨响。

    “那个裂缝好像在闭合!”沙耶加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我擦,什么情况,赶紧把m先带上来啊!一会被夹死了怎么办?”我说完就把手电筒别在腰上,顺着石笋往下爬。

    三个人都没带手套,扒着石笋的手已经磨得呼呼往外冒血了。用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底。沙耶加把背下来的绳子拴在其中一根石笋上,我们三个摸着绳子往地缝中间的神坛爬过去。

    “汪桑….那些雕塑不对劲啊….”

    我艰难的在爬上神坛,神坛的四面有四个石窟,依岩壁而建,里面有四尊高达三米的人形雕塑。它们盘膝而坐,形态各异,外部却似乎已经风化,四周太黑我也看不清楚。

    “汪桑….”沙耶抖着声音跟我说:“我觉得这些雕塑不像是岩石….好像真人….”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的真——”

    我话音未落,达尔文就把探照灯朝其中一个雕塑照了过去。

    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雕塑”的外壳披着风化的铠甲和布料,咋一看以为是一尊雕像。

    但卡在石窟顶部的,分明是一颗已经石化了的灰色头骨。

    头骨和人类的十分相似,唯一区别是,比正常的大个几十倍吧。

    大概有一台甲壳虫小轿车大小。

    “汪桑…这是雕、雕塑….”

    “沙耶加,你,你赶紧掏相机照下来…”我已经语无伦次了,站到神坛上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大地在抖动,手一软,手电就掉在地上,转眼滚进了万丈深渊。

    趁着沙耶加掏手机拍照的当口,我和达尔文扶着石壁往祭祀台走。

    “美年达!!”我终于走到祭祀台,一把抓住m,没想到平常一向瘦弱的她竟然稳稳当当的站在祭祀台上面,我拽了好几下都拽不下来。

    m的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暴雨将至,周而复始….第一次被洪水吞没,第二次被雷暴击落,第三次被大火烧光….循环反复….以至无穷…”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厉害,m忽然抬起头,看着漆黑的洞顶,自言自语喊着:

    “当铁鹰飞翔之时,东方的守护者会回到这片土地....”

    “…天!”

    达尔文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抬头看去,岩壁上一丛丛大大小小的、700年才会增加一毫米的洞穴之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放。

    “…当铁鹰降落之时,他们在沙漠中找到过去…”

    洞穴之花迅速布满了所有石壁,这些古老的植物竟然跟发了疯一样到处蔓延。

    “…当暴雨来临之时,神会再一次撼动地球....选中的孩子穿过门回到故乡,剩下的羔羊在雨中永远沉睡…”

    随着m的声音,洞壁之上的花朵就像耗尽了所有的气数,迅速枯萎,荼靡,化为齑粉,坠入失落之海中变为乌有。

    洞穴之花用它几千亿年的生命,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展示了生命起始至衰微的缩影。

    这是自然界的缘起缘灭,聚散无常。

    缘起缘灭,转瞬即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终归于虚无。

    一股陌生的情感从我心底涌了上来,那是一种澎湃的共鸣,仿佛我的生命和自然界的循环融为一体,成为雷暴远去的海面,又化为滚烫的泥浆堵在胸口。

    一眨眼,一滴泪流下来。

    悲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很悲伤。

    啪嗒一声,m从祭祀台上摔了下来,掉在了旁边的石堆上面。

    我一下回过神来,赶紧去拍m的脸,她似乎已经筋疲力尽,无论我怎么喊都没什么反应。

    “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达尔文蹲下来把m背在身上,推着我往外走。

    走了两步突然好像瞥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等…等一下…”我不由自主的反身走回祭祀台——刚才m一直站在上面,我也被洞穴之花吸引了,根本没注意这上面有什么。

    “shit!你干什么啊,快来帮我啊!”达尔文吼了一句,他本来就瘦,爬到这里也累坏了,有点托不住m。

    “我…这个图案我见过….”我指着祭祀台上刻着的花纹。

    时轮曼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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