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若可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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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高一的回忆

    今天我看见了一个如泉水般干净的女生,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像黑暗中唯一可以救赎他人的光,她的成绩一定非常好,不然就不会在新生大会上代表高中部发言了。我想她一定有超能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了解去认识的超能力,突然很想和她成为朋友,可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不可能吧。



    



    “夏若,真羡慕你!不仅长得漂亮身材好,竟然学习也这么好!不公平!太不公平了!”顾池城故意用娘娘的声音逗着夏若,却不想换来她的一记白眼,对这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她是再也不想看见了。



    



    可天不遂人愿,偏偏两人考入了同一所高中,更巧的是还被分到了同一个班?要不要这么幸运?



    



    夏若实在是搞不懂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么爱拿自己开玩笑的人,在初三的关键时刻竟然要转学到另一所学校?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得帅任性?不过以他的成绩能考入重点高中真的不是作弊吗?



    



    让夏若真正生气的是当时问他为什么在选择在初三这个时间转学,他的回答竟然是,我想去看看其他学校的人会考哪所高中。



    



    这叫什么回答?玩吗?哈!有钱任性?她看着半依靠在墙边的少年,阳光下的他还真的挺帅的嘛,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那两颗小虎牙,像个单纯无邪的孩子,不过最让人心动的还是那双深邃含笑的眼。



    



    就是靠着这副长相以前在初中的时候,这个饭桶从来不用愁没有零花钱,课桌位里永远有一堆田螺菇凉送来的吃的,更有趣的是:在上初一的时候被一个星探追了四条街,被追的时候嘴里还嚷嚷着“我没钱啊,别追我啊!”



    



    正出神想着的夏若被突然凑近的顾池城吓的连连倒退,正准备像小时候一样朝他头上敲去以示警告时,才发现他这几年长高了太多,现在的她只到他胸口的位置,手悬在半空中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这样尴尬的举着。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顾池城轻笑一声弯腰将头伸到她手能碰到的位置,女孩楞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任她打的意思吗?只见女孩的两颊突然变得红彤彤的,像是施加了腮红在白皙的脸上,刹是好看。



    



    “发,发,发生什么神经啊!”第一次看见夏若也有害羞脸红的时候,这结结巴巴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真后悔没有拿手机拍下来,不过她刚刚的样子好像也还挺可爱的,早知道应该拉住她调侃一下的,真不该就这样让她走掉。



    



    走廊的另一端,柏雪看着女孩刚刚离开的方向,神色黯淡。是那个女孩?每每看见她,柏雪都会自惭形秽,那个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是在哪里呢?是他?像又好像不像······



    



    昨天的天气预报说了今天会下雨吗?柏雪有些郁闷的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点和打着伞从容不迫走在路上的行人,当然也有几个人在雨中奔跑的男生。



    



    柏雪不知道哪怕她再低调再高冷,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无法不吸引他人的目光,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上初中时,班级里的人数太多,又由于那时是以成绩论好坏漂亮,没人会对一个一直坐在最后一排成绩平平的她感兴趣,加上她不爱说话又高冷的性格,久而久之她也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而高中不同,这个高中的校服是所有学校中最出名的,男生穿上帅气,女生穿上清新可爱,更有很多人选择这所重点高中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出了名的校服。因此k校也是每一年报名率最高的学校,盛传k校堪比艺术学校,是个帅哥美女云集的好地方。



    



    柏雪可不知道k校的这种美誉,她只是报考了一所距离自己家最远的学校。此刻的她正出神地看着天空中越下越大的雨珠,思考着要不要就这样冒雨跑回去,根本没有发现有几个男生已经站在那里看她好久了,对于长相漂亮的女生,男生们总是会格外地留意到。



    



    “同学,一起走吧。”



    



    “我的是双人伞,要不撑我的吧。”



    



    “同学要不这把伞你拿去撑吧,明天还我就是。”



    



    柏雪看着眼前这几个对自己无比殷勤的男生,不由的生起一丝厌恶之情,她是讨厌被人围着的,更厌烦莫名其妙的靠近,这让她打心里觉得恶心。



    



    正准备开口拒绝,却不料被人突然搂住了肩膀,只听见那搂着自己的人说,“你在这里呢,走吧!哥来接你回家。”



    



    哥哥?在柏雪的记忆里,她可从来没有过哥哥,虽然小时候常常会幻想自己有一个哥哥,他会在自己最无助时突然出现,像超级英雄一样的保护着自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可这终究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让柏雪意外的是,在被搂住肩膀的那一瞬间,他身上散发着的熟悉气味,让她感觉似曾相识,那熟悉的感觉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但不管她怎么想,都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好了,他们走了,这把伞你用吧,放心我这可不是在搭讪,我来这所学校是接我妹妹的,她今天没有带伞,我又正好看见你好像挺为难的,所以就·······”



    



    听着那人有些慌乱的说辞,柏雪感觉这样的场景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也是这样担心自己会被别人误会成不怀好意的搭讪者而不知所措的解释着,就连这个声音也莫名的熟悉。



    



    可她非常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帅?声音太撩人?



    



    夏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来到了这个女孩的身边,明明过来是为了接忘带伞的妹妹回家,可却一眼看见了站在屋檐下躲雨的她,身上穿着单薄的校服在寒风中面无表情的站着。



    



    这样的一幕却让他心口突的一紧,当他又看见几个男生围着她搭讪时,心中竟又莫名升起了几分恼怒? 这是为什么?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就连她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痛和烦躁的感觉。



    



    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来到了女孩身边还搂住了她。就这样行动快过思考,他的手很自然的将女孩揽入怀中,自己都被自己的举动所吓倒,今天自己是怎么了? 这下不会被当成色狼吧?越是担心被误会越是忙于解释,但解释到一半时,他发现女孩好像并没有在听他说些什么,而是探究般的定定的看着自己。



    



    虽然从小到大,他经常被女孩子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倒也算是习以为常了,但被她这样一看,却让他开始有些紧张,甚至是不好意思,只好轻咳两声来缓解此时的尴尬。



    



    “那伞我就用了。”柏雪永远是这样,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总是这样淡淡的回应着周遭的一切,可这次却发生了例外。



    



    当男生搂住她的那一刻,她没有躲闪,更没有反感,反而觉得这个怀抱很熟悉很温暖,当男生把伞给她时,她不是拒绝而是接受,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唯一知道的是她还想要再见到他。



    



    看着女孩就这样的走了,夏夜突然很想拉住她问问,我们是否以前见过,又会不会再见面?这样强烈的欲望让夏夜开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忆症之类的毛病,不然怎么会觉得如此熟悉?明明是那样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难道纯粹只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好看?春心动?



    



    “哥?你怎么在这里?”



    



    “下雨了来接你?”



    



    “那伞呢?”



    



    “······我开车过来的,忘记带了。”



    



    一连好几个月,柏雪再也没有遇到那个让她迫切想要见上一面的人,而那把伞······那把伞被她给路边的小猫遮雨了。连伞都不在了,那······他们还会有可能再相遇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地把这件事淡忘了,因为更让她头疼的事情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男生来向她表白,她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着一切的追求。



    



    在高一期末考试期间,柏雪发现追求自己竟然成了男生们之间的竞赛,仿佛只有追到她才能证实自己的魅力。不过还好现在放假了,可以躲得一时清净。天知道她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生,最好她是一个透明人,谁也看不见她,谁也不要留意到她,而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想默默无闻就越是引人注目。



    



    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她是谁?叫什么?为什么我对她的感觉那么熟悉?和夏若是同一个学校的,想来再见到她应该不是难事。夏夜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嘴角微微向扬,看来开学的时候我就能回国了,但愿她还能记得我。



    



    另一边,顾池城看着电脑屏保上的女孩,照片将她定格在背对阳光而坐的长椅上,她依然是那副永恒不变的样子,淡然的表情,瞳孔中没有一丝神采,不知道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曾经为了能知道她上的是哪所初中,他不惜逃课好几天跟着她,为了知道她在哪个班,甚至花钱买了她们学校的校服,偷偷看着她进了哪个班级,为了能够可以和她上同一所高中,他中途转到她所在的初中。却怎么也找不到靠近她的机会,她就像千年的雪山,万年不化。



    



    她刻意的回避着人群,故意的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个样子,他很想去了解全部的她,可她却始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顾池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这个女孩越来越在乎,越来越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每天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在很久之前,他就见过她,从小学的时候开始······



    



    顾池城每次放学回家都会经过一个公园,因为家距离学校就几分钟的时间,他都是自己回家的。但他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她也不玩就是这样呆呆的坐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次她都会自己一个人待到很晚才离开,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孩荡过秋千,也没有看见过她开心笑的样子。慢慢的他开始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陪着她一起待到很晚。



    



    起初他只是好奇女孩为什么要一个人待在这里,而且一待就是好长的时间,渐渐地他开始想要关心她,想知道她每次在这里都在想些什么,她身上穿的校服和自己的不一样,那她是哪所学校的。



    



    于是他转学到了她的学校,却一直找不到可以靠近她的机会,或许是女孩一直都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是个无人地带,除了女孩子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进入的出口。



    



    顾池城将电脑合上喃喃自语道:你不记得我了吧,可我一直无法忘记你。



    



    他曾经也以为她对谁都是冷漠淡然的,但是他错了,那天他看见了,看见了她和夏若的哥哥夏夜,他们以前就认识了吗?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看起来那么微妙?他搂她在怀,眼神温柔,她任由他亲昵的拂过她被风吹乱而遮住脸颊的头发,表情惊讶。



    



    高冷如她,又怎会让人随意靠近。 他清楚的看见,在被那几个男生围住搭讪时,她眼神中的厌恶,和她看着夏夜时眼神中的探究,不再是面无表情,黑色的瞳孔中也不再是一汪死海,它倒映着他的身影,闪烁着不一样的色彩,那是他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彩色。



    



    一路上他都在跟着她,看着她突然停下,他以为又会像以前初三那样被她发现,自己在跟踪她而紧张不安,却看见她只是弯下腰把伞放在一个角落里,自己奔跑到雨幕中。他走向前,楞住了,是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