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中人
天空已经暗了下去。
他没有离去，依旧站在那出山坡之上。
良久之后，拿起那本金黄色的书，随意翻到一页，依旧一片空白。
“炎翊，异火·霸王之主。”
写下这几个字后，停下了笔，他思忖良久，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措辞。
“霸王的战魂所化，如有一天能让霸王战魂临世，征召百万旧部，这天地必有你一席之地。”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声音混沌，分不清是男是女。
“有所为，有所止，必成大器。”
他在那几个字下又添上这句评语。
字迹慢慢消失，他轻轻的翻过这一页。
“落寰，异水·洛神之主。”
“洛神啊！那位美丽的女子。”
他抬起了头，看向天空，似乎陷入了回忆。
而他面部那些变换的人脸似乎都带起了一些笑意。
而此时他脚下的土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脚下被烧焦的土地突然向水中波纹一般，开始荡起了涟漪。
接着那一块土地如同活过来一般，慢慢的覆盖住他的脚背。
而他似乎陷入回忆，无法自拔，对于脚下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黑色的泥土顺着他的脚踝慢慢向上，动作轻柔如同情人的手。
渐渐地黑色的泥土包裹住了他的下半身，他依旧浑然不觉。
下一刻，他脚下黑色的泥土沸腾起来，如同烧开的水。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沸腾的泥土中站起。
黑影婀娜多姿，极尽妍态，让人心向往之。
黑影修长的玉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膀，整个娇躯向他身上靠去，如同相恋之人一般。
下一刻，异变陡生。
他的身体突然消散，化为点点星光。
这些星光在一丈外聚拢，他再度出现。
他伸手取过环绕在身体周围那本金色的书，随意的翻开，依旧空白一片。
此时他对面那极尽妍态的黑影，化为几抹黑土，散落一地。
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从远处行来。
黑色的长袍遮住身体每一个部分，而压的很低的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随着斗笠男子的出现，周围的大地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方圆百丈的大地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不规则的蠕动起来。
一张张人脸在那蠕动的大地上生成又消失。
这些人脸带着绝望，愤怒，不甘，发出一声声令人心颤的尖叫。
这方圆百丈似乎变成了一个修罗地狱。
他并不在意。
右手食指在那空白纸业的顶端轻轻的一抹，一行黑字慢慢浮现出现。
“月东篱，异土·黄泉之主。”
看见黄泉两字，他似乎来了兴趣，手指慢慢的向下划去。
一行行端端正正的小楷随着手指划过，慢慢浮现。
那些小楷记录着那个叫做月东篱所有的一切，整整一页，满满当当。
他看得很仔细，似乎很有兴趣。
就算那个斗笠男子走到他面前，距离不过半丈，他依旧没有抬头。
斗笠男子似乎也很有耐心，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地站在他的前方，眼帘低垂，看着沸腾的土地。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斗笠男子问道：“没想过为自己申冤？”
斗笠男子摇摇头。
斗笠男子似乎并不喜欢说话，摇头之后接着看向地面。
他想了一下接着道：“黄泉土在异土谱上排名第五，这个排名太高了，你拿不起的。”
斗笠男子依旧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报仇何须太急？”
斗笠男子听见这话，压了压斗笠，抬了抬头。
“我时间不多了。”斗笠男子终于开口，带着一些青涩，应该年纪不大。
他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有些多了。
“我找了你很久。”斗笠男子说道。
他点点头：“你应该找我。”
“我很穷，出不起价。”斗笠男子的语速有些慢了，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他有些惊疑的哦了一声。
斗笠男子摇摇头：“可以先欠着吗？”
“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弯下了腰，似乎是听见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我山中人活了很久了，你是第二个找我做生意欠账的人。”
原来他叫山中人，好奇怪的名字。
斗笠男子想了想：“谁是第一个？”
山中人摇摇头：“太久了忘了。”
“那我能欠账吗？”斗笠男子有些忐忑。
山中人想了一下道：“黄泉土啊！欠你的还你一些吧。”
山中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冥冥之中的什么说话。
“想好要问我什么了吗？”山中人看着前方低着头的斗笠男子。
斗笠男子没有任何迟疑，重重的点了点头，看来为这次的提问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咳咳……”
斗笠男子清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斗笠男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可越是压抑，声音越是颤抖。
斗笠男子用颤抖的声音问出一个问题：“幽冥的尽头住着什么？”
“王。”
……
……
老黄今年已经七十了，七十是个坎，老黄觉得自己可能过不去了。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冷，早年的旧伤又开始疼了。
老黄翻了翻黄历，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寒啊！真冷。”
老黄把所有能够保暖的东西都塞到了身上，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提起靠在床边的竹竿，老黄顶着寒风出门了。
老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天空，紧了紧衣服，加快脚步自语道：“快下雪了。”
落日酒馆。
名字很大气，可是它却是御龙王朝国都中最没有档次的酒馆。
虽然落日酒馆档次很低，但是它很特别，这里聚集着一些江湖人士，或许应该说是江湖余孽更合适。
很久以前，一个读书人的一句话让这个叫做江湖的地方几乎分崩离析。
这句话很简单，“侠以武犯禁。”。
很扯淡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让陛下很喜欢。
那时起，江湖被铁骑打的稀巴烂，识趣的江湖人成了那帝王的堂前燕，头铁的江湖人死了很多，剩下的犹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
今天的落日酒馆异常的热闹，昏暗的酒馆内挤满落魄的江湖人。
落日酒馆的掌柜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笑起来眼睛就不见了。
有人说老板年轻时是个剪径大盗，也有人说他是卖人肉包子的大魔头。
有人问起胖老板，胖老板总是眯着眼睛不说话。
胖老板打开一大坛酒，为在场的所有人倒了一碗。
气氛很安静，静的像那死士临行前绝命酒。
没有人喝酒，没有人说话。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从门外传来，咳嗽声非常的剧烈，还伴随着浓痰卡在喉咙的声音。
胖老板向着靠门最近的一个光头汉子打了一个颜色，光头汉子点点头，慌忙的打开了门。
一阵雪花打着旋钻进了屋里。
一个手持竹竿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嫣红。
酒馆中的人为老人让开一条路，老人步履维艰的走到酒馆的尽头。
那里有一张椅子，椅子前安放着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惊堂木。
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老人真怕自己走不到这里。
胖老板连忙为老人倒了一大碗酒。
老人一饮而尽，手中惊堂木一拍，声音朗朗而出。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老人停顿了一下，脸色愈加的红润。
“话说那魔侠手持一把黑刀，长途奔袭八百里，杀得苍狼山一干马贼哭爹喊娘……”
老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听着很是享受。
可是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叫好，这黑刀客的故事他们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而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黄老自己编的，黄老只是想为这暗淡的江湖加点颜色而已。
没有人相信黄老嘴中的魔侠真实的存在。
因为没有人能够连夜奔袭八百里，还能杀光接近百人的马贼。
更没有人为了一个小女孩的心愿，杀光一个小城的士兵，只因为那个小女孩的父亲被冤枉杀害。
没有人能够为了一个丑陋的村妇，爬上那万年不化的雪山，九死一生，取下那能改变容颜莲花。
没有人心肠能够硬到，把一个人杀了，割下他的肉炒成菜，让他的亲人全部吃下。
更没有人能歹毒到杀光一个村落的人，然后剥下他们的皮，做成稻草人，整整齐齐的插在村口。
老黄嘴里的魔侠，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真实的存在，但是也没有人提出过疑问。
大概这也是他们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的写照。
老黄说了很久，红润的脸色渐渐地变成了铁青，所有人就端着酒，一动不动陪着老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老黄轻蔑的一笑：“你们如果遇见说这话的人帮我砍死他，江湖就是江湖，有江湖人的地方才叫江湖。”
老黄走了，喝完胖老板给他倒的一大碗酒，他笑着走了，很满足。
老黄在落日酒馆说了二十多年的江湖事，临走的时候有二十多个江湖人送了他最后一程。
此生无憾。
老人的身边渐渐升起一股黑雾，一个体态婀娜的人从黑雾中走出。
看身段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只是她的脸不停地变换着，男女老幼，喜怒哀乐。
一世人，千面相。
她的身边悬浮着三本书。
她轻轻的拿来那本灰色的书，用软毫小楷写下一行字。
“黄天行，江湖人。”
江湖人这三个字，她写的很慢，很认真。
她从黑雾中来，又从黑雾中消失，没有人发现她，她也没有打扰任何人。
(本章完)
他没有离去，依旧站在那出山坡之上。
良久之后，拿起那本金黄色的书，随意翻到一页，依旧一片空白。
“炎翊，异火·霸王之主。”
写下这几个字后，停下了笔，他思忖良久，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措辞。
“霸王的战魂所化，如有一天能让霸王战魂临世，征召百万旧部，这天地必有你一席之地。”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声音混沌，分不清是男是女。
“有所为，有所止，必成大器。”
他在那几个字下又添上这句评语。
字迹慢慢消失，他轻轻的翻过这一页。
“落寰，异水·洛神之主。”
“洛神啊！那位美丽的女子。”
他抬起了头，看向天空，似乎陷入了回忆。
而他面部那些变换的人脸似乎都带起了一些笑意。
而此时他脚下的土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脚下被烧焦的土地突然向水中波纹一般，开始荡起了涟漪。
接着那一块土地如同活过来一般，慢慢的覆盖住他的脚背。
而他似乎陷入回忆，无法自拔，对于脚下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黑色的泥土顺着他的脚踝慢慢向上，动作轻柔如同情人的手。
渐渐地黑色的泥土包裹住了他的下半身，他依旧浑然不觉。
下一刻，他脚下黑色的泥土沸腾起来，如同烧开的水。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沸腾的泥土中站起。
黑影婀娜多姿，极尽妍态，让人心向往之。
黑影修长的玉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膀，整个娇躯向他身上靠去，如同相恋之人一般。
下一刻，异变陡生。
他的身体突然消散，化为点点星光。
这些星光在一丈外聚拢，他再度出现。
他伸手取过环绕在身体周围那本金色的书，随意的翻开，依旧空白一片。
此时他对面那极尽妍态的黑影，化为几抹黑土，散落一地。
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从远处行来。
黑色的长袍遮住身体每一个部分，而压的很低的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随着斗笠男子的出现，周围的大地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方圆百丈的大地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不规则的蠕动起来。
一张张人脸在那蠕动的大地上生成又消失。
这些人脸带着绝望，愤怒，不甘，发出一声声令人心颤的尖叫。
这方圆百丈似乎变成了一个修罗地狱。
他并不在意。
右手食指在那空白纸业的顶端轻轻的一抹，一行黑字慢慢浮现出现。
“月东篱，异土·黄泉之主。”
看见黄泉两字，他似乎来了兴趣，手指慢慢的向下划去。
一行行端端正正的小楷随着手指划过，慢慢浮现。
那些小楷记录着那个叫做月东篱所有的一切，整整一页，满满当当。
他看得很仔细，似乎很有兴趣。
就算那个斗笠男子走到他面前，距离不过半丈，他依旧没有抬头。
斗笠男子似乎也很有耐心，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地站在他的前方，眼帘低垂，看着沸腾的土地。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斗笠男子问道：“没想过为自己申冤？”
斗笠男子摇摇头。
斗笠男子似乎并不喜欢说话，摇头之后接着看向地面。
他想了一下接着道：“黄泉土在异土谱上排名第五，这个排名太高了，你拿不起的。”
斗笠男子依旧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报仇何须太急？”
斗笠男子听见这话，压了压斗笠，抬了抬头。
“我时间不多了。”斗笠男子终于开口，带着一些青涩，应该年纪不大。
他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有些多了。
“我找了你很久。”斗笠男子说道。
他点点头：“你应该找我。”
“我很穷，出不起价。”斗笠男子的语速有些慢了，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他有些惊疑的哦了一声。
斗笠男子摇摇头：“可以先欠着吗？”
“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弯下了腰，似乎是听见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我山中人活了很久了，你是第二个找我做生意欠账的人。”
原来他叫山中人，好奇怪的名字。
斗笠男子想了想：“谁是第一个？”
山中人摇摇头：“太久了忘了。”
“那我能欠账吗？”斗笠男子有些忐忑。
山中人想了一下道：“黄泉土啊！欠你的还你一些吧。”
山中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冥冥之中的什么说话。
“想好要问我什么了吗？”山中人看着前方低着头的斗笠男子。
斗笠男子没有任何迟疑，重重的点了点头，看来为这次的提问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咳咳……”
斗笠男子清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斗笠男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可越是压抑，声音越是颤抖。
斗笠男子用颤抖的声音问出一个问题：“幽冥的尽头住着什么？”
“王。”
……
……
老黄今年已经七十了，七十是个坎，老黄觉得自己可能过不去了。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冷，早年的旧伤又开始疼了。
老黄翻了翻黄历，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寒啊！真冷。”
老黄把所有能够保暖的东西都塞到了身上，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提起靠在床边的竹竿，老黄顶着寒风出门了。
老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天空，紧了紧衣服，加快脚步自语道：“快下雪了。”
落日酒馆。
名字很大气，可是它却是御龙王朝国都中最没有档次的酒馆。
虽然落日酒馆档次很低，但是它很特别，这里聚集着一些江湖人士，或许应该说是江湖余孽更合适。
很久以前，一个读书人的一句话让这个叫做江湖的地方几乎分崩离析。
这句话很简单，“侠以武犯禁。”。
很扯淡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让陛下很喜欢。
那时起，江湖被铁骑打的稀巴烂，识趣的江湖人成了那帝王的堂前燕，头铁的江湖人死了很多，剩下的犹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
今天的落日酒馆异常的热闹，昏暗的酒馆内挤满落魄的江湖人。
落日酒馆的掌柜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笑起来眼睛就不见了。
有人说老板年轻时是个剪径大盗，也有人说他是卖人肉包子的大魔头。
有人问起胖老板，胖老板总是眯着眼睛不说话。
胖老板打开一大坛酒，为在场的所有人倒了一碗。
气氛很安静，静的像那死士临行前绝命酒。
没有人喝酒，没有人说话。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从门外传来，咳嗽声非常的剧烈，还伴随着浓痰卡在喉咙的声音。
胖老板向着靠门最近的一个光头汉子打了一个颜色，光头汉子点点头，慌忙的打开了门。
一阵雪花打着旋钻进了屋里。
一个手持竹竿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嫣红。
酒馆中的人为老人让开一条路，老人步履维艰的走到酒馆的尽头。
那里有一张椅子，椅子前安放着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惊堂木。
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老人真怕自己走不到这里。
胖老板连忙为老人倒了一大碗酒。
老人一饮而尽，手中惊堂木一拍，声音朗朗而出。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老人停顿了一下，脸色愈加的红润。
“话说那魔侠手持一把黑刀，长途奔袭八百里，杀得苍狼山一干马贼哭爹喊娘……”
老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听着很是享受。
可是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叫好，这黑刀客的故事他们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而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黄老自己编的，黄老只是想为这暗淡的江湖加点颜色而已。
没有人相信黄老嘴中的魔侠真实的存在。
因为没有人能够连夜奔袭八百里，还能杀光接近百人的马贼。
更没有人为了一个小女孩的心愿，杀光一个小城的士兵，只因为那个小女孩的父亲被冤枉杀害。
没有人能够为了一个丑陋的村妇，爬上那万年不化的雪山，九死一生，取下那能改变容颜莲花。
没有人心肠能够硬到，把一个人杀了，割下他的肉炒成菜，让他的亲人全部吃下。
更没有人能歹毒到杀光一个村落的人，然后剥下他们的皮，做成稻草人，整整齐齐的插在村口。
老黄嘴里的魔侠，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真实的存在，但是也没有人提出过疑问。
大概这也是他们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的写照。
老黄说了很久，红润的脸色渐渐地变成了铁青，所有人就端着酒，一动不动陪着老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老黄轻蔑的一笑：“你们如果遇见说这话的人帮我砍死他，江湖就是江湖，有江湖人的地方才叫江湖。”
老黄走了，喝完胖老板给他倒的一大碗酒，他笑着走了，很满足。
老黄在落日酒馆说了二十多年的江湖事，临走的时候有二十多个江湖人送了他最后一程。
此生无憾。
老人的身边渐渐升起一股黑雾，一个体态婀娜的人从黑雾中走出。
看身段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只是她的脸不停地变换着，男女老幼，喜怒哀乐。
一世人，千面相。
她的身边悬浮着三本书。
她轻轻的拿来那本灰色的书，用软毫小楷写下一行字。
“黄天行，江湖人。”
江湖人这三个字，她写的很慢，很认真。
她从黑雾中来，又从黑雾中消失，没有人发现她，她也没有打扰任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