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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不切实际的幻想

66.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我自己,冲动,任性,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同柯以然,就像鹧鸪与布谷鸟一样,也许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苍茫而无助。我该怎么办?

友谊与爱情,如何选择?

信任和欺骗,何去何从?

我是该假装不知道顺水推舟,亦或迷途知返快剑斩情丝?是该珍惜自己的爱与幸福固执到底,还是为了友谊将爱人拱手相让成他人之美?

而以然,在他的爱情的天平上,又是否真的已没有我的位置?他对我,究竟是爱更多亦或怜更多?他至今没有离开我,究竟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责任?如果他最终决定结婚,会是出自一种抉择还是一种无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此我们的爱情将不再纯粹,婚姻已经在它还没有开始之机已经蒙上阴影,而我同无忧之间,就像爱与信任这对孪生兄弟一样,自亲密而日渐疏远,难续前缘。

记得在北大石桥上,我曾问以然何以茶墨两爱,以然答:“奇茶妙墨皆香,春风秋月同美,各擅胜场,无分轩轾。”

也许,早在那时候,我与无忧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是“各擅胜场,无分轩轾”的了。

可是,究竟奇茶妙墨孰更香,春风秋月谁独美呢?

以然又说,无忧是他的红颜知己,而我是他的亲密爱人。

可是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他的红颜知己,然而无忧,也许才真真正正应该是他的亲密爱人。

冥冥之中,是谁的手**,同红尘儿女开了个黑色玩笑?

红娘小姐或者月老大人或者会以为这很好玩很幽默吧,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却是十分残忍而痛苦的一次轮回。

只为,爱与不爱,并不仅仅是一字之差,更还要付出一生的感情去经历去判断去抉择去承受。

而我,该怎样抉择?

第二天早晨,我在桅子花的香气中醒来,看到一窗的阳光。鸟鸣与花香让我在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秦岭,但是接着白色的钩花窗帘拂醒了我的梦。

栀子花馥郁的香味随风传送,我望着它,想起以然当初把它送给我时的情景。他说过:“栀子的花语,是‘我很幸福’,我把幸福送给你,希望你因为我而永远幸福。”

“我很幸福”。我幸福吗?

阳光在玻璃窗上跳动,我安全地呆在自己的家中,可是我的心,为何这般惶惑而迷失。我幸福吗?我真的回来了吗?

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跃入脑际:“那我们呢?我们的感情怎么办?”

是的,那是在病房中听过的对话,当时我并没有听清对方的回答,可是这会儿,它却清晰地映在我的记忆中,我记得,那女子是这样回答的:“以然,我祝你幸福。”

“以然,我祝你幸福。”

那问话的人,是以然;而那回答的女子,是无忧。

无忧!忽然之间,我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得清楚透彻,无忧和以然,他们早已相爱,在我被钟楚博绑架的时候,他们两个朝夕相处,为了营救我而不得不常常走在一起,而在这同心协力的过程中,爱情悄悄地来到了。然而他们约定,除非我被安全救回,他们才会正式恋爱。可是当这个伤痕累累的我回到大连,他们面对我的伤痛与无助,却开不了口了。于是,无忧决定放弃爱情,她对以然说:“以然,我祝你幸福。”可是,以然会幸福吗?我会幸福吗?

厨房传来妈妈做早餐的声音,我小心地没有惊动她,悄悄溜出了家,决定到“水无忧”走一趟。

毕竟,这是以然、无忧和我三个人的事,当事人才最有发言权,与两家的家长无关。

也许这样做很无理,因为柯家父母毕竟是长辈,他们既然说好要来看我,我就该老老实实守在家里,打扮好了等着被检阅。

可是我不想。

我害怕那样客套的寒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渐渐染上钟楚博不管不顾的个性,不愿再按常理出牌,不愿再照教条做事,他的邪,他的狂野,他的霸道和无所谓,都在我的身上打下深深烙印。

原来,被绑架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精神。

如今身体已经回来了,可是精神,却还留在山林里,留在鹧鸪声声的秦岭深处。

很不巧,员工说无忧正在讲课,请我到茶室里稍等一会儿。她们且告诉我,“水无忧”又开发了新项目:开班授课,传播茶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