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泱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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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把他送过来吧,我亲自领他过去!” 听说人来了,阿依娜顿时喜笑颜开,她跳上马桩,站在半人高的木头上向外面看,六七人簇拥着江牧野正朝这边走来。

他被人抬在担架上,一路走来不断左右打量着,看起来一夜的恢复之后他状态不错。

“嘿!阿野!”阿依娜跳下马桩,迎着几人跑去,“神明保佑,你平安无事,昨天我去看你的时候你都没有醒过来,吓死我了。”

“阿依娜……”江牧野被太阳晒得眯着眼,视线中,一个如精灵般欢快的女孩如风般向他而来,江牧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阿依娜上前抓住他的手,一双手伤痕累累,摸起来粗糙的像是雪山上的石头,凹凸不平。

“哈哈……”阿依娜笑,“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新房,都是我布置的,你一定会喜欢!”

她兴致勃勃,虽然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嗯……”江牧野从担架上抬起头,阿依娜在旁边扶他,一行人朝敖汉的住地走去。

………

………

“你知道卓索和哲里木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路上,阿依娜神秘兮兮的的冲江牧野说道。

“不知道……听人说受到了处罚。”

扎贡虽然说卓索和哲里木以后都不会来找他麻烦,但江牧野觉得小惩大戒,无论是惩罚还是警告,估计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岂止呀!我刚才听我阿爸说,大汗为了你的事情一人抽了他们二十鞭子,你大概不知道图祿埠的鞭刑,二十鞭下去准叫一个皮开肉绽!这几天估计连床都下不了……哈!他们活该!”阿依娜握着小拳头越说越起劲,换做一般人都不敢谈论这些事,但阿依娜不怕,反正都撕破脸皮了,她不介意跟他们的关系再糟糕一些。

“一人打了二十鞭,这么严重?”江牧野虽然从扎贡口中得知那两兄弟已经受到了惩罚,但他猜测,大概也就是禁足之类的。没想到……

“严重?!我呸!”阿依娜粗鲁朝地上吐口水来表示自己的不屑,她愤愤不平,“跟你比起来,他们那点伤算什么严重,等着吧!等你好了以后,我就让我阿爸教你几招,以后见他们一次打一次!”

江牧野看着绘声绘色表演的阿依娜,突然忍不住就笑了,“哈……好!对了,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他注意到阿依娜脸上包扎的白布,若有所思。

“送我?什么东西?”

“我没带在身上,等下给你!”

“好!”

阿依娜听说他要送自己东西,顿时期待满满。

………

………

“到了,就是这里!”阿依娜指着前方说到,“你们几个……把人送进去。”

“是……”额图弓身,他是敖汉送给江牧野的侍卫,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往后都会在这个孩子手下当差。因此,额图对江牧野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毕恭毕敬。

他跪在地上,有两个人帮忙,把江牧野放到他背上,由额图亲自把人送进去。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阿依娜对江牧野说,“我让人去找我阿爸,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非常开心!”

说罢,阿依娜转身走出去叫拉姆。

江牧野这才仔细打量起阿依娜给他准备的新居。

和原来的同样格调,他的床用的是最柔软的狐皮,桌子上放着精致的器具,金光闪闪,可以看出这些器具都是浮雕描金的。

那几个杯子上,三头六臂的天神以黄金的躯干包裹着杯体,仿佛守护着它,它的表情栩栩如生,金色的面孔中充满了威严。

天神的眼睛以蓝色的宝石镶嵌,从不同角度看去“眼珠”仿佛会跟着你转动,流光溢彩。

这些杯子本身就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江牧野甚至觉得,用它来喝水都是奢侈。

地下铺着的毛毡也都是类似的花纹,像是用东方泼墨笔法绘制的金色**,一大团黑色在地面上盛开。

一样一样……每一处细节都精致的不像话,如果这真是阿依娜布置的,可见她已经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都搬到了江牧野这里。

“额图……”

人都出去了,这里只留下一个额图随时听命。

“是!少爷……”额图弯腰,他还不知道江牧野的身份,只以为是敖汉带回来的儿子,多半是义子之类的,所以叫江牧野少爷,在他看来这准没错。

江牧野并不在意这些,一个称呼而已,他抬头,“我的箱子呢?帮我找来。”

“箱子?!”额图一愣,想起来江牧野询问过自己之前帐篷拆掉之后那些随身物品的去向,马上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脑袋,“收起来了,我马上取!”

额图去得快来的也快,这些东西都在外面的牛车上,还没来得及卸下来,这些都是他去装回来的,对江牧野说的箱子,他有些印像。

大概是红色,马头那么大,什么花纹额图也不懂,只觉得当时收起来的时候觉得很精致,大概是女人用的东西,抱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少爷……取来了!”他抱着大红色的箱子走到江牧野面前。

“给我吧……你先出去!”江牧野睁开眼,从**坐起来。

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他母亲的东西,一些零零碎碎。

打开箱子,这其实是一个精致的梳妆台,贴着盖子的那一面镶嵌着一面铜镜,上下一共分三层,每一层的高度不同,用处也不一样。

江牧野在大泱没有见过这种材质的木头,哪怕很小一块,拿在手里都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所以他想,大概这东西如他母亲一般,来自遥不可及的东方吧。

箱子里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在离开的时候得到扎贡的允许,把自己能带走的一股脑都塞了进来,所以除了他母亲遗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还有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他母亲贴身的荷包,亦或是一直戴在头上的一对梨花木钗,每一样能够用来做纪念的东西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