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波澜初现
如果没有面包，那就吃蛋糕罢。
不愿校书，那便读书。
沈时将歌曲一事稍稍糊弄过去，又苦着脸继续校起书来，分明自觉是在受苦，可偏偏又不肯放弃折磨的感觉，活像是个受虐狂。
等到午餐时间，王玄吃过饭，见沈时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又喊了几回，沈时这才从案前起身，耷着头从书架上顺了本书，披头散发，单衣赤足，没精打采地走出房门。
一见沈时，王玄眼神便幽怨起来。颇感无奈道：“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呀？”说完错身进到沈时房间内。去拿梳子，准备给沈时打理。
沈时知道他是要去取梳子，事先去到厨房准备午饭，王玄取了梳子后脚跟上，等加热时为沈时打理起头发。
文学语言给予人的常常是幻像，譬如温庭筠写美人懒起，用“鬓云欲度香腮雪”形容散发，文字看起来好看，真具现了可就不像电影镜头里那种摆拍出来的美人慵懒图。沈时发丝属于细密那一类，没打理时看起来就是乱糟糟一团，要是有汗水，几缕发丝往脸上一黏，就好像脸生生被割裂一般，莫说唯美，没吓着人已经算不错了。
王玄在照顾人这项技能上不知点了多少技能点，三两下就将杂乱丛生的发丝整到一起，沈时乐得清闲，低头看刚从书架上顺来的书，三十二开本，书名写的有些潦草，从上到下写着百年诗选几个简体，笔画纤细，用的应该是硬笔，没有落款。
内页是横排书名，下附作者，出版社在最下边，s社，再往左翻，则是出版说明，之后凡例，然后才是目录，目录上的人名就没有沈时认得的，她也不打算认，直接翻过目录去看正文。
沈时看了几页正文，饭菜正好热熟。
王玄也将头发打理完毕，顺手用梳子做发卡往沈时头上一别，固定住盘起的头发。
“还真是贤惠呢。”沈时将书一合，挟与肋下，拿起盛着饭菜的托盘，向王玄打趣道。
“嗯啊。”王玄微微红脸，没有反驳。
“竟然应下了？”旧时故习，沈时生长社会不免使她染上几分大男子主义色彩，贤惠二字在她眼里用于形容男子是自带贬义的，却没想到王玄直接应承了下来。
“不可以吗？”王玄仰着头，不解道。
“倒也...没什么问题。”沈时看王玄一脸无辜，想到或许是世界更易，思维不与旧日相同。
两人走了几步路，到餐桌前，沈时弯腰放置托盘，突兀地，王玄问道：“姐姐以后会娶我吗？”
沈时一时懵了，脑海中王玄的话不断回想，想到王玄穿上婚服的画面，瞬间惊醒过来，近乎于吼叫般道：“不会！”
她不是恋童癖，不，成年人也不行，她才不基呢，没商量的。
王玄被吓到了，他这个问题从小到大问过不知多少遍，可没有哪一次沈时的反应有这么大过。
沈时自知反应大了，捏着鼻梁，放缓语调，再次重复道：“不行的。”
“每次都说不行。”王玄从惊吓中缓过气来，一鼓两腮，负气道。
“因为确实不行。”沈时摊开书，边吃边看。不再多说。
‘很严重呢。’
王玄看着沈时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照常饮食，愈发担忧。
他知道沈时情绪状态有问题大约有五六年，平时沈时喜欢冷清清一个人待着，对人没太多反应，一旦情绪有所波动，整个人就会变得暴烈不已，吼叫算轻的，严重时将人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是没有，好在那一次没造成什么危害，被打的那个人是上门约稿的编辑，没计较太多，最后不了了之。
可那是在药效过去的时期。
现下沈时昨夜服的药，二十四小时未过，触发点又是个问过不知多少次的小问题，可就这样情绪还是失控了。虽然很快收敛，但发生过就是发生过。
区区半年，一个人就变得陌生了。
沈时安安静静吃着饭，说是饭其实并非米饭，而是一种更为纯粹的碳水化合物调维生素矿物质种种营养物质的小团子，口感像是栗子，颜色则与糯米相近。配菜一荤一素，荤菜有些像口感像是蟹肉，外观则是几朵白花，内缀红蕊，素菜一如往常的简单，切成薄片的蔬菜。她不是热衷于吃的那类人，吃饭时总会做别的事情，有时玩游戏、看手机，有时看书，现在她选择的就是看书。她续着在厨房时所看的部分继续往下看《百年诗选》，有种在看译诗的感觉，未来人连格律都还没搞清楚，自然也不会去写古诗。
选集很好的表明了这一环境，自由诗占据了大部分，有时会有几首不讲韵律的文言诗跳出，但就像是仅仅读过课本里选篇的中小学生所写的一样，一个镣铐也不肯带，仅是用了文言的自由诗罢。
“嗯？”翻过几十页，沈时在一处顿住。“暗香？”
让沈时停住的诗题为《梅》，副标题观某某影视有感，摆在一个名为司晓国的人名下，文辞与白石的《暗香》算是中翻中的关系，白石写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司晓国写以前的月光几次洒在我身，梅边吹笛不好翻了，就干脆删掉，后边何逊渐老，不知何逊是谁，也干脆把人给删了，中翻中其实也不简单，翻一回大概能差原文三五分味道去，奈何白石这首词是十二分的佳作，减去五分也还能剩七分及格，也因此缘故，被收进了选集里。
沈时怕是自己看错，掏出手机将白石原词默了出来，细细对照了一遍，百分百确定了两首词的关系。又在网上查了一遍，果然这世上是有《暗香》这首词的，只不过没能归在姜夔名下，而是归了佚名。
不得不说，佚名确实是为所欲为。
“你看看这两首。”沈时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对自己的感官也谈不上多么自信，恰好王玄还没离开，便拉着王玄给他看两首诗词。
“这一首...还不错吧，进选集应该没什么问题啊。”王玄先将选集里哪首《梅》读罢，虽有些违和感，但也算是佳作了，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问题。抬起头去看沈时，沈时对他摇头，回道：“你看我刚刚默出来的。”王玄转而去看手机，记事本应用里是沈时新默出的《暗香》，因为是文言的缘故，王玄看的有些吃力，看完了还懵懵懂懂，看向沈时问道：“这是姐姐写的吗？”
沈时赧然，她若是能写出这种词来，便是即可死都满足了。她不是那种占了他人之物还沾沾自喜之人，何况也没有要将古人文字强占名下的念头，忙给王玄解释词是姜夔姜尧章姜白石的词，乃南宋时人，暗香是其自度曲，此外还有一篇名为疏影，具是咏梅词，两词名则取自北宋林逋林和靖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王玄听沈时解释完，登时明白选集里这位姓司的做的是翻译工作，不禁骂了声无耻，又问道：“姐姐莫不是要写考据文章揭穿他？”
沈时摇了摇头，她现在校本《文选》就嫌麻烦了，再让她做一回真相党写考据揭穿脸都不要的人怎么可能。
“那是？”王玄疑惑道。
“有了。”沈时想起刚刚加了一个来找自己茬的考据派，既然能一夜做一个考据视频，搞定这种材料都准备好了的东西肯定手到擒来。念及于此，向王玄道了声：“我先回房，事情会解决的。”就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沈时先联系上才加了没多久网名为泛舟钓鱼师的网友，钓鱼师恰好正在线上，又回了沈时一句。
沈时对他说道午餐时抽了本是诗选，看了几页，见到一首抄袭之作，寻思你昨夜就能做出一期考据，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揭穿他。
钓鱼师先问证据何在，沈时将两篇对照发送给他，看到作者和出版社后兴致一瞬间高涨了起来，当今国内第一大社和年轻一代知名的作者，怎么看都是一块好瓜，连问沈时还有没有更多的材料，沈时又给他讲了一遍，这下钓鱼师才心满意足的走了，说是做视频去，让沈时好好等着。
沈时之后又开始继续自虐，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钓鱼师发来消息已经做好了，让沈时先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他再发布。
沈时看过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也就点头。钓鱼师得到许可，视频即可上传。
......
席菖觉得这一天过得真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先是被推荐一个视频发现歌词在哪里见过找出了对方抄袭的证据，然后在自己出视频之后人家自己站了出来说那本是古人所为，她只是忘了在简介标上。并且对方比她有学识多了，这一点不仅狠狠打击了她自身为天才的自信，更打击了她所做视频的信任度。紧接着没多久，那个网名休文的高人又找上了她，并且给她送了一份大礼，所有材料都备好了的，真正的抄袭案。
很少人知道网络上赫赫有名的考据党泛舟钓鱼师其实是个中学生，席菖每次做视频都是开变声器的，每天找别人茬的事，若是不好好保护自己，生活会过的很艰辛。席菖接触考异大约是在小学时候，那时候学校的中学部有个超级天才，比她大两岁，名字她已经忘了，只知道对方家学很是渊博，她当时在自己的年段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并且在外的比赛里也常拿好名次，班上人都觉得这个女孩不一般，是个小天才，于是有一天班上几个好玩闹的找她说要不要一起去见见学校里那个凶巴巴的第一天才，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时自信心爆棚的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几个小鬼结成一队，一同朝着中学进发。
每次想起当时的自己席菖都觉得好笑，一个九岁的小学生要去找十一岁马上要进大学的学长看对方是否名副其实。小萝莉小正太很快找到了名声累累的天才萝莉，然后瞬间败退。
“我要看书，你想找我说话就先去把《文献学概论》读了吧，然后再将s社、z社两家出版社的丛书看过一遍，这样大概算是入门了。”
之后席菖就真的按对方所说的开始读书，一直读了七年，还是没能读完。
她想她大概是被骗了，可也因此她获得了超越她所在阶段的知识。
视频上传后很快的流传开来，事主那边一副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姿态更加剧了群众对真相的肯定，直到事主的老师加入战场，说他相信司国晓不会做那种蠢事。
席菖当时就笑了，可一看对方的身份，又将眉头皱紧。
q大古学院的院长伏错。
q大可是和p大并列的学校，学界两高峰，也是席菖理想的学校，作为一院之长，其威望足以扭转整个局面。
自己胜得过这类真正的权威吗？
尚未战，席菖先怯了。
不愿校书，那便读书。
沈时将歌曲一事稍稍糊弄过去，又苦着脸继续校起书来，分明自觉是在受苦，可偏偏又不肯放弃折磨的感觉，活像是个受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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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沈时，王玄眼神便幽怨起来。颇感无奈道：“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呀？”说完错身进到沈时房间内。去拿梳子，准备给沈时打理。
沈时知道他是要去取梳子，事先去到厨房准备午饭，王玄取了梳子后脚跟上，等加热时为沈时打理起头发。
文学语言给予人的常常是幻像，譬如温庭筠写美人懒起，用“鬓云欲度香腮雪”形容散发，文字看起来好看，真具现了可就不像电影镜头里那种摆拍出来的美人慵懒图。沈时发丝属于细密那一类，没打理时看起来就是乱糟糟一团，要是有汗水，几缕发丝往脸上一黏，就好像脸生生被割裂一般，莫说唯美，没吓着人已经算不错了。
王玄在照顾人这项技能上不知点了多少技能点，三两下就将杂乱丛生的发丝整到一起，沈时乐得清闲，低头看刚从书架上顺来的书，三十二开本，书名写的有些潦草，从上到下写着百年诗选几个简体，笔画纤细，用的应该是硬笔，没有落款。
内页是横排书名，下附作者，出版社在最下边，s社，再往左翻，则是出版说明，之后凡例，然后才是目录，目录上的人名就没有沈时认得的，她也不打算认，直接翻过目录去看正文。
沈时看了几页正文，饭菜正好热熟。
王玄也将头发打理完毕，顺手用梳子做发卡往沈时头上一别，固定住盘起的头发。
“还真是贤惠呢。”沈时将书一合，挟与肋下，拿起盛着饭菜的托盘，向王玄打趣道。
“嗯啊。”王玄微微红脸，没有反驳。
“竟然应下了？”旧时故习，沈时生长社会不免使她染上几分大男子主义色彩，贤惠二字在她眼里用于形容男子是自带贬义的，却没想到王玄直接应承了下来。
“不可以吗？”王玄仰着头，不解道。
“倒也...没什么问题。”沈时看王玄一脸无辜，想到或许是世界更易，思维不与旧日相同。
两人走了几步路，到餐桌前，沈时弯腰放置托盘，突兀地，王玄问道：“姐姐以后会娶我吗？”
沈时一时懵了，脑海中王玄的话不断回想，想到王玄穿上婚服的画面，瞬间惊醒过来，近乎于吼叫般道：“不会！”
她不是恋童癖，不，成年人也不行，她才不基呢，没商量的。
王玄被吓到了，他这个问题从小到大问过不知多少遍，可没有哪一次沈时的反应有这么大过。
沈时自知反应大了，捏着鼻梁，放缓语调，再次重复道：“不行的。”
“每次都说不行。”王玄从惊吓中缓过气来，一鼓两腮，负气道。
“因为确实不行。”沈时摊开书，边吃边看。不再多说。
‘很严重呢。’
王玄看着沈时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照常饮食，愈发担忧。
他知道沈时情绪状态有问题大约有五六年，平时沈时喜欢冷清清一个人待着，对人没太多反应，一旦情绪有所波动，整个人就会变得暴烈不已，吼叫算轻的，严重时将人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是没有，好在那一次没造成什么危害，被打的那个人是上门约稿的编辑，没计较太多，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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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沈时昨夜服的药，二十四小时未过，触发点又是个问过不知多少次的小问题，可就这样情绪还是失控了。虽然很快收敛，但发生过就是发生过。
区区半年，一个人就变得陌生了。
沈时安安静静吃着饭，说是饭其实并非米饭，而是一种更为纯粹的碳水化合物调维生素矿物质种种营养物质的小团子，口感像是栗子，颜色则与糯米相近。配菜一荤一素，荤菜有些像口感像是蟹肉，外观则是几朵白花，内缀红蕊，素菜一如往常的简单，切成薄片的蔬菜。她不是热衷于吃的那类人，吃饭时总会做别的事情，有时玩游戏、看手机，有时看书，现在她选择的就是看书。她续着在厨房时所看的部分继续往下看《百年诗选》，有种在看译诗的感觉，未来人连格律都还没搞清楚，自然也不会去写古诗。
选集很好的表明了这一环境，自由诗占据了大部分，有时会有几首不讲韵律的文言诗跳出，但就像是仅仅读过课本里选篇的中小学生所写的一样，一个镣铐也不肯带，仅是用了文言的自由诗罢。
“嗯？”翻过几十页，沈时在一处顿住。“暗香？”
让沈时停住的诗题为《梅》，副标题观某某影视有感，摆在一个名为司晓国的人名下，文辞与白石的《暗香》算是中翻中的关系，白石写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司晓国写以前的月光几次洒在我身，梅边吹笛不好翻了，就干脆删掉，后边何逊渐老，不知何逊是谁，也干脆把人给删了，中翻中其实也不简单，翻一回大概能差原文三五分味道去，奈何白石这首词是十二分的佳作，减去五分也还能剩七分及格，也因此缘故，被收进了选集里。
沈时怕是自己看错，掏出手机将白石原词默了出来，细细对照了一遍，百分百确定了两首词的关系。又在网上查了一遍，果然这世上是有《暗香》这首词的，只不过没能归在姜夔名下，而是归了佚名。
不得不说，佚名确实是为所欲为。
“你看看这两首。”沈时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对自己的感官也谈不上多么自信，恰好王玄还没离开，便拉着王玄给他看两首诗词。
“这一首...还不错吧，进选集应该没什么问题啊。”王玄先将选集里哪首《梅》读罢，虽有些违和感，但也算是佳作了，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问题。抬起头去看沈时，沈时对他摇头，回道：“你看我刚刚默出来的。”王玄转而去看手机，记事本应用里是沈时新默出的《暗香》，因为是文言的缘故，王玄看的有些吃力，看完了还懵懵懂懂，看向沈时问道：“这是姐姐写的吗？”
沈时赧然，她若是能写出这种词来，便是即可死都满足了。她不是那种占了他人之物还沾沾自喜之人，何况也没有要将古人文字强占名下的念头，忙给王玄解释词是姜夔姜尧章姜白石的词，乃南宋时人，暗香是其自度曲，此外还有一篇名为疏影，具是咏梅词，两词名则取自北宋林逋林和靖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王玄听沈时解释完，登时明白选集里这位姓司的做的是翻译工作，不禁骂了声无耻，又问道：“姐姐莫不是要写考据文章揭穿他？”
沈时摇了摇头，她现在校本《文选》就嫌麻烦了，再让她做一回真相党写考据揭穿脸都不要的人怎么可能。
“那是？”王玄疑惑道。
“有了。”沈时想起刚刚加了一个来找自己茬的考据派，既然能一夜做一个考据视频，搞定这种材料都准备好了的东西肯定手到擒来。念及于此，向王玄道了声：“我先回房，事情会解决的。”就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沈时先联系上才加了没多久网名为泛舟钓鱼师的网友，钓鱼师恰好正在线上，又回了沈时一句。
沈时对他说道午餐时抽了本是诗选，看了几页，见到一首抄袭之作，寻思你昨夜就能做出一期考据，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揭穿他。
钓鱼师先问证据何在，沈时将两篇对照发送给他，看到作者和出版社后兴致一瞬间高涨了起来，当今国内第一大社和年轻一代知名的作者，怎么看都是一块好瓜，连问沈时还有没有更多的材料，沈时又给他讲了一遍，这下钓鱼师才心满意足的走了，说是做视频去，让沈时好好等着。
沈时之后又开始继续自虐，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钓鱼师发来消息已经做好了，让沈时先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他再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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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菖觉得这一天过得真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先是被推荐一个视频发现歌词在哪里见过找出了对方抄袭的证据，然后在自己出视频之后人家自己站了出来说那本是古人所为，她只是忘了在简介标上。并且对方比她有学识多了，这一点不仅狠狠打击了她自身为天才的自信，更打击了她所做视频的信任度。紧接着没多久，那个网名休文的高人又找上了她，并且给她送了一份大礼，所有材料都备好了的，真正的抄袭案。
很少人知道网络上赫赫有名的考据党泛舟钓鱼师其实是个中学生，席菖每次做视频都是开变声器的，每天找别人茬的事，若是不好好保护自己，生活会过的很艰辛。席菖接触考异大约是在小学时候，那时候学校的中学部有个超级天才，比她大两岁，名字她已经忘了，只知道对方家学很是渊博，她当时在自己的年段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并且在外的比赛里也常拿好名次，班上人都觉得这个女孩不一般，是个小天才，于是有一天班上几个好玩闹的找她说要不要一起去见见学校里那个凶巴巴的第一天才，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时自信心爆棚的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几个小鬼结成一队，一同朝着中学进发。
每次想起当时的自己席菖都觉得好笑，一个九岁的小学生要去找十一岁马上要进大学的学长看对方是否名副其实。小萝莉小正太很快找到了名声累累的天才萝莉，然后瞬间败退。
“我要看书，你想找我说话就先去把《文献学概论》读了吧，然后再将s社、z社两家出版社的丛书看过一遍，这样大概算是入门了。”
之后席菖就真的按对方所说的开始读书，一直读了七年，还是没能读完。
她想她大概是被骗了，可也因此她获得了超越她所在阶段的知识。
视频上传后很快的流传开来，事主那边一副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姿态更加剧了群众对真相的肯定，直到事主的老师加入战场，说他相信司国晓不会做那种蠢事。
席菖当时就笑了，可一看对方的身份，又将眉头皱紧。
q大古学院的院长伏错。
q大可是和p大并列的学校，学界两高峰，也是席菖理想的学校，作为一院之长，其威望足以扭转整个局面。
自己胜得过这类真正的权威吗？
尚未战，席菖先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