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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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故人

第五十六章 故人

安闲歌立刻转过身,看见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脸。那张脸平庸无奇,像是路人一般见一眼就会忘记。可是一股慵懒的气息萦绕在他周身,这种感觉让安闲歌顿时脑袋一热,好像有什么就要呼吁而出,却又说不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人挑眉,漫不经心的问。

安闲歌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目光落在他右手的食指上,意料之中的看见那上面还有没有消失的咬痕。她抬头,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道:“怎么?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吗?”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九殿下?”

景离看见安闲歌的目光里有几分欣赏,他伸手摸了摸她脸上黑乎乎的碳,略带嫌弃的搓了搓沾在自己手上的碳渣,慢慢道:“我的九皇子妃果然聪明。只不过,你脸上这东西是什么?”

安闲歌见他承认,又听见他的问题,便道:“我更好奇殿下脸上的东西是什么。”

她想,她的脸都黑成这样了,又是晚上,这景离怎么就一眼认出她来了?还有,他是怎么做到换了一张脸,又掩盖掉他天生的紫眸呢?

景离慢慢抬眸,看着安闲歌,一脸玩味的问道:“人皮面具听说过吗?”

安闲歌慢慢点头,听是听说过,只是没想过这东西景离居然有!难怪他敢孤身一人就上山来了,害得她乔装打扮一下都需要用碳将脸涂黑才行。

见她点头,景离也不奇怪她怎么知道这东西,又道:“皇子妃,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头的男人可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这样只身上来,传出去很容易被人误会的啊。到时候本殿下的面子可就有些难看了。”他那张平庸的脸慢慢垮了下来,十分苦恼。

安闲歌听出景离这是担心自己会给他戴绿帽子呢,想到今日被折磨致死的方仁,她脸色微变,却还是道:“请殿下放宽心,至少我们还未和离之前,我不会的。”

景离的脸色却在安闲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变了,变得十分难看。他语气偏冷的对安闲歌说道:“是谁告诉你,我们会和离了?这堂还没有拜过呢,你就想着和离?”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还想和离,然后再去找其他男人吗?也不想想他景离不要的女人,谁还会接手?

安闲歌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位大爷了,突然脸色黑得这么吓人。强烈的求生欲让安闲歌立刻转移了这个话题,她开口道:“殿下,你上山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比如说知道那些被抓上来的女子关在什么地方之类的?”

听到安闲歌的话,景离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依然冷得吓人。他凉凉的瞥了她一眼,道:“你要打听谁的下落?”依景离这几日对安闲歌的了解,这女人若是没有目的,也不会平白无故跑上山来。毕竟这趟徐州之行还是自己硬逼她来的呢,她怎么会自己主动上山。

看见安闲歌的那一刻,他觉得既是意料之中,又觉得是意料之外。他知道以她的聪慧定然会看出端倪,也没指望那贪生怕死的县官真的会守口如瓶。没有想到的是,她会这么快就上山来了,并且还安然无恙。

安闲歌闻言,心中挣扎片刻,果断开口道:“姜可心。”若是再瞒下去,只怕姜可心真的等不了了。还不如自己坦白,至少还能多一分找到她的希望。

“你说谁?”景离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他的脸上乌云密布,比方才还要吓人。“可心好好的待在京都,你和本殿下在千里之外的徐州之地打听她的下落?”

他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若是安闲歌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也许下一秒就把她掐死。

四周的温度急剧的下降,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殿下心知肚明,她为何会来徐州之地。”安闲歌这次倒没有惧怕他的目光,直接对了上去。俗话说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哪怕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她也得做出一个毫不畏惧的模样。

她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景离此刻发起火来,她不但没有招架住的能力,反而还会在山上暴露身份。

景离伸手掐住她的下颚,冷声道:“安闲歌,若是可心有个好歹,你要用命来赔!听清楚了吗?”

安闲歌顿时觉得心头一阵委屈,姜可心要来徐州之地是她自己提出的,又不是自己逼迫她来的。怎么景离就偏偏将账算在自己的头上?

用命来赔吗?呵,安闲歌冷笑,语气微凉道:“这徐州之地也是你逼迫我来的,若是我死在这里,谁用命来赔呢?殿下你吗?”

景离的眸光几乎喷出火来,由于太过气愤,他本来用药物变黑的眸子渐渐变回了紫色,在月色下更加显得阴冷骇人。

“你这条命,还不够本。”他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手也松开了她的下颚。

安闲歌听到这句冰冷的话,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就要炸开一样。她的唇角蔓延这一抹苦笑,缓缓道:“是,我不够本。”

她的这条命怎么能和高高在上的景离相提并论呢?若不是南月国败了,她的父亲死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和景离有半点交集。

她慢慢抬头,对着景离笑道:“景离,将爹爹还给我好吗?”

景离听着安闲歌这句如同孩童一般无助的胡话,眸底闪过几分惊讶,不知怎么,他心头微动,方才滔天的怒火也被一举浇灭。

很久以后,他方顿悟,这股纠结又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只是,太久了,已经久得有些物是人非。

若是有个人,她轻易的一句话就能左右你的情绪,还能浇灭心头的怒火。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你在乎她。

这种感觉,或许就叫做喜欢。

安闲歌控制不住心底那股悲凉的感觉,在这一刻似乎想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她眉头一皱,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的。

渐渐的,所有的悲痛都蔓延到了胸口,堆压在那里。她努力克制住,直到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胸口的那股愁思才消失不见。

安闲歌知道,原主所有残余在她体内的情绪,在这一刻,才是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