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的隔壁是危险
仿生服顺着艾默非发着蓝光的身躯慢慢滑下，说起来，脱下衣服的艾默非属于“裸体”状态，但他却并不因此而羞涩。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外星人的事实，但艾默非的意识还没能完全与现实对接，他有时候也会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体会外人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当然，此刻的他并没有多愁善感的功夫，相反，他此刻异常兴奋。帮助苍生寻找线索不仅让他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成感，这种推动事件走向的付出更激起了艾默非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认同，亲手拨开迷雾的感觉，着实让人激动。
艾默非走到苍生身边，仔细凝视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痕迹。这些不规则的网络就像植物根须蔓延留下的痕迹，艾默非注意到在墙壁偏下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中心点，以这个点为圆心可以观察到越接近中心网格越密集，越远的方向网格间距越大。他凝视着网格上的讯息，渐渐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觉得……”艾默非斟酌着用词：“我觉得这个网格，应该是某个生物在捕食的时候留下来的。”
“为什么？”苍生严肃的望向艾默非，表现出十足的尊重。
“因为……我从这些痕迹上感觉到了……异常的饥饿。”艾默非想了想，回答道。
饥饿……
苍生的思绪赚得非常快，他已经把艾默非提供的线索与哈迪斯所说的结合起来一并思考。如果艾默非说得是正确的，这些痕迹的确是某些生物捕食所造，那么这个生物很可能是以人类的灵魂为食，如此一来，基金会工作人员死亡后灵魂缺失的情况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以灵魂为食的生物苍生也曾见过，但能把灵魂吃得干干净净的，别说见，听都没听过。虽然目前的证据具有极强的关联性，但苍生却觉得整个事件变得更加诡异了。
“昨天那张纸你带着呢吧？”苍生对艾默非伸出手，他用询问的方式提醒艾默非快把纸张掏出来。
艾默非从大衣侧兜拿出那张封印者死者残骸的符纸，递给苍生。苍生把纸紧紧攥在手中，五指猛然甩开，那张符纸瞬间生出黑色的火焰，半秒之后便消失在空气中，一点灰烬青烟都没留下。
随着符纸的消失，碳化的尸块儿悄然浮现在苍生掌心。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中的尸块儿，苍生嘱咐道：“再看看这块儿证据，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艾默非盯着那块儿乌黑的焦炭，企图从它身上提取到什么有用的讯息，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没法找到有用的线索，倒是苍生手上淡淡的葱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人吃完面包也不洗手。艾默非在心里暗暗鄙视着苍生，这种偷窥到别人生活秘密的感觉还挺奇妙。
“看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了。”艾默非摇了摇头：“不仅是这个碳块儿，其他的地方也一样。”
“你这么快就看完了整间房屋？”苍生的脸上浮现出惊奇的神色。
艾默非又点点头，说道：“对，我对视觉的提取能力最近一直在增强，因为卧室那边的门也敞开着，所以我刚才连卧室的讯息也提取了一部分出来。除了‘情绪’以外，我没比你多‘看’到什么东西。整间屋子里漂浮着惊恐、痛苦和饥饿等负面情感，仅此而已。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苍生示意他继续说，艾默非清了清嗓子，小小的嘴巴里挤出语调奇怪的普通话：“我能看到一些搏斗的痕迹，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通过这些痕迹还原部分打斗的过程。虽然这不一定准确，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牺牲的基金会工作人员开枪击中了那个不知名的生物。沙发和窗帘有受损的弹痕，我确定这是穿过那个生物身体的子弹留下的痕迹，但奇怪的是……”
“没有任何血迹。”苍生接上了艾默非的话。
艾默非点点头，苍生叹了口气：“哈迪斯的确从现场找到了没有沾血的子弹，我们当时推测子弹没有命中目标或是无法有效的造成伤害，所以只是损毁没有其它痕迹，你确定它贯穿敌人身体了？”
“我确定，我可以通过空气不同的密度温度和形状反推出当时的情况，当然，时间过长就不行了，一般情况，下超过一个星期就没法有效反推了。”
苍生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他说：“你对这些掌握得这么快吗？”
艾默非摊手说：“那你是不知道我每天要花多少时间来测试自己的能力啊朋友。”
苍生噘着嘴，用很漫画的表情点了点头，他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却嗡嗡的震动起来。苍生接起电话后神情似笑非笑，他连说几句“知道了”，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就说那些老人家脾气很大的。”苍生摇着头：“你知道吗，那些小区里那些老头老太太打电话报警了，他们看到咱俩进了这栋楼，就认定了我们是犯人，不仅报了警，还拿着东西在屋外等着我们呢。”
“这么凶？！”艾默非大惊失色，脑袋里咕嘟嘟气泡直冒，他一边套仿生服一边抱怨：“妈呀这帮老大爷老大妈，也太恐怖了，你快帮我把衣服穿上，到时候警察破门而入我就被抓去研究所解剖了。快点快点快点，哎哟这屁股谁设计的啊太难定型了。”
苍生看着手忙脚乱的艾默非，忍不住笑了出来。
“干嘛？”穿好仿生服的艾默非瞪着眼睛：“你觉得这事儿很好笑很滑稽吗？你不知道稍有差池我可能要被解剖吗？”
“别吧科幻电影里那些套到生活中来。”苍生憋着笑帮艾默非穿好了仿生服，还顺手给他正了正鼻子，他强板着脸装严肃的样子让艾默非感觉到怪怪的。
“不是？我们就这么直接出去吗？”看到苍生伸手要推门，艾默非不安的问道。
“你到底怕什么怕。”苍生大笑着牵起艾默非的胳膊，拉着他走出了门。
在艾默非的想象中，门口应该站着一群七八十岁拿着镰刀拐杖的老头儿老太太，这些人把自己五花大绑送到研究所，接着会有一帮拿着锯子针头的白大褂用铁棍撬开他的头颅……
结果推门一看，楼道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艾默非跟着苍生溜达达走出小区，一路上都没看到拦路的人。
“怎么回事儿？”艾默非不解地问。
“那些老人不是报警了么，警局里有协助我工作的人，他骗那些老人我们两个都是警察，还吓唬他们说妨碍取证要入罪的。”苍生回答。
艾默非恍然大悟说：“合着他们都被吓回家了。”
苍生不接话茬，他说：“我们一会儿去趟警察局，这间房住户的社会关系他们已经调查整理清楚了，你就在车里坐着别乱跑，我去拿一下文件。”
艾默非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既然都知道自己是外星人了，那离这些人类政府机构自然是越远越好。
小区里里可调查的线索都已收集完毕，艾默非坐着苍生的车走走停停，最终到了区公安局门口。
苍生把车停在一边，又嘱了一遍不许乱跑。艾默非拍了拍安全带，示意自己就老实坐在这儿安全带都不解。
艾默非在车里听着交通广播，他的大脑尝试滤出事情的真相，然而可用的线索实在太少，他想了三五分钟后就开始了神游。
在艾默非的想象中，苍生去警局拿个文档最多也就花半个小时的功夫，谁知道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苍生的身影还没出现在警察局门口。就在他的耐心几近耗尽的时候，驾驶座的门终于被人一手拉开。
苍生迈腿进来，艾默非一脸疲倦的说：“您可算回来了。”
“和朋友顺便聊了聊之前的一些事儿，耽误了一会儿。”苍生把一摞档案扔在艾默非腿上，说：“我都看过了，你翻翻，也了解一下我们的敌人。”
艾默非拧开档案袋上的缠绳儿，一张照片顺势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艾默非猫下腰，伸手捡起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大约十四五的年纪，白净精致的脸庞微微下凹，显得他过于消瘦，即便如此，少年人独有的秀气仍藏在他眉宇之间，让那张苏静的面容散发出柔和的光。
这是个用“漂亮”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男孩子。
艾默非翻过照片，看到背面写着一个名字。
于也然。
“于也然，警方相信他是这起事件第一个受害人。”苍生望着照片，一字一句冷得像冰。
当然，此刻的他并没有多愁善感的功夫，相反，他此刻异常兴奋。帮助苍生寻找线索不仅让他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成感，这种推动事件走向的付出更激起了艾默非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认同，亲手拨开迷雾的感觉，着实让人激动。
艾默非走到苍生身边，仔细凝视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痕迹。这些不规则的网络就像植物根须蔓延留下的痕迹，艾默非注意到在墙壁偏下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中心点，以这个点为圆心可以观察到越接近中心网格越密集，越远的方向网格间距越大。他凝视着网格上的讯息，渐渐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觉得……”艾默非斟酌着用词：“我觉得这个网格，应该是某个生物在捕食的时候留下来的。”
“为什么？”苍生严肃的望向艾默非，表现出十足的尊重。
“因为……我从这些痕迹上感觉到了……异常的饥饿。”艾默非想了想，回答道。
饥饿……
苍生的思绪赚得非常快，他已经把艾默非提供的线索与哈迪斯所说的结合起来一并思考。如果艾默非说得是正确的，这些痕迹的确是某些生物捕食所造，那么这个生物很可能是以人类的灵魂为食，如此一来，基金会工作人员死亡后灵魂缺失的情况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以灵魂为食的生物苍生也曾见过，但能把灵魂吃得干干净净的，别说见，听都没听过。虽然目前的证据具有极强的关联性，但苍生却觉得整个事件变得更加诡异了。
“昨天那张纸你带着呢吧？”苍生对艾默非伸出手，他用询问的方式提醒艾默非快把纸张掏出来。
艾默非从大衣侧兜拿出那张封印者死者残骸的符纸，递给苍生。苍生把纸紧紧攥在手中，五指猛然甩开，那张符纸瞬间生出黑色的火焰，半秒之后便消失在空气中，一点灰烬青烟都没留下。
随着符纸的消失，碳化的尸块儿悄然浮现在苍生掌心。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中的尸块儿，苍生嘱咐道：“再看看这块儿证据，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艾默非盯着那块儿乌黑的焦炭，企图从它身上提取到什么有用的讯息，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没法找到有用的线索，倒是苍生手上淡淡的葱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人吃完面包也不洗手。艾默非在心里暗暗鄙视着苍生，这种偷窥到别人生活秘密的感觉还挺奇妙。
“看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了。”艾默非摇了摇头：“不仅是这个碳块儿，其他的地方也一样。”
“你这么快就看完了整间房屋？”苍生的脸上浮现出惊奇的神色。
艾默非又点点头，说道：“对，我对视觉的提取能力最近一直在增强，因为卧室那边的门也敞开着，所以我刚才连卧室的讯息也提取了一部分出来。除了‘情绪’以外，我没比你多‘看’到什么东西。整间屋子里漂浮着惊恐、痛苦和饥饿等负面情感，仅此而已。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苍生示意他继续说，艾默非清了清嗓子，小小的嘴巴里挤出语调奇怪的普通话：“我能看到一些搏斗的痕迹，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通过这些痕迹还原部分打斗的过程。虽然这不一定准确，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牺牲的基金会工作人员开枪击中了那个不知名的生物。沙发和窗帘有受损的弹痕，我确定这是穿过那个生物身体的子弹留下的痕迹，但奇怪的是……”
“没有任何血迹。”苍生接上了艾默非的话。
艾默非点点头，苍生叹了口气：“哈迪斯的确从现场找到了没有沾血的子弹，我们当时推测子弹没有命中目标或是无法有效的造成伤害，所以只是损毁没有其它痕迹，你确定它贯穿敌人身体了？”
“我确定，我可以通过空气不同的密度温度和形状反推出当时的情况，当然，时间过长就不行了，一般情况，下超过一个星期就没法有效反推了。”
苍生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他说：“你对这些掌握得这么快吗？”
艾默非摊手说：“那你是不知道我每天要花多少时间来测试自己的能力啊朋友。”
苍生噘着嘴，用很漫画的表情点了点头，他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却嗡嗡的震动起来。苍生接起电话后神情似笑非笑，他连说几句“知道了”，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就说那些老人家脾气很大的。”苍生摇着头：“你知道吗，那些小区里那些老头老太太打电话报警了，他们看到咱俩进了这栋楼，就认定了我们是犯人，不仅报了警，还拿着东西在屋外等着我们呢。”
“这么凶？！”艾默非大惊失色，脑袋里咕嘟嘟气泡直冒，他一边套仿生服一边抱怨：“妈呀这帮老大爷老大妈，也太恐怖了，你快帮我把衣服穿上，到时候警察破门而入我就被抓去研究所解剖了。快点快点快点，哎哟这屁股谁设计的啊太难定型了。”
苍生看着手忙脚乱的艾默非，忍不住笑了出来。
“干嘛？”穿好仿生服的艾默非瞪着眼睛：“你觉得这事儿很好笑很滑稽吗？你不知道稍有差池我可能要被解剖吗？”
“别吧科幻电影里那些套到生活中来。”苍生憋着笑帮艾默非穿好了仿生服，还顺手给他正了正鼻子，他强板着脸装严肃的样子让艾默非感觉到怪怪的。
“不是？我们就这么直接出去吗？”看到苍生伸手要推门，艾默非不安的问道。
“你到底怕什么怕。”苍生大笑着牵起艾默非的胳膊，拉着他走出了门。
在艾默非的想象中，门口应该站着一群七八十岁拿着镰刀拐杖的老头儿老太太，这些人把自己五花大绑送到研究所，接着会有一帮拿着锯子针头的白大褂用铁棍撬开他的头颅……
结果推门一看，楼道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艾默非跟着苍生溜达达走出小区，一路上都没看到拦路的人。
“怎么回事儿？”艾默非不解地问。
“那些老人不是报警了么，警局里有协助我工作的人，他骗那些老人我们两个都是警察，还吓唬他们说妨碍取证要入罪的。”苍生回答。
艾默非恍然大悟说：“合着他们都被吓回家了。”
苍生不接话茬，他说：“我们一会儿去趟警察局，这间房住户的社会关系他们已经调查整理清楚了，你就在车里坐着别乱跑，我去拿一下文件。”
艾默非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既然都知道自己是外星人了，那离这些人类政府机构自然是越远越好。
小区里里可调查的线索都已收集完毕，艾默非坐着苍生的车走走停停，最终到了区公安局门口。
苍生把车停在一边，又嘱了一遍不许乱跑。艾默非拍了拍安全带，示意自己就老实坐在这儿安全带都不解。
艾默非在车里听着交通广播，他的大脑尝试滤出事情的真相，然而可用的线索实在太少，他想了三五分钟后就开始了神游。
在艾默非的想象中，苍生去警局拿个文档最多也就花半个小时的功夫，谁知道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苍生的身影还没出现在警察局门口。就在他的耐心几近耗尽的时候，驾驶座的门终于被人一手拉开。
苍生迈腿进来，艾默非一脸疲倦的说：“您可算回来了。”
“和朋友顺便聊了聊之前的一些事儿，耽误了一会儿。”苍生把一摞档案扔在艾默非腿上，说：“我都看过了，你翻翻，也了解一下我们的敌人。”
艾默非拧开档案袋上的缠绳儿，一张照片顺势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艾默非猫下腰，伸手捡起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大约十四五的年纪，白净精致的脸庞微微下凹，显得他过于消瘦，即便如此，少年人独有的秀气仍藏在他眉宇之间，让那张苏静的面容散发出柔和的光。
这是个用“漂亮”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男孩子。
艾默非翻过照片，看到背面写着一个名字。
于也然。
“于也然，警方相信他是这起事件第一个受害人。”苍生望着照片，一字一句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