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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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爸爸的脸

    终于……

    刚开始看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这张人脸很像爸爸,但转眼就被我否定了,我的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爸爸会出现在古镜中。

    我呆楞了一下,忽然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

    我不见爸爸已经有三年多了,他也是一个考古工作者,而且和老师是同学,在一次发掘古墓的过程中莫名失踪,只留下一顶遮阳帽,为了找他发动了上百号人,持续了两个多月时间,但爸爸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一丝痕迹。

    那时候我正好二十岁,刚刚大学毕业来到老师姜博的手下不出半年。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我还记得把爸爸的遮阳帽下葬,培起一个衣冠冢时候的撕心裂肺。

    时隔三年多,爸爸居然出现在了古镜中,这种事情我根本不能接受,但心里又强烈的希望那真的是爸爸。

    使劲揉了两下眼睛,我仔细地看去,努力的回忆爸爸的音容笑貌,面前的那张脸和脑海里的容貌逐渐重合,简直太像了。

    我如遭雷击,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爸爸没有我意料中的死去,那他一定是失落在某一个地方,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所在。但这个所在一定是我们理解中正常的三维环境里,出现在这个看似死物的古镜中是我绝没有想到的。

    呆呆的盯着面前那张脸庞,心里那种割心的思念疯草一般淹没了我。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坚实而厚重,那是老师的手。

    沉默……

    “也许,也许……也许这不是爸爸,只是很像……”

    我虽然心里已经认定这就是爸爸的脸,但我还是不愿意承认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古镜中,这是我没法理解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爸爸真的变成了一个鬼,一个看着熟悉但绝对陌生的存在形式。

    “我理解你的心情。”老师在我的肩膀拍了两下,叹了一口气:“我也是看这个视频十几次之后才意识到的,那张脸真的太像你爸爸了,不过,也许真的像你说的,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不会的,绝对不是巧合,我心里大叫。

    画面中那张脸的眉心有一道竖直的胎记,看上去就像一只没睁开的天眼,这种特征从我爷爷一直到我从没有变过,就像从爷爷开始,我们家里三代一直从事考古一样没有变过。

    我的脑子很乱,心口堵了一块大石头。

    老师把视频关了,站起身来打开窗户,解开上衣的两颗扣子,对着外面的灯火阑珊默默不语。

    四月北方还有些冷硬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我的脑子逐渐冷静了下来,转头看着窗前静立的老师,希望在他那里可以得到一些确切的解释。

    老师静立很久,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褚健,我们都是大人了,有些事我们必须得面对,其实你我都明白,那古镜中就是你爸爸的脸,至于为什么这样,我还不清楚,但这也让我找到了一丝希望,那就是你爸爸并没有死,只是以我们现在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谜解开,把你爸爸找回来,他固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呀!”

    老师说的很动情,我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谁不想呢,这正是我梦里时常梦到的场景,但可能吗?

    老师转过身重新坐下,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好了,抛开这种无谓的情绪,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视频的本质。这个视频里透露出几个信息,第一个是你爸爸有极大的可能还活着。第二个是你爸爸的失踪和考古有着直接关系,绝不是那些什么狗屁专家说的遭逢不测,意外遇险。第三个就是古镜上浮现出的诡异花纹,你我都知道了,那些花纹是一种古符文,你爸爸的脸出现之后那些符文也随之出现,这其中绝对有直接的关系,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读那些符文,也许那些符文解开的时候就是你爸爸再次出现人间的那一天。”

    听了老师的话,我猛然看到了希望,古镜中爸爸说我找到了,他找到了什么?他找到的一定是那些莫名出现的符文,只要把符文解开,爸爸的下落也就一清二楚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心情松了不少,抬头看着老师有些僵硬的笑了一下,爸爸说过,不论任何情况下,只要你还能笑那就有希望。这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态度,一种可以继续努力不服输的态度。

    接下来的几天,我全力配合老师翻译那些古符文,配合的同时,我也一直请教不懂的地方,老师不厌其烦的教我,这时候我才知道知识的重要,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那种面前就是一把待开的锁,而你却找不到钥匙的感觉真的让人很无奈,甚至发狂。因为,打开面前的锁,你的亲人就会从锁里面出来。

    一连一个星期我和老师都沉浸在那些符文中,开始的前几天还好,老师的研究有条不紊,但到了后面几天,我发现老师渐渐进入了一种癫狂状态,有时呆呆发愣,有时喃喃自语,有时嘿嘿发笑,有时发疯一般翻找成山的资料,一头扎进去不辨昼夜。

    我有些担心,老师虽然才五十多岁,但毕竟身体不如以前了。我几次劝说都没有用,为了解开这些符文,为了找到爸爸的线索,老师居然比我还肯下力,这让我十分惭愧。

    终于,累倒下了,但累倒下的不是老师而是我。

    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看着吊瓶里缓缓滴落的药液,我苦笑不止:一个小伙子居然抵不上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真是现大眼了。

    老师这些天的研究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但我发现老师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远望的时候恍惚脸上有着一团黑气,我并没有在意,心说任谁一连一个多星期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脸上也不可能水润嫩滑。

    在医院里躺了两天,除了吊瓶时偷看漂亮护士小姐姐心中意淫一下,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什么也不想,这两天睡得昏天黑地,总算把前些天缺的觉补了回来。

    再次回到老师工作室的时候,里面一片寂静,书籍资料散乱的摆放在书案上,椅子上,地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老师的身影。

    我出去问了一下别人,别人也说不知道,掏出手机给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关机。

    我又給师娘打,师娘说没有回去,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怪了,老师去哪里了?

    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我,扭头一看,是门卫的老李,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褚健,你老师前天就出门了,临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封信。”说着在口袋里掏出来递给我。

    我赶紧接过来拆开来看:“褚健,有些关键点我弄不明白,必须出趟门,勿念。”

    我合上信,不由得心里有些怨气,这毕竟关系到我爸爸的下落呀,怎么的也得和我说明一下情况吧?就这么不辞而别,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心有怨气,但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在老师的工作室继续待下去,等待老师的消息。

    眨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到了第八天的时候,门卫老李在外面喊我:“褚健,有你的信。”

    我出去拿来一看,还是老师的。心下大奇,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有事打个电话就好了,何必用这么落后的通讯手段?

    但当我拆开信以后,心猛然剧烈的跳动起来,然后箭一样冲进宿舍,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行囊。

    那信上和前一封信一样只有寥寥的几个字:速来!五档山犊牛岭阴月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