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谋:乱世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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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想不到的

第230章 想不到的(1/3)

夕阳似血,秋风忽起,天色在瞬间变的异常诡异。

邺宫。

皇后寝殿,因天色的忽然暗沉,整个大殿亦被殿中镶嵌的夜明珠照亮,一赤金雕花妆镜前,香奁里堆放着各种华丽贵重琳琅满目的珍钗金珠。

一女子端身坐着,听着外间被秋风吹打着窗棂门扉,铜镜里精致的容颜娥眉亦是轻蹙。

一旁的小丫头细致的为她梳着妆,见她如此,亦道:“娘娘勿扰,这秋日的风总是这样的,奴婢待会便让人去处理。”

刘菻儿轻撇了一眼这小丫头,那丫头亦是一顿,忙跪在地上,道:“奴婢该死,奴婢多嘴了。”

刘菻儿缓缓闭上眸,淡淡道:“起来吧!”

那小丫头虽是有些惧意,可也不敢违令,缓缓站起身子,继续替她梳着妆。

偏在此,一阵阵钟声传来,钟声不大,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

刘菻儿缓缓睁开眸,眸色间亦多了几分复杂,道:“这钟声是从何处传来的?”

那小丫头亦是一愣,回道:“听这声响,应该是从宫外传来的,可这钟声却有些奇怪,到像是……”

那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主子,亦不敢将之后的话讲出。

“像是什么?”

那小丫头虽有些担忧,但主子问了,她也不敢不说,道:“到像是大丧之意……”

刘菻儿面色沉了几分,霍然站起身,乱了发髻之上正在别的玉簪。

那丫头亦是一顿,见主子这翻摸样,亦知晓说错了话,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该死,是奴婢胡言了,还请娘娘恕罪。”

刘菻儿却若如未闻,她静立那里,神色复杂。

这钟声的确像是丧钟,可却不是皇家该有的丧钟之声,但这邺城之中,除了皇家,又有谁敢如此?

难道是……

偏在此,殿中的门扉被人推开了,棋儿步伐有些着急的走近,行礼道:“娘娘。”

“何事?”

棋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头,道:“你下去吧!”

那丫头微微一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刘菻儿,见她已是默许,如释重负般磕头道:“奴婢告退。”

说完,便也躬身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亦只剩下刘菻儿和棋儿二人。

刘菻儿轻敛衣袂坐于原处,道:“你要说什么?”

棋儿这才恭敬道:“娘娘,佛图澄圆寂了。”

刘菻儿整理发簪的手微顿,似怀疑自己听错,再次道:“你说什么?”

棋儿亦道:“邺宫寺的钟声已经敲了,虽奴婢也有些意外,但佛图澄真的圆寂了。”

刘菻儿神色复杂,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昨日去邺宫寺时,并未看出那人有任何异样,怎的今日就突然圆寂了?

还是说……

这其中有何诈……

“王上知道这消息吗?”

棋儿道:“听闻,是佛图澄今日一早便让人来传信,而后王上便匆匆去了邺宫寺,两人闭门私谈了一会儿,不久便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闭门密谈……”刘菻儿道

:“可曾打探到他们聊了什么?”

棋儿摇了摇头,道:“王上进去的时候将所有人都支开了,包括赤卫的人,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亦打探不到。”

刘菻儿面色沉了几分,其实昨日接触,她明白佛图澄能得如此圣名并非虚传,而回来之后,说不担心亦是假的。

毕竟佛图澄虽是佛门中人,可却对大赵极为衷心,她不敢保证他不将昨日之事告知石虎。

昨日之事,她并非真心警告,毕竟佛图澄是圣者,并不惧什么,又怎会怕她所谓的警告呢!

只因他是佛门中人,她故意提及父皇之事,也只是让他心有愧疚之意罢了,毕竟他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可却未曾想,他今日竟会出事,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事了解多少,但若是临死之前,他亦有可能将这些事告诉石虎。

“王上现在在何处?”

“还在邺宫寺呢?听闻王上很是悲痛,一直跪坐于佛堂之中,一句话也未言。”棋儿说到此,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她入宫时间不短,对王上自也是了解的,当时王上处死先太子时都未曾如此过,如今竟会为了一出家之人如此。

刘菻儿到不奇怪,石虎嗜血,却向佛,或许这是他唯一能找到慰藉的地方,而佛图澄亦是唯一一个他能对其言真心的人,佛图澄一死,他唯一能说话的人便没了,自然会悲痛。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着铜镜中的容颜,黛眉朱唇,精美至极。

她凝视了一会儿,却也拿过一旁的湿巾,抬手,将刚刚精心描绘的妆容尽数擦去。

“娘娘……”棋儿亦是一愣。

刘菻儿却如若未闻,抬手取下发髻上的珍钗发饰,不过片刻间,原本雍容华贵的打扮却尽数褪去,虽是淡雅,却不失为另一种美。

“去取一件素色的衣裙来吧!”刘菻儿道。

棋儿并不笨,知晓此事国师刚殇,王上悲痛,不易盛装,便也道;“诺。”

不过片刻间,便也捧着一条雪色的裙裳,刘菻儿淡淡点头,棋儿亦为她换上。

“国师圆寂,于情于理本宫都该去一趟的,命人准备车辇,本宫要去趟邺宫寺。”

棋儿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其实国师圆寂,身为一国之后亦没有必要亲自前去,可此时王上都在那里,娘娘前去亦是正常,更何况王上现在心情悲痛,娘娘此番前去宽慰,王上亦会另行看待。“诺,奴婢这便去准备。”

而此时的将军府,却是慌乱一片。

殿门之外,周成神色难看到极致,因为太过着急,亦来回踱着步,目光时不时朝里面看着。

里间亦有不少医者,时不时亦有人从里间走出,手中端着的托盘中,亦放着一些刚刚取下的烧焦的皮肉,亦有的人端着刚刚清洗下来的血水。

周成目光赤红,一手攥紧一刚刚出来的医者衣襟,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担忧和恼意,道:“我家将军如何了?”

从昨日回来,将军便一直昏迷不醒,他一直自责,若不是自己的

那一掌,或许,或许将军就不会如此。

周成似乎用了不小的力道,那医者似生生被提了起来,面上全是惧意,紧张道:“将军……将军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之前伤的太重,还未好,又填心伤,我们虽竭尽全力,但实在是……”

那医者之后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人丢了出去,周成逼近,一脚踩在那医者脖颈之上,道:“若救不好将军,你们也不必活了。”

因脖颈的那股力道,那医者有些喘不过来气,额间更是青筋直冒,可求生的欲,望还是迫使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求饶。

“将、将军……饶命……”

可周成现在又急又恼,根本听不进去。

偏在此,一道厉声传来。“周成,住手!”

周成却如若未闻般,直至一股力道将他推开,他才看清眼前的人。“苏亥。”

苏亥本是在调查将军吩咐之事,闻到消息后亦是匆匆赶回,却不想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怒意,对着地上的人道:“你先下去吧!”

那医者握着脖子喘着气,闻言亦是感激涕零,忙跪着行了一礼,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此处。

苏亥这才看向眼前的人,面前的周成与往日不同,头发因火的缘故,有些焦色,衣物更是残破不堪,身上还有不少被大火灼烧的伤痕,很是狼狈。

他此时面色苍白,眸色赤红,满是脏污的双手紧攥着,面上的紧张着急豪不掩饰。

苏亥本还有些恼,见他如此亦是微微叹息,看了看门扉里面,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情况,他道:“究竟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周成却木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火突然一下就蹿起来了,根本就控制不住。”

“姑娘她,当真……”苏亥并未言明,回来时也多少听到些消息,将军重伤,姑娘亦未逃过此劫。

周成微顿,赤红的眸泛起一层轻雾,紧攥的拳头一下子重击在门扉之上,片刻间,皮肉便破,血迹斑驳。

苏亥亦是一紧,忙上前阻止道:“你这是做什么!”

“是我的错,若非我失职,便不会失火,将军也不会受伤,姑娘更不会……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

“行了。”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苏亥也有些吃惊的,毕竟那女子于他们有恩,于将军更是情深意重,即便是作为下属,他也不想那女子出事,可是眼下事情已出,已无挽回的余地,再追究谁又有何意义。

“事情既已发生,我们也无力改变,眼下之事,是将军,现在将军的情况如何了?”

周成神色黯然,木纳道:“从昨夜回来,到现在,一直昏厥,医者说……”

“说什么?”苏亥面色亦难看了几分。

周成却没说话,赤红的眼中更是轻雾重重。

苏亥身子微僵,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周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