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校园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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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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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戴楚宿舍出来后,戴楚说既然来了,那中午就自己请客,在s大食堂吃午饭。许平是s大毕业的,虽然已经离校十多年了,但他还是很快就找到四食堂的一家拉面馆说中午在这吃就行了。

    四个人各自叫了一碗牛肉拉面,戴楚又多买了一大份的卤牛肉。面条上来后戴楚吃了一口,确实味道不错。之前自己一直没注意到这家拉面馆,他边吃边跟许平开玩笑说,这次还是托老许的福才发现这家店,许平一边吃一边感慨道,自己读书的时候拉面才两块钱一碗,但那会穷得口袋里叮当响,好几次都是跟室友偷偷去捡废品卖才有拉面吃。

    林岚喝了几口汤也觉得味道还可以,下次可以叫陈森他们过来一起吃拉面。他夹起一块牛肉正准备吃的时候,眼角瞟到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漂亮女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在一片黑白灰的穿着里,女人身上那套淡红色的职业套装就显得分外的亮眼。几个胆大的男生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女人,林岚在心里也发出一句感慨这个女的真漂亮,这时只见那个女人眼珠四处打量了几下,然后笔直朝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许平把碗里举起来一口气把汤喝到干干净净,擦了擦嘴巴正准备那根烟出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林岚忽然冲自己身后指了指,许平一边摸烟一边说,“怎么了?我背上长花了?”

    “呵呵,许队长还真会开玩笑。”身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戴楚试探着问许平,“老许,是你朋友吗?”

    许平赶紧转过身,尹蓉蓉正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后,看见自己惊讶的表情尹蓉蓉笑着问,“许队长是不欢迎我吗?”

    “哪里哪里……不过真巧,居然在这里碰见你。”许平赶紧拉过来一张凳子让尹蓉蓉坐下来,他给戴楚几个人介绍道,“这位是尹秘书,他是……哪个……宁伟爸爸的秘书…….。”

    戴楚跟宁伟直接面对面交谈过,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了尹蓉蓉来找许平是什么事。赵甄伸出手客气的介绍了自己,尹蓉蓉跟他握了握手,并递给他一张名片,欢迎他随时来集团做客。林岚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扒拉了几口就走了,许平快步走到门口叫住林岚给他交代了几句,林岚听了点点头就直接回了宿舍。

    “有事?”许平走回来坐下,直接了当的问尹蓉蓉,他不喜欢拐弯抹角。尹蓉蓉抿嘴一笑,“你别忘记我也是这里毕业的,今天回学校是来看看我的老师,这不临近中午了走到四食堂这里想吃完午饭再回公司,一进来就看见你了。”

    戴楚好奇的问道,“你也是s大毕业的?”

    “嗯,算是许队长的师妹。”

    许平白了一眼戴楚,人家都已经说了是这里毕业的,还问废话。戴楚假装没看见,跟尹蓉蓉聊了几句,说完轻轻拍了拍大腿,“哎呀,还没吃饭吧,要不跟我们一起?”

    尹蓉蓉爽朗答应了,许平招呼了一声赵甄,对尹蓉蓉歉意的说,“我下午有事情先走了。”

    “哎,我怎么一来你就走呀。”尹蓉蓉格格一笑,“我吃碗拉面也没多久,我还想一会搭你的顺风车回去呢。”

    既然尹蓉蓉都这样说了,许平也不好意思驳她的面子只好又坐了下来。赵甄拍了拍肚皮说,“吃饱了,我去溜溜弯,头一会你们好了打我电话我直接把车开过来。”

    许平点点头,尹蓉蓉一边吃面一边东拉西扯的跟许平戴楚聊天。戴楚显得有些积极,聊起天来也是旁征博引不时逗的尹蓉蓉笑得合不拢嘴,许平正好乐得清闲,尹蓉蓉问他的时候就回答一句,没问他的时候他就在脑海里盘算下午要去做的事情。

    人民北路工行的atm因为系统升级已经把之前的监控资料都清理光了,现在唯一留下来的一条线索就是赵家巷银行里存钱的那个男人。可是s市接近两千万人,要找到这个男的谈何容易,想了想这条线索许平也觉得基本上可以放弃了,与其在找人这上浪费精力和时间,倒还不如试试去查下邓小艾。

    想到这许平给工商所的熟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蓝桥社区那三家公司开设的网点具体位置给发了过来。电话打完后,许平长出了一口气,尹蓉蓉这时候也吃完拉面了,她侧着头笑容满面的说,“走吧,许队长,一会还麻烦你送我回去。”

    戴楚付完账趁着尹蓉蓉先走出食堂的时候笑着对许平说,“许队长,这个尹蓉蓉很有意思。”说完搂着许平的肩膀,“你要没意见的话,我想追下她试试。”

    许平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你脑袋进水了,你追不追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你心里应该明白,哪里又这么巧就在这里碰上你。”

    “你心里不也明白,她是为什么事找我的吗?”许平锤了戴楚一拳,尹蓉蓉回过头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抿嘴一笑,看来两个大男人刚才的对话她已经隐约听到了。

    回去的路上尹蓉蓉也没藏着掖着,这次她还是受宁大毛的委托来请客的。许平哭笑不得的对她说,“我说尹秘书……。”

    “叫我蓉蓉就好了。”尹蓉蓉脆生生的抢着说,正在开车的赵甄扑哧一下笑出来了,许平赶紧说,“我还是叫你小尹算了。关于宁伟的案子我之前也跟你,也跟安再青律师,也跟宁董事长都说得很清楚了,现阶段已经侦查完毕了相关的资料案卷都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如果你们是想去检察院打听点消息那我可以把巴黎这件案子的检察官介绍给你,但其他的……。”许平摊了摊手,“我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这时路口的红灯亮起,车子停在斑马线前面。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赵甄突然说道,“尹秘书你的意思我猜是想让我们头帮忙联系下受害者的家属吧?”

    “yes~!”尹蓉蓉比了个v字手势。

    许平瞪了一眼赵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安再青就提出来这个事情,最后被许平一口给回绝了。颜辰的父母许平见过几次,直到现在两口子都还沉浸在悲痛中,在移交颜辰遗体的时候,他们对许平说不要求什么经济补偿只需要杀人者偿命就行了。

    现在尹蓉蓉又把这个事情给抬了出来,看见许平半天不出声,尹蓉蓉正色道,“师兄,上次安律师也说了,我们想找颜辰的父母最主要还是想表达歉意,当然如果能在经济上对他们做一些补偿那就更好了。相信我,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宁董知道宁伟这次犯了大错,他也不会有什么拿钱开路的想法的。”

    “没想法才怪。”许平嘀咕了一句,给看守所赠送篮球场不就是在拿钱开路吗,尹蓉蓉装作没听见拉了拉许平的衣袖,神色诚恳的说,“师兄,这次帮帮忙好不好。就带我去见一见颜辰的父母嘛。”

    “……我……今天先不谈这个,等我想想,明天再联系吧。”许平轻轻的往边上挪了挪,尹蓉蓉冰雪聪明知道今天肯定是没戏了。但许平既然说明天联系,那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夏琳。尹蓉蓉眼珠一转,心里马上想到了许平的女朋友,上次见过一面,这个阳光开朗的记者给自己的印象很深刻。通过她做做许平的工作说不定行得通。

    打定主意后尹蓉蓉也就不在纠缠许平了。见离公司还有大概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开口说起自己和宁大毛之间的关系。尹蓉蓉是北方人,考上s大后因为家庭困难就一直靠勤工俭学一边工作一边念书,但勤工俭学的收入还是并不足够支撑她读完大学。就在尹蓉蓉实在支撑不下去打算退学的时候,当时她的班主任因为和宁大毛是老乡,知道宁大毛在资助贫困学生这方面还算很痛快的就瞒着尹蓉蓉主动的提出让宁大毛资助尹蓉蓉读完大学,宁大毛当时正处事业扩展期,他看完尹蓉蓉的资料后也十分痛快的答应尹蓉蓉在大学之间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都由他包下来,不过条件是尹蓉蓉毕业后必须到宁大毛的公司工作四年。班主任担心自尊心比较强的尹蓉蓉不接受这样的条件就私自答应下来,等快毕业的时候班主任才选择把实情告诉尹蓉蓉。

    “后来呢?”许平瞧了一眼尹蓉蓉,没想到这个小师妹还有这样的一番故事。

    赵甄不知趣的说,“头,你也是问废话,后来肯定是尹秘书在哪个宁董的公司上班了啊。”

    看见赵甄这么直爽爽的怼许平,尹蓉蓉掩嘴一笑,说,“赵警官说对一半,我后来确实是一直在宁董的公司工作,可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快毕业的时候班主任才把他和宁董私下里的协议告诉我,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班主任在私底下资助我,所以我都打算好了会留在s大工作也当一名像他那样负责任的老师。”

    说到这尹蓉蓉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到现在我的想法也没变,我一直都想去当一名老师,可是现在看来这只能是个梦想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知道实际情况后,我对老师说会遵守承诺去宁董的公司工作,但我会努力工作把这几年他赞助我的钱还清后就出来,老师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半天最后让我先去宁董的公司先上班再说。没办法,我一毕业就直接了宁董的公司,但进去后我发现我之前的想法有点偏激了,宁董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作事有底线,对社会公益事业也热心。我也是进去后才知道我并不是他资助的唯一一个大学生,我也不是在他公司上班的唯一一个受资助的大学生。后来我问宁董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猜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这我可猜不到。”听完尹蓉蓉的经历,许平对宁大毛的反感程度降低了不少。尹蓉蓉格格一笑,说,“当时候他就直接告诉我,反正也是要招人,还不如从大学就一直资助你们让你们毕业了直接来公司工作,你们说不定从心里还感谢我。”

    许平和赵甄面面相觑,过了几秒都是爆笑起来,这个宁大毛确实是个直性子,爽快中又透露出生意人的狡诈,许平又想到当初他试图行贿自己的场景了。

    尹蓉蓉接着说,“我当时听了也是无语的很,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宁董确实是个好人,慢慢的我也逐渐习惯在公司里工作了,宁董挺欣赏我,我工作还没满四年他就直接把我调进集团办公室工作了,这时班主任又告诉我一件事情,原来不光是我读书时的所有生活费和学费都是宁董包了,那几年我家里每个月都能收到1200块的工资,后来有一天我碰见宁董说这个钱我不能要,从我的工资里扣回来还给公司,宁董还很生气的说这个钱本来就是你的工资,要是我再说还这个钱,那就把四年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都退给他。”

    尹蓉蓉边说边带着微笑,等她说完也刚刚好到了公司附近。下车后她挥了挥手跟许平再见,许平看着她犹豫了一会然后大声的对她喊道,“你明天到局里来一趟,我让赵甄带你去见颜辰的父母。”

    赵甄侧过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尹蓉蓉,听见许平这样说她显得很高兴。开了车后赵甄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头,怎么老是给我安排这样的任务。”

    “就你屁话多,刑警队其他人巴不得天天碰见这样的任务。”许平笑着骂道,赵甄嘿嘿一笑,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他拿起一看,是楚楚发来的。

    “楼下的奶茶店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杯不加花生的烧仙草,记住!要加花生了你今天晚上没饭吃!”

    赵甄头顿时都大了…………。

    开学后赵甄也拐弯抹角的问楚楚回不回宿舍住,楚楚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自己现在是犯罪分子实施犯罪的重点对象,所以在抓到绑架自己的案犯前,按照许平的交代赵甄要保护自己。那么住回学校的宿舍这样脱离赵甄保护范围的行为自然也就不在楚楚的考虑之中了。

    这番强词夺理的话让赵甄目瞪口呆,他其实不知道楚楚之所以不会学校住这只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原因其实很简单,楚楚在宿舍里根本住不下去,颜辰的事让她已经被室友孤立起来了,就连上课同学也是能少和她说话就少说。自尊心极强的楚楚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既然室友不待见自己那就干脆搬出来住。

    楚楚父母因为离婚的事情闹得过年都不开心,楚楚也就懒得天天在家看他们吵架。独自一个人住的赵甄自然就是搬出来住的最好地方,外加有许平的这道圣旨,赵甄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好勉强接受。

    好在楚楚经历了这么多事也懂事了很多,白天就去上课,放了学就呆在家里不出去,就算出去逛街也是必须拉着赵甄一起去。她做饭的手艺不错,赵甄下班回家后都能吃得好好的,快一个月下来赵甄居然都胖了几斤。

    许平看见赵甄脸上神色不安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赵甄嗯了一声没说话,难道告诉头自己晚上如果忘记给楚楚买没加花生的烧仙草就没饭吃?

    许平见他不出声也没继续问,说道,“明天尹蓉蓉到局里了,你就带她去见一见颜辰的父母吧,我一会先联系下他父母跟他们通个气。有可能的话之后明天我叫上林岚他们一起去颜辰的墓上给他扫扫墓。”

    说完许平长长叹了口气,人生意外十之八九,最悲痛的莫过于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警察一路呼啸着直奔蓝桥社区,那三家房产中介公司的门店都开在一条街上比邻而居,许平先找到链家房产的负责人,表明来意后,干瘦的经理对一个带着眼睛的文弱女孩子招了招手,对许平说,“你要找的人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