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凤飞飞
正值酷暑，我和川子简单带了些盘缠和吃食，和家里编了个的理由，说收到以前下乡知青的来信，邀请我们去城里小住上几天，父亲母亲信以为真。更有一爱背后讲人闲话的王胖子，今日终于又得一话题，名为杜家不孝子，父亲病重成这般，还有心出去撒野，真乃没心没肺大不孝之人，我却笑着不予理会。
我和川子又和村子里被我们日思夜想了很久的鸡鸭鹅们做了个简单的告别仪式，最后千挑万选把王胖子家的芦花偷偷带走了，安慰它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到了山坡我们便迫不及待的帮它净身，并用黄泥包上做了叫花鸡，吃饱了后我对着村子的方向大喊：王胖子，谢谢你说爷的坏话，爷走了，带着芦花出去见世面去了。
我们哼着小曲，坐着冒烟火车，呼吸着一个大叔脚底板散发的香水味。火车一路辗转，穿过群山峻岭、乡间田地、流水人家，从辽宁抚顺出发，经过清原、梅河、五道沟、通化、白山、靖宇、敦化最后来到长白山腹地二道白河，我们过足了火车瘾，一路颠簸，却不知疲惫。
我和川子一路走一路打听，朝着长白山方向前进。忽然路过一处佛殿，很多路过的行人都要买上些香火上香拜佛，我和川子无心逗留，继续赶路。一个瞎子老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只见老头头发苍白，皮肤苍老，一身灰色道服破旧不堪，他一手手持问路拐杖，一手拇指轻点其他手指关节处，显然一潦倒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面向我说“这位小友，我神算子张半仙天生目不能视，却能用这双瞎眼参透一些天机，我张半仙每算到百卦便送出一卦，今日与小友相遇恰逢百卦，甚是有缘，可否免费送你一卦？”
我本就不是很相信这个便推脱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急事缠身，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您还是把您的第一百卦送与他人吧。”
张半仙听了摇头说“看来这位小友定是不相信在下了，你看这里人来人往，你的身边又有好友相伴，我为什么不去主动寻找他们，却偏偏找上了你？”
川子也笑了“你别找到我，我怕忍不住寂寞一脚把你踢飞，现在摆摊算命的多了，都是坑绷拐骗故作玄虚，哪有什么真本事。”
张半仙听了微微一笑“这样吧，我只免费送小友你几句话，你听听便是，是否言中，日后你自会明了。”紧接着张半仙用手先摸索着搭在我的手腕上。这时看他好久没洗过的脸上一片风轻云淡的表情我心中暗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
终于张半仙开口了“小友你根骨极佳，若是从此领悟道法，定能有所成就，正好老夫还没有弟子，不如你就跟随老夫吧。”
川子一听扑哧笑了“老家伙，他家九代单传，你让他和你一起做个道士出去骗人，让他家断了香火，你是不是太狠了？”
张半仙没有理会川子接着说“小友，你可以做我记名弟子，无需守那些规矩。”
我急忙说“我真不感兴趣，我还有急事，您还是忙您的吧。”
张半仙说“我看你此行是要往高处走，可谓危险重重，甚至性命不保啊，此乃大凶之相，还是劝小友就此打住，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我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往高处？”
川子笑的都哭了“老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不刚刚还问路人长白山原始深林的方向了吗？”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张半仙也笑了说“我还没说完，小友你此行险象环生甚至生还无望啊，除非你遇到一段姻缘，方能化解你的险境，但是这会是一段孽缘，恐会让你悲痛至极，还不如自己死掉来的痛快。”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你放屁，你这狗嘴竟是些咒人厄运的坏话，要不是看你年迈眼瞎，老子早一脚把你踢飞。”
张半仙说“我说这些都是为小友你指点迷津啊，莫生气，小友莫生气。你看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佛心堂，里面有一个佛家弟子和我攀谈佛学道法，甚是投机，你可到里面请一观音玉佩，也可保平安啊。”
川子听完上去就是一脚，虽然没用太大力量，却把张半仙踢坐在地上。
川子说“老家伙，你可算到今日会挨上我这一脚？你个臭道士还想卖点佛堂的玉佩挣点提成不成？”
没等张半仙站起来，我和川子已经起身赶路，心想遇到个骗子，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和川子一路无话，走了半天路程，夜晚露宿在一个农家的瓜棚。次日又坐着一辆农村的老牛车，向着长白山方向走了一天。到了傍晚，我们来到了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偏僻小村子，稀稀落落的几个房子四散分布。这些房子门前挂着各式各样动物的毛皮，有鹿的，狼的，狍子的，刺猬的，甚至还有熊的皮，猜想此地人家定是长期生长在长白山脚下的猎户，我们决定找一家借宿一晚，明天继续前进。
正巧看见一个虎背熊腰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扛着一只狍子走进村子，我急忙迎上去打个招呼，说想借宿一晚，这个大汉被人称作凤叔，人倒也爽快，把我们领进一个农院，说晚上一起吃狍子肉，我们正要客套几句，从房门里走出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子，这个女子面容美丽，但却与我以往见过的农村女子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虽然身着农装，却面孔冷峻，容颜里掩盖不住一种贵族特有高高在上的气质。
我心想农村妹子虽小有几分姿色，却失去了农民的朴实，想装城里人的高贵，心生了几分厌恶，嘲讽的眼神一晃而过，女子表情微微变化，我心里暗地吃惊此女子好敏锐的感觉，我急忙捅了捅还傻愣愣站着的川子说了声“再看得收费了”，川子也知道自己是失态了，只顾着傻笑。
女子脸上露出淡淡的得意，平淡的说：“我是凤飞飞，你们好。”
我马上还以微笑说“我是杜天明，这是川子”，凤飞飞懒得理我的表情，转身进屋了。小气的女人。
晚饭吃的狍子肉，这对于我和川子这样整日吃着玉米面的农村娃简直是大餐，开始我还斯文的喝几口汤，后来竟然把矜持放一边去了，不自觉的跟着川子放开了胃口。酒足饭饱，凤叔询问我们两个二十出头的娃娃来这里做什么，我跟他说了父亲的病情，旁边的凤飞飞听了好像若有所思，眉头紧蹙。
凤叔笑了说“你们两个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长白山原始森林幅源辽阔，里面都是参天大树和各种奇花异草、飞禽走兽。什么狮子、老虎、熊，遇上那个都能轻松要了你的小命，里面有的地方常年雾气笼罩、灌木丛生，千年古树树叶遮天，方向难辨，进去根本走不出来，更有个奇怪的地方叫十八道拐，地形极为复杂又相似，只要走进里面，如同走进迷宫，神仙也走不出来，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们这样土生土长的猎户也没有谁敢进到森林深处，平时狩猎也只是在外围行动，曾有很多赶山人（几个人组成的上山采参队伍）进入原始深林，能走出来的十之一二，幸存者甚至精神恍惚，早被森林里的猛兽和恶劣环境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听了凤叔的话我有些沮丧，川子安慰我说“没事，老杜，咱们既然都走到这长白山边上了，明天咱们就先到原始森林外围转转，没准你的孝心感动了老天，真让咱们采到人参。”
我们向凤叔询问了人参长什么样子，凤叔废了一番口舌，凤叔最后补充说，人参不好找，森林外围上年份的人参更是稀少，这些年赶山的和狩猎者早把外围转了无数遍了。
我带着沮丧的情绪躺在土炕上，感觉头疼得厉害，躺下来怎么也睡不着，不久身边的凤叔和川子的呼噜声一高一低、一急一缓的响起，如高山流水般，顿时睡意全无，我穿上外衣轻轻来到屋外，月朗星稀，偶尔传来几声夜莺叫声，心里想着一定要采到百年人参，拿回去挽救了父亲的生命。我正心烦意乱，忽然，借着月光，我向不远处一颗大树望去，树干上竟然长出两个人脑袋，一左一右，正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我和川子又和村子里被我们日思夜想了很久的鸡鸭鹅们做了个简单的告别仪式，最后千挑万选把王胖子家的芦花偷偷带走了，安慰它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到了山坡我们便迫不及待的帮它净身，并用黄泥包上做了叫花鸡，吃饱了后我对着村子的方向大喊：王胖子，谢谢你说爷的坏话，爷走了，带着芦花出去见世面去了。
我们哼着小曲，坐着冒烟火车，呼吸着一个大叔脚底板散发的香水味。火车一路辗转，穿过群山峻岭、乡间田地、流水人家，从辽宁抚顺出发，经过清原、梅河、五道沟、通化、白山、靖宇、敦化最后来到长白山腹地二道白河，我们过足了火车瘾，一路颠簸，却不知疲惫。
我和川子一路走一路打听，朝着长白山方向前进。忽然路过一处佛殿，很多路过的行人都要买上些香火上香拜佛，我和川子无心逗留，继续赶路。一个瞎子老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只见老头头发苍白，皮肤苍老，一身灰色道服破旧不堪，他一手手持问路拐杖，一手拇指轻点其他手指关节处，显然一潦倒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面向我说“这位小友，我神算子张半仙天生目不能视，却能用这双瞎眼参透一些天机，我张半仙每算到百卦便送出一卦，今日与小友相遇恰逢百卦，甚是有缘，可否免费送你一卦？”
我本就不是很相信这个便推脱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急事缠身，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您还是把您的第一百卦送与他人吧。”
张半仙听了摇头说“看来这位小友定是不相信在下了，你看这里人来人往，你的身边又有好友相伴，我为什么不去主动寻找他们，却偏偏找上了你？”
川子也笑了“你别找到我，我怕忍不住寂寞一脚把你踢飞，现在摆摊算命的多了，都是坑绷拐骗故作玄虚，哪有什么真本事。”
张半仙听了微微一笑“这样吧，我只免费送小友你几句话，你听听便是，是否言中，日后你自会明了。”紧接着张半仙用手先摸索着搭在我的手腕上。这时看他好久没洗过的脸上一片风轻云淡的表情我心中暗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
终于张半仙开口了“小友你根骨极佳，若是从此领悟道法，定能有所成就，正好老夫还没有弟子，不如你就跟随老夫吧。”
川子一听扑哧笑了“老家伙，他家九代单传，你让他和你一起做个道士出去骗人，让他家断了香火，你是不是太狠了？”
张半仙没有理会川子接着说“小友，你可以做我记名弟子，无需守那些规矩。”
我急忙说“我真不感兴趣，我还有急事，您还是忙您的吧。”
张半仙说“我看你此行是要往高处走，可谓危险重重，甚至性命不保啊，此乃大凶之相，还是劝小友就此打住，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我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往高处？”
川子笑的都哭了“老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不刚刚还问路人长白山原始深林的方向了吗？”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张半仙也笑了说“我还没说完，小友你此行险象环生甚至生还无望啊，除非你遇到一段姻缘，方能化解你的险境，但是这会是一段孽缘，恐会让你悲痛至极，还不如自己死掉来的痛快。”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你放屁，你这狗嘴竟是些咒人厄运的坏话，要不是看你年迈眼瞎，老子早一脚把你踢飞。”
张半仙说“我说这些都是为小友你指点迷津啊，莫生气，小友莫生气。你看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佛心堂，里面有一个佛家弟子和我攀谈佛学道法，甚是投机，你可到里面请一观音玉佩，也可保平安啊。”
川子听完上去就是一脚，虽然没用太大力量，却把张半仙踢坐在地上。
川子说“老家伙，你可算到今日会挨上我这一脚？你个臭道士还想卖点佛堂的玉佩挣点提成不成？”
没等张半仙站起来，我和川子已经起身赶路，心想遇到个骗子，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和川子一路无话，走了半天路程，夜晚露宿在一个农家的瓜棚。次日又坐着一辆农村的老牛车，向着长白山方向走了一天。到了傍晚，我们来到了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偏僻小村子，稀稀落落的几个房子四散分布。这些房子门前挂着各式各样动物的毛皮，有鹿的，狼的，狍子的，刺猬的，甚至还有熊的皮，猜想此地人家定是长期生长在长白山脚下的猎户，我们决定找一家借宿一晚，明天继续前进。
正巧看见一个虎背熊腰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扛着一只狍子走进村子，我急忙迎上去打个招呼，说想借宿一晚，这个大汉被人称作凤叔，人倒也爽快，把我们领进一个农院，说晚上一起吃狍子肉，我们正要客套几句，从房门里走出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子，这个女子面容美丽，但却与我以往见过的农村女子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虽然身着农装，却面孔冷峻，容颜里掩盖不住一种贵族特有高高在上的气质。
我心想农村妹子虽小有几分姿色，却失去了农民的朴实，想装城里人的高贵，心生了几分厌恶，嘲讽的眼神一晃而过，女子表情微微变化，我心里暗地吃惊此女子好敏锐的感觉，我急忙捅了捅还傻愣愣站着的川子说了声“再看得收费了”，川子也知道自己是失态了，只顾着傻笑。
女子脸上露出淡淡的得意，平淡的说：“我是凤飞飞，你们好。”
我马上还以微笑说“我是杜天明，这是川子”，凤飞飞懒得理我的表情，转身进屋了。小气的女人。
晚饭吃的狍子肉，这对于我和川子这样整日吃着玉米面的农村娃简直是大餐，开始我还斯文的喝几口汤，后来竟然把矜持放一边去了，不自觉的跟着川子放开了胃口。酒足饭饱，凤叔询问我们两个二十出头的娃娃来这里做什么，我跟他说了父亲的病情，旁边的凤飞飞听了好像若有所思，眉头紧蹙。
凤叔笑了说“你们两个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长白山原始森林幅源辽阔，里面都是参天大树和各种奇花异草、飞禽走兽。什么狮子、老虎、熊，遇上那个都能轻松要了你的小命，里面有的地方常年雾气笼罩、灌木丛生，千年古树树叶遮天，方向难辨，进去根本走不出来，更有个奇怪的地方叫十八道拐，地形极为复杂又相似，只要走进里面，如同走进迷宫，神仙也走不出来，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们这样土生土长的猎户也没有谁敢进到森林深处，平时狩猎也只是在外围行动，曾有很多赶山人（几个人组成的上山采参队伍）进入原始深林，能走出来的十之一二，幸存者甚至精神恍惚，早被森林里的猛兽和恶劣环境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听了凤叔的话我有些沮丧，川子安慰我说“没事，老杜，咱们既然都走到这长白山边上了，明天咱们就先到原始森林外围转转，没准你的孝心感动了老天，真让咱们采到人参。”
我们向凤叔询问了人参长什么样子，凤叔废了一番口舌，凤叔最后补充说，人参不好找，森林外围上年份的人参更是稀少，这些年赶山的和狩猎者早把外围转了无数遍了。
我带着沮丧的情绪躺在土炕上，感觉头疼得厉害，躺下来怎么也睡不着，不久身边的凤叔和川子的呼噜声一高一低、一急一缓的响起，如高山流水般，顿时睡意全无，我穿上外衣轻轻来到屋外，月朗星稀，偶尔传来几声夜莺叫声，心里想着一定要采到百年人参，拿回去挽救了父亲的生命。我正心烦意乱，忽然，借着月光，我向不远处一颗大树望去，树干上竟然长出两个人脑袋，一左一右，正一动不动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