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事可做的警察局
二零三零年五月一号。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清脆的鸟叫声渲染了海蜃市清晨的宁静。
公园里，晨练的老人们开开心心的活动着，铺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相互的嘘寒问暖体现着他们的友好和呼吸清新空气之后的开心。
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们，用他们手中的“兵器”在规划着垃圾的去向，同时迎接着海蜃市年轻的市民们起床上班。
这时候，一辆便宜的而且已经显出陈旧之色的灰色轿车奔跑在穿城而过的大街上，吭吭哐哐的向警察局方向驶去。
此时，警察局的大闸门已经打开，身着制服的没有私家车的警察们开着警车陆续回到他们的工作岗位，然后坐下来聊着昨晚下班后发生的事情。
他们每天回到警察局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聊天，就像电视台每天七点就要播放当天发生的新闻一样，这习惯已经延续了好多年，不管是谁，只要看见或听见什么稀奇事，第二天回到单位，立即像汇报工作一样把听见的稀奇事滔滔不绝的复述一遍，尤其是打麻将，最精彩的一场是不可能不说的，这个谁都清楚。
“嘎——”
当人们似乎闲着无事而对他们自己的故事正说得津津有味之时，这辆红色的便宜轿车开进警察局的停车库里，然后从车里钻出一个年轻的警察。
使劲的把车门关好，他扫视了一眼停车场里的高档轿车，不觉尴尬的微微一笑，因为他的破车让停在里面的几辆高档轿车感到委屈，这时候在这车库里停放着的轿车，就算不是高档货，也算是崭新的，当然，如果这个年轻的警察的那辆破车不在这里的话。
“黄爱国，你的破车最好开远点，别把局长的轿车给蹭到！”年轻警察刚走出车库，又有一名中年警察走了过来，中年警察看了看刚停下来的破车，然后在看看他们尊敬的局长那辆豪华轿车，于是瘪瘪嘴说。
这个被称为黄爱国的年轻警察也回身看了看自己破车旁边那辆豪华轿车一眼，他耸了耸肩，然后又看了看迎面而来的同事说：“停着不动怎么会蹭到呢？只不过两辆汽车并派在一起，倒是把局长的轿车给弄委屈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好车就是用飞而破车只能用爬么，燕队长？”
中年警察白了年轻警察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走开了。
这个年轻的警察名叫黄爱国，海蜃市一名普通警员，虽说年轻，不过还办过几件大案，在海蜃市市民中也算有些名气，只是，此人人缘不佳，和同事们相处很不融洽，经常得罪领导，立了几次功最终还只是一般警员，至于升迁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在三年前还无缘无故的被调出海蜃市，到一个乡镇上工作，这三年来，他只能和打架斗殴或者是泼妇骂街之类的人打交道，经常出警调解民事纠纷，所以，他觉得无聊，也觉得单调，他希望回到海蜃市警局刑侦队，他认为只有在刑警队才能做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
消耗三年的时光之后，他总算回来了，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回到曾经有过辉煌的地方，他的心情很激动，所以一早便来警局上班。
走进办公室，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同事们看见他就像没发现有人进来一样，他们只顾着聊天，而他对于这一现象似乎也很习惯，所以对这些同事们不理不睬的表情习以为常。
“三年来一点也没变！”他扫视了办公室一眼，同事们一堆堆围坐在一起无所事事，办公桌上还是乱七八糟的放着吃过的方便面纸碗，废报纸同样看了乱扔，不同的是，墙上的锦旗又多了几片，只是那“犯罪克星”的文字像三年前一样还是令他感到很扎眼，他清楚，一定又是燕大队长找人制作的。
“大家好！”他站在自己办公桌前，很礼貌的与在场同事们打个招呼。
“嗯！”有几个素质好一点的回应一下，然后又不再理他了。
没有人理他，所以呆在办公室里有些尴尬，于是拿着茶杯到接待室倒热水。
接待室在一楼，里面也坐着几个警察，确切说都是躺在沙发上的，黄爱国称呼的燕大队长也在其中，他们正在观看电视。
这时候电视屏幕上放映着一个法制专栏的节目，一个漂亮的女记者正拿着话筒采访——咦，那正在被采访的不就是燕大队长吗？
记者在采访海蜃市警察局的燕大队长，燕大队长对着话筒滔滔不绝的描述着一件案例，他所谓口才一流，把一件简单的案子说得精彩绝伦，整个案情由他燕大队长说的是扑朔迷离、曲折离奇。
黄爱国对电视上所讲的案例不太了解，因为这是快有两年时间了的案子，就是段子谦被控告故意杀人的那一桩。
原来，这个节目在段子谦入狱不久便直播了，后来在海蜃市海蜃电视台又重播了好几十次，看的市民们厌倦了，只要他们家里的电视一重播，全都吵着换台，只有警察们一点也不觉得烦，他们不但不烦而且很喜欢看，不但如此，局长认为这节目可以当做向市民宣传警察局办案能力极强的有力证据，所以叫人把这段精彩的采访过程刻录下来，闲着没事的时候放出来回味一下。
出于好奇，黄爱国就站在饮水机旁，他也看着这个节目，看的很是认真。
突然，他看见电视画面中被警察们押着走出法院的名叫段子谦的人一直喊着冤枉的时候，他有些不解了，从他做警察一来，他最不喜欢看见犯人喊冤枉，于是皱着眉头走上前对坐在沙发上的燕大队长说：“想不到我离开警局三年，燕大队长竟然破获了一起惊心动魄的凶杀案，想想你们破案时那精彩的过程，我真羡慕。”
“的确！”燕大队长的眼睛仍然盯着电视，就怕错过他在电视上的某一个标致帅气的动作一样，嘴上却说，“不是只有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才能破案的。”
“你说的对！”黄爱国客气的微笑着说，“说真的，我真羡慕，羡慕到嫉妒的程度，不知道燕大队长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景。”
“电视上不是在说嘛？”燕大队长很不耐烦，他粗声粗气的甩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双臂交叉环抱着而身子同样窝躺在沙发中。
黄爱国见燕大队长不耐烦了，于是也不再相问，转身走出了接待室。
他漫步走进之前的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盯着桌面一动不动的想着问题，刚才在电视上看见那个叫段子谦喊冤枉的画面使他内心开始不能平静，他想知道已经被法院判定为杀人犯的段子谦怎么还要喊冤枉。
段子谦喊冤枉的一幕他只不过是简单瞟了一眼，但是，犯人的表情和喊冤的神情已经深深印入他的脑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案子并不像燕队长对着记者说的那么简单。
“一个已经被法院判了罪的人怎么还一个劲的喊冤枉，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我得弄清楚！”他自言自语地说。
要了解案子调查情况，他得去一趟卷宗处，所以，性急的他急忙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堆放卷宗的房间，他要翻看当年的审讯笔录。
在这里，他遇到了警察局里唯一的朋友许安华，许安华正在按年份整理卷宗。
“兄弟，你能帮我找到一年前——差不多快两年时间的一件凶杀案的审讯笔录吗？”看见朋友，他急忙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黄爱国，许安华倒是显得一脸惊愕，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转身上下打量着这个阔别已久的朋友。
“我想我什么时候来的暂时不重要，”黄爱国对他这个好心的朋友耸了耸肩，然后微笑着说，“我想先看看两年前警察局对一个叫段子谦审讯的笔录。”
“切！”许安华那颗热情的心脏遭到朋友一盆凉水泼来，瘪了瘪嘴说，“在这里，我正在整理呢！”
嘴上说着，许安华递给黄爱国一个资料袋，同时用这个资料袋打了黄爱国肩膀一下。
黄爱国几乎是用抢的动作“夺过”资料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认真的看了一遍，连法医对尸检的报告也认真的看过，看完了，才叹了口气把审讯笔录放回资料袋里。
“这案子断的似乎有些草率了，”他找个地方坐下，像是在和许安华谈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的没错！”许安华走过来把资料袋拿起放回橱柜里，然后摇摇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件案子不归我们管，再说了，你我在警察局里可以说是人微言轻，谁会在意我们的建议呢？”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黄爱国看着许安华说，“警察是正义的象征，也是人间正义的代表，身为警务人员最大的耻辱就是冤枉好人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不但是无能，而且冷血，你我虽人微言轻，可是遇见不合理的事也得力争到底，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我们感觉自己无愧于心就满足了。”
“你说的很对！”许安华听了坚定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黄爱国面对着白色墙壁，思忖良久之后说：“我要为受害者查出真相，也要让段子谦无罪释放，当然，如果段子谦真的没做过的话！”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清脆的鸟叫声渲染了海蜃市清晨的宁静。
公园里，晨练的老人们开开心心的活动着，铺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相互的嘘寒问暖体现着他们的友好和呼吸清新空气之后的开心。
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们，用他们手中的“兵器”在规划着垃圾的去向，同时迎接着海蜃市年轻的市民们起床上班。
这时候，一辆便宜的而且已经显出陈旧之色的灰色轿车奔跑在穿城而过的大街上，吭吭哐哐的向警察局方向驶去。
此时，警察局的大闸门已经打开，身着制服的没有私家车的警察们开着警车陆续回到他们的工作岗位，然后坐下来聊着昨晚下班后发生的事情。
他们每天回到警察局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聊天，就像电视台每天七点就要播放当天发生的新闻一样，这习惯已经延续了好多年，不管是谁，只要看见或听见什么稀奇事，第二天回到单位，立即像汇报工作一样把听见的稀奇事滔滔不绝的复述一遍，尤其是打麻将，最精彩的一场是不可能不说的，这个谁都清楚。
“嘎——”
当人们似乎闲着无事而对他们自己的故事正说得津津有味之时，这辆红色的便宜轿车开进警察局的停车库里，然后从车里钻出一个年轻的警察。
使劲的把车门关好，他扫视了一眼停车场里的高档轿车，不觉尴尬的微微一笑，因为他的破车让停在里面的几辆高档轿车感到委屈，这时候在这车库里停放着的轿车，就算不是高档货，也算是崭新的，当然，如果这个年轻的警察的那辆破车不在这里的话。
“黄爱国，你的破车最好开远点，别把局长的轿车给蹭到！”年轻警察刚走出车库，又有一名中年警察走了过来，中年警察看了看刚停下来的破车，然后在看看他们尊敬的局长那辆豪华轿车，于是瘪瘪嘴说。
这个被称为黄爱国的年轻警察也回身看了看自己破车旁边那辆豪华轿车一眼，他耸了耸肩，然后又看了看迎面而来的同事说：“停着不动怎么会蹭到呢？只不过两辆汽车并派在一起，倒是把局长的轿车给弄委屈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好车就是用飞而破车只能用爬么，燕队长？”
中年警察白了年轻警察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走开了。
这个年轻的警察名叫黄爱国，海蜃市一名普通警员，虽说年轻，不过还办过几件大案，在海蜃市市民中也算有些名气，只是，此人人缘不佳，和同事们相处很不融洽，经常得罪领导，立了几次功最终还只是一般警员，至于升迁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在三年前还无缘无故的被调出海蜃市，到一个乡镇上工作，这三年来，他只能和打架斗殴或者是泼妇骂街之类的人打交道，经常出警调解民事纠纷，所以，他觉得无聊，也觉得单调，他希望回到海蜃市警局刑侦队，他认为只有在刑警队才能做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
消耗三年的时光之后，他总算回来了，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回到曾经有过辉煌的地方，他的心情很激动，所以一早便来警局上班。
走进办公室，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同事们看见他就像没发现有人进来一样，他们只顾着聊天，而他对于这一现象似乎也很习惯，所以对这些同事们不理不睬的表情习以为常。
“三年来一点也没变！”他扫视了办公室一眼，同事们一堆堆围坐在一起无所事事，办公桌上还是乱七八糟的放着吃过的方便面纸碗，废报纸同样看了乱扔，不同的是，墙上的锦旗又多了几片，只是那“犯罪克星”的文字像三年前一样还是令他感到很扎眼，他清楚，一定又是燕大队长找人制作的。
“大家好！”他站在自己办公桌前，很礼貌的与在场同事们打个招呼。
“嗯！”有几个素质好一点的回应一下，然后又不再理他了。
没有人理他，所以呆在办公室里有些尴尬，于是拿着茶杯到接待室倒热水。
接待室在一楼，里面也坐着几个警察，确切说都是躺在沙发上的，黄爱国称呼的燕大队长也在其中，他们正在观看电视。
这时候电视屏幕上放映着一个法制专栏的节目，一个漂亮的女记者正拿着话筒采访——咦，那正在被采访的不就是燕大队长吗？
记者在采访海蜃市警察局的燕大队长，燕大队长对着话筒滔滔不绝的描述着一件案例，他所谓口才一流，把一件简单的案子说得精彩绝伦，整个案情由他燕大队长说的是扑朔迷离、曲折离奇。
黄爱国对电视上所讲的案例不太了解，因为这是快有两年时间了的案子，就是段子谦被控告故意杀人的那一桩。
原来，这个节目在段子谦入狱不久便直播了，后来在海蜃市海蜃电视台又重播了好几十次，看的市民们厌倦了，只要他们家里的电视一重播，全都吵着换台，只有警察们一点也不觉得烦，他们不但不烦而且很喜欢看，不但如此，局长认为这节目可以当做向市民宣传警察局办案能力极强的有力证据，所以叫人把这段精彩的采访过程刻录下来，闲着没事的时候放出来回味一下。
出于好奇，黄爱国就站在饮水机旁，他也看着这个节目，看的很是认真。
突然，他看见电视画面中被警察们押着走出法院的名叫段子谦的人一直喊着冤枉的时候，他有些不解了，从他做警察一来，他最不喜欢看见犯人喊冤枉，于是皱着眉头走上前对坐在沙发上的燕大队长说：“想不到我离开警局三年，燕大队长竟然破获了一起惊心动魄的凶杀案，想想你们破案时那精彩的过程，我真羡慕。”
“的确！”燕大队长的眼睛仍然盯着电视，就怕错过他在电视上的某一个标致帅气的动作一样，嘴上却说，“不是只有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才能破案的。”
“你说的对！”黄爱国客气的微笑着说，“说真的，我真羡慕，羡慕到嫉妒的程度，不知道燕大队长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景。”
“电视上不是在说嘛？”燕大队长很不耐烦，他粗声粗气的甩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双臂交叉环抱着而身子同样窝躺在沙发中。
黄爱国见燕大队长不耐烦了，于是也不再相问，转身走出了接待室。
他漫步走进之前的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盯着桌面一动不动的想着问题，刚才在电视上看见那个叫段子谦喊冤枉的画面使他内心开始不能平静，他想知道已经被法院判定为杀人犯的段子谦怎么还要喊冤枉。
段子谦喊冤枉的一幕他只不过是简单瞟了一眼，但是，犯人的表情和喊冤的神情已经深深印入他的脑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案子并不像燕队长对着记者说的那么简单。
“一个已经被法院判了罪的人怎么还一个劲的喊冤枉，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我得弄清楚！”他自言自语地说。
要了解案子调查情况，他得去一趟卷宗处，所以，性急的他急忙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堆放卷宗的房间，他要翻看当年的审讯笔录。
在这里，他遇到了警察局里唯一的朋友许安华，许安华正在按年份整理卷宗。
“兄弟，你能帮我找到一年前——差不多快两年时间的一件凶杀案的审讯笔录吗？”看见朋友，他急忙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黄爱国，许安华倒是显得一脸惊愕，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转身上下打量着这个阔别已久的朋友。
“我想我什么时候来的暂时不重要，”黄爱国对他这个好心的朋友耸了耸肩，然后微笑着说，“我想先看看两年前警察局对一个叫段子谦审讯的笔录。”
“切！”许安华那颗热情的心脏遭到朋友一盆凉水泼来，瘪了瘪嘴说，“在这里，我正在整理呢！”
嘴上说着，许安华递给黄爱国一个资料袋，同时用这个资料袋打了黄爱国肩膀一下。
黄爱国几乎是用抢的动作“夺过”资料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认真的看了一遍，连法医对尸检的报告也认真的看过，看完了，才叹了口气把审讯笔录放回资料袋里。
“这案子断的似乎有些草率了，”他找个地方坐下，像是在和许安华谈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的没错！”许安华走过来把资料袋拿起放回橱柜里，然后摇摇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件案子不归我们管，再说了，你我在警察局里可以说是人微言轻，谁会在意我们的建议呢？”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黄爱国看着许安华说，“警察是正义的象征，也是人间正义的代表，身为警务人员最大的耻辱就是冤枉好人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不但是无能，而且冷血，你我虽人微言轻，可是遇见不合理的事也得力争到底，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我们感觉自己无愧于心就满足了。”
“你说的很对！”许安华听了坚定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黄爱国面对着白色墙壁，思忖良久之后说：“我要为受害者查出真相，也要让段子谦无罪释放，当然，如果段子谦真的没做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