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正的华服
第29章 真正的华服
离开品莲殿，曹津兄妹就领着萧景瑜三人去了品莲殿的偏殿，曹静将苏漓和苏雅领进了偏殿的里间，曹津和萧景瑜则留在了外间。
让竹念和雁秋一起去给苏漓取衣裳，苏雅柳眉一竖，一开口就毫不客气：“苏漓你是疯了吧？你早就料到林云秀今日会在赏莲宴上找你麻烦，连将计就计的对策都已经想好了，刚刚在殿内的时候你就不能装个无辜扮个可怜吗？让满京城的权贵都瞧见你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唯恐这京城上下还有人不知道你的泼辣凶悍吗？”
虽然只相处了半个月，但她可以保证苏漓刚刚是气疯了，不然苏漓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林云秀母女颜面扫地且不连累她自己，哪会直愣愣地跟林云秀母女对上，那话说得句句直白犀利，林家的确是丢了脸面，可苏漓的凶悍之名怕也要传出去了。
眼神微闪，苏漓暗骂苏雅多嘴，好在这个借口苏漓已经想好了：“不懂就少说话，我装个无辜扮个可怜有什么用？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好人？可我当个好人又有什么用？趁此机会让人觉得我不好欺负才是正事儿，而且永安侯夫人还在一旁瞧着呢。”
想让人知道她不好欺负的方法有很多种，想让永安侯夫人不喜欢她的方法也有很多种，这种会让自己声名受损的方法的确是下下策，只是当瞧见萧景瑜淋了一身水的狼狈模样之后，她只想狠狠甩林云秀一巴掌，她能忍住动手的欲望只是动了动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今日若不是郯国公府的赏莲宴，她一定让林云秀再翻不了身！
苏雅一愣：“什么意思？关永安侯夫人什么事？”
苏漓白了苏雅一眼，懒得解释。
看着旁若无人的苏漓和苏雅，曹静扭头往外间看了一眼，转了转眼珠子之后，试探着开口问苏漓道：“难道漓姐姐是想让永安侯府退亲？”
“还是五小姐冰雪聪明。”夸赞曹静的同时，苏漓十分嫌弃地看着苏雅。
苏雅冷哼一声：“你想退亲就退亲，何必这么麻烦？”
“它还就是这么麻烦，你安静地看着就好。”苏漓笑笑。
苏雅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当真不是因为看到某人遭了殃所以当场气疯了吗？”
苏漓和那个萧二公子之间虽然没什么暧昧，可她就是觉得萧二公子在苏漓的心里是不一样的，似乎是十分重要，重要到容不得旁人对萧二公子有一星半点儿的冒犯，别说是林云秀将一整盆水泼在了萧二公子身上，便是她们平日里谈起萧二公子时，她都不能说萧二公子一句不好，不然苏漓一准要变了脸色。可据她所知，苏漓跟萧二公子相识不久，萧二公子究竟为苏漓做过什么才让苏漓对他如此维护？
听到苏雅的嘀咕，苏漓的笑容一僵，恨恨地磨了磨牙。
苏雅就不能闭上嘴吗？？
不知道苏雅这话曹静有没有听见，反正曹静不接话，苏漓便当她没听见，也当她自己没听见，故作镇定地品着茶，却是什么味儿都没品出来。
一刻钟后，竹念和雁秋满头大汗地回来，立即跟苏雅一起为苏漓更衣，曹静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是惊艳。
只见苏漓这一身替换的衣裳比她先前穿着的那一身还要精致，海棠红的缎料娇艳妩媚，裙摆和广袖上爬满了用秋香色绣制的藤蔓，藤蔓上的叶子大小不一、错落有致，这样瞧着这身衣裳没什么特别的，反倒因为那些藤蔓而显得有些奇怪，可当苏雅将一件桃红色的广袖纱衣罩在外面时，轻纱模糊了缎面的光泽，少了几分逼人的贵气，却多了几分朦胧的娇媚，用彩丝线绣在纱衣上的蝴蝶或独来独往、或成群结队地停在藤蔓上，苏漓不动时，这便是一副栩栩如生的蝶栖图，可苏漓一旦动起来，桃红色的纱衣跟海棠红的裙摆鼓动翻飞，霎时间蝶群惊起，翩然飞舞，那藤蔓也跟活过来了似的蜿蜒而动，诡秘而妖娆。
为了跟这一身衣裳相配，雁秋重新给苏漓挽了发，竹念忙着将新的头面给苏漓换上，跟衣裳相比，这一套新的头面配色素雅，却刚好突出了步摇和耳铛下面坠着的琉璃彩蝶，另一边，苏雅对着桌上的几盒胭脂犯了愁。
“苏漓，这胭脂要配什么色的？桃红还是海棠红？”
苏漓往桌面上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记得咱们还带来一盒茜色的，用那个。”
“不行！”苏雅瞪了苏漓一眼，“你懂不懂啊？那茜色的胭脂十分艳丽，我用还成，你哪压得住？”
苏漓白了苏雅一眼：“你少趁机自夸，时间不多了，听我的。”
苏雅撇嘴：“成成成，听你的，反正到时候被人嘲笑的又不是我。”
话音未落，苏雅就用手沾了茜色的胭脂，两步就走到苏漓面前：“闭上眼睛。”
苏漓毫不犹豫地闭上了眼睛。
“你还真相信我，”苏雅一边把胭脂往苏漓的眼皮上抹，一边调侃苏漓道，“你就不怕我这一指头下去你就变成妖怪了吗？”
苏漓反唇相讥道：“最差也就是你平日里的那副鬼样子，尚且可以接受。”
苏雅气得瞪眼，然后一指头戳在了苏漓的眉心：“成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吧，虽然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漓缓缓睁眼，那双桃花眼中的光芒却不似平日里那般精明透亮，反倒是雾蒙蒙的，带着两分懒意、三分邪气，余下五分皆是捉摸不透的神秘。
“怎么样？压不压得住？”嘴角微微翘起，苏漓连说话的语调都跟平时略有不同，似是拖长了半分、绵软了半分，可这不易察觉的变化却为苏漓的妖媚增了几分声色。
苏雅目瞪口呆地咽了口口水：“苏漓，你若是哪日被苏家扫地出门，那就去做戏子，一准能成角！”
苏漓当即就翻了个白眼：“你别咒我行吗？我若是被苏家扫地出门，那你的下场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雅不满地瞪着苏漓：“我这可是夸你呢！”
“你还是闭嘴吧。”苏雅若是一直这样夸人，那她早晚被人打死！
“漓姐姐你……你故意的？”曹静错愕不已地看着苏漓。
从衣裳到头面再到胭脂，苏漓这套行头准备得齐全，显然是有备而来，她这是料定了林云秀会在赏莲宴上弄脏她的衣裳，故而才特地将最好看的衣裳和头面留做替换。
苏雅哂笑一声，道：“她这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今夜若是林云秀不泼那一盆水，我看她怎么办！”
“她不泼那盆水，我损失不了什么，可若她泼了，我就能让你辛苦几日赶制出的这身衣裳艳惊四座！”看着苏雅，苏漓笑得自信，“我说过我会将你捧成这京城里最好的绣娘，自然就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曹静的眼神一亮，立刻就将苏漓的事情暂且搁在一边儿：“这衣裳竟是雅姐姐亲手做的？雅姐姐要做绣娘？可是要在京城里开间绣坊？”
不明白曹静怎么突然就兴奋起来了，苏雅略显怔愣的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那雅姐姐能为我也绣制一套这样的衣裳吗？”曹静满怀期待地看着苏雅。
苏雅眨眨眼，还是有些发懵：“苏漓穿着的这身是不能再做第二套了，这是我答应她的，其他样式倒是可以。”
“真的吗？”曹静喜上眉梢，“那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
“啊……嗯，说定了。”苏雅转头看向苏漓，迷茫地炸了眨眼。
她这是绣坊还没开起来就已经接到第一单生意了？
苏漓莞尔一笑。
苏雅总觉得她绣出来的东西太特别，不论是构图还是配色都不够正统，也不够端庄，在京城这样人人都自恃尊贵、自持身份的地方会很不讨喜，却不知道京城里的女人最是喜欢这种能艳惊四座、独树一帜的东西，唯有这样足够特别的东西才能让她们从满京城的高门女眷中脱颖而出。
但这些话苏漓都没跟苏雅说，只问曹静道：“咱们是不是该回正殿了？我和雅娘不在倒是不打紧，五小姐若是一直不回去，国公夫人可是要怪我了。”
“对对对，咱们这就回去！”挽上苏漓的胳膊，曹静看起来比苏漓还兴奋。
跟苏雅相视一笑，三个人这才向外走出，谁知一踏出里间走进外间就看到了相对而坐、无聊对饮的曹津和萧景瑜。
苏漓一愣，桃花眼中的迷雾瞬间散尽，恢复了一贯的精明透亮。
定了定心神，苏漓带着苏雅向曹津和萧景瑜福了福身：“让少国公和二公子久等了。”
她没想到这两个人会一直在外面等着。
看着苏漓这一身焕然一新的行头，曹津和萧景瑜都看呆了片刻，回过神时曹津立刻看了萧景瑜一眼。
凤眸微眯，萧景瑜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近苏漓。
眼见着萧景瑜一步一步地走近，苏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慌张，视线心虚地飘开，不敢直视萧景瑜。
在距离苏漓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萧景瑜凤眸含笑，声音温柔：“看样子方才在大殿之内我险些坏了二小姐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