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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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来自地狱的恶魔

    原本该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沒有到來;原本身体早就该四分五裂了,可却完好无损,要问为什么的话,现在的她还能自如的呼吸,这无疑是活着的最好证明,缓缓睁开眼,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五光十色,仿佛星星一般闪耀着,让自己有沐浴在烟花之中的错觉,

    而且那些光芒正以潮水般的速度向四周围飞射而出,吞沒了整片大地;覆盖了整个天空,像是一头贪婪吞噬着所有光芒的怪兽一般,将整个世界描上黑暗的色彩,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绚烂光芒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穿梭似的,犹如一条大蛇行走在并不宽阔的木桩上似的,划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轨迹,看起來就像是蚕宝宝吐出的丝线一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等等......我为什么还活着,”唯像是还不能理解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似的问着一般,,在自己身前,一个被鲜血染得鲜红的残影,正迅速的,像是在拼命催促着;勉强自己似的挥动着同样浸满鲜血的匕首,将那些射來的漫天箭雨尽数挡了下來,有些在接触匕首的一瞬间就被从中间一分为二;有些扎在手脚、胸膛上;有些则直接气势汹汹地穿胸而过......

    即使遍体鳞伤;即使伤痕累累,他的身影依然沒有倒下,即使被鲜血模糊了视野;即使被疼痛夺走了意识,即便如此他还是既优雅又迅速的挥舞着已经变得鲜血淋漓的匕首,甚至连那上面沾的是自己的血,又或是敌人的血,他也不知道......准确的说,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因为他......因为血煞,,“绝不饶恕从我这儿再度夺走重要的东西,绝不饶恕,”他如此这般,像是野兽似的,撕碎了理智,在心里咆哮道,“这家伙是什么东西啊......,伤成这样居然还不倒下吗,,”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夹杂着震惊与愤怒的话语,之后,更为密集的箭矢群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扑面而來,

    与此同时,血煞手里的匕首就像是随着激昂的乐曲快速飞舞的音符,明明是在进行激烈的厮杀,但是却一点儿紧迫感与危机感都沒有,就像一位沉稳笃定的琴师,端坐于青山绿水之间,随着心境,拨动着琴弦一般,,每一个动作都迅速且敏捷,丝毫沒有多余的动作,

    可即便这样,他的双手、双脚,还是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整个人都变得血肉模糊,从身上接二连三滴下的血滴,渐渐的在脚下汇成了一个小型湖泊,清楚的倒映出了血煞现在这副实际上狼狈不堪,却还在咬牙逞强的倔强模样,“你在干什么啊,笨蛋,”唯终于理解了眼前他们所处的状况,因为愤怒与难以置信的情感,颤抖着双肩,怒骂道,

    其实她本想说些安慰的话的,就算不是这样,也至少该是哭着喊着劝他逃走才对,,这不是戏剧里常有的桥段吗,男女主人公在敌人的追杀下濒临绝境,之后女主角为了保护男主角而死,之后男主角因为过于愤怒、在一番苦战后终于击退了敌人......一般來说,该是这种展开才对,可现在,立场却完全倒转了过來,

    “啊......看來你很精神啊......太好了,”血煞用满含鲜血的嘴,含糊不清的吐出这么一句,正在这时,一只箭矢看准时机,不偏不倚的贯穿了他的喉咙,然后,从后颈穿出,这一幕,惊得唯失声尖叫,只见像是怒涛一般的鲜血从脖颈处汹涌喷出,那摸样看上去就像整个脖子被从中间给切断了似的,变成了藕断丝连的这么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

    “都叫你不要逞能了,”以这一幕为序曲,血煞的身体就像是毫无征兆而突然四分五裂的机器一样,,双手似用尽力气一般垂了下來;手中原本握着的匕首,随着脆响,无精打采似地躺在了地上......接着,膝盖像是断折了的竹子一般缓缓弯曲,紧接着整个人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之后在快要仰面倒下的一瞬间,那仅存的一丝气若游丝般的意识,驱动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传达什么,,“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就好好说啊,我可不擅长猜谜啊,你这笨蛋,”唯迅速冲上前,本想抱住他的,毕竟是最后的最后了,想着至少对他温柔一次吧......

    可最后,双臂搂住的,只有他那像是被鲜血清洗过的头部一样,也就是说头部完全与身体分离了,剩下的半截身子像是失去支撑的树干似的软绵绵的,倒在她眼前,从那被溅起的水花里,甚至能看到片片已经被碾成酱汁似的碎肉, “啊,啊啊啊,呜......啊,”唯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感情,开始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起來,

    可即便是哭,她那哭声听起來也像是极力压抑着最后一丝情感的悲鸣,又或许这只是因为太过声嘶力竭,嗓子受损,导致发不出声音而已,

    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改变当前的结局,那泪流满面的,哭得梨花带雨般的脸蛋,将她的愤怒;他的悲伤;她的痛苦;还有绝望,完完全全一丝不挂的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换來的,只有此起彼伏,似惊涛骇浪一般的哄笑声而已,唯抱着血煞那半边染血的头,泣不成声,

    接着,她缓缓站起身,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迈出脚步,低着头,手上握着的是他刚才掉在地上的,摸着似乎还有余温的匕首,“喂喂,小姑娘,放弃吧,否则的话你就要和他一样喽,”那群人一边大声哄笑着,说着像是捉弄人一般的玩笑话;一边用挑衅的目光,赐予她施舍的怜悯,’

    “闭嘴,”尽管唯低着头,因此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咬牙切齿吐出的话,却像是陨石雨一般砸向他们,不仅如此,唯的身体四周似乎还缠绕着像是火焰一般的黑焰,并不是一般火焰的火红,相反的看起來更像是來自深渊一般的黑色,无限接近纯粹的黑焰,仿佛像从身体里迸发出來似的,笼罩了她整个身体,

    “嗯,”人群中有人发出惊诧似的声音,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这与火焰一样的,在熊熊燃烧着的黑焰上,明显得感觉到了不详的气息,“喂,头儿......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吗,”“嗯......虽然很不愿承认,但是那恐怕是连火焰都能吞噬的火焰,,被称作‘雷炎’的东西,”

    金发男子颌首说道,“雷炎,那不是魔族才有的东西吗,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她到底是什么人,”话音未落,眨眼间只见一道黑芒破空而來,只在顷刻间便冲得人群七零八落,似怒涛般溃退,,唯的速度快得简直像是在跳跃一样,说是跳跃,但是双眼所能捕捉到的,只有变得犹如雪花一般,支离破碎的残像而已,

    在快得像是无视空间与物体运动轨迹的,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下,她不断的挥出匕首,说是挥,但看上去更像是只凭着愤怒乱舞一气而已,不顾一切的向四周宣泄着,犹如火山爆发似的愤怒,对,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人了,而仅仅是怒气,还有憎恶的结合体而已,

    不管身上,或是脸上沾了多少鲜红的液体,她也丝毫沒有停下挥砍的动作,而那些飘入耳畔的惨叫声,事实上对于现在的唯來说,就犹如风声一样可有可无,

    现在她的脑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挡住自己去路的敌人全部砍杀殆尽就可以了,有的人被削去头颅,连带着身子被劈成两截;有的人在回过神來时已经只剩下了一颗头颅,还有的以脸部中央为界,两眼的视线扭曲似的错开了,被一直线一分为二......甚至连惊恐的表情都沒來得及做出,

    唯现在就像一只摒弃了所有感情的野兽一般肆意杀戮着,看着不断在空中飞舞的花朵般的血珠,她露出了狰狞,甚至可以称之为疯狂的笑容,那副模样,已经很难再让人把她与所谓的人类联系起來......被狂气所吞噬的身体,正在如同空气、云雾一样消失......准确的说,是融为一体才对,

    被这般模样所纠缠的自己,或许就连唯本人也沒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事吧,这里或许该换种说法,,沒有意识到,可能对她來说才是件好事,“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

    尽管失去了理智,脑海里被愤怒所填满,但是唯还是留下了最后一人,面对着仿佛快要到达天空的尸山血海,毫无感情似的问道,而此刻被她抵着脖子的,正是那位已经变得如同失魂落魄一般跪在地上的金发男子,他现在连最基本的逃跑都做不到了,因为双腿根本不听使唤,而在一个劲儿的颤抖......

    “别杀我,别杀我......,”他一边尖叫;一边像只蠕虫似的,朝相反的方向爬去,而唯则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把他的双手给剁了下來,“啊啊啊,我的手......,手啊,”

    只见他胡乱的在似乎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寻找着已经不存在的手臂,而事实上,那双断臂正被唯握在手里,只见她用像是嘶吼一般的,咬牙切齿的声音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们的目的......,”虽是疑问,但她现在的语气听起來就像是冰冷到能把一切都冻结似的命令一样,

    可这个人现在别说是回答问題了,可能就连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只见他保持着呆傻似的表情不停地笑着,

    这无疑更加刺激了唯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來的情绪,就在白银色的匕身要刺下去的一瞬间,忽然从身后传來一个声音,那是她一度以为不可能再次在这世上听到的声音,,“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