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黑衣人
平板车的轨迹在办公室内打了个圈，除此之外办公室内再没有别的痕迹，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这个办公室还没投入使用？”闻峰回头问跟在身后的馆长。
“是，接待厅刚修缮完不久，这几个办公室都是新的，没人用过。”馆长答。
这间办公室的门锁完好，仅在金属锁眼周围有几道极细微的划痕，划痕很新，像是刚划擦出来的。
“办公室的钥匙在谁手上？”闻峰问。
“因为还没确定人员分配，所以都由我保管，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
闻峰看了眼馆长，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方脸盘，黑皮肤，夹克裤子一身黑显得格外低调，举止中透着沉稳和威严，这样的人，应该犯不着用这种杀人手段。
“今天馆里有没有人缺勤或者请假？”闻峰心中有了个模糊的方向。
“没有，都到了。”馆长说着便要递上名册。
如此熟悉监控范围、甚至摸清了监控盲区的人，要么是馆内员工，要么就是最近来过接待厅，提前探过路。
“大厅里这个临时停尸区是怎么回事儿？地下停尸间没有空位了吗？”闻峰问。
“停尸间空位确实有些紧张…整个县就我们1家殡仪馆，大多数人家里有人去世都要办追悼会，所以需要把尸体暂存在冷柜里，但近来总有无名无姓的送来，这些一般直接火化，如果火葬场下班了，就会暂时放在临时停尸区。”
“你说，近来？”闻峰来到临时停尸区的蓝色布帘旁，伸手拉几下，面对着监控比划来比划去，“这个什么时候围出来的？”
“也就这个月中旬围起来的吧，近半个月，无名尸变多了。”馆长说。
“无名尸变多？”闻峰看向县局中队长，用眼神询问他。
“局里没接到过这类报案。”中队长脸色有点难看，又看向了馆长，毕竟这类尸体要火化必须具备公安机构开具的死亡证明，但他没听下面的派出所提起过。
“这个先放一放，回到眼前的案子上，”闻峰蹲了下来，细细观察临时停尸区内的脚印，“这个停尸区按理不会有很多人过来吧？”
“一般只有运尸工过来，馆里先前有员工跟我反映，多数人都不敢接近这里。”
“但是这里的脚印杂乱，似乎有……”闻峰仔细辨认着，“有三种不同的脚印，其中一个延伸至小门附近，应该是运尸工的脚印；另一种在监控盲区附近徘徊过；还有一种仅在这片停尸区内出现过。”
“闻队您是说，有两个人一起作案？”中队长问。
闻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到监控盲区，伸手打开了这里的安全出口，正对着的便是办公室窗户。
他低头在草丛中寻寻觅觅，不一会儿突然喊道，“记录一下这里的痕迹。”说着拨开一片浅草，露出两条轨迹。
“这是……平板车？”其中一个记录员非常诧异，为什么这里也会出现平板车的痕迹？
“平板车一般存放在哪里？”闻峰向馆长打听。
“馆里有个仓库，就离接待厅不远，”顺着馆长手指方向，众人向接待厅的落地窗外看去，不远处确有一座低矮的平房，“平板车这类的道具都放在仓库里。”
………………
闻峰一行人来到仓库门口，正对着大门弟弟地方，有个摄像头。
“这个，开着的吧？”闻峰指着摄像头问。
“没关过，仓库里有好些名贵木材制成的骨灰盒，怕被盗。”馆长一边说一边把卷帘门彻底打开。
“馆里的平板车，每天晚上会清点归库吗？”
“会的，我们的库管员很尽责，下班前半小时会盘点数量。”
“那调昨天的监控视频。”闻峰吩咐。
从外面看仓库所在的平房不大，可是进了内部才发现空间利用非常紧凑，每个区域划分清晰，平板车、祭奠用品、铁锅香炉等等一应俱全。
所有平板车都整齐码放在一起，就像是超市门口的小推车，一辆叠一辆地非常有序。闻峰注意观察了为首的一辆平板车，轱辘上还沾着些许泥土。
“仓库管理员是谁？”他抬起头问。
“是我，”一名头发半白的干瘦老头从队伍的后方走出来，整了整挤乱了的衣角，朗盛道，“叫我老张就行。”
“你昨晚几点下班的？下班前也照理都盘点了仓库吧？”
“下班是下午5点半，”老张取出盘点册，递给闻峰，“5点全馆盘点，全部正常。”
“5点……”闻峰沉吟着，“仓库钥匙除了你在保管，还有谁有？”
“馆长应该有备用钥匙。”
馆长在中队长的陪同下去调取监控了，此时不在仓库的现场，所以这个话题暂时无法继续追问。
不过依照闻峰推测，昨晚既然凶手使用了平板车，就说明ta至少在库管员下班之后来开过仓库门。整座仓库只有这个大门能够出入，的窗户皆在3米以上的墙上，要推出平板车显然只能从大门走。
很快，监控视频便调出来了。
监控画面中显示，有一名黑衣人在昨晚8点打开了仓库大门，并取出2架平板车，由于对方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很难辨认外貌特征。
“馆长，仓库大门的钥匙你手上也有？”闻峰试探着对方。
“没错，全馆所有钥匙我这里都有备份，而且都放在一起。”馆长的回答没有闪躲。
“方便的话，可以交给我们看看吗？”
馆长脸上稍有不悦，被当做嫌疑人还是头一回，不过他没有拒绝，带着一行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馆长办公室所在的楼紧挨着员工宿舍，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楼梯在正中央，两侧零星有几个办公室。
“这是我们的行政楼，每个部门的管理者办公室都在这里。”馆长带路介绍着，“这是我的办公室。”
一行人停在二楼东侧，靠阳台的位置有一扇紧闭的木门，上面嵌着“馆长办公室”的招牌。
办公室内很是整洁，东侧墙壁上是一面巨大的书柜，上面大多是当地丧葬风土习俗方面的书籍，也有少量古典名著。
正中央摆着一张古朴的红木桌，巨大的台面两侧各放着一只铜龟和一块玉平安扣，大概是出于某种风水需要。
红木办公桌两侧各有两个抽屉，馆长打开右侧第二个抽屉，露出满满半屉的钥匙。
“这是大门钥匙、这是接待厅正门钥匙、这是……”馆长将钥匙一把一把摆在桌上，如数家珍，“这是门房的、这是食堂的、这是骨灰寄存处的、这是火葬场的……”
“诶？等一下……”馆长把头埋下去，在抽屉里左翻右找，“好像少了几把。”
“少了哪几个？”
“少了…接待厅偏门的、仓库的、接待厅里那个新办公室的。”
“来时看到楼梯口有监控，调一下昨天的。”
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中，时间正是昨晚7点40分，这个黑衣人一路上到二楼，直奔馆长办公室。
馆长盯着监控画面，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不学好的小兔崽子！”
“这个办公室还没投入使用？”闻峰回头问跟在身后的馆长。
“是，接待厅刚修缮完不久，这几个办公室都是新的，没人用过。”馆长答。
这间办公室的门锁完好，仅在金属锁眼周围有几道极细微的划痕，划痕很新，像是刚划擦出来的。
“办公室的钥匙在谁手上？”闻峰问。
“因为还没确定人员分配，所以都由我保管，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
闻峰看了眼馆长，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方脸盘，黑皮肤，夹克裤子一身黑显得格外低调，举止中透着沉稳和威严，这样的人，应该犯不着用这种杀人手段。
“今天馆里有没有人缺勤或者请假？”闻峰心中有了个模糊的方向。
“没有，都到了。”馆长说着便要递上名册。
如此熟悉监控范围、甚至摸清了监控盲区的人，要么是馆内员工，要么就是最近来过接待厅，提前探过路。
“大厅里这个临时停尸区是怎么回事儿？地下停尸间没有空位了吗？”闻峰问。
“停尸间空位确实有些紧张…整个县就我们1家殡仪馆，大多数人家里有人去世都要办追悼会，所以需要把尸体暂存在冷柜里，但近来总有无名无姓的送来，这些一般直接火化，如果火葬场下班了，就会暂时放在临时停尸区。”
“你说，近来？”闻峰来到临时停尸区的蓝色布帘旁，伸手拉几下，面对着监控比划来比划去，“这个什么时候围出来的？”
“也就这个月中旬围起来的吧，近半个月，无名尸变多了。”馆长说。
“无名尸变多？”闻峰看向县局中队长，用眼神询问他。
“局里没接到过这类报案。”中队长脸色有点难看，又看向了馆长，毕竟这类尸体要火化必须具备公安机构开具的死亡证明，但他没听下面的派出所提起过。
“这个先放一放，回到眼前的案子上，”闻峰蹲了下来，细细观察临时停尸区内的脚印，“这个停尸区按理不会有很多人过来吧？”
“一般只有运尸工过来，馆里先前有员工跟我反映，多数人都不敢接近这里。”
“但是这里的脚印杂乱，似乎有……”闻峰仔细辨认着，“有三种不同的脚印，其中一个延伸至小门附近，应该是运尸工的脚印；另一种在监控盲区附近徘徊过；还有一种仅在这片停尸区内出现过。”
“闻队您是说，有两个人一起作案？”中队长问。
闻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到监控盲区，伸手打开了这里的安全出口，正对着的便是办公室窗户。
他低头在草丛中寻寻觅觅，不一会儿突然喊道，“记录一下这里的痕迹。”说着拨开一片浅草，露出两条轨迹。
“这是……平板车？”其中一个记录员非常诧异，为什么这里也会出现平板车的痕迹？
“平板车一般存放在哪里？”闻峰向馆长打听。
“馆里有个仓库，就离接待厅不远，”顺着馆长手指方向，众人向接待厅的落地窗外看去，不远处确有一座低矮的平房，“平板车这类的道具都放在仓库里。”
………………
闻峰一行人来到仓库门口，正对着大门弟弟地方，有个摄像头。
“这个，开着的吧？”闻峰指着摄像头问。
“没关过，仓库里有好些名贵木材制成的骨灰盒，怕被盗。”馆长一边说一边把卷帘门彻底打开。
“馆里的平板车，每天晚上会清点归库吗？”
“会的，我们的库管员很尽责，下班前半小时会盘点数量。”
“那调昨天的监控视频。”闻峰吩咐。
从外面看仓库所在的平房不大，可是进了内部才发现空间利用非常紧凑，每个区域划分清晰，平板车、祭奠用品、铁锅香炉等等一应俱全。
所有平板车都整齐码放在一起，就像是超市门口的小推车，一辆叠一辆地非常有序。闻峰注意观察了为首的一辆平板车，轱辘上还沾着些许泥土。
“仓库管理员是谁？”他抬起头问。
“是我，”一名头发半白的干瘦老头从队伍的后方走出来，整了整挤乱了的衣角，朗盛道，“叫我老张就行。”
“你昨晚几点下班的？下班前也照理都盘点了仓库吧？”
“下班是下午5点半，”老张取出盘点册，递给闻峰，“5点全馆盘点，全部正常。”
“5点……”闻峰沉吟着，“仓库钥匙除了你在保管，还有谁有？”
“馆长应该有备用钥匙。”
馆长在中队长的陪同下去调取监控了，此时不在仓库的现场，所以这个话题暂时无法继续追问。
不过依照闻峰推测，昨晚既然凶手使用了平板车，就说明ta至少在库管员下班之后来开过仓库门。整座仓库只有这个大门能够出入，的窗户皆在3米以上的墙上，要推出平板车显然只能从大门走。
很快，监控视频便调出来了。
监控画面中显示，有一名黑衣人在昨晚8点打开了仓库大门，并取出2架平板车，由于对方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很难辨认外貌特征。
“馆长，仓库大门的钥匙你手上也有？”闻峰试探着对方。
“没错，全馆所有钥匙我这里都有备份，而且都放在一起。”馆长的回答没有闪躲。
“方便的话，可以交给我们看看吗？”
馆长脸上稍有不悦，被当做嫌疑人还是头一回，不过他没有拒绝，带着一行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馆长办公室所在的楼紧挨着员工宿舍，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楼梯在正中央，两侧零星有几个办公室。
“这是我们的行政楼，每个部门的管理者办公室都在这里。”馆长带路介绍着，“这是我的办公室。”
一行人停在二楼东侧，靠阳台的位置有一扇紧闭的木门，上面嵌着“馆长办公室”的招牌。
办公室内很是整洁，东侧墙壁上是一面巨大的书柜，上面大多是当地丧葬风土习俗方面的书籍，也有少量古典名著。
正中央摆着一张古朴的红木桌，巨大的台面两侧各放着一只铜龟和一块玉平安扣，大概是出于某种风水需要。
红木办公桌两侧各有两个抽屉，馆长打开右侧第二个抽屉，露出满满半屉的钥匙。
“这是大门钥匙、这是接待厅正门钥匙、这是……”馆长将钥匙一把一把摆在桌上，如数家珍，“这是门房的、这是食堂的、这是骨灰寄存处的、这是火葬场的……”
“诶？等一下……”馆长把头埋下去，在抽屉里左翻右找，“好像少了几把。”
“少了哪几个？”
“少了…接待厅偏门的、仓库的、接待厅里那个新办公室的。”
“来时看到楼梯口有监控，调一下昨天的。”
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中，时间正是昨晚7点40分，这个黑衣人一路上到二楼，直奔馆长办公室。
馆长盯着监控画面，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不学好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