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剪不断理还乱
劝走老王，闻峰紧了紧稍有松弛的神经，回到办公室。
小吴稍早发来短信，王爱兰的准继父下午2点开审，问自己要不要主审。
看表，下午3点半，应该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找你的，照实了说！”审讯室里传来小吴的声音。
“都是实话，您怎么就不信呢？”那边回应。
推门而入，小吴正独自审问，见闻峰来，他把传唤者的资料推到闻峰面前——
陈云鹤，男，39岁，定川县人，来c市8年，
前4年在一家理发店打工，后自己出来单干1年，失败告终，再之后的3年游手好闲，目前无固定收入来源。
23岁结过一次婚，出轨被老婆抓包，离婚后至今未再婚，无儿无女，与王爱兰的母亲恋爱1年。
被审问的男子穿着紧身白t恤和紧身休闲裤，正斜倚在墙角，不知是因动作还是体型的缘故，衣裤紧紧地箍在身上，像是特意要突出某些部位。
搭配上他吊儿郎当的姿态和轻佻眼神，闻峰心中只浮现出一个词——
油腻。
虽说外貌主义是有失偏颇的，不应作为考量一个人的重点，但任是谁配上这说话阴阳怪调、行为不着四六的样子，都不会让人有好印象。
闻峰面色阴沉，清了清嗓子，冷声说：“是不是实话咱心里都有逼数，你不笨，我们也不傻，”他食指轻点桌上的案卷，说道，“但凡发现你说的跟这上面的实证不符，这伪证罪可就跑不了了。”
闻峰长得本来就严肃，小吴对他又向来尊敬，因此他刚进审讯室，陈云鹤就隐约感到来者不善。
………………
隔着长桌，两人对峙了几分钟，陈云鹤有点坐不住了。
“警官，我说我说，我都说。您们还想知道啥？”
“3月23日晚9点，有人发现你出没于城南的晨光旅馆附近，你去那里做什么？”
“找王爱兰。”
“你怎么知道她在那儿？”
“这个我当时真不知道，还以为谁搞的恶作剧，事后才知道她真在那儿出事了！”陈云鹤急得直挠头，涂满发胶的头发都有点抓乱了。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有人给我发短信说的，虽然不认识那个号码，但我想去看看也成，反正不远。”
小吴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命令道：“找出来。”
短信内容不多，仅寥寥数个字——“王爱兰在二子街旁晨光旅馆，请速去。”
这个号码确实没有备注姓名，再仔细一看，似乎又有那么点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闻峰在脑海里反复搜索，手机，号码……
这个是——王爱兰生前发送那条“老地方见”的号码？！
之前小吴查到这个号码的机主名叫何伍忠，目前应该在定川县才对。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何伍忠在当天收到王爱兰的短信后，又辗转告诉了这个准继父陈云鹤。
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陈云鹤这个消息，为什么是陈云鹤而不是王爱兰的母亲？还有，这个人和王爱兰究竟什么关系？
“发短信的号码，你认识吗？”
陈云鹤摇摇头：“没见过。”
“王爱兰有个男朋友，这事儿你清楚吗？”
他仍然摇头：“她在家不咋跟我和她妈说话，”很快又点点头，“不过，我有次见到过她跟一个男的交头接耳，很亲密的样子！”
“什么男的？”
“高高瘦瘦的，看上去不像学生，我看到他递了个袋子给爱兰。”
高高瘦瘦？是这个何伍忠，还是那个导致王爱兰怀孕的黎旭？
闻峰翻出一张黎旭的照片递过去，问道：“是他吗？”
“对！就是他！这个鹰钩鼻我印象特别深！”
“他递给王爱兰的袋子里装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今年2月吧，袋子里是啥不清楚，反正后来在家里没见到过。”
………………
这个陈云鹤跟牙膏似的，挤一点说一点，所以整个过程磨磨叽叽持续了4个多小时。
审讯结束已下午6点多，闻峰抻了抻背，酸麻感又爬了上来。
“闻队，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小吴面露担忧，因为队长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不碍事儿，坐着就是休息，”他抽出一根烟，示意小吴去阳台抽烟，这种时候，只能靠尼古丁撑一下，只要能撑过这阵疼痛，也就熬过去了。
傍晚的太阳又红又大，可丝毫感觉不到阳光拂煦的暖意。
小吴帮队长点燃香烟，些许感慨：“闻队，我下午2点开始审的，你来之前的1个半小时简直像在打乒乓，所有问题陈云鹤都能弹回来，偏偏你一来，他就怂了。”
闻峰不是不知道对方在拍马屁，不过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听到马屁，还真是挺轻松的，
他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表示接受小吴的好意奉承。
“闻队，你觉不觉得这事儿变复杂了，王爱兰到底跟这个何伍忠什么干系，能发出‘老地方见’这种暧昧短信？可为什么她怀的却是黎旭的孩子？”
案子查到现在，闻峰也是满头苦恼，纵火案还压在手里，又出了个跟上个死者有关的裸尸案，人物关系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没有领导包袱，很诚实地摇摇头：“我暂时给不出答案，不过相信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对了，何伍忠这条线后来跟过吗？”
“这人远在定川县，暂时还没顾上查，这两天都在查王爱兰身边的人，还有搜捕那个嫌疑犯刘肖。”
“刘肖有消息了么？”
小吴抬了抬眉毛，无奈地叹息道：“哎……他家里和打工的地方都去找过，没下落，案发后人就跑没影儿了。”
………………
铃铃铃，铃铃铃——
闻峰电话响了，一看，是罗云。
“罗云，怎么啦？”
“闻，，闻队长，”电话那头喘着粗气，声音压得非常低，“我，，我被坏人盯上了……”
“什么人？你在哪？”
“不知道什么人……我现在九吉街天堂咖啡馆对面的工地……躲在，，在一个土堆旁边。”
“周围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或者标记吗？”
“有，土堆上有一个…………会划船的小猪佩奇。”
小吴稍早发来短信，王爱兰的准继父下午2点开审，问自己要不要主审。
看表，下午3点半，应该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找你的，照实了说！”审讯室里传来小吴的声音。
“都是实话，您怎么就不信呢？”那边回应。
推门而入，小吴正独自审问，见闻峰来，他把传唤者的资料推到闻峰面前——
陈云鹤，男，39岁，定川县人，来c市8年，
前4年在一家理发店打工，后自己出来单干1年，失败告终，再之后的3年游手好闲，目前无固定收入来源。
23岁结过一次婚，出轨被老婆抓包，离婚后至今未再婚，无儿无女，与王爱兰的母亲恋爱1年。
被审问的男子穿着紧身白t恤和紧身休闲裤，正斜倚在墙角，不知是因动作还是体型的缘故，衣裤紧紧地箍在身上，像是特意要突出某些部位。
搭配上他吊儿郎当的姿态和轻佻眼神，闻峰心中只浮现出一个词——
油腻。
虽说外貌主义是有失偏颇的，不应作为考量一个人的重点，但任是谁配上这说话阴阳怪调、行为不着四六的样子，都不会让人有好印象。
闻峰面色阴沉，清了清嗓子，冷声说：“是不是实话咱心里都有逼数，你不笨，我们也不傻，”他食指轻点桌上的案卷，说道，“但凡发现你说的跟这上面的实证不符，这伪证罪可就跑不了了。”
闻峰长得本来就严肃，小吴对他又向来尊敬，因此他刚进审讯室，陈云鹤就隐约感到来者不善。
………………
隔着长桌，两人对峙了几分钟，陈云鹤有点坐不住了。
“警官，我说我说，我都说。您们还想知道啥？”
“3月23日晚9点，有人发现你出没于城南的晨光旅馆附近，你去那里做什么？”
“找王爱兰。”
“你怎么知道她在那儿？”
“这个我当时真不知道，还以为谁搞的恶作剧，事后才知道她真在那儿出事了！”陈云鹤急得直挠头，涂满发胶的头发都有点抓乱了。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有人给我发短信说的，虽然不认识那个号码，但我想去看看也成，反正不远。”
小吴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命令道：“找出来。”
短信内容不多，仅寥寥数个字——“王爱兰在二子街旁晨光旅馆，请速去。”
这个号码确实没有备注姓名，再仔细一看，似乎又有那么点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闻峰在脑海里反复搜索，手机，号码……
这个是——王爱兰生前发送那条“老地方见”的号码？！
之前小吴查到这个号码的机主名叫何伍忠，目前应该在定川县才对。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何伍忠在当天收到王爱兰的短信后，又辗转告诉了这个准继父陈云鹤。
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陈云鹤这个消息，为什么是陈云鹤而不是王爱兰的母亲？还有，这个人和王爱兰究竟什么关系？
“发短信的号码，你认识吗？”
陈云鹤摇摇头：“没见过。”
“王爱兰有个男朋友，这事儿你清楚吗？”
他仍然摇头：“她在家不咋跟我和她妈说话，”很快又点点头，“不过，我有次见到过她跟一个男的交头接耳，很亲密的样子！”
“什么男的？”
“高高瘦瘦的，看上去不像学生，我看到他递了个袋子给爱兰。”
高高瘦瘦？是这个何伍忠，还是那个导致王爱兰怀孕的黎旭？
闻峰翻出一张黎旭的照片递过去，问道：“是他吗？”
“对！就是他！这个鹰钩鼻我印象特别深！”
“他递给王爱兰的袋子里装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今年2月吧，袋子里是啥不清楚，反正后来在家里没见到过。”
………………
这个陈云鹤跟牙膏似的，挤一点说一点，所以整个过程磨磨叽叽持续了4个多小时。
审讯结束已下午6点多，闻峰抻了抻背，酸麻感又爬了上来。
“闻队，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小吴面露担忧，因为队长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不碍事儿，坐着就是休息，”他抽出一根烟，示意小吴去阳台抽烟，这种时候，只能靠尼古丁撑一下，只要能撑过这阵疼痛，也就熬过去了。
傍晚的太阳又红又大，可丝毫感觉不到阳光拂煦的暖意。
小吴帮队长点燃香烟，些许感慨：“闻队，我下午2点开始审的，你来之前的1个半小时简直像在打乒乓，所有问题陈云鹤都能弹回来，偏偏你一来，他就怂了。”
闻峰不是不知道对方在拍马屁，不过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听到马屁，还真是挺轻松的，
他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表示接受小吴的好意奉承。
“闻队，你觉不觉得这事儿变复杂了，王爱兰到底跟这个何伍忠什么干系，能发出‘老地方见’这种暧昧短信？可为什么她怀的却是黎旭的孩子？”
案子查到现在，闻峰也是满头苦恼，纵火案还压在手里，又出了个跟上个死者有关的裸尸案，人物关系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没有领导包袱，很诚实地摇摇头：“我暂时给不出答案，不过相信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对了，何伍忠这条线后来跟过吗？”
“这人远在定川县，暂时还没顾上查，这两天都在查王爱兰身边的人，还有搜捕那个嫌疑犯刘肖。”
“刘肖有消息了么？”
小吴抬了抬眉毛，无奈地叹息道：“哎……他家里和打工的地方都去找过，没下落，案发后人就跑没影儿了。”
………………
铃铃铃，铃铃铃——
闻峰电话响了，一看，是罗云。
“罗云，怎么啦？”
“闻，，闻队长，”电话那头喘着粗气，声音压得非常低，“我，，我被坏人盯上了……”
“什么人？你在哪？”
“不知道什么人……我现在九吉街天堂咖啡馆对面的工地……躲在，，在一个土堆旁边。”
“周围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或者标记吗？”
“有，土堆上有一个…………会划船的小猪佩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