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峰】初露端倪
“闻队，你上次交待的三件事，都有眉目了，”老王放下手中的玻片，“晓然呢？”
“还在忙审问，”他对徒弟的审问手段越来越有信心，可以让她独立承担一部分审讯工作了，“什么眉目？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王翔飞是吸*毒不当致死。技侦给的材料表明，针管和导液瓶上仅有死者指纹，而且不存在擦拭痕迹，应该是自主行为。”老王翻了翻死者颈部皮肤：“有一点疑问是，死者以前似乎仅注射手臂静脉，这是第一次注射颈动脉。”
“颈动脉？”闻峰看着死者发青的颈部：“什么毒*品？”
“从成分看，应该是海*洛*因。”老王拿起试管，里面装着一小撮粉末，“那把铜锁芯上的残留粉末，也是这个。”
“那么这属于吸*毒后猝死？”闻峰眉头紧蹙，偏偏上个案子的关键证人死了，怎么这么巧？
“也是，也不是。的确是吸*毒后猝死，开天窗本来就非常危险。”
“为什么说‘也不是’？”
“毒*品纯度非常高，接近98%，”老王跟缉毒队了解过市场，“国内市场很难买到纯度这么高的。死者长期受国内毒*品纯度影响，无法耐受这样的纯度，几乎是必死的。”
“海*洛*因可以化学炼制吧？”以王翔飞的经济实力，恐怕买不起这个。
“可以，它最早就是化学家炼制出来的。”老王察觉到了闻峰的疑问：“你怀疑，有人为杀他专门炼制了这些？”
“对，否则用来稀释出售，会赚得更多。”闻峰看了看时间，11点，也不知晓然审完了没：“第二件事呢？”
“那两个纸包裹里的，”老王拿起个深色玻璃瓶，晃了两下，“是七氟烷。”
“麻醉剂？！”
“对，而且这么两瓶，价格不菲。”
今天的信息量简直爆炸！七氟烷，黎旭和罗云体内检测出的也正是这个。难道王翔飞真是凶手？可总觉得哪一环有问题，这和之前的推理也相矛盾。
“很好，最后一件事呢？”闻峰决定得到所有线索后，重新梳理案情。
“罗云家门上的血液，”老王递来一个玻片，“是猪血。”
………………
李晓然把田壮壮交给看守所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已经12点半，审了2个多小时。
如果不算李全胜那次，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导完整审讯，而且收获颇丰，不仅知道了王翔飞死前的具体情况，还挖出毒*品交易线索，之后交给缉毒队也算功德一件。
“晓然，”闻峰从楼上匆匆下来，“审完了？”
“嗯，他交待了「药店」位置。还有，罗云收到的威胁短信……”
“是田壮壮发的，”闻峰嗤地笑出来，“我刚才拨通那个号码，铃声在附近响起来的时候真是吓人，生怕队里哪个兄弟反了。循着声找，结果是田壮壮手机。”
这么多天了，闻峰一直眉头紧锁，这是他近来为数不多的笑容，李晓然也跟着轻松不少，看来队长又有了新把握。
“重新梳理下案子，把线索串上看看。”他大步跨进办公室。
晓然看看时间，12点40。闻队这个工作狂，工作起来废寝忘食，要不是队里兄弟时常帮他点餐，他可能根本想不起来吃饭。
“闻队，你从昨晚忙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吧？”
“对，身体是革命本钱。帮我也点上。”他完全没有要挪脚的意思。
………………
“时间——地点——事件——证人——”闻峰在白板上画下几列，“按时间轴整理。”
“3月16日凌晨接到支援请求，事发点车辆起火，一名男子丧生，一名女子轻伤。”李晓然翻过第一页：“现场勘查来看，车祸为意外事故，起火是人为造成。”
“3月17日，审讯包括罗云在内的4名证人，走访该路段若干群众，确定系他人蓄意纵火杀人。
“3月18日，dna鉴定死者为黎旭。法医尸检结果显示，死者体内存在麻醉剂，且与罗云体内检测出的同属一种。因推断凶手趁两人昏迷之际实施麻醉，然后将罗云拖出车外、烧死黎旭。当日复勘现场，发现三枚脚印。
“3月19日，调查死者和当事人社会关系，发现死者为孤儿，几乎无亲朋，生前仅与房东王翔飞过从甚密；当事人罗云时年20岁，大四在读，父亲三年前去世，现与继母和弟弟生活，社会关系简单。
“3月20日，传唤王翔飞。罗云于当日傍晚出院，遭到王翔飞手下跟踪。晚间，李全胜错入朱一彪家，田壮壮帮王翔飞取毒*品。
“3月21日凌晨，李全胜被捕。王翔飞借田壮壮手机发威胁短信，随后吸*毒不当死亡，田壮壮被捕。罗云家门被写血书。”
李晓然长舒一口气：“闻队，这是截至今日凌晨，我们已知的情况。”
………………
闻峰在白板上梳理出关键点，凝视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言不发。20日传唤王翔飞时，还没发现他与案子密切相关，如果那天没有释放他，也许早就真相大白了？闻峰不禁叹了口气，现在想“如果”，已经毫无意义。
“18日案发现场发现的脚印，三枚均属于王翔飞，”李晓然看出闻峰的懊恼，“可惜鉴定结果迟了些，不然不会放走他。”
“为什么他当晚会出现在现场？”闻峰拧着眉头，“他家搜出的纸包，里面是七氟烷。”
“你是说……王翔飞有可能是凶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如果亲手纵火烧死黎旭，为什么要放过罗云？如果他放过罗云，为什么又要跟踪她，找红盒子？”
“我也觉得这里说不通，你觉得罗云会不会隐瞒了什么？”李晓然也卡在这一环。
“从罗云报案的一系列举动来看，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再审审比较稳妥。还有那个李全胜，一定藏着秘密。”
“对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晓然挠挠脑门，“王翔飞一伙人在3月21日悉数归案，那血书是谁写的？难道田壮壮去罗云家作完案，又返回西村？或者，王翔飞还有别的同伙？”
“我认为都不是，”闻峰心下已经有六成把握，“那个血书，用的是新鲜猪血。”
“你怀疑是……朱一彪？！”
“还在忙审问，”他对徒弟的审问手段越来越有信心，可以让她独立承担一部分审讯工作了，“什么眉目？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王翔飞是吸*毒不当致死。技侦给的材料表明，针管和导液瓶上仅有死者指纹，而且不存在擦拭痕迹，应该是自主行为。”老王翻了翻死者颈部皮肤：“有一点疑问是，死者以前似乎仅注射手臂静脉，这是第一次注射颈动脉。”
“颈动脉？”闻峰看着死者发青的颈部：“什么毒*品？”
“从成分看，应该是海*洛*因。”老王拿起试管，里面装着一小撮粉末，“那把铜锁芯上的残留粉末，也是这个。”
“那么这属于吸*毒后猝死？”闻峰眉头紧蹙，偏偏上个案子的关键证人死了，怎么这么巧？
“也是，也不是。的确是吸*毒后猝死，开天窗本来就非常危险。”
“为什么说‘也不是’？”
“毒*品纯度非常高，接近98%，”老王跟缉毒队了解过市场，“国内市场很难买到纯度这么高的。死者长期受国内毒*品纯度影响，无法耐受这样的纯度，几乎是必死的。”
“海*洛*因可以化学炼制吧？”以王翔飞的经济实力，恐怕买不起这个。
“可以，它最早就是化学家炼制出来的。”老王察觉到了闻峰的疑问：“你怀疑，有人为杀他专门炼制了这些？”
“对，否则用来稀释出售，会赚得更多。”闻峰看了看时间，11点，也不知晓然审完了没：“第二件事呢？”
“那两个纸包裹里的，”老王拿起个深色玻璃瓶，晃了两下，“是七氟烷。”
“麻醉剂？！”
“对，而且这么两瓶，价格不菲。”
今天的信息量简直爆炸！七氟烷，黎旭和罗云体内检测出的也正是这个。难道王翔飞真是凶手？可总觉得哪一环有问题，这和之前的推理也相矛盾。
“很好，最后一件事呢？”闻峰决定得到所有线索后，重新梳理案情。
“罗云家门上的血液，”老王递来一个玻片，“是猪血。”
………………
李晓然把田壮壮交给看守所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已经12点半，审了2个多小时。
如果不算李全胜那次，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导完整审讯，而且收获颇丰，不仅知道了王翔飞死前的具体情况，还挖出毒*品交易线索，之后交给缉毒队也算功德一件。
“晓然，”闻峰从楼上匆匆下来，“审完了？”
“嗯，他交待了「药店」位置。还有，罗云收到的威胁短信……”
“是田壮壮发的，”闻峰嗤地笑出来，“我刚才拨通那个号码，铃声在附近响起来的时候真是吓人，生怕队里哪个兄弟反了。循着声找，结果是田壮壮手机。”
这么多天了，闻峰一直眉头紧锁，这是他近来为数不多的笑容，李晓然也跟着轻松不少，看来队长又有了新把握。
“重新梳理下案子，把线索串上看看。”他大步跨进办公室。
晓然看看时间，12点40。闻队这个工作狂，工作起来废寝忘食，要不是队里兄弟时常帮他点餐，他可能根本想不起来吃饭。
“闻队，你从昨晚忙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吧？”
“对，身体是革命本钱。帮我也点上。”他完全没有要挪脚的意思。
………………
“时间——地点——事件——证人——”闻峰在白板上画下几列，“按时间轴整理。”
“3月16日凌晨接到支援请求，事发点车辆起火，一名男子丧生，一名女子轻伤。”李晓然翻过第一页：“现场勘查来看，车祸为意外事故，起火是人为造成。”
“3月17日，审讯包括罗云在内的4名证人，走访该路段若干群众，确定系他人蓄意纵火杀人。
“3月18日，dna鉴定死者为黎旭。法医尸检结果显示，死者体内存在麻醉剂，且与罗云体内检测出的同属一种。因推断凶手趁两人昏迷之际实施麻醉，然后将罗云拖出车外、烧死黎旭。当日复勘现场，发现三枚脚印。
“3月19日，调查死者和当事人社会关系，发现死者为孤儿，几乎无亲朋，生前仅与房东王翔飞过从甚密；当事人罗云时年20岁，大四在读，父亲三年前去世，现与继母和弟弟生活，社会关系简单。
“3月20日，传唤王翔飞。罗云于当日傍晚出院，遭到王翔飞手下跟踪。晚间，李全胜错入朱一彪家，田壮壮帮王翔飞取毒*品。
“3月21日凌晨，李全胜被捕。王翔飞借田壮壮手机发威胁短信，随后吸*毒不当死亡，田壮壮被捕。罗云家门被写血书。”
李晓然长舒一口气：“闻队，这是截至今日凌晨，我们已知的情况。”
………………
闻峰在白板上梳理出关键点，凝视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言不发。20日传唤王翔飞时，还没发现他与案子密切相关，如果那天没有释放他，也许早就真相大白了？闻峰不禁叹了口气，现在想“如果”，已经毫无意义。
“18日案发现场发现的脚印，三枚均属于王翔飞，”李晓然看出闻峰的懊恼，“可惜鉴定结果迟了些，不然不会放走他。”
“为什么他当晚会出现在现场？”闻峰拧着眉头，“他家搜出的纸包，里面是七氟烷。”
“你是说……王翔飞有可能是凶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如果亲手纵火烧死黎旭，为什么要放过罗云？如果他放过罗云，为什么又要跟踪她，找红盒子？”
“我也觉得这里说不通，你觉得罗云会不会隐瞒了什么？”李晓然也卡在这一环。
“从罗云报案的一系列举动来看，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再审审比较稳妥。还有那个李全胜，一定藏着秘密。”
“对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晓然挠挠脑门，“王翔飞一伙人在3月21日悉数归案，那血书是谁写的？难道田壮壮去罗云家作完案，又返回西村？或者，王翔飞还有别的同伙？”
“我认为都不是，”闻峰心下已经有六成把握，“那个血书，用的是新鲜猪血。”
“你怀疑是……朱一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