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晓】地下室的死尸
得知王翔飞死讯，闻峰带队奔赴现场。
“怎么就死了……”李晓然颇有点失落，在她看来，这人是整件案子的核心。
“现场的同志说没发现打斗痕迹，屋内也没有被抢迹象，”听见晓然咳嗽，闻峰把烟蒂按灭，“地上有个针管和少量粉末，怀疑是吸*毒过量。”
“嗬，瘾君子！”晓然冷哼一声。
“王翔飞吸*毒多久了？”后排的老王探出头。
“嘶，吓我一跳！”晓然抱怨，“你什么时候上的车？！”
“他姘头说14岁开始的，到现在怎么也十几年了。”闻峰早把那人调查了个清楚。
“地上有个针管，粉末……”王法医盘算着，“行，到那儿具体看吧。”
到了西村后，发现村内没有可行车的大路，所有警车、救护车都停在村口。闻峰在村口和报案人对情况，遣晓然和老王先去现场。
两人按着导航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事发地点——那是一栋五层楼的窄长建筑，整栋楼四四方方，没有伸出的阳台或支架，从外部看像一条光秃秃的长纸盒，凿了几个窟窿来通风。
这就是王翔飞自家的小楼，他自己住一层，往上几层都出租。
楼下围得水泄不通，加上道路狭窄，拦好的警戒线已被围观群众挤得歪歪扭扭，只能靠民警把人群挡住。
“来，让一让嘞，让法医帮死者讨个公道。”王法医嘴里念念叨叨，用力往里挤。
周围群众闻声并没让出道路，反而纷纷反驳：“祸害死了就是公道！”“这种人渣还用得着法医？”……
此时，人群中出现一名彪形壮汉，用碗口粗的胳膊拦出去路。王法医冲对方点头致谢，拉着晓然匆忙挤进去。
室内分为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两个空间几乎能连成个直筒。
这里用毛胚房形容不为过，仅有的家具是一副简易折叠桌，和一张行军床，电器就只有卧室顶上一枚小灯泡。
地上虽有铺设过瓷砖的痕迹，但已残破不堪，使得地面坑洼不平，时刻要小心被绊倒。
墙皮破破烂烂，没有一块完整，靠卧室的墙角几乎霉烂，露出一截红砖。
整个屋子透着难闻的气味，似乎是霉菌和垃圾腐臭参半的味道。
晓然眉头紧锁，毒*品究竟能给人带来怎样的麻醉，使他甘愿过着如此萎顿的生活，还乐此不疲？
………………
尸体并不在一层室内。
王翔飞在卧室行军床旁边凿出个地下室：歪歪扭扭的土阶梯通往地下，下至约两米深，便是跟上头卧室一般大的地下空间。
大概为防止泥土松懈，四周勉强用砖砌出围墙，地板由水泥浇筑，凹凸不平。中间摆着室内最豪华的家具——带抽屉的木桌。
整个空间在一颗小灯泡的映衬下，显得阴暗而简陋，死者生前便是在这里一次又一次享受着虚无的快感。
尸体歪靠在桌子对面的墙角，王法医提着照明灯和工具箱，来到旁边。
此时尸体还存有余温，双眼翻白，一只眼睛撇到了另一边。脖子上静脉爆凸，右侧颈动脉处有明显针孔，孔眼内血迹未完全干涸，孔周皮肤还泛着微红——开天窗？老王暗叹，你不死谁死！
李晓然没有过来，在桌子旁取证。
桌面满是尘土和白色粉末的混合物，被胡乱揉抹在一起，桌子中间有一小片废报纸，上面有层薄薄的细粉，轻轻一碰就会飞扬，她只能放慢动作，小心翼翼装进物证袋。
桌边放着一把铜锁芯，从上面的痕迹来看，死者应该正是用它敲碎毒*品颗粒。
抽屉内有两个纸包，由报纸层层包裹，再用牛皮绳捆缚，李晓然掂了掂，挺沉。毒*品？这个剂量说明已经不仅仅是吸*毒那么简单了。再掂掂，怎么感觉里面是液体？嗯，带回去再说。
“怎么样了？”闻峰走进地下室。
“法医判断是吸*毒不当致死，现场暂时没发现可疑痕迹，需要物证检验。”她汇报。
“先把证物和尸体带回去，封锁整栋楼。”闻峰观察了楼房结构，楼梯口设在客厅入口旁，不严加保护的话，现场极易遭破坏。
………………
走出现场，围观者已散去不少，剩下好奇心强的还在伸着脖子张望，直到警察抬出裹尸袋，他们好像终于等到新年钟声一样，哄闹着散去了。
那名开路的壮汉呆立在路旁阴影里，李晓然总觉得这人十分眼熟，在哪见过呢？……
她灵光一闪——跟踪罗云的另一个人！李全胜作案时放风的同伙！
“闻队，那人有问题，”晓然在闻峰耳旁低语，用眼神示意，“李全胜的同伙，王翔飞的手下之一。”
闻峰顿时警觉起来，四下环顾，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便安排两名干警埋伏在壮汉两侧，自己上前询问：“认识王翔飞？”
壮汉凝视来者，没说话，双手猛地往前一伸——闻峰以为对方要动手，下意识拔出配枪，这才发现对方没下文了，那双手就直勾勾伸着，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嚯，没见过主动要求被捕的！行，如你所愿。铐上！
壮汉手腕几乎三倍于常人，手铐戴上去将将能扣住，扣好的手铐倒像一对细巧银镯，深深卡在皮肉里。闻峰算是见多识广了，然而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壮实的人，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
回到警局已接近凌晨6点，看着队里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重，闻峰嘱咐：“大伙儿最近都辛苦了，去休息吧，上午10点前跟我报道。”
“闻队，你也4天没合眼了……”虽然有多管闲事之嫌，但晓然看着队长惨淡的脸色，忍不住劝。
“管好自个儿，”闻峰望着李晓然眼睛，“这黑眼圈跟烟熏妆似的。”
“怎么就死了……”李晓然颇有点失落，在她看来，这人是整件案子的核心。
“现场的同志说没发现打斗痕迹，屋内也没有被抢迹象，”听见晓然咳嗽，闻峰把烟蒂按灭，“地上有个针管和少量粉末，怀疑是吸*毒过量。”
“嗬，瘾君子！”晓然冷哼一声。
“王翔飞吸*毒多久了？”后排的老王探出头。
“嘶，吓我一跳！”晓然抱怨，“你什么时候上的车？！”
“他姘头说14岁开始的，到现在怎么也十几年了。”闻峰早把那人调查了个清楚。
“地上有个针管，粉末……”王法医盘算着，“行，到那儿具体看吧。”
到了西村后，发现村内没有可行车的大路，所有警车、救护车都停在村口。闻峰在村口和报案人对情况，遣晓然和老王先去现场。
两人按着导航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事发地点——那是一栋五层楼的窄长建筑，整栋楼四四方方，没有伸出的阳台或支架，从外部看像一条光秃秃的长纸盒，凿了几个窟窿来通风。
这就是王翔飞自家的小楼，他自己住一层，往上几层都出租。
楼下围得水泄不通，加上道路狭窄，拦好的警戒线已被围观群众挤得歪歪扭扭，只能靠民警把人群挡住。
“来，让一让嘞，让法医帮死者讨个公道。”王法医嘴里念念叨叨，用力往里挤。
周围群众闻声并没让出道路，反而纷纷反驳：“祸害死了就是公道！”“这种人渣还用得着法医？”……
此时，人群中出现一名彪形壮汉，用碗口粗的胳膊拦出去路。王法医冲对方点头致谢，拉着晓然匆忙挤进去。
室内分为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两个空间几乎能连成个直筒。
这里用毛胚房形容不为过，仅有的家具是一副简易折叠桌，和一张行军床，电器就只有卧室顶上一枚小灯泡。
地上虽有铺设过瓷砖的痕迹，但已残破不堪，使得地面坑洼不平，时刻要小心被绊倒。
墙皮破破烂烂，没有一块完整，靠卧室的墙角几乎霉烂，露出一截红砖。
整个屋子透着难闻的气味，似乎是霉菌和垃圾腐臭参半的味道。
晓然眉头紧锁，毒*品究竟能给人带来怎样的麻醉，使他甘愿过着如此萎顿的生活，还乐此不疲？
………………
尸体并不在一层室内。
王翔飞在卧室行军床旁边凿出个地下室：歪歪扭扭的土阶梯通往地下，下至约两米深，便是跟上头卧室一般大的地下空间。
大概为防止泥土松懈，四周勉强用砖砌出围墙，地板由水泥浇筑，凹凸不平。中间摆着室内最豪华的家具——带抽屉的木桌。
整个空间在一颗小灯泡的映衬下，显得阴暗而简陋，死者生前便是在这里一次又一次享受着虚无的快感。
尸体歪靠在桌子对面的墙角，王法医提着照明灯和工具箱，来到旁边。
此时尸体还存有余温，双眼翻白，一只眼睛撇到了另一边。脖子上静脉爆凸，右侧颈动脉处有明显针孔，孔眼内血迹未完全干涸，孔周皮肤还泛着微红——开天窗？老王暗叹，你不死谁死！
李晓然没有过来，在桌子旁取证。
桌面满是尘土和白色粉末的混合物，被胡乱揉抹在一起，桌子中间有一小片废报纸，上面有层薄薄的细粉，轻轻一碰就会飞扬，她只能放慢动作，小心翼翼装进物证袋。
桌边放着一把铜锁芯，从上面的痕迹来看，死者应该正是用它敲碎毒*品颗粒。
抽屉内有两个纸包，由报纸层层包裹，再用牛皮绳捆缚，李晓然掂了掂，挺沉。毒*品？这个剂量说明已经不仅仅是吸*毒那么简单了。再掂掂，怎么感觉里面是液体？嗯，带回去再说。
“怎么样了？”闻峰走进地下室。
“法医判断是吸*毒不当致死，现场暂时没发现可疑痕迹，需要物证检验。”她汇报。
“先把证物和尸体带回去，封锁整栋楼。”闻峰观察了楼房结构，楼梯口设在客厅入口旁，不严加保护的话，现场极易遭破坏。
………………
走出现场，围观者已散去不少，剩下好奇心强的还在伸着脖子张望，直到警察抬出裹尸袋，他们好像终于等到新年钟声一样，哄闹着散去了。
那名开路的壮汉呆立在路旁阴影里，李晓然总觉得这人十分眼熟，在哪见过呢？……
她灵光一闪——跟踪罗云的另一个人！李全胜作案时放风的同伙！
“闻队，那人有问题，”晓然在闻峰耳旁低语，用眼神示意，“李全胜的同伙，王翔飞的手下之一。”
闻峰顿时警觉起来，四下环顾，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便安排两名干警埋伏在壮汉两侧，自己上前询问：“认识王翔飞？”
壮汉凝视来者，没说话，双手猛地往前一伸——闻峰以为对方要动手，下意识拔出配枪，这才发现对方没下文了，那双手就直勾勾伸着，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嚯，没见过主动要求被捕的！行，如你所愿。铐上！
壮汉手腕几乎三倍于常人，手铐戴上去将将能扣住，扣好的手铐倒像一对细巧银镯，深深卡在皮肉里。闻峰算是见多识广了，然而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壮实的人，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
回到警局已接近凌晨6点，看着队里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重，闻峰嘱咐：“大伙儿最近都辛苦了，去休息吧，上午10点前跟我报道。”
“闻队，你也4天没合眼了……”虽然有多管闲事之嫌，但晓然看着队长惨淡的脸色，忍不住劝。
“管好自个儿，”闻峰望着李晓然眼睛，“这黑眼圈跟烟熏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