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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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骤变

    sat oct 22 19:41:43 cst 2016

    第十章 骤变

    叹曰:

    前陈因后果,浮屠也难免。百般弄造化,混沌作玄机。

    大势倾颓至,人间无安宁。道法天注定,缘起谁能离?

    天色微亮,玄宗总坛天机阁内,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正在星界图前来回走动,正是玄宗宗主沧无亦,他已一夜未眠。

    “已经算了一夜,却始终难算个心安…”

    沧无亦走到阁楼外廊,抬头仰观星象。那星空中,无数星辰缓缓运动,偶有流光飞逝,意味着世界上某处有大人物死去。

    沧无亦心中念诀,神识透过双眼,心神意识瞬息千万里,来到了星罗之中。这是初代玄帝所留玄宗秘法所成的时空,映照真实的天宇星象而成,以大阵的形式布置在天机阁正上方,玄宗历代宗主倚靠此阵能改天下,定神通,保玄宗万世无忧。

    在这寰宇中,又有四颗星庞若巨峰,横贯上下四方,通体漆黑,布列天幕四角,好似包围住其他所有星体,同时各有运动,分别从上下左右绕圆,运转一周正好便是人间一年。

    此时,沧无亦于星辰间漫步,能够仔细地观察每一颗天星的运行轨迹。那些星有的急速飞驰,有的缓缓运动,还有的万年不摇、始终如一,但都各有规律,少有偏差。

    “那是?!”沧无亦注意到一颗星体发生了不正常地振动,并隐隐有脱离轨道之势,便要靠近观看。

    “嗯?”忽然,沧无亦意识出现模糊,周围星辰在他的感知中不再那么清晰。

    “这么快就要到时间了吗?…应该还能再坚持下…”

    沧无亦神识到达那颗星体前,那是一颗直径有三十丈、黄金凝成的古怪星体,又与世间黄金不同,受星光洗炼日久,充满太阴之力。

    如今发生异动,沧无亦一下子明白过来,此星非人星、非物星,乃是天之凶星,与日前坠落的那颗星类似,意在毁灭!

    “怎会!”沧无亦大惊,连续天降两颗凶星,事件绝不简单!

    “啊!……”神识受到剧烈刺激,疼痛无比,沧无亦急忙撤离。

    原来这大阵虽有通天之能,却也不是能够长时间接触把握的,道行不足之人根本无法进入其中,就是玄宗宗主也难久留,强行留下的代价就是神魂受损。

    回到人间肉体,沧无亦浑身冒出冷汗,头痛无比,但还是强忍着回到天机阁内用星界图测算那凶星的动向。

    这一测,便又是大灾将至之兆,却不是如上次那般好运,星体不会再落在荒漠,而是落在――法界边关!

    “不好!必须通知法宗!”

    沧无亦用缩地之法,一步直到玄宗听音楼上,催动四派紧急联络的秘法,能够直接将声音传入四派宗主的意识内。

    而此时,法宗宗主正端坐案前,处理宗内大小事宜,忽得沧无亦传讯,获悉大灾之事,初时也是震惊不已。

    随后冷静下来,“此事蹊跷,必有其因!”

    “联系之前陨星后发生的邪物作祟之事,恐怕问题就出在那东西身上!”沧无亦说道。

    “这猜测也是不无道理,可是这邪物有何能耐,能引起如此异象?”

    “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若是不及早处理,恐生大祸!”

    “那天星可已落下?”

    “尚未落下,但已有不稳之势,预计最快明日,最晚后天!到那时晚矣!”

    “我知晓了!此事有劳!法宗欠你个情!”

    “客气!”

    两人言毕,沧无亦稍松口气,吩咐下属事宜后,脑内剧痛再发,便急急下去调息养神了。

    至于法宗宗主之处,既得消息,亦是有所准备,下令调派更多人手,尽量疏散落点周围之人,同时亲自带人前往处理,至于其他事便不一一言表。

    再说鸿飞,一早便被高文喊起,漱了口、洗了脸,又吃了些稀粥馒头,先到院内一片空地集合,再由陈辉带队到镇子外的一个大山进行早晨的体能训练,只是简单地长跑,从山脚到山顶,来回二十次,约莫二十里的脚程,用一个早上的时间跑完,到了中午谁没跑完谁没饭吃。

    就这第一次训练,鸿飞便来回二次就已喘得不行,强行再跑两次,便瘫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反观其他人,似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强度,只是呼吸急促些,仍能匀速跑动。

    高文将鸿飞背至陈辉面前后就继续回去训练,而陈辉本应一起训练,但因身上有伤,这些时日不便跟随,就在山下休息。

    “哈哈,你小子还挺有能耐,别看那群家伙现在跑得不怎么累,当初刚来时,上下三回就变成你这幅德行了,你还能多跑一回,已经不错了!”

    “喝…哈…”鸿飞有些目眩,躺在地上喘得难以回话。

    后来,鸿飞缓过气,便又来回了一趟,终是腿脚酸软,不能再跑了。

    午饭,鸿飞还是吃上了的,浑身的汗水让白色的布衣黏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到了下午,则是练武的时候,除了基本功外,每个室的人为一小队,还要进行阵型的配合,总分为两大队对抗,模拟各种战法。

    鸿飞作为新人,暂时不参与对抗,只是单纯地训练基本功,如扎马步、高踢腿、扫腿、冲拳等。

    最后,陈辉带着鸿飞离队,到武府的一个偏房,敲了敲门,一个长须白发的老叟出来,陈辉讲明来意,老叟便带着鸿飞进了房。

    房内正中无它物,只有一张矮小的文案和一个坐垫,而在文案的左右以及后方十多尺,是一排排列满书册的书架,每个书架都有两人高,摆着上百册书籍。

    老叟让鸿飞在案前等着,从左侧书架最下层的柜子里,拿出几册积了些许灰的本子出来,然后放在案上问道:“你识不识字?”

    鸿飞抓了抓脑袋说:“不认识…”

    老叟闻言也无表情,把案上册子拿走两册,余下三册,对鸿飞说:“这三册武学书籍你选吧,都是画了图的,不识字也能学。”

    鸿飞上前,翻了翻,果然有大图在上面,两边注有小字,可是自己看不懂。

    鸿飞问道:“这三册是不同武学书籍吗?有什么不同呢?”

    “一册名为兽形拳,仿天下猛兽凶禽之姿,练成者威如奔虎、势若扑鹰。”

    “一册名为旋气劲,修的是内家气力,练成者气劲不绝,可劈金碎石。”

    “再有一册疾步法,练身法速度,适合身轻体捷之人,练成后可踏枝奔行,隐匿踪迹。”

    “这三册都是简单功夫,勤加练习便可学成,本来在武府招完侍卫一段时间后,教官看你适合哪门,便报上姓名分发不同册子,现在让你自己选,端看你喜欢哪种了。”

    说完,老叟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鸿飞选择。

    鸿飞左看看、右看看,三册翻来翻去,总觉着不对自己胃口。

    “鸿飞”这时门外等候的陈辉说话了:“你在这儿慢慢看,我有要事儿去办,就不等你了。”

    鸿飞回头,见门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传令的侍卫,说府主有要事通知,鸿飞便回道:“陈头你去吧,我选完自己回去。”

    “好。”说完陈辉便先一步离开了。

    剩下鸿飞,仍是犹犹豫豫的,不知选哪本合适。于是鸿飞问道:“没有其它的了吗?”

    老叟也是很干脆:“没有。”

    鸿飞环视了下周围那么多的书,显然是有些不信地再问:“真的没有?”

    老叟皱了皱眉道:“剩下的都是纯文字的,没有画图的。”

    鸿飞这下犯了难,自己连些常用字都不认得,何况是书上一个个莫名的词汇。

    鸿飞试着问老叟:“我能借这些书多久?可否与他人一起看?”鸿飞想着自己虽不识字,但同室的另外三人当有识字的吧。

    老叟回道:“你能借一个月,一个月后由所在的营的统领测试你的学习进度,若是不达标准,就会让你再换一本,若是又过一个月仍不达标,便就要叫你走人了。”

    老叟似是看穿鸿飞所想道:“这些功夫虽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但也不是能随便流传的,你可以与府内其他侍卫一起看,却不能拿给外人看,否则你是要被赶出去的,而且不准把书损坏了,回头收回来若是破损严重,是要在你薪水里扣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鸿飞很是高兴,说道:“我要知道另外有些什么功夫!”

    老叟见状,无奈地又从其他柜子里拿出十几本册子来,说:“你能学的就这些了,其他的要上报府主才能批下来给你学。”

    看着案上的书籍,鸿飞尴尬地笑了笑说:“还请先生为我介绍下这些…”

    老叟叹了口气,却也是好心的为鸿飞一一介绍起来……

    最终,鸿飞选了一本名为化龙斩的刀法书籍,开心的走了,因为在他的意识中仍保留着那日陈辉杀敌时挥洒长刀的英勇身姿。

    但可惜的是,化龙斩却是一本地道的短刀刀法,鸿飞不知个中区别,一听老叟说是刀法,就高兴地胡乱选择了…

    回到营内,吃过晚饭,鸿飞便迫不及待地拿出化龙斩,问其他三人谁识字,请之帮他念下书中内容,最后是班裘帮了他这个忙。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第二日,鸿飞等人再次聚集在院内,一如既往地等着陈辉来带队训练,却是久等不至。

    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起来:“陈头怎么还没到?之前总是我们还没集合完就来了啊!”

    “真是太阳打西边落下了哈,陈头竟然会迟到?”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瞎说什么,昨天还不活蹦着的吗?估计是喝了酒,一时难醒吧!”

    “要不让人去叫下?”

    “那你去!”

    “我…我不去…”

    “再等会儿吧,还没来的话咱就去找他。”

    听着大家的议论,时间慢慢过去,太阳已经完全出了天幕,鸿飞也不免有些疑惑和担心起来。

    “唉!唉!唉!你们看天上!”一个侍卫大声喊起来,众人都抬头望天。

    只见天上,数百道虹光飞驰,青蓝绿紫,各色各样,同往着镇子的北方飞去,一个个势若破空之箭,激云荡彩,好不壮观!

    再细看,竟都是些各色服装的人,端得是神色威风,英武神勇,或负剑,或持刀,有的背弓,有的使钺,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百般兵器,统统齐全。

    鸿飞亦见此景,心中波澜骤起,无比震惊,下意识问道:“那都是神仙吗?!!”

    他身后,高文、高善两兄弟眼中皆大放异彩,回道:“他们虽不是神仙,但都是修行人!”

    班裘也痴看着:“那就是修行人吗?”

    众人看得入迷,完全忘了陈辉仍未到之事。

    而恰恰此刻,陈辉却迟来了,以致众人都未注意到陈辉。

    陈辉大喊:“统统站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站好队形,尽管那些修行人已经远离了视野,但仍有些人时不时抬头看天。

    “现在有紧急的任务,你们都跟我来!”陈辉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带着队伍来到了大街上。

    这时候,街上乱哄哄一片,有的民众在收拾自家行囊,有的人不愿离开,大喊大叫着,还有的是武府守字营的侍卫,帮着愿意离开的人撤离,不愿离开的,侍卫们强制着撤离。

    “大家都听我说!”陈辉再次大喊,面对这种乱象一脸呆滞的守字营侍卫们根本不知发生什么,只听陈辉说道:“现在发生了件大祸事!将要有一颗灾星落在我们这个地方!大家需要帮助镇上的人离开,到了镇外,往南边儿走,会有人接应!那些不愿走的人,你们也要负责强制带走!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虽然众人还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些什么情况,但也透过不寻常的事态感到危急,加之平时训练时陈辉积攒下来的威信,大家仍是快速行动了起来。

    “小飞,你跟紧我们,别走散了!”高文对鸿飞说道。

    “嗯!”

    随即,鸿飞等人都参与到了行动当中。

    当镇上大部分人都疏散到镇外,欲往南方撤离的时候,突然地,从镇子北边儿蹿出来一群人,穿着武府侍卫的衣服,却是松松散散,扣不成扣,领不成领,精神面貌更是仓皇无力,整只队伍如那幼孩写字般歪七斜八,一群骑着马的人冲在最前头,后边跟着的拼了命地跑。

    “我认得他们!”鸿飞喊道:“他们就是袭击车队的的人!”

    高文等人闻言道:“好啊!竟敢如此嚣张,劫了我们车队,杀了我们的弟兄,现在竟还敢朝我们冲过来!”

    陈辉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刻叫人道:“阳字营的!”

    “在!”

    “全部跟我往北边来!准备御敌!”

    “是!”

    阳字营全体侍卫响应陈辉号召,往北边列成一只方阵,挡在贼群与民众之间。

    由于武府的马匹大都被拉去帮助平民运送家财,此时的阳字营人人无马可御,也因事态紧急,每个人腰间只带把长剑,而无其他兵器。

    “鸿飞,你下去帮百姓运物资去!”陈辉站在最前列,正朝着贼群方向,又偏头对鸿飞说道。

    高文等三人与鸿飞并列,都侧目看着他。

    “我不走!”鸿飞回答得很干脆“我已经逃过两次了!我发誓不会再有第三次!”

    “但以你现在的情况就加入战斗,恐是凶多吉少!”

    鸿飞心中亦是明白,双手双脚微微颤抖着,离开的想法不断地出现在脑海中,可是心中的执念不允许他退缩,他也隐隐觉得,如果自己这次再逃了,怕是再也没有能够面敌的勇气了。

    于是鸿飞定了神,下决心道:“我已成为武府侍卫的一员,生死无悔!”

    陈辉见他模样,明白其意已决,不再多说,只将自己腰间长剑拔出,带动后方一片剑鞘清鸣之声,众人纷纷拔剑。

    “大头领!前面有人阻拦,你看如何是好!”

    “怕什么!你们都是吃素的吗?把刀子拿出来,趁着势头赶快冲过去就是了!”

    “我们有马能冲,但后面的弟兄怎么办?”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跑快些等着被后面的邪物抓住吗?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说完,贼匪统领更加用力策马,加速冲锋。

    “众人准备!”陈辉喝道。

    所有人都双手握剑,立于身前,摆开架势,准备应敌。

    “小飞!”班裘道:“还记得昨晚上我跟你说的刀法口诀吗?”

    “记得!”鸿飞应道:“力劈正中,左右开弓;浅水分波,大海开浪;游若奔蛇,势如狂象;化而为龙,气吞天下!”

    “你手中虽未拿刀,但人言剑乃百兵之王,你可试着照诀用它,应比你胡乱挥砍要好得多!”

    “知道了!”

    言毕,两拨人马距离接近,瞬间只余数十步,那马儿猛奔,不过眨眼之刻,双方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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