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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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祸

    sat oct 08 14:59:22 cst 2016

    第一章 人祸

    虎吼山,山环成谷,谷内有湖,时有虎啸声萦谷,故得此名。南北各有一狭道,南狭道外有村落于山脚,耕种为生。

    炎炎夏日,正午时分,虎吼山上,穿着普通粗布袍的一壮一瘦两人坐在密林边缘休息纳凉,正是村中上山拾柴的村民。

    壮实者姓杨名耿,年有二十二岁,稍瘦些的姓鸿名飞,正值十八岁年纪。二人闲聊中,忽闻谷内异样声音。

    鸿飞察觉道:“大牛哥,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杨耿答道:“没注意,我听听看?”

    两人短暂地停止谈话,杨耿也竖耳静听。

    “好像是马蹄声和马叫声”杨耿说道。

    鸿飞疑问:“这里哪来的马?附近并没有养马的人家,村里也就些驴子。”

    两人稍作思考,杨耿提议:“走,咱们循着声音看看去。”

    鸿飞也心中好奇,点头,又说:“这些柴怎么办?背着去吗?”

    杨耿看了眼脚旁的柴,说:“我们在附近的树上做些记号,回来再顺这路拿着就行。”

    鸿飞应声,两人便拿起各自有些锈蚀的柴刀,在附近的树上刻下明显记号,向声音传来的山谷里走去了。

    虎吼山谷并不大,径直穿行约两刻时间便能走到头,绕谷走一圈也只需不足一个时辰。谷内地势平坦,有大片树林与杂草,最密处草深可没一成人高度。谷心偏西处有个大湖,南边村民常来湖边取水饮用。

    鸿飞、杨耿二人从山林中下来谷内,沿声音传来方向走去,期间闲聊村内大小事。

    两人深入谷内,来到村民取水常行的路上,路两旁是连延的野草和不知名树木,而之前的马蹄声却没有再次传出。就在二人快要走到小路尽头时,前方湖水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鸿飞、杨耿停止闲话,弯下身,蹑步至一旁丛林中,潜伏行进到可以窥视到大湖的地方。

    两人看去,只见一伙百余人的队伍,有的身着皮革,有的穿着布衣,风尘满面,人人腰间别着把刀,领着一群棕马在河边饮水。

    “这群人什么来头?看那样子,不像是周遭的人呐。”杨耿低声念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们都有配上把刀,可能是行走江湖的吧?”鸿飞亦低声应道。

    “再看看,再看看……”杨耿说完,两人继续观察着。

    此时一个身材健实的高个儿中年男人出现在两人视野前方约十米处,二人急忙埋头入草丛中。随后听到前方男人用沉稳的声音叫道:“弟兄们过来!”接着又是凌乱的脚步和杂语。

    鸿飞趁着声杂,在草丛轻轻移动,凭着略瘦的身形,钻到一个灌木丛后继续窥视,而杨耿则不敢随意乱动。

    再细看,那个中年男人穿着青色布甲袍,腰间是柄雕纹钢刀,披散着头发,在人群聚集后,中年男人道对前排的三个比他年轻的男性说道:“老鬼,你带三十个兄弟,去前面探路,沿山搜寻下。”一个也是散着头发,面上有道长刀疤痕的男人点头。

    “黑鸦你再带二十人,沿这边道路,去那两个人说的村庄看看,有异状马上回来,别擅自行动。”中年男人又对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儿男人道,黑鸦也点了点头。

    “少狼你再带些弟兄到周围找些补给,如果能猎到些野味是最好不过。”这次,男人是对一个看起来仅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说的。

    少年面无表情地挠了挠脑袋,与老鬼、黑鸦各自清点人手,完成任务去了。

    接着,中年男人对剩余的几十人说道:“弟兄们去整理下行李,喂喂马,把刀子磨一磨,好好休息下,别到办事儿的时候没了气力!对了,再把那两人带上来!”

    说完,中年男人坐到地上,喝了口水,面前的人群散去后不久,有四个人押着两个与鸿飞、杨耿相同服饰的人到中年男人面前,正是二人的同村村民杨扬与杨盛。

    看到这里,鸿飞心中暗道不妙,因为眼前的两位村友,皆被麻绳缚住了手脚,塞上了嘴巴,并且眼神闪烁,一副惶恐的模样。

    中年男人将面前两人嘴中的布团扯出。杨扬、杨盛低下头,不敢直视中年男人。

    “我问你们,这附近最近的武府叫什么?在哪个方位?”中年男人边吃野果边问道。

    杨扬二人对视一眼,杨盛道:“大、大人,这最近的武府是阳、阳守宫的虎行武府,在虎吼山南边二十里距离的虎行镇上。”

    “嗯。”中年男人应了一声,从腰上抽出一把小刀,扬扬、杨盛大惊失色,哭求道:“大人,您说好把知道都告诉您就不杀我俩的,您可不能出尔反尔啊,大人!”

    中年男人并没有理睬,只是用刀将缚住两人手脚的麻绳割断。扬扬、杨盛停止了哭闹,跪着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说完皆急欲起身离开。

    “你们现在不能走。”

    杨扬、杨盛顿时停步,无言地立在中年男人面前,许久未动。中年男人拿出几个野果,扔到杨扬、杨盛面前,道:“吃吧。”二人愣了下,随后捡起地上的野果,不敢擦拭,直接吃了起来。

    此时躲在中年男人身后灌木丛的鸿飞内心则暗道:“看这情形,恐怕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我得赶快脱身去告知乡亲们!但那个像是首领的家伙总给我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此时若是轻举妄动……”

    “狼爷!”一声叫喊打断了鸿飞的思绪,是之前被称为黑鸦的人回来了。“我带弟兄们去那个村子看过了,如那两人所说,没有什么防备,有不少的粮食,估计有两百多人,不过里面有不少老人和孩童。”

    被称为狼爷的中年男人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你们先去休息,待老鬼和少狼回来,我们傍晚出动!”

    “是!”黑鸦应道。

    “看来这些人真是劫匪!”鸿飞在听完两人谈话后内心道。

    “小心啊!山猪跑下来啦!”一句大喊从贼群右侧传来。在茂密的树丛后,不断有草丛被踩踏和枝条折断的声音。贼群立马警戒了起来,就连端坐的狼爷也注意到那个方向。

    “哼哧哼哧!”

    “啊!”伴随着叫声,三只高至人胸前的巨型野猪从树草中冲了出来,其中间一只野猪更是用獠牙顶穿了一人。

    贼群们见状,纷纷避让巨型野猪。野猪横冲直撞,碰倒不少贼匪,但是这群贼匪并没有慌乱,反而一边躲避一边挥刀砍杀野猪。

    此时一只野猪冲出贼群,直直撞向一旁观看的狼爷。狼爷不惊不慌,就在野猪跃起撞向狼爷之际,狼爷手放腰间,向野猪方向一个翻滚,与野猪错身而过,瞬间出刀,雕纹钢刀直破野猪坚韧的肚皮。

    被破肚的巨型野猪落地后翻滚挣扎了几圈,鲜血与肠胃从下腹大口中喷流出,奄奄一息。

    狼爷则继续提刀走向贼群,准备收拾剩下的两头巨型野猪。

    而在狼爷身后的鸿飞被狼爷凌厉的身手震慑到,竟一时望了动作。

    “小飞!小飞!”

    “啊!”鸿飞被突然低沉的声音吓到,回头一看,是杨耿在叫他。

    “你怎么还愣着啊,趁着他们没发现我们,赶快走啊!”杨耿抓住鸿飞肩膀道。

    “对,快走!”鸿飞这才反应过来,与杨耿猫着腰快步穿行在树丛间。

    远离那伙贼群之后,鸿飞对杨耿道:“大牛哥,他们的对话你听到没?”

    “听到了,他们想在傍晚抢劫我们村!”杨耿回应道。

    “大牛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杨耿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跑得比较快,从山上下去,你赶紧到镇上通知武府,请他们派人救我们,而我则去通知村里人做好准备,不知道这群贼人会不会要人性命,若傍晚前你未带人回来,我和村里人就带上必要物资往镇上撤,想必这群贼人不敢深入追赶,不过村子的大部分囤粮怕是要被洗劫一空!”

    “嗯!听大牛哥你的!”鸿飞点头应道。

    随后,鸿飞与杨耿就分道而走。

    与此同时,贼群处,少狼慢悠悠地从树丛中走出,在他面前是几个倒下的人和两头巨型野猪的尸体。少狼面无表情,绕过尸体,走到狼爷一旁。

    狼爷站在一群伤者面前,道:“傍晚你们跟在后头就行,不用动手了!”又转身对少狼,怒道:“你个没用的废物!”说完扬手欲打,却被黑鸦拉住:“狼爷别动怒,少狼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一个孩子,也对付不了这样大的山猪不是?”

    “哼!”狼爷罢手离开,黑鸦跟上,而少狼则无所谓地坐下休息。

    片刻之后,从山林中,先前老鬼带的巡山队伍也下来了。

    “老鬼,有什么发现吗?”狼爷见到老鬼后问道。

    “有弟兄在不远处发现踪迹,有人留下了干柴,在周围的树上也发现了明显的新刻痕,极有可能是上山打柴的村民留下的。”

    “可有发现村民踪迹?”

    “没有发现。”

    狼爷沉思片刻,站了起来,道:“没有见到人……莫非我们来的时候被察觉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把柴留下?”

    “狼爷,是不是那两个人留下的?”一旁黑鸦看了看杨扬与杨盛问道。

    “不是!不是我俩!我俩只是来打水而已!”杨扬慌忙地答道。

    “既然不是他俩,看来是真的另有他人。”老鬼也说。

    “不行!不能冒险!”狼爷下了决断,回身对正在休息的同伙命令道:“都给我起来!我们可能被发现了,不能等到傍晚,都整理收拾,马上出发!”

    “狼爷,弟兄们连续几日奔波,粮食也不足,若不休整,遇到村民反抗,恐有折损啊。”黑鸦带有忧虑地对狼爷说道。

    “怕什么!再强不过一群农民,连农民都对付不了,留着也是废物!”话毕,狼爷离开,黑鸦与老鬼只得去准备出发……

    时间慢慢过去,奔跑在镇与村通行路上的鸿飞已经浑身被汗水浸透,但他任然坚持着奔跑,因为他明白,他身上背负着全村人的身家甚至是性命!

    “呼哈、呼哈、呼哈――”来到镇上的鸿飞喘着粗气,在武府门前咽了口水,抬头望着门匾“阳守宫”,下行小字“虎行武府”。

    时间离傍晚只余两个时辰。

    顿了一会儿,鸿飞快步上前,对武府前的门卫道:“求通报!有贼匪要劫我们村!求大人们救命啊!”

    门卫无表情道:“你等着,我去通报。”说完,留下鸿飞在原地喘气。

    片刻,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随门卫出来,对鸿飞说:“我是武府的刘管事,你随我进来,报告详细,若有戏言,从重惩罚!”

    “是!大人!”鸿飞随着管事进入武府,穿过前厅又过一片小园,来到正厅,一个面相刚毅的中年人,身着朴素汗衫,露出坚实的臂膀,坐在厅中木椅上。

    “府主,人已带到。”

    刘管事又对鸿飞道:“这是阳守宫长老,武府府主,黄旭大人!”说完便恭谨地走到黄旭身旁站立着。

    鸿飞连忙下跪,低头对黄旭恳求道:“大人!您可要救救我们村啊!”

    黄旭凝眉,对鸿飞说:“莫慌,是何情形,清楚道来!”……

    另一边,杨耿跑回村里,向村民们说明了情况,各家各户皆急忙打包收拾行李,而他自己也回到家整理。

    “爹娘今天去镇上卖菜去了,只能收拾些贵重的细软了!”杨耿显得有些焦躁,翻箱倒柜,寻找值得带走的贵重品。

    一个醉汉在村后蹒跚,醉话道:“看看你们,闹些什么?这附近哪来的山贼?嗯?就算有!有我大彪哥在!你们怕什么!让那群贼人只管来!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不远处正收拾家当的村民听了,一边将家中物搬上木推车一边道:“蠢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白天的还喝那么多酒,真要叫贼人来了,死的第一个就是你!”话音刚落,一颗头颅落到他的脚下,瞪着大眼,盯着他的脸。

    村民抬头,他生前最后一幅画面是一把迎面而来的刀……

    “快!动作快点!”黄旭站在武府门前,身后是一群牵出的黄鬃马,陆续的武府中人聚集到此,皆骑上了马。差不多准备完成后,黄旭也骑上了自己的大白马,并伸出手,对一直站在一旁的鸿飞道:“上来!”。

    马不停蹄地奔跑,二十里路只需不到半个时辰即可到达。

    “府主!您看!”在一旁的武府成员对黄旭道。

    黄旭眯眼看去,不远处黑烟飘升,火光大蹿。

    “那是村子的方向!”鸿飞喊道。

    “啊?”黄旭惊讶道“这离傍晚尚有一段时间,怎会……快!再快些!驾!”黄旭策马,队伍加速前进。

    终于,武府队伍到达村口,村中火势凶猛,鸿飞见状,大惊失色,在马上挣扎后滚落,欲冒着火势进入。

    “拦住他!”黄旭命令道。几名武府人员下马快速抓住了鸿飞。

    “放开我!放开!我要进去!啊!”鸿飞不断挣扎,一名武府人员重击鸿飞后颈,将他打晕。

    “派人到附近追查贼匪踪迹!”黄旭面色阴沉地说“剩下的人待火势减小再进入搜查!”

    夜幕降临,村庄火势渐灭,醒来的鸿飞表情呆滞,行走在村中小道上,默默地来到自家前,眼中只见一片焦墟,一只黑色的手在废墟中露出。

    再怎么忍耐,也无法阻止内心的悲痛,鸿飞终究忍不住跪倒在地并大声哭泣:“爹!娘!啊!――”

    “哒、哒、哒――”几段缓慢的马蹄声响,黄旭和身边的副官骑马来到鸿飞身后。望着悲痛欲绝的鸿飞,黄旭对副官道“马哲,队里可缺什么职位?”

    “府主,队里尚缺一个后勤喂马的。”

    “待这边事情处理完成,你让这人进去补位置。”

    “是!”

    此时,从村口传来一片杂声。“嗯?”黄旭疑惑“村口何事?走,去看看。”

    来到村口,一对中年夫妇正大声放哭,并对眼前两人吼道:“还我儿命来!畜生!你们两个畜生啊!”若不是有武府人员制住两夫妇,恐要生吞了眼前两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扬与杨盛,而他们的身边则躺着杨耿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儿?!”黄旭问道。

    “启禀府主,我们在不远处发现这二人被绑在树上,死者横陈树下,有人用死者血液写下‘凶手’二字在两人面前,遂欲将二人带来,在那时死者的父母到来……”

    “我明白了”黄旭抬手示意手下停下,对杨耿父母道“丧子之痛我能理解但请两位稍安勿躁,我来问问这两人。”

    “府主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杨耿父母哭求道。

    杨扬、杨盛二人面无血色,跪在地上,暗红色的血凝结在二人手上,止不住地颤抖。

    “我问你们,这人可是你们所杀?”黄旭问。

    杨扬、杨盛二人先是不敢做声,一边的武府人员喝骂两人,这才有所反应。

    “是、是――”杨盛低声回答道。

    “是什么!”黄旭大声质问。

    “人――是我们所杀,但是、但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大人!”

    杨耿父母一听两人承认自己是杀害儿子的凶手,立刻激动道:“大人!您听到了!他们二人承认自己是凶手了,求大人让他们血债血尝啊!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

    黄旭并没有立下断决,又问道:“你们说自己是迫不得已,为何?”

    “大人,您听我说。”杨扬将事情发生经过一一道来。

    这天中午,杨扬、杨盛两兄弟沿村后狭道入山谷取水,就在二人取完水欲离开的时候,树丛里钻出一伙贼匪,用刀架在二人脖子上,挟持俩兄弟到贼匪头领面前,了解附近情况后,带领后续的人马来到湖边,本欲在傍晚劫村,却因发生变故而提前出动。

    进入村庄后,村中的青壮年们拿起叉锄和斧头奋起反抗,却终究没能活下来,因为大部分的人都被那个被称为狼爷的劫匪给杀了,剩下的村民与其他劫匪拼杀,杀死了几十个劫匪,然后全部倒下,最后一个活着的,就是杨耿,他一个人持斧砍杀十几个劫匪,伤痕累累,只能勉强撑住一口气。

    劫匪中一个少年见状,心生戏谑,命杨扬杨盛两人亲自动手了结杨耿,否则让二人一起死。被迫之下,二人惜命动手。杀死杨耿后,两人被绑缚树上,那个少年将尸体拖来,用杨耿的血写下“凶手”二字,再后来,则是武府人马赶到的事了。

    听完杨扬的叙说,黄旭沉吟道:“我怎知这不是你们编出来的?”

    “大人!我们所言句句属实啊!若有虚言,我们誓被雷劈啊!”

    “胡说!我家大牛分明是被你们两个禽兽害死!大人,求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杨耿父母哭诉道。

    “你们两个不得好死的混蛋!不是你们给贼人指路,村子怎会被屠,我的爹娘又怎会惨死,我要杀了你们两个王八蛋!!”鸿飞不知何时来到村口,见杨扬杨盛两人,怒气上涌,捡起路旁石块直欲扑上去砸死二人。

    杨扬杨盛连忙闪躲,并道:“从北狭道入谷,出口只有一个,不管我俩说不说,村子都会被发现,我们要是不说,早就死了,村里也没人能活下去!大家一起死,不如能活几个是几个!这怪不得我们!”

    “胡说!你俩不得好死啊!――”鸿飞愤怒地将石块扔出,砸到了杨盛,却并无太大效果。

    “够了!到此为止!”黄旭怒道“来人!把他们都带下去!”

    “是!”

    武府人员止住了鸿飞和杨扬二人,带着杨耿父母一起离开。

    “府主,我们发现贼匪踪迹”之前前去追查的斥候回报。

    “在哪里?”

    “那伙贼人已经远离,跑得很快,看他们方向,是往东部云天宗的范围。”

    “云天宗么”黄旭低声念叨后,又大声道:“全体准备回府,通知后勤来此处理,来几个人把这尸体运回去!”

    “遵命!”武府全体喝道。

    武府人马撤离后,只余下满地狼藉,一出人间惨剧就这样发生,但对这苍茫天地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星空仍旧闪耀,月华依然洒落在曾经的村庄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