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照片
“秀才，秀才！”
胖子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才看到他们已经跨过天井，站在客厅里，都齐齐整整地回头望着我。
我脸皮向来颇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竟然也老脸一红，赶紧要跨入来。
“别踩到门槛。”老头忽然间提醒道。
我这时候已经跨入屋里了，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这种老屋的门槛，用的都是整条石料，而且不算矮。我回头望了一眼，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当下也不在意。
等到我们都聚在一起，老头巍颤颤地拉开抽屉，从里边取出一个发黄的老式相册来。
“你们真的在里边过夜了？”他再次问道。
“老爷子，你知道我们在哪里过夜？”我试探性问道。
老头带着老花眼镜，翻起眼皮瞥了我一眼，“除了那间屋子，还有哪里？”
那间屋子？这话可是笼统得很。现在我们和老头之间，有些像两军对峙，彼此都好像不愿意率先亮牌。
我和胖子一门心思想着从老头这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但老头的目的我们就有些捉摸不透。
所以不能够凡事都被他牵着，我们得占据主动才行。
老头也老奸巨猾得很，一眼就看穿我们的小心思，不过主动权其实掌握在我们手上，他看来更加迫切些。所以等了一阵，见我和胖子都不想说话的样子，只得开口道：“你见到它们了？”
“嗯。”
我点点头，反正老头口里说的是‘它们’，太泛，没有具体的目标指向。不过我觉得他指的可能就是那三个女鬼。
看来这老头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得好好套他一下。
不过我低估了一个‘嗯’字的效果，老头一把抓住我手腕，竟然将我捏得生疼，我都惊讶于他的反应和力气如此之大。
“它们……都还在那里？”老头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浑浊的眼光死死盯着我。
我只能够再次点头。
老头子颓然松手，整个人像虚脱一样，半靠在太师椅上，好久后才摇摇头，将相册缓慢翻开了。
“你认不认识他？”
他指着一张相片问道。
我们三人同时探过头去，见到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明显被撕掉一边，边沿还保留着参差不齐的边角。
照片里，两个男人在镜头前笑得很开心，露出白生生的牙齿。背景是一处山坡，在山坡脚下类似工地的地方，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着活。
我立即觉得其中一个男人很脸熟。胖子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抓耳挠腮，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这方面我的记忆力很强，我知道自己肯定会想起来，而且根本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因为他的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异常强烈，毫无疑问是最近我才刚刚看到的，而且给我的印象肯定非常深刻。
所以几乎是下一秒钟，我就立即锁定了目标。
照片里，站在被撕掉一边的中年男人，不正是我们在荒宅里看到的遗像上的男人么？
他们完全一模一样。
胖子显然也想到了，我们俩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和兴奋。
“老爷子，这个不会是你吧？”我指着另外一个看来老一些的男人，问道。
老头点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认识，不过我们在荒宅那里见过他的遗像。”
“遗像？你说什么遗像？”
哪成想这老头又一次抓住我手腕，语气急促地问道。我看得出他受到了很大的震惊，不光是语气和呼吸急促，站在我这个距离，甚至能够见到他浑浊的眼睛里，眼珠子都急速地收缩了。
这一般都是因为强烈的震惊，就像我见到那个女鬼的第一眼一样。
“老爷子，他的意思是说，这男人死了！我们在他别墅里看到他的遗像了。”胖子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大声喊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了！不可能……”老头子颓然坐回太师椅上，喃喃自语道。
这下子我可不乐意了，出言顶撞道：“谁都会死，哪有人不可能死了？出门可能会被车撞死，喝水可能呛死，吃饭都可能会被鱼刺卡喉咙里弄死。老天爷想要一个人死，方法多着呢。”
胖子推了我一把，我知道自己犯犟了，看到老头依然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好将余下来的话都吞了回去。
好半响后，老头才回过魂来，看着手上半张照片，忽然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们三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不过我们的耳朵都立即竖起来，同时很配合地摇摇头。
因为我们知道这种开场白，一般意味着他要开始回忆了。而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是荒宅的男主人，也是女鬼的研究者，一切的谜团，其实都可以从他身上了解到。
既然老头能够和他一起照相，想来应该会多少了解一些‘内幕’。
“它照于1996年。”老头子抚摸着照片，闭上眼睛，开始讲述他的故事：“这男人，外来人，那一年他买下了山坡上那块地，说要建一个房子，全家一起搬过来住。”
“当时我是村长，这买地的事情，还是他拜托我全程处理的。我们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听说是外边的高级知识分子，国家机关里的人，所以也不怀疑他，很快就处理好买地的手续。”
“一处理好手续，他就立即开工建房，这房子就是你们昨天晚上住宿过夜的地方。”他抬头瞥了我们一眼，继续道：“知不知道建房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只能够再摇头。
“筑地基的时候就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挖到一米左右深的时候，有血从地下涌出来，流了差不多三天才流干净。“
血？
我们面面相觑。说老实话，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对这种话嗤之以鼻，定性为‘封建迷信’。但是经过昨晚的‘洗礼’，我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发生了严重的动摇，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这种话了。
“血？老爷子你们是不是看花眼了，地上哪里会冒血？应该是泥水吧？”胖子说道。
“是血还是泥水，难道我还要你这小子教？”老头子看了胖子一眼，不满道：“那就是血！我们施工的人都很肯定。不过他是知识分子，他检测过了后说只是混杂了某种东西的水而已。”
“不过接下来，越来越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打地桩的时候，怎么打都打不穿，费了老大劲都不行。后来还是修改了图纸，换了方位才成功。”
我一时间有些无聊了。我感兴趣的只是荒宅主人的身份，和那些女鬼的来历，至于建房子碰到诡异情况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太相信。
相比较于灵异的解释，我更倾向于科学。比如说刚好地下有岩层，所以没有办法打地桩，又或者真的是某种混杂了不知名东西的液体，所以才会显得像血。
就算是海水，也都可能变红，赤潮就是因为微生物过多，高度聚集而引起的水体变色。谁知道这红色液体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胖子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才看到他们已经跨过天井，站在客厅里，都齐齐整整地回头望着我。
我脸皮向来颇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竟然也老脸一红，赶紧要跨入来。
“别踩到门槛。”老头忽然间提醒道。
我这时候已经跨入屋里了，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这种老屋的门槛，用的都是整条石料，而且不算矮。我回头望了一眼，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当下也不在意。
等到我们都聚在一起，老头巍颤颤地拉开抽屉，从里边取出一个发黄的老式相册来。
“你们真的在里边过夜了？”他再次问道。
“老爷子，你知道我们在哪里过夜？”我试探性问道。
老头带着老花眼镜，翻起眼皮瞥了我一眼，“除了那间屋子，还有哪里？”
那间屋子？这话可是笼统得很。现在我们和老头之间，有些像两军对峙，彼此都好像不愿意率先亮牌。
我和胖子一门心思想着从老头这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但老头的目的我们就有些捉摸不透。
所以不能够凡事都被他牵着，我们得占据主动才行。
老头也老奸巨猾得很，一眼就看穿我们的小心思，不过主动权其实掌握在我们手上，他看来更加迫切些。所以等了一阵，见我和胖子都不想说话的样子，只得开口道：“你见到它们了？”
“嗯。”
我点点头，反正老头口里说的是‘它们’，太泛，没有具体的目标指向。不过我觉得他指的可能就是那三个女鬼。
看来这老头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得好好套他一下。
不过我低估了一个‘嗯’字的效果，老头一把抓住我手腕，竟然将我捏得生疼，我都惊讶于他的反应和力气如此之大。
“它们……都还在那里？”老头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浑浊的眼光死死盯着我。
我只能够再次点头。
老头子颓然松手，整个人像虚脱一样，半靠在太师椅上，好久后才摇摇头，将相册缓慢翻开了。
“你认不认识他？”
他指着一张相片问道。
我们三人同时探过头去，见到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明显被撕掉一边，边沿还保留着参差不齐的边角。
照片里，两个男人在镜头前笑得很开心，露出白生生的牙齿。背景是一处山坡，在山坡脚下类似工地的地方，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着活。
我立即觉得其中一个男人很脸熟。胖子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抓耳挠腮，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这方面我的记忆力很强，我知道自己肯定会想起来，而且根本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因为他的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异常强烈，毫无疑问是最近我才刚刚看到的，而且给我的印象肯定非常深刻。
所以几乎是下一秒钟，我就立即锁定了目标。
照片里，站在被撕掉一边的中年男人，不正是我们在荒宅里看到的遗像上的男人么？
他们完全一模一样。
胖子显然也想到了，我们俩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和兴奋。
“老爷子，这个不会是你吧？”我指着另外一个看来老一些的男人，问道。
老头点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认识，不过我们在荒宅那里见过他的遗像。”
“遗像？你说什么遗像？”
哪成想这老头又一次抓住我手腕，语气急促地问道。我看得出他受到了很大的震惊，不光是语气和呼吸急促，站在我这个距离，甚至能够见到他浑浊的眼睛里，眼珠子都急速地收缩了。
这一般都是因为强烈的震惊，就像我见到那个女鬼的第一眼一样。
“老爷子，他的意思是说，这男人死了！我们在他别墅里看到他的遗像了。”胖子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大声喊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了！不可能……”老头子颓然坐回太师椅上，喃喃自语道。
这下子我可不乐意了，出言顶撞道：“谁都会死，哪有人不可能死了？出门可能会被车撞死，喝水可能呛死，吃饭都可能会被鱼刺卡喉咙里弄死。老天爷想要一个人死，方法多着呢。”
胖子推了我一把，我知道自己犯犟了，看到老头依然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好将余下来的话都吞了回去。
好半响后，老头才回过魂来，看着手上半张照片，忽然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们三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不过我们的耳朵都立即竖起来，同时很配合地摇摇头。
因为我们知道这种开场白，一般意味着他要开始回忆了。而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是荒宅的男主人，也是女鬼的研究者，一切的谜团，其实都可以从他身上了解到。
既然老头能够和他一起照相，想来应该会多少了解一些‘内幕’。
“它照于1996年。”老头子抚摸着照片，闭上眼睛，开始讲述他的故事：“这男人，外来人，那一年他买下了山坡上那块地，说要建一个房子，全家一起搬过来住。”
“当时我是村长，这买地的事情，还是他拜托我全程处理的。我们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听说是外边的高级知识分子，国家机关里的人，所以也不怀疑他，很快就处理好买地的手续。”
“一处理好手续，他就立即开工建房，这房子就是你们昨天晚上住宿过夜的地方。”他抬头瞥了我们一眼，继续道：“知不知道建房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只能够再摇头。
“筑地基的时候就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挖到一米左右深的时候，有血从地下涌出来，流了差不多三天才流干净。“
血？
我们面面相觑。说老实话，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对这种话嗤之以鼻，定性为‘封建迷信’。但是经过昨晚的‘洗礼’，我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发生了严重的动摇，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这种话了。
“血？老爷子你们是不是看花眼了，地上哪里会冒血？应该是泥水吧？”胖子说道。
“是血还是泥水，难道我还要你这小子教？”老头子看了胖子一眼，不满道：“那就是血！我们施工的人都很肯定。不过他是知识分子，他检测过了后说只是混杂了某种东西的水而已。”
“不过接下来，越来越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打地桩的时候，怎么打都打不穿，费了老大劲都不行。后来还是修改了图纸，换了方位才成功。”
我一时间有些无聊了。我感兴趣的只是荒宅主人的身份，和那些女鬼的来历，至于建房子碰到诡异情况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太相信。
相比较于灵异的解释，我更倾向于科学。比如说刚好地下有岩层，所以没有办法打地桩，又或者真的是某种混杂了不知名东西的液体，所以才会显得像血。
就算是海水，也都可能变红，赤潮就是因为微生物过多，高度聚集而引起的水体变色。谁知道这红色液体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