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案之日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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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倒霉的老头

    城门早已封闭,只有两个老兵在城门口值夜班,两个老兵正坐在城门口对坐喝酒吃烧鸡。

    流浪汉今天就吃了一顿早饭,远远的看到那油花花香喷喷的烧鸡,肚子便开始不争气了,是呼噜作响。他认得这两个好心的夜班城门守卫,每当刮风下雨的时候,他总能被允许在城楼下的过道中过夜。抬头看了看头顶,月色妩媚,连块乌云都找不着,流浪汉也没脸过去。

    正要悻悻地离开,忽然想起了周全的话,这不就是个理由吗?想到这里,扛起麻袋朝二官兵走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麻袋正在滴血。

    二老兵正要为自己能够再活十年而干杯,忽听有脚步声,座南面北的一个小脑袋老哥扭头看去,一看不禁是啧啧不止,对同伴说道:“老张,剩下的半只鸡有处安置喽。”

    被称作老张的体态略胖,额头上有一个大瘤子,听罢也扭头看了看,见是流浪汉,招呼道:“老朱头,快过来,你可赶上好时候了。”

    流浪汉听完有些脸热,加快脚步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二位官爷,小老儿怕是又要来打搅你们了。”

    “什么话!”老张往板凳东边挪了挪,示意老朱头坐下,指着面前小桌上的烧鸡道,“这只烧鸡我们两个就卸了翅膀,剩下的都归你了。”

    小脑袋老头则是指着烧鸡旁的小酒坛子说道:“酒就一壶,我们两个还不够喝,你可别打酒的主意。”

    “谢二位大人。”流浪汉说完将麻袋和铺盖卸下立在路上,兴奋地挨着老张头坐下,又冲二人客气道,“不瞒二位大人,我这肚子……”

    “快吃吧。”老张慈祥地笑道,忽然又疑惑道,“对了,你收的干儿子和那头驴哪里去了?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老朱头刚将黑手伸到鸡腿边,一听此言,手又收了回来,是一通唉声叹气。

    “怎么了?”小脸老头关切道,“快和你冯哥说说,是不是跑丢了?”

    “没有,他嫌我没用,牵着驴走了。”老朱头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你没找他吗?”小脸老头又问道。

    “能没找吗?我跑遍了全城,见人就问,人们都不爱搭理我,愿意搭理我的都没见过。这孩子,哎,跟着我一个多月了,我都没见到他笑过。”

    “哼!要我说,你找他个什么鸟啊!这样的小鬼,养大了,也绝不会养活你的。”老张头气愤到,“也就是你护着他,要不然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他还小…不懂事…”老朱头哭笑到。

    “不提他了。”小脸老头老冯撕下一只鸡腿交在流浪汉手中,拍了拍老汉肩头语重心长地说,“走了也好,你自己都吃不饱饭,带个小子……难呐!”

    “对对对。”老张头也劝说着,将酒坛子也推到老朱头面前道,“这酒也归你了。”

    “不不不!二位大人,你们喝。”老朱头将酒坛子又推了回去。

    老冯头也觉老朱头实在可怜,伸手正要将酒坛子重新推回流浪汉身边,忽然发现右手掌心发红,抬手一看,不禁就是一愣: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拿在鼻下闻了闻:腥,不禁就更疑惑了,嘀咕道:“我的手怎么流血了?奇怪,不疼啊。”说完,抽回右手,左手抹着血迹,起身来在城墙火炬边找起了伤口。

    挤着老眼,找个半天也没找到伤口在哪,又摸了摸脑袋脖子,都没事,只得摇着脑袋,悻悻地坐了回去,嘴里连呼怪事。

    老张头自然也看到了,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老冯头回复道,见老朱头正在低着头吃鸡腿,不愿打扰,遂起身离座,忽见不远处老朱头用来捡破烂的麻袋,不禁好奇心起。

    “让我看看,你老弟又捡了些什么宝贝。”说着冲麻袋走了过去。

    老朱头听罢,咽下最后一块肉,扔了骨头,说道:“别啥好的,都是些我从别人那里求来的旧小衣服,本想给虎儿穿的。”说完,将烧鸡抱在身边啃将起来。

    老冯头人已来到了麻袋旁,听了老朱头的话本不想看,忽然发现麻袋湿漉漉的有些发红,不禁摸了摸,抽回手一看,赫然又是鲜红的血迹,遂扭头喊道:“麻袋湿了。”

    “什么!”老朱头听罢大惊,他怕弄湿了里边的衣服,忙起身上前,摸了摸,也摸得一手血,不禁又是一惊,“怎么会有血?我里面装的都是衣服啊!”说完,伸手去解袋口麻绳,发现麻绳被绑了死扣,又挠着头说道:“怪了,我明明系的活扣。”

    老冯头示意流浪汉让让,拔出腰间佩刀挑断了绑绳。

    老朱头将麻袋托到离火光近的地方,老张头也好奇地来到了近前,直到老朱头打开了麻袋口,三人入眼一看,不禁同时“啊”了一声退后数步,麻袋上层赫然放着一颗老太婆的人头。

    “这是怎么回事?老朱头,你杀人了?”老冯头嗓门高了不少。

    老朱头活了五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人头,连连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

    老张头听罢状着胆子,上前一脚踹倒麻袋,从麻袋中先后滚出了三个女人脑袋,两大一小,这让老张头也吃了一惊,上前一看,死者他还都认得,正是西边不远处周捕头家中的老母亲和妻女。

    “大胆朱哄,你居然杀了周捕头家小!”老张头说着已经拔出了佩刀朝流浪汉冲了过来。

    朱哄就是流浪汉的名字,听到人头是周捕头的家小,整个人就懵了,忽然响起了适才院中的汉子对他说的话,忙回身指向西边视野能见的一处跨院道:“大人,是他,是他,不是我。”

    老冯头也上前看了看,确认是周捕头的家小,不禁摇了摇头,见老张头已经将刀架在朱哄脖子上,忙劝说道:“老张,人头伤口很平,显然是被人一刀断下,别说他,咱俩当兵的老头怕是也没这力道了。朱哄,你从何处拾到这人头?”

    “大人呐!小老儿见到人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就算有人送给我,我也不敢要,哪里还敢拾啊?”朱哄苦道。

    “对呀!那这人头是哪里来的?”老冯头追问到。

    “我真的不知道啊。”朱哄都快哭了。

    老张头正要追问,忽见西边走来了三个人影,定睛一看,认出是开封府巡城的展昭和张龙赵虎,忙叫嚷道:“展大人,张爷,赵爷,你们快过来,大事不好了,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