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案之日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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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什么见神马

    随着马蹄声越来清晰,北部林间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红色兽影。

    兽影越接近那四个公差,马蹄声也越来越响,犹如杀人惯犯用来震慑目标那故作沉重的脚步声。

    四人出来的仓促,并没有携带铲子锄头,只得拔出腰刀当铲子用铲土埋马尸,一边埋一边闲话着一些家常琐碎,直到他们都听见了马蹄声才纷纷起身,各自看着对方那写满疑问的脸。

    面北方向的两个公差已经看清楚了,是方才受惊的枣红马,不禁骂了两口,继续弯腰铲土。

    站在坑道北边的公差也回头看了看,遂不再理会那距离他们只剩下十米左右的枣红马,继续铲土,盼着早些完工好回府休息。

    四人目中无有枣红马,然枣红马那双大眼珠子里却满满都是四人忙碌的身影。

    没多时,枣红马在北侧两个公差身后停住了脚步,像一尊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双目之中忙着铲土的四个人突然变了姿态:四人突然不再铲土,拔刀在手,恶狠狠地看向身边的同伴,好似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只听得一声整齐的“去死”,南边两个公差几乎同时朝对面捅出一刀,捅进了同伴的心窝子里;紧接着二人同时向北歪倒,滚进了坑道中刚刚蒙上一层黄土的黑马的尸体上。北边的两个公差,则是转个身跪倒在黑马面前。

    “拜见南帝王!”二公差齐刷刷的声音响起,话音落下,枣红马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它眼中的一切竟已成了现实,坑道中两个公差双目圆睁,面向狰狞,仍旧怒视着彼此,伤口处血流不止……于此同时,日落西山,天色向晚。

    “虎头,你可是想要回家,在我兄长那里告本王的叼状?”一个粗野的声音从枣红马肚皮下传出来,好似腹语。

    左边的公差听罢身体一抖,竟发出了孩童颤抖的嗓音:“虎头不敢!”

    “你不敢?”枣红马发出了质疑的声音,“你当本王真个睡着了不成?永远别忘记,我会一直注视着你,我奉劝你最好安分一点。”

    “……”虎头知道自己还是不说话,将脑袋压低一些比较好。

    “本王要你戴罪立功!”枣红马道。

    “大王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什么都可以。”虎头抬头答复道。

    “哼,少在本王面前装好人,你咒骂包黑子时,可不是这个样子。”枣红马发出蹩脚的笑声。

    “我……”虎头又一次低下了脑袋,无奈道,“大王请吩咐!”

    “先回开封府,路途中想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包黑子将这两个杂碎的死联系到活人身上,用你的时候,本王自会知会。”枣红马说完,扭过头对着令一个公差道,“你很幸运,被本王选中,告诉我,虎头是谁。”

    “周全,开封府人士,住在城东马行街尽头,家有高堂二老,妻子赵氏,有一半岁女儿。”公差双目呆滞,声音变憨不少。

    “我的手下不能有累赘。”枣红马声音突然增大了一些,“你要让周全的家人立刻从世上消失!”

    “小人遵命。”公差说完,站立起身,拔腿便朝东方的土路跑去,很快便只剩下了依稀的背影。

    “你还愣着做什么?”枣红马冷冷道。

    “是!”虎头将刀还翘,声音恢复了男中音,转身踏上了回开封府的路程。

    枣红马又一次睁开了那透着冷漠的双眼,腹部又一次发出了声音:“包黑子,你害本王要将最后一丝法力浪费在转生之上!本王三番两次差人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是你找死在前!本王定要借助凡人之手结果了你的狗命。”话音一落,枣红马周身散发起黑气,没多时,枣红马脖颈喷血,脑袋掉落,身躯栽倒在地。随之,一匹小黑马从坑道中窜了出来,一路奔腾窜进了万岁山中。

    ……

    开封府,包公回府之后,令公孙策将黑马一案前后始末写下归档,自己也得以脱下官服。忙碌了一天,吃完饭便洗漱上床睡去。

    入夜时分,展昭与张龙赵虎依惯例巡城,夜间的开封府也非常热闹,且治安稳定,看着百姓安乐祥和,三位脸上了挂着笑容,见人行礼也同样回之以礼。游荡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夜深大街上行人渐少,三人也找了一处路边酒肆,弄了一壶酒街边小酌。

    喝了两杯后,张龙开始说起了白天他协助衙役唤黑马的事情:“展大人,卑职未追随包大人之前也是绿林豪杰,今日竟被一匹黑马藐视,真真气煞我也。”说完,张龙又喝了一杯。

    赵虎也摇了摇头道:“谁说不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鞭子都抽断了,身上连毛都不掉一根的马,我真怀疑包大人是不是真个处斩了这匹黑马。”

    展昭叹息道:“行刑时,你我都在场,亲眼看着马头落地。哎,这匹马也是命不好,被剁了五刀,死前一定受尽了折磨。”

    “怪就怪在这里!展大人,你就不奇怪吗?那马被砍头时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啊!我实在无法理解。”张龙疑惑着。

    “这并不奇怪,刽子手第一刀入颈数寸,黑马估计在那时就死了,又怎会叫疼?”展昭笑道,“少喝一点,包大人交代过,要我们巡城到明日鸡鸣,留着肚子待收班时再喝吧。”

    张龙正要开口,忽听身后一人起身,回头一看,见是个身着黑色长衫背着一把阔刀的江湖人,乍一看将对方认成了开封府差官刁三,挤了挤眼,又见对方走起路来一摇三晃,不禁又摇了摇头。

    刁三酒量很大,张龙不止一次与他喝过酒,从来没见他喝醉过。

    “你认得此人?”展昭问张龙。

    “认错了人。”张龙笑了笑,“展大人说的对,我们继续巡城吧。对了,展大人,你有没听说,最近汴河中大鱼时长夜间窜跳出水,有时候还会跳到岸上,我们何不到河边看看,说不定能拾几条呢!”

    “我也听说过,说实在的,我不信。”展昭说完爽朗地笑了几声,“汴河两岸的鱼民捕鱼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们会跳出来让人捡,这真么可能?”

    “展大人言之有理,张龙,你小子总想着这种美事。”赵虎也笑了,“我们不是巡视过那里吗?河岸两边连个人都没见到。”

    “反正我是信了,你们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张龙说着就要招呼小二结账。

    展昭忙拉住张龙:“张爷,这一次说什么也得我请,你最好别和我争。”

    展昭结了帐,三人出了酒肆,直奔虹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