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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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外来袭

    尼森裹着条厚厚的黑色毛毯,仅露出一个脑袋,虽然他很想把身上所着的,那彰显米斯凯大陆第一强国,圣萨大王子身份的盛装红锦袍,全部显摆在外边。

    可是他更怕冷,舱外大海的晨风和朝霞是很美,但同样此时气温也很低,潮气量又很重,一左一右两个炭火炉近在咫尺也不行,在这海上已然航行了半月之久,无奈的被寒气侵袭入体,在这庄尊上也就真没暖和更重要了。

    数十员圣萨海军将领罗列左右,拱卫着尼森所在的这艘主舰之中,不过对于此次的出海作战目的,加上其它舰船上的所有将领,无一不认为是荒谬绝伦的。

    所以一个个故作无精打采状,好整以暇的撇向眼前这位扶持的青年人,尽管从发兵的时候开始看起,是横看竖看在他身上也看不出来,哪怕起码的一丝一毫的领军威严,但他的身份毕竟是王国的大王子,绝对不容有失,是以王国兴师动众的足足出动了近一万之众,乘坐大小海船约百艘,首尾排开一路浩浩荡荡前行,沿途所经之处,那些小国领海上所有的种类船只,无不纷纷逃往深海处去躲避,此举倒也彰显了圣萨国威,并不虚此行。

    忽有前方先头战船打探来消息,诸将领闻报后起身离座,齐聚到海图前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行船布兵事宜。

    这尼森王子眼看着手下这些将领,又一次的无视自己,这时他再也咽不下心中那股火气,从舰队离开港口开拔至今,这些人就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过。

    尼森有些神经质的尖叫道“从现在开始,我,伟大的圣萨国国王路易斯的儿子,未来的第一顺位储君大王子尼森,要全权指挥所有有关的海军部署”。

    诸统军将领内心一阵阵好笑又好气,都暗道老国王真是太会宠儿子了,放着一万海军给长脸出国游玩,那每日的粮草消耗,实属惊人的浪费也就不说了,出发时竟也授予其绝对指挥权,赞成真发现神迹时,舰队须一切听从这个从未有过一次打仗经验的毛头小子。

    甚是得意的扫了几眼明显不服又不行的诸海军将领,尼森端了端王子的架子后,从毛毯里露出半个身子,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给我说下,现在什么情况啦”。

    负责军情事宜的一名将官,偷偷看了一眼此次暗中坐镇的海军元帅脸色后,才拿定主意禀道“尼森殿下,先头打探消息的说,那传闻多数可能是真的,距离我方舰队五十海里外,铁兰国海疆最西,一处不知名的海岛渔村,几乎完全的符合我大军此行出战的目的,从一份由铁兰国内奸提供的海防图上得知,起码一年前标注村子的样貌上还是破破烂烂的,可前几天一见,富丽的好比捞到了亚斯兰海底宝藏一样”。

    尼森一听高兴的抖落掉整条毛毯,整个人雀跃的跳在舱室的木质地板上啪啪直响,大笑道“听到了吧,你们都听到了吧,王恩节上,那个酒鬼的话,真的是有神迹可寻吧”。

    一个月以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终日喝的醉醺醺的酒鬼,竟在圣萨国王城巨鲁的王恩节上,免费的喝干一大桶王宫酿造的葡萄美酒后,当着主城街道上正深入国民中,游玩正酣的国王全家一行大放逆天狂言,说圣萨国虽然是米斯凯大陆第一强国,巨鲁城也当之无愧是他生命中见过的所有城邦里的第一王城,可在小小的铁兰王国出现了神迹,这就让他有些瞧不起圣萨国和巨鲁城了。

    虽然这酒鬼没等当众大失颜面的国王下令立刻杀头,自己就已经当场喝死真成了酒鬼,只是这酒鬼之言当然是绝不可信,但从其身上发现的一块已被割成巴掌大小的丝锦,让所有人痛心疾首之余,却间接的佐证了一些事实。

    不知何时起,谓之等同自身十倍重量黄金价值的丝锦,已然悄悄的在圣萨国的市面上小范围的多了起来,粗略估算足有近百匹。

    要知道丝锦这种东西,就是王宫内所购也不多,实在是其本身太过奢侈,那原材料“丝”整个米斯凯大陆都找不到,只能由另一片大陆远洋来的大国海船用重金交易而来,但那远洋来的大国海船,运气好一年能来一次,运气不好几年都见不到。

    至于主动出海前去贸易,那种能够跨越大洋,常年安然漂泊在到处充满着狂风骇浪的海上远洋船,依照如今整个米斯凯大陆的文明演化进度,估计再过个几百年之后,或许有可能造的出来。

    而将丝织成布,再做成不知用何种方式才最终成为的锦,这更是稀罕至极了,就连那从另一片大陆远洋而来的宝船,也是当做与别国首次缔结和平贸易时,才做为最高规格礼物馈赠之用。

    是以圣萨国特别重视丝锦外流之事,这王宫内才可用来彰显其雍容华贵的御用之物,怎能让世人随随便便使用,联想身上藏有云锦的酒鬼之言,不由得不让圣萨国王将信将疑。

    只是神迹之言太过荒谬,加之丝料本就世间稀少,早前丝质的锦布翻来覆去也就那近百匹流通着,其中绝大多数也不是精品,裁剪成衣物后,自然消耗掉不少,又再不见其增加,此事已经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时,但当时王恩节同行的尼森王子,后来却越来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闲的已经实在是对任何事都失去了乐趣,唯独痴迷神迹的他,不等此事过,便天天的去找他的国王父亲,吵嚷着一定要去铁兰国追求真相,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没人想到英明神武的圣萨国国王,有一天竟真会应允这个,明显是脑子有问题的王子请求,而且还会派出一只万人海军协助寻找,就在上一刻,众将领还对此行嗤之以鼻,抱着在这海上已经瞎溜了这么长时间的一圈,不日就平安回国的打算,当今之世圣萨国海军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还没有哪个国家敢公然招惹的,谁知这一刻事情居然出现了反转,种种打探来的情报汇总表明,在铁兰国某处的确有神迹存在的可能。

    能够发现是一回事,能够处理又是一回事。

    尼森对于如何行军打仗当然是狗屁不通,对于紧要情报也是不知该如何妥当处置,不等他绞尽脑汁还是说不出下一步具体应对之策时,此行坐镇的海军元帅,已经命令圣萨海军将海角渔村所有连接内陆的道路切断封闭,至于村民,不分男女老幼,已经全部集中在渔村的一处海滩前,严密扣押了起来,只把村长阿姆斯一人抓到主舰上审问。

    一直待在渔村,顶多也就是一个月才去一次莱恩镇快活,且当日就忘返的村长阿姆斯,怎见过这等大场面,没有动用一下酷刑,便把圣萨海军需要的所有问题答案全盘脱出,甚至生怕敌军不满意,阿姆斯翻来覆去的又把事情原委,前前后后说了足足三遍,只听的在场参与审讯的诸圣萨海军将领都表示听烦了,他方才住口。

    听完渔村村长的供述,尼森眼睛发直,一连说了三句道“天呐,竟然真有这种事”

    “把这个渔村的所有人赶到海里,当然老人妇孺除外,我们圣萨国上下全体国民不论是谁,都是天神最最虔诚的信徒,一切都会遵从最最仁慈博爱的天神意志行事,绝不会去胡乱的杀人,至于东西么,命令士兵放火,把这个小渔村所有的存在统统烧掉”尼森一口气说完,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某处作努力思考状,小半天过去,发现没有遗漏什么,才恢复正常。

    他身旁的海军元帅,耐心的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建议道“尼森王子,对于这些低劣的铁兰人,你的处置绝对是非常完美,值得称赞的,可是有一点,你看我们不如留下那些掌握织造技艺的,还有那些神奇的工具,带到……”

    “我的元帅大人,你没听这个说起话来,就啰嗦个没完没了的小村长说嘛,这一切可都是那个从大海深处,由各种各样海鱼围绕着所降临的仙子,她来亲自传授的,这最上层名流人士才能享用的丝锦,它的所有相关的制造技艺和工具,只能是出自我圣萨国,也只有我圣萨国人才配拥有和使用,被这些低劣的铁兰国人亵渎过污染过的东西,肮脏至极,你居然要带回国内?”

    海军元帅生怕被王子扣上几顶大帽子,回国后平白遭了秧,他也不等尼森说完,赶忙抢着恭维“王子殿下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完全赞同你所有的看法”

    尼森嘴角勾起,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不再理会似乎冒出冷汗的海军元帅,而是跑去用力拍了拍会议桌上的航海图,尽管他什么也看不懂,仍是指着航海图命令道“攻占铁兰国莱恩镇,把那个仙子找出来”转头对着村长“先留着你吧,如果事后发现是你在骗我,那你就得死,如果事后如你所说,你还是得死,因为你已经没用了”

    “这?”阿姆斯彻底傻了眼,他本以为不反抗完全听从这圣萨国海军,不说大大的有赏,最少还能保出自己的家人来吧,谁知这圣萨海军会如此冷血无情,难道是自己归顺的诚意还不够吗,或者是把自己平时私扣公款,偷偷埋藏起来的那一大笔钱财都招出来,他们才会心满意足的放过自己?

    又是一个深秋之时,此地也一样的水清天蓝,看来不论身处世界的某一处,景物随着季节的交替,变化都是一样的。

    忙碌至中午时分,刚刚回到窑厂旁边所居之处的文轲一时兴起,飘然登上三层石楼天台上举目四望,周围的景物被高墙挡住自是什么也看不到,但仰头远眺却见有一大片鸟群呼啦啦飞过,她低头思索一番,问向身旁一直闷闷不乐的罗特道“这天上刚刚飞过的大片鸟群,可是一种叫做座头贼鸥的鸟类”

    罗特闻言一愣,抬头望了一下文轲看过的,此时已经渐飞渐远的鸟群,点头肯定道“是座头贼鸥没错,怎么了”

    文轲纳罕的道“座头贼鸥是一种有领地意识的岛生海鸟,极少会出现在内陆,只有栖息地遭到彻底毁坏,或者是受到极大的惊扰时,行为才会如此反常”

    罗特虽一时听不懂文轲文绉绉的,倒地是在讲啥意思,但他毕竟曾是多灾多难的铁兰国一员领兵将官,以往的从军经历,自是积累了不少的军中实战经验,此时他脸色难堪的遥望着海角渔村的方向,沉声猜测道“坏了,难道……”

    此时,文轲和罗特又冷不丁的注意到在莱恩镇的上空,不知何时起一只金黄色的猛禽,一直盘旋在高高的云霄之中,仿佛静止一般半天动也不动的飞翔着,它的出现彻底落实了罗特的惧怕和担忧:“太阳隼!”

    文轲虽然博学强记也同时叫出了这只猛禽的名字,但她显然不明白此刻铁兰国莱恩镇的上空,突然的出现这样一只太阳隼意味着什么,当下十分不解的问道“罗特,这只太阳隼怎么了?”。

    “一支人数不低于四百,负责收集军情兼备试探冲锋,装备极其精良的敌国游骑兵,一定就分别潜伏在这只太阳隼的四个方向处,既然出动太阳隼,这说明一场规模很大的战役,很快就会袭来,可是莱恩镇虽然在我铁兰国也算是富饶之地,但其战略价值,远远不值得动用这样的……?可是不这样去推测的话,又完全说不通,这倒地?倒地要为了什么呢?”

    “你是说要打大仗了?”文轲心中大惊,她听到罗特话中说出“战役”一词时,不由得让她想起史书中记载所言,那从古至今一幕幕血流成河的战争灾难场景。

    “是的”难以掩住已然激起胸中的熊熊战意之火,罗特沉声道“来犯的敌军不是莫第国,就是圣萨国,整个米斯凯大陆大小王国有一百多个,只有这两个国家能够驯化的起太阳隼,虽然不清楚这两个国家中的哪一个,突然的发什么疯,这一次竟然要来攻打这里,不过显然他们的大军正在不远处集结”说到这的罗特越发感觉到紧张和不安,海角渔村的方向他不敢去想,也不想去看,可是他还是遥遥的看了一眼“那就是海上了,接下来他们的大军会冲着这只太阳隼的方向进攻,期间会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这个空挡足够我们离开这里了”

    负责形影不离的看护,同时也是防止文轲逃跑的八名重装骑士中的卫队长,根本不信的道“别想耍花招逃跑,有我们在,你们哪也不能去”

    性命关头对这八名重装骑士那有时间耽搁废话,罗特直接拔出新铸的精钢长剑,出于同为铁兰国铁骑士一员的敬意,等这八名重装骑士纷纷拔出刀来时,罗特方把手中钢剑划了道银弧,当先冲过来的两名骑士手中战刀,顿时应势齐刷刷断做两截,罗特虽早知手中这把钢剑异常锋利,但在这第一次的实战中,发现对弈兵器真如切纸一般的爽快,还是让他又惊又喜,不禁从心底对文轲的本事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