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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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狂刀再现

    tue sep 13 16:56:01 cst 2016

    二人既萌死志,反而无所畏惧,只是拿眼深情对望。

    柳虚白怒火愈不可遏,提剑上前,恨声道:“姓薛的,你夺我至爱,今日柳某杀你,也算有因。你到了阴曹地府,休怪柳某长剑无情。”

    柳盈兰轻拂云鬓,深情一笑道:“虚白大错特错,本宫从未倾心于你,何有至爱一说?我纵虚与委蛇,利用于你,秦空又何尝不是?况此人利欲熏心,我只怕日后你必因他而死。”

    柳虚白闻言稍楞,秦空哑然笑道:“虚白休要听此女妖言惑众,她以美色惑你数年,今又妄图以利口挑拨你我。想你我结识有年,互托肝胆,你纵有负于我,秦某也不敢稍忘兰谱深恩。虚白速杀了这对男女,你我尚可把酒言欢。”

    柳虚白单恋斯人数年之久,此刻教其痛下杀手,心头实难抉择,目中凶光一闪,瞧向薛重山道:“我虽杀不得盈兰,却难道杀不了你么。”拔剑欲刺。

    柳盈兰抱过薛重山,以身子作为掩护,凄声道:“虚白若要杀我夫君,先杀了本宫罢。”

    薛重山惨淡一笑,道:“我时常以护你为念,不想兰儿一旦近我,反立有杀身之祸,都是重山不详,累我兰儿。”

    柳虚白身形发抖,脸色苍白,提剑那手青筋凸起,秦空怒斥道:“似此奸夫****,虚白还等甚么!你来时的豪言壮语何在?”

    柳虚白大叫一声,如梦初醒,喝道:“宫主休怪柳某无情了!”一剑刺出,分明欲将二人一齐刺死。

    柳盈兰微微一笑,也不回身,只是用力抱住薛重山。

    便此时,客栈过道处一人怒叱道:“休伤吾兄!”随即一物飞来,其势极是澎湃锐利。

    秦空搭剑欲拦,不想竟遮拦不住。柳虚白闻听风声呼啸,心头大叫不好,手中长剑更急,试图赶在那物到来之前,将二人齐齐刺死。

    柳盈兰情知有变,眼珠一亮,抱着重山就地一滚。柳虚白长剑一空,只在她臂上划了一下,尚不及转身,那物已呼啸而至,竟将其穿心而过。柳虚白未及呼叫,便已气绝而倒。

    秦空面色铁青,冷冷望向所来之人,却见一人身形电闪,眨眼间便至近前。那人青衣黑袍,满面桀骜,正是九省绿林会总瓢把子沈胜天亲至!

    秦空倒吸了口气冷冷道:“沈狂,又是你!”

    此时另有二人上前,面貌均极俊秀,秦空目光一紧,哑声道:“‘闲云’‘晓雾’皆至,看来秦某今日在劫难逃了!”

    薛重山见沈狂已至,心间狂喜,道了声:”我无忧矣!“心头一松,昏死过去。

    沈狂瞧了薛重山一眼,见其有柳盈兰照料,大笑道:“秦空,那日ni亲赴平山阻我,其事不成,今日也该轮到沈某了!“

    秦空瞅向柳虚白尸身,知自身大援已失,再向绿绮瞧去,却见其低头不语,脚下却已后撤一步,不由长叹道:”秦某已知今日必死,却想与沈兄一较高下,也教江湖知晓,谁才是四公子之首!“

    沈狂笑道:”秦兄既有高志,沈某自当奉陪!“

    当年此二人同列四大公子,秦空隐居其首。后沈狂接连有为,江湖中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不少人反将其列为榜首。此时秦空心知无幸,反倒激发了一身傲骨,这才出言邀斗,妄图以正江湖视听。

    沈狂自柳虚白尸身抽回”破军“,轻吹了一口气叹道:”你向与柳兄交厚,今其身死我手,你争名之余,正可与之报仇。“

    秦空冷笑道:”此辈坏我大事,岂配与秦某为友。若非他优柔寡断,沈兄真当今日胜券在握?“

    要知四公子之名,绝非幸致,先前柳虚白若能痛下杀手,此时场中便是便是秦柳二人对上九省绿林会三大高手。顾物二人虽勇,却不见得胜得过柳氏神剑,一旁绿绮尚且虎视眈眈。

    然而柳虚白终是顾念旧情,未能立下杀手,致使前时求死之人完好无损。以柳盈兰之修为,便独对秦空绿绮亦是不败,更不说沈狂一伙皆非易于之辈。

    沈狂想通此处,漠然无语。

    秦空叹道:”沈兄请看剑!“纵身一剑荡出,恰如凌空飞雪,气韵优柔。

    沈狂大笑道:”好个昆仑神剑!“骤起一刀,反撩而出。

    秦空见此一刀霸道已极,心头暗赞,手腕翻转,长剑已由横扫之势变做点刺。

    沈狂见其腕间只是一抖,竟于一式之中刺出九剑,最末一击更是如蜻蜓点水,蝴蝶穿花,攸然而难见其形,暗赞一声,手中长刀亦是变化不绝。

    二人棋逢对手,转念间已斗上七八十招,沈狂一刀劈出,哂笑道:”秦兄若是技尽于此,当抵不过沈某破军。“

    秦空冷笑道:”你敢小瞧于我!“说话间剑势骤变。

    沈狂瞧他此时一剑挥出,已变的苍莽浩瀚,颇有擒龙伏虎,唯我独尊之势,心头暗生戒备,一口破军轻描慢抹,不离胸腹左右。

    秦空研习屠龙斩有年,他先前剑法轻灵空韵,本是至柔的路数。如今此术既成,剑如其名,屠龙斩虎,挡者披靡,极尽刚猛之势。

    顾物二人观此好斗,各有惭色,心道:“盟主与我年纪相仿,怎地武艺天差地别?”他二人岂知沈狂天赋卓然,每于当世巨匠斗后总有启发,如今不单刀法如神,武学认知亦臻绝顶。

    此时秦空一剑撩出,反斩沈狂腰间,其间劲气纵横,浑如吞江吐海。沈狂目中一亮,破军反挑其左肩,正是他这一式中惟一破绽。

    秦空面上一喜,身形并不稍变,手腕只一微颤,长剑已改作点刺之势,剑尖处尚吐出一尺多长的剑芒,罩住沈狂胸前几处要害。

    前时此二人招数并不用实,多以招数高下相拼。秦空见久斗之下,尚占不了半分便宜,便定下这诱敌之策,假意一往无前,直取中宫。

    沈狂果然如他所料,窥得这一剑中惟一破绽,出刀反挑。只是他这一剑本就是存心留此破绽,俟沈狂出刀之际,胸腹大开,所蓄余力另变奇招,此剑如若刺实,自身最多不过肩骨断裂,沈狂则无幸理。

    却见沈狂纵声一啸,破军早已横移尺余,正挑在秦空长剑之上,而后身形借刀剑碰撞之力一转,已至秦空身侧,这才笑道:“秦空入彀矣!”

    顾物二人身当此时,亦知胜负已分。比及沈狂绕秦空躯体一周盘旋而返,秦空身形转动一周,持剑乱舞,仰天啸道:“孙文宗老来无胆,柳虚白临阵寡断,此诚天亡我也!”随即身上喷出十余道血箭,身形缓缓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