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重返红巾
fri oct 24 16:36:38 cst 2014
三人沿街而行，常如海道：“五弟数年前悄然而遁，自家到是自在，却让我与七弟想的好苦哇。”言下颇见责怪之情。薛重山闻言悲道：“重山罔顾人伦纲常，弃众兄弟而去，乃至七弟陨殁，未能送上一程，实让我汗颜无地了。”如海看他言真意切，大有自责之意，心中已然气消，道：“当年五弟泰山扬威，威震天下，为何其后骤去，不现侠踪？”重山微微苦笑，遂将泰山之事说了一遍,如海听后，颇为动容。
又行了一程，已近晋阳宫，但见街面愈显得宽广洁净。少顷，眼前一座内城插天而起，城高墙厚，疑是汉唐遗迹，城外丈宽河池环绕，显得**气派。三人来到西门，守城军士见了如海，慌忙上前牵马参拜，一卒询道：“常将军，这二位是？”
常如海闻言叱道：“瞎了你的狗眼，连英侯也不识得，还不速速让开，容我兄弟入宫祭奠明王。”众军士虽不识得重山，却也知军中有此一人，此刻骤然见了本尊，心下无不惊喜：早闻我红巾军中有位英侯，是个天下景仰，响当当的好汉。如今孙侯遇难，明王驾崩，我红巾正是军心混乱，风雨飘摇之际，这位爷既到，当解我红巾困厄。
三人入门行不多时，仿似来到一个极大的院落，四面假山叠嶂，楼阁亭榭竞相兀立，其间曲径迷幻，叫人难辨出途。常如海不发一言，当先引路，待穿过数重宫门，眼前忽现一座大殿，殿前甲士林立，分列左右。带队校尉见三人至，上前呵道：“末将参见大将军，行宫重地，闲人莫入，这二位...”忽心念一闪，已识来人，忙跪地参拜：“末将叩见英侯，英侯万安。”
薛重山点一点头，凝神看了看，便即大步跨入大殿。眼见殿内甚是宽敞，尽头摆着一张大榻，左右分列两名宫人。他心头如遭重击，几步跨上前去，跪在榻旁，只看了一眼，已不觉放声悲哭：“七弟，五哥来迟一步，未能见你最后一面，你该不会怪五哥罢...”想到当年韩林儿对自家的种种好处，眼前如入幻境，忽觉心头一痛，一口热血涌上喉头。
眼见韩林儿形销骨蚀，丝毫不复向日之俊美，愈觉心内悲痛，喃喃道：“七弟，当年你何等丰姿，而今...”说到此处，语声哽咽，竟已难以为继。常如海“哎”得一叹，摇摇头道：“小明王这幅模样，全赖昌明侯的关心。”
重山听他所言似有隐秘，浓眉一拧，正待相问，忽闻殿外军士参拜之声，随即数人鱼贯而入。
那几人方一入殿，各自惊愕。当先那人年近不惑，面相颇显儒态，眼神中却又透露出莫名的坚毅，此刻正用那精芒毕露的眸子死死盯着重山。他身后早有一人凑上前来，欢喜道：“老五，你可终于回家了！”另一俊伟青年也含笑道：“五哥！”
重山骤见旧识，难抑心头激情，上前攀住二人双手，哽咽道：“二哥，六弟！”那二人正是当年结义七将中的邵荣与徐丰。眼见重山触景生情，几欲落泪，二人慌忙安抚数语。待薛重山情绪稍复，徐丰点指那儒雅男子，貌甚恭谨道：“五哥，这位正是我红巾昌明候朱大将军。”
重山心中一惊：“原来这人便是朱辞修！”忆及向日苏婉所言，对他颇生好感，当下抱一抱拳道：“朱候大名，重山久仰了。”朱辞修哈哈而笑，环顾左右道：“英候过誉了，英候威震元室之时，辞修尚籍籍无名。待辞修势窘来投，小明王又多述英候丰姿，说来这声‘久仰’，本该朱某所言才是。”
重山闻他提及韩林儿，心头不免悲起，正自伤怀，忽闻常如海冷笑道：“朱候，你入红巾不过三载，却是小明王最亲近之人。自明王龙体微恙，便劳你服侍左右。我且问你：明王所患何症，为何前时已显缓和，昨个儿却突然驾崩。”
众人听他此言，无不暗惊，邵荣斥道：“老常，你这话是甚么意思，莫不成是说朱候害了明王！”如海冷笑连连，道：“七弟修文习武，正值壮年，不是劳朱候挂念，送上些许多无良妖姬，这身子骨怎会一日败过一日。”
朱辞修面有赧色，欲言又止，倒是徐丰道：“三哥不可胡说，自红巾以立，大小两代明王无不殚精竭虑，为我红巾，为天下百姓极尽操劳，这才龙体抱恙，乃至驾崩。你将这不忠之罪胡乱安在朱候身上，实是糊涂。”
他对辞修所为，本也颇有微词，但此刻见如海将弑君大罪直指辞修，不免心中一惊，担心二人就此反目，坏了红巾大事，这才上前圆场。他虽资历不高，然则素有儒将之名，往昔百战，早已尽显其能，是以在军中威望反倒高过邵荣，如海等人。
如海闻言，哀叹一声，颇有无奈之意，却又拿眼看向重山。重山听了如海寥寥数语，已知大概，仔细看了韩林儿一眼，果见他形销骨蚀，分明生前多溺女色，心头顿生疑虑：莫非真是朱候有意加害七弟？随又想到当年婉儿所述，不禁又疑：照婉儿所言，这朱辞修分明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会有此机心，暗害七弟？一时思绪摇摆不定，缄默无语。
朱辞修长叹道：“辞修深感明王厚恩，早欲以死相报。每见明王操劳无度，心头无不暗痛，本意我等多与明王分担，使我王得以闲适，这才多有进贡之举。今常将军既疑我有不轨之心，辞修当以死明志，以报明王大恩。”言讫竟自腰间拔出佩剑，直往脖间抹去。
三人沿街而行，常如海道：“五弟数年前悄然而遁，自家到是自在，却让我与七弟想的好苦哇。”言下颇见责怪之情。薛重山闻言悲道：“重山罔顾人伦纲常，弃众兄弟而去，乃至七弟陨殁，未能送上一程，实让我汗颜无地了。”如海看他言真意切，大有自责之意，心中已然气消，道：“当年五弟泰山扬威，威震天下，为何其后骤去，不现侠踪？”重山微微苦笑，遂将泰山之事说了一遍,如海听后，颇为动容。
又行了一程，已近晋阳宫，但见街面愈显得宽广洁净。少顷，眼前一座内城插天而起，城高墙厚，疑是汉唐遗迹，城外丈宽河池环绕，显得**气派。三人来到西门，守城军士见了如海，慌忙上前牵马参拜，一卒询道：“常将军，这二位是？”
常如海闻言叱道：“瞎了你的狗眼，连英侯也不识得，还不速速让开，容我兄弟入宫祭奠明王。”众军士虽不识得重山，却也知军中有此一人，此刻骤然见了本尊，心下无不惊喜：早闻我红巾军中有位英侯，是个天下景仰，响当当的好汉。如今孙侯遇难，明王驾崩，我红巾正是军心混乱，风雨飘摇之际，这位爷既到，当解我红巾困厄。
三人入门行不多时，仿似来到一个极大的院落，四面假山叠嶂，楼阁亭榭竞相兀立，其间曲径迷幻，叫人难辨出途。常如海不发一言，当先引路，待穿过数重宫门，眼前忽现一座大殿，殿前甲士林立，分列左右。带队校尉见三人至，上前呵道：“末将参见大将军，行宫重地，闲人莫入，这二位...”忽心念一闪，已识来人，忙跪地参拜：“末将叩见英侯，英侯万安。”
薛重山点一点头，凝神看了看，便即大步跨入大殿。眼见殿内甚是宽敞，尽头摆着一张大榻，左右分列两名宫人。他心头如遭重击，几步跨上前去，跪在榻旁，只看了一眼，已不觉放声悲哭：“七弟，五哥来迟一步，未能见你最后一面，你该不会怪五哥罢...”想到当年韩林儿对自家的种种好处，眼前如入幻境，忽觉心头一痛，一口热血涌上喉头。
眼见韩林儿形销骨蚀，丝毫不复向日之俊美，愈觉心内悲痛，喃喃道：“七弟，当年你何等丰姿，而今...”说到此处，语声哽咽，竟已难以为继。常如海“哎”得一叹，摇摇头道：“小明王这幅模样，全赖昌明侯的关心。”
重山听他所言似有隐秘，浓眉一拧，正待相问，忽闻殿外军士参拜之声，随即数人鱼贯而入。
那几人方一入殿，各自惊愕。当先那人年近不惑，面相颇显儒态，眼神中却又透露出莫名的坚毅，此刻正用那精芒毕露的眸子死死盯着重山。他身后早有一人凑上前来，欢喜道：“老五，你可终于回家了！”另一俊伟青年也含笑道：“五哥！”
重山骤见旧识，难抑心头激情，上前攀住二人双手，哽咽道：“二哥，六弟！”那二人正是当年结义七将中的邵荣与徐丰。眼见重山触景生情，几欲落泪，二人慌忙安抚数语。待薛重山情绪稍复，徐丰点指那儒雅男子，貌甚恭谨道：“五哥，这位正是我红巾昌明候朱大将军。”
重山心中一惊：“原来这人便是朱辞修！”忆及向日苏婉所言，对他颇生好感，当下抱一抱拳道：“朱候大名，重山久仰了。”朱辞修哈哈而笑，环顾左右道：“英候过誉了，英候威震元室之时，辞修尚籍籍无名。待辞修势窘来投，小明王又多述英候丰姿，说来这声‘久仰’，本该朱某所言才是。”
重山闻他提及韩林儿，心头不免悲起，正自伤怀，忽闻常如海冷笑道：“朱候，你入红巾不过三载，却是小明王最亲近之人。自明王龙体微恙，便劳你服侍左右。我且问你：明王所患何症，为何前时已显缓和，昨个儿却突然驾崩。”
众人听他此言，无不暗惊，邵荣斥道：“老常，你这话是甚么意思，莫不成是说朱候害了明王！”如海冷笑连连，道：“七弟修文习武，正值壮年，不是劳朱候挂念，送上些许多无良妖姬，这身子骨怎会一日败过一日。”
朱辞修面有赧色，欲言又止，倒是徐丰道：“三哥不可胡说，自红巾以立，大小两代明王无不殚精竭虑，为我红巾，为天下百姓极尽操劳，这才龙体抱恙，乃至驾崩。你将这不忠之罪胡乱安在朱候身上，实是糊涂。”
他对辞修所为，本也颇有微词，但此刻见如海将弑君大罪直指辞修，不免心中一惊，担心二人就此反目，坏了红巾大事，这才上前圆场。他虽资历不高，然则素有儒将之名，往昔百战，早已尽显其能，是以在军中威望反倒高过邵荣，如海等人。
如海闻言，哀叹一声，颇有无奈之意，却又拿眼看向重山。重山听了如海寥寥数语，已知大概，仔细看了韩林儿一眼，果见他形销骨蚀，分明生前多溺女色，心头顿生疑虑：莫非真是朱候有意加害七弟？随又想到当年婉儿所述，不禁又疑：照婉儿所言，这朱辞修分明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会有此机心，暗害七弟？一时思绪摇摆不定，缄默无语。
朱辞修长叹道：“辞修深感明王厚恩，早欲以死相报。每见明王操劳无度，心头无不暗痛，本意我等多与明王分担，使我王得以闲适，这才多有进贡之举。今常将军既疑我有不轨之心，辞修当以死明志，以报明王大恩。”言讫竟自腰间拔出佩剑，直往脖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