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脏读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出不去了吗？”
在许安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表情，他从铺着大红色桌布的餐桌上端起一杯清茶。
“是的。”
桌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性神族，在许安的感知中，他的血统等级大约处在上位神族，瞳色依旧是幽蓝，似乎没有觉醒血统天赋。
此时，对方的手中刀叉皆在，正慢条斯理的切割着盘中一块三分熟的牛排，偏粉色的血水从银色刀具下渗出，面对许安的问题时他只是微微抬起头，气氛很沉默。
许安不知道zero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看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酒店的大床上，白色的床单和白色的被褥，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甚至在床边的茶几上还摆着几桶方便面。
目前的情况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好得多，至少身下的是床而不是冰冷坚硬的解剖台，全身上下也并没有缺斤少两。
床边还站着机器人般呆滞的离墨，应该是no.10001，黑色布料一动不动，面具上的线条很莫名，眼部圆圈被波浪形的线条取代，许安隐隐从中看出些许不安。
他注意到no.10001拿起了通讯仪，也不知道输入了些什么，总之在最后房间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影子站在门外，接着no.10001不由分说的把他拽起来，丢烂苹果一样丢给门口的黑衣人。
于是他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里，一个异常宽敞的餐厅。
餐厅应该位于酒店的最顶层，天花板上除了挂着晶莹剔透的吊灯，还镶嵌着许多透明的圆形天窗。
许安注意到，落地窗上用黑色的涂层宣告着餐厅的名字：
‘星空之眼。’
换做以前，食客们想必只要抬起头便可以欣赏杭安星光点点的夜空，但现在这些天窗中只剩下死寂的黑暗和餐厅景象的倒影，在璀璨灯火的包夹中显得很突兀，比起眼睛倒更像败兴的老鼠屎。
肚子里揣着一大坨疑惑的许安自然提不起什么食欲，所以在琳琅满目的菜品中，他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杯清茶。
这杯茶被他反复端起放下，虽然有时会轻轻抿一口，但直到它彻底凉掉，也没见杯中的液面降下去多少。
偌大的餐厅中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桌食客，和面前这人穿着同样黑风衣的男人零散的分布在诸多餐桌旁，不过大都是单独坐一桌，很少有神族会与其他神族分享同一张桌子。
不知为何，许安总觉得这四周少了些什么，那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焦躁。
后来许安终于发现了，声音，周围缺少的是声音，他的耳朵闲得都快要腐烂了，在他曾抵达过的任何餐厅里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寂静。
耳边只听得到面前黑衣人餐具与瓷盘碰撞的声响，再就是冷气从中央空调里涌出的溪流般的‘嘶嘶’声，仿佛在这片金碧辉煌的空旷中他们是唯二的生命。
黑色瞳孔的深处闪过一抹银色，他刚端到嘴边的茶杯又被轻轻放在桌面上，浅绿色的液面泛起一圈圈不断缩小的环形涟漪。
许安缓缓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他的双瞳已经化为冰冷的银色。
他又一次向四周环视，艳红的餐桌旁空无一人，那些沉默的黑衣人已经如风中扬尘般彻底消散，就连每张座椅也都被一丝不苟的塞进了桌下。
“终于意识到了么，ultimater。”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
许安回过头，盛放着浅绿液体的茶杯依旧被摆在桌布上，杯子的上方仍散发着袅袅热气。
视线上抬，面前还是那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子，不过对方的身前根本没有什么盘子，也没有三分熟的牛排渗着血，两只手抱在一起放在胸前，淡淡的紫色从他的双眸中透出来，脸庞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是什么时候？”许安问。
“大概是在你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
对方从座椅的靠背上直起身来，从风衣内侧取出一根细长的玻璃管，一颗绿色的液滴静止在玻璃管的中部。
此时这枚液滴已经有些黯淡，许安知道它的体积正在不断地缩小。
“从那时候起你就进入了幻渎者的‘脏读’的范围，唔……你也可以称它为第一层幻境。”
“幻……渎……者？”
许安微微皱起眉，右手摸上茶杯的边缘，还很烫。
他之前好像听到过这个发音，幻渎者……幻渎老头，这是从deity的人嘴里吐出的字符，也不知道具体的字对不对。
刚刚的异常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正常的他绝不可能耗费这么久才注意到周围反常的寂静，尤其是他曾多次注意过那些正在进食的黑衣人，却一直没有对声音产生过怀疑。
“是的，我口中这个词代表的东西和通常它所代表的有许多共通之处，却又不完全相同。”
对方上半身微微前倾，淡紫色的瞳孔直视许安的双眼，十指交叉摆在桌面上，
“当你用身上的感官观察世界的时候，等同于你在读取一组数据，比如你刚才肯定能感受到这杯茶是热的……”
“当然。”许安不明所以。
对方轻笑一声，许安似乎看到玻璃管中的液体闪过一道绿芒。
“现在呢？”对方示意许安，“再来感受一次如何。”
“这有必要吗……”
许安狐疑的把手伸向桌面，食指指尖触及到茶杯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丝丝冰寒从指尖一路传递到他的脑海里，脸上不禁流露出难以置信。
“好冰，你改变了它的温度？”
“错了。”
对方摇头，“我的确改变了某样东西，却不是这杯茶的温度，而是你的‘感受’。”
没等许安提出疑问，他就继续解释道：
“准确来说，是替换了你的‘感受’。方才我说过了，当你用身上的感官观察世界的时候，等同于你在读取一组数据，而你在用手指接触到这杯茶的时候，就是‘读取’的过程。”
在许安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表情，他从铺着大红色桌布的餐桌上端起一杯清茶。
“是的。”
桌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性神族，在许安的感知中，他的血统等级大约处在上位神族，瞳色依旧是幽蓝，似乎没有觉醒血统天赋。
此时，对方的手中刀叉皆在，正慢条斯理的切割着盘中一块三分熟的牛排，偏粉色的血水从银色刀具下渗出，面对许安的问题时他只是微微抬起头，气氛很沉默。
许安不知道zero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看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酒店的大床上，白色的床单和白色的被褥，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甚至在床边的茶几上还摆着几桶方便面。
目前的情况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好得多，至少身下的是床而不是冰冷坚硬的解剖台，全身上下也并没有缺斤少两。
床边还站着机器人般呆滞的离墨，应该是no.10001，黑色布料一动不动，面具上的线条很莫名，眼部圆圈被波浪形的线条取代，许安隐隐从中看出些许不安。
他注意到no.10001拿起了通讯仪，也不知道输入了些什么，总之在最后房间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影子站在门外，接着no.10001不由分说的把他拽起来，丢烂苹果一样丢给门口的黑衣人。
于是他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里，一个异常宽敞的餐厅。
餐厅应该位于酒店的最顶层，天花板上除了挂着晶莹剔透的吊灯，还镶嵌着许多透明的圆形天窗。
许安注意到，落地窗上用黑色的涂层宣告着餐厅的名字：
‘星空之眼。’
换做以前，食客们想必只要抬起头便可以欣赏杭安星光点点的夜空，但现在这些天窗中只剩下死寂的黑暗和餐厅景象的倒影，在璀璨灯火的包夹中显得很突兀，比起眼睛倒更像败兴的老鼠屎。
肚子里揣着一大坨疑惑的许安自然提不起什么食欲，所以在琳琅满目的菜品中，他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杯清茶。
这杯茶被他反复端起放下，虽然有时会轻轻抿一口，但直到它彻底凉掉，也没见杯中的液面降下去多少。
偌大的餐厅中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桌食客，和面前这人穿着同样黑风衣的男人零散的分布在诸多餐桌旁，不过大都是单独坐一桌，很少有神族会与其他神族分享同一张桌子。
不知为何，许安总觉得这四周少了些什么，那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焦躁。
后来许安终于发现了，声音，周围缺少的是声音，他的耳朵闲得都快要腐烂了，在他曾抵达过的任何餐厅里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寂静。
耳边只听得到面前黑衣人餐具与瓷盘碰撞的声响，再就是冷气从中央空调里涌出的溪流般的‘嘶嘶’声，仿佛在这片金碧辉煌的空旷中他们是唯二的生命。
黑色瞳孔的深处闪过一抹银色，他刚端到嘴边的茶杯又被轻轻放在桌面上，浅绿色的液面泛起一圈圈不断缩小的环形涟漪。
许安缓缓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他的双瞳已经化为冰冷的银色。
他又一次向四周环视，艳红的餐桌旁空无一人，那些沉默的黑衣人已经如风中扬尘般彻底消散，就连每张座椅也都被一丝不苟的塞进了桌下。
“终于意识到了么，ultimater。”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
许安回过头，盛放着浅绿液体的茶杯依旧被摆在桌布上，杯子的上方仍散发着袅袅热气。
视线上抬，面前还是那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子，不过对方的身前根本没有什么盘子，也没有三分熟的牛排渗着血，两只手抱在一起放在胸前，淡淡的紫色从他的双眸中透出来，脸庞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是什么时候？”许安问。
“大概是在你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
对方从座椅的靠背上直起身来，从风衣内侧取出一根细长的玻璃管，一颗绿色的液滴静止在玻璃管的中部。
此时这枚液滴已经有些黯淡，许安知道它的体积正在不断地缩小。
“从那时候起你就进入了幻渎者的‘脏读’的范围，唔……你也可以称它为第一层幻境。”
“幻……渎……者？”
许安微微皱起眉，右手摸上茶杯的边缘，还很烫。
他之前好像听到过这个发音，幻渎者……幻渎老头，这是从deity的人嘴里吐出的字符，也不知道具体的字对不对。
刚刚的异常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正常的他绝不可能耗费这么久才注意到周围反常的寂静，尤其是他曾多次注意过那些正在进食的黑衣人，却一直没有对声音产生过怀疑。
“是的，我口中这个词代表的东西和通常它所代表的有许多共通之处，却又不完全相同。”
对方上半身微微前倾，淡紫色的瞳孔直视许安的双眼，十指交叉摆在桌面上，
“当你用身上的感官观察世界的时候，等同于你在读取一组数据，比如你刚才肯定能感受到这杯茶是热的……”
“当然。”许安不明所以。
对方轻笑一声，许安似乎看到玻璃管中的液体闪过一道绿芒。
“现在呢？”对方示意许安，“再来感受一次如何。”
“这有必要吗……”
许安狐疑的把手伸向桌面，食指指尖触及到茶杯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丝丝冰寒从指尖一路传递到他的脑海里，脸上不禁流露出难以置信。
“好冰，你改变了它的温度？”
“错了。”
对方摇头，“我的确改变了某样东西，却不是这杯茶的温度，而是你的‘感受’。”
没等许安提出疑问，他就继续解释道：
“准确来说，是替换了你的‘感受’。方才我说过了，当你用身上的感官观察世界的时候，等同于你在读取一组数据，而你在用手指接触到这杯茶的时候，就是‘读取’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