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九章 九千人斩
若非有恃无恐，许多事情是早已成功。
听人问起父亲之讯，钟明栩并未如何惊讶，直接就答：“那是当然。”
“既然尊翁尚在，以尊翁手段，三日之内即可解决问题。何不请尊翁出手呢？”
钟明栩似是早有所料，微微摇头，笑说：“实不相瞒，让我接手此难题之人，并非五位前辈，而正是我父亲。”
姜解略显意外，问：“这么说，尊翁是想给钟明大人一个试炼的机会吗？”
“可以这么说吧。”钟明栩之话音有些唏嘘。
其目光游走在莫东良与姜解之间，因为中枢阵之缘故，二人毫无察觉。
“那你把灵兽买卖直接设回天钟城，不就完事了吗？”姜解问。
钟明栩摇了摇头，道：“我父亲跟林海中的某位前辈签订了一份《天钟契约》，其中有一条，指明天钟城再辱灵兽就以兽潮相惩。那样做，对于天钟城而言，无异于舍本逐末。”
“《天钟契约》？”
“没错，莫少主是想知道，那是林海中的哪位前辈吧？”钟明栩苦笑看着，说：“可惜我不知道，就连那份契约，我也没见过。”
姜解耸了耸肩，侧身道：“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有点难搞啊！莫少主，你来吧！”
莫东良淡淡笑着，以示礼貌地拱了拱手，问：“前辈，天钟城之概况我等已经清楚了，还请前辈稍作歇息。”
那位老者束手走出中枢阵，不发一言。莫东良继续道：
“虽然钟明大人没看过那份契约，但是不可为之事，应该都清楚吧？”
“就是嘛，有什么不能做的你先说出来。别等我们想出了个办法你再用个什么东西否决掉，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姜解说得不客气，惹得两位老者怒目相视。
“是我考虑不周，请各位道友不要见怪。”钟明栩翩翩走出一步，略带歉意地说：“不可为之事，有两项。除了参与灵兽买卖，就是不可轻易踏足林海深处，包括救援捕猎灵兽的人也不可以。”
“嗯，不可轻易踏足林海深处。”莫东良沉吟片刻，道：“那需要是什么情况，才可以呢？”
那几位老者有些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钟明栩出言反问：
“莫少主言下之意，是要进去林海深处吗？”
“不错，要保住天钟城，恐怕必须深入林海一趟，与主事之人好好洽谈。”
莫东良说得认真，那几位老者缄而不语，可见是正中下怀。钟明栩不无有心，想问：
“可是……”
“钟明大人，我说你怎么没有一点当家人的爽快啊？我办完这事还要回符京的，没那么多时间来磨蹭。你快说说那要什么情况吧！”
姜解有些唐突地抱怨起来，无疑是给钟明栩一记当头棒喝。钟明栩抬了抬手，制止那几位老者发作，道：
“姜大人教训的是！不瞒各位道友，具体要什么情况才可以进入，我也不清楚。但我父亲说过，当天钟城危在旦夕的时候，可以进去寻求天钟真人的庇护。”
“天钟真人？那不是天钟城的第一任城主吗？”姜解有些懵然地左右看了看，却无人为他释疑。
莫东良略作沉吟，直问：
“敢问钟明大人，若我等即刻进入林海深处，天钟城可以派出几位元婴修士与结丹修士同行？”
在模糊面容之中，可见钟明栩目露难色。却听那第一位老者冷冷说道：
“一个都没有。”
“呵呵，元婴修士都不能全身而退的地方，你们想让我们几个辟谷修士去闯？这里是符京吗？梁城？还是吴城？哼哼，这里是天钟城啊！前辈！”
看到那几位老者若无其事之模样，姜解愤愤不满，更是抬手指着那第一位老者，直言不讳：“我敢说，连你们几个，也不会去吧？”
那位老者抬头低眼，桀然说：“没错。”
待客之道，竟然如此。
钟明栩黯然叹息。以天钟城之立场而言，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众人之神色虽因为中枢阵之缘故变得模糊不清，莫东良却一一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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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莫东良洒然一笑，道：
“无妨。只要钟明大人与我等同行，再添一名将领，我等可以即刻出发。”
“噢？莫少主，此话当真？”
那第四名老者忽然开口，让莫东良察觉了更多蛛丝马迹。莫东良只是笑笑，道：
“当真。”
“好！”
那第二位老者转过头来，目光灼灼，慷慨地说：“天钟城十八位将领及二十六位副将，随便你挑！只要你能办妥此事，以后天钟城给你们几个留一席之地！”
未免姜解言多得罪人，莫东良急忙应道：“多谢前辈！钟明大人，此事你可答应？”
“嗯！没问题，多谢莫少主鼎力相助！”
既得钟明栩首肯，莫东良恭敬道：“事不宜迟，恳请钟明大人及诸位前辈在前领路，我等即刻出城。”
无话。
中枢阵起，众人只觉星转斗移。不过眨眼功夫，七个身影已出现在了天钟城外。那七个身影，赫然就是钟明栩、莫东良、张良右、姜解、叶剑海、徐涛以及刘昭。
眼见众人多是意外之色，钟明栩凄然一笑，说：“让各位道友见笑了。”
莫东良微微收敛笑意，道：“老臣乱政，自古常见。若要对付，办法并非无有。钟明大人无需介怀。”
钟明栩双手微收，矜持说：
“其实我一心向道，要不是父亲让我暂代城主一位，我也不会平添这么多烦恼。现在没有外人在，还请莫少主与各位跟我以道友相称。”
“好了，客气话说完了吧？说完我们就出发吧！等了两天，我都快闷坏了！”
说着，姜解抖了抖肩膀，摆出浑身难受之模样。众人不禁莞尔。莫东良点了点头，恭声道：
“钟明道友，若是方便，还请调遣邴将军与我等同行。”
钟明栩目露疑色地问：“敢问莫少主，这是什么用意呢？”
话音一落，连其他人都看了过去。莫东良笑笑，意味深长地说：“比起方才那五位前辈，邴将军应该才是钟明道友亲信吧？钟明道友记住这一点便可以了。”
钟明栩眼中疑色更浓了一些，却深信莫东良之言，直接应道：“那好，我这就传信，让狸儿过来。”
众人所在之处，是天钟城之西北门。天钟城虽小，但以战马速度，从邴狸儿所在之西南门跑到西北门仍需小半刻时间。在此期间，众人或是忙着整理身上着装、或是静站不语，唯有姜解与刘昭二人聊得畅快。
姜解时而冷哼抱怨说“就冲这天钟城的老家伙，整座城送给我都不要”，刘昭时而满眼憧憬说“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天钟城的大场面”。
刘昭时而蠢蠢欲动要试试认主灵宝安魂将之威风，姜解时而大拍胸脯要见识林海深处久盛传之凶险。二者时而击拳、时而大笑、时而相抱，看得其他人都几乎忘了此行是祸是福。
时过半刻，忽有一个黑色身形从城墙上凌厉跃下。人未站稳，而声先至。
“末将来迟，请家主降罪！”
好一个邴狸儿，从天而降，潇洒半跪施礼，惊起了不少灰尘与讶色。钟明栩大方一笑，说：
“快起来，狸儿！没有老头子看着，不用拘礼。”
“是的！家主！”
邴狸儿利索地站起身，有些欢脱地跑近人群，略微弓身，便算见过了众人。
“今天莫少主领队，要带我们进入林海，狸儿有没有信心？”钟明栩自然地牵起了邴狸儿之手，竟全无威严神色。
“有！栩姐姐去哪，狸儿就去哪！”
这邴狸儿满脸都是活泼，看得莫东良也放松了不少。正欲谦虚一番，却听钟明栩款款问话：
“莫少主，人齐了，现在出发吗？”
“钟明道友，”莫东良失笑，道：此处你才是主人家，我等以你为尊……”
“等下！我辈分比较高，都听我的！”
姜解忽然插话，愤愤说道：“等你们两个让来让去，都不知等到什么时候。莫少主，你当参谋长，钟明道友，你当主帅，我当大将军，现在是我带队，没什么事你们两个不要说话。现在，出发！”
“姜前辈教训得是！”
“谨遵姜前辈之言！”
“噗嗤！”
虽然不太合理，虽然不太严谨，姜解直接就转身领着七人往西北走去。
此处之天钟城外，已少见尸骸残肢。远远那边，木高林深，密密麻麻，遥遥不可尽望。
徐涛走在最后，时不时会不由自主地深深看向钟明栩。
那个身影，在一眼之后就时时徘徊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彼时再见，这般让其眷恋不已，仿佛少看一眼都会觉得索然无趣。
原本以徐涛离群寡言之习惯，如此是并不起眼。但刘昭始终不忘要保护徐涛之责，偶尔回望总看见徐涛故作无事地仓皇四顾，难免有些起疑。
终于走入密林二三里，刘昭忽想起了什么，大声问：
“姜大将军，我的军衔是什么？”
“噢，刘兄弟嘛，九千人斩侍卫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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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问起父亲之讯，钟明栩并未如何惊讶，直接就答：“那是当然。”
“既然尊翁尚在，以尊翁手段，三日之内即可解决问题。何不请尊翁出手呢？”
钟明栩似是早有所料，微微摇头，笑说：“实不相瞒，让我接手此难题之人，并非五位前辈，而正是我父亲。”
姜解略显意外，问：“这么说，尊翁是想给钟明大人一个试炼的机会吗？”
“可以这么说吧。”钟明栩之话音有些唏嘘。
其目光游走在莫东良与姜解之间，因为中枢阵之缘故，二人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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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栩摇了摇头，道：“我父亲跟林海中的某位前辈签订了一份《天钟契约》，其中有一条，指明天钟城再辱灵兽就以兽潮相惩。那样做，对于天钟城而言，无异于舍本逐末。”
“《天钟契约》？”
“没错，莫少主是想知道，那是林海中的哪位前辈吧？”钟明栩苦笑看着，说：“可惜我不知道，就连那份契约，我也没见过。”
姜解耸了耸肩，侧身道：“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有点难搞啊！莫少主，你来吧！”
莫东良淡淡笑着，以示礼貌地拱了拱手，问：“前辈，天钟城之概况我等已经清楚了，还请前辈稍作歇息。”
那位老者束手走出中枢阵，不发一言。莫东良继续道：
“虽然钟明大人没看过那份契约，但是不可为之事，应该都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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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解说得不客气，惹得两位老者怒目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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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可轻易踏足林海深处。”莫东良沉吟片刻，道：“那需要是什么情况，才可以呢？”
那几位老者有些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钟明栩出言反问：
“莫少主言下之意，是要进去林海深处吗？”
“不错，要保住天钟城，恐怕必须深入林海一趟，与主事之人好好洽谈。”
莫东良说得认真，那几位老者缄而不语，可见是正中下怀。钟明栩不无有心，想问：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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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钟真人？那不是天钟城的第一任城主吗？”姜解有些懵然地左右看了看，却无人为他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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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元婴修士都不能全身而退的地方，你们想让我们几个辟谷修士去闯？这里是符京吗？梁城？还是吴城？哼哼，这里是天钟城啊！前辈！”
看到那几位老者若无其事之模样，姜解愤愤不满，更是抬手指着那第一位老者，直言不讳：“我敢说，连你们几个，也不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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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
中枢阵起，众人只觉星转斗移。不过眨眼功夫，七个身影已出现在了天钟城外。那七个身影，赫然就是钟明栩、莫东良、张良右、姜解、叶剑海、徐涛以及刘昭。
眼见众人多是意外之色，钟明栩凄然一笑，说：“让各位道友见笑了。”
莫东良微微收敛笑意，道：“老臣乱政，自古常见。若要对付，办法并非无有。钟明大人无需介怀。”
钟明栩双手微收，矜持说：
“其实我一心向道，要不是父亲让我暂代城主一位，我也不会平添这么多烦恼。现在没有外人在，还请莫少主与各位跟我以道友相称。”
“好了，客气话说完了吧？说完我们就出发吧！等了两天，我都快闷坏了！”
说着，姜解抖了抖肩膀，摆出浑身难受之模样。众人不禁莞尔。莫东良点了点头，恭声道：
“钟明道友，若是方便，还请调遣邴将军与我等同行。”
钟明栩目露疑色地问：“敢问莫少主，这是什么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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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栩眼中疑色更浓了一些，却深信莫东良之言，直接应道：“那好，我这就传信，让狸儿过来。”
众人所在之处，是天钟城之西北门。天钟城虽小，但以战马速度，从邴狸儿所在之西南门跑到西北门仍需小半刻时间。在此期间，众人或是忙着整理身上着装、或是静站不语，唯有姜解与刘昭二人聊得畅快。
姜解时而冷哼抱怨说“就冲这天钟城的老家伙，整座城送给我都不要”，刘昭时而满眼憧憬说“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天钟城的大场面”。
刘昭时而蠢蠢欲动要试试认主灵宝安魂将之威风，姜解时而大拍胸脯要见识林海深处久盛传之凶险。二者时而击拳、时而大笑、时而相抱，看得其他人都几乎忘了此行是祸是福。
时过半刻，忽有一个黑色身形从城墙上凌厉跃下。人未站稳，而声先至。
“末将来迟，请家主降罪！”
好一个邴狸儿，从天而降，潇洒半跪施礼，惊起了不少灰尘与讶色。钟明栩大方一笑，说：
“快起来，狸儿！没有老头子看着，不用拘礼。”
“是的！家主！”
邴狸儿利索地站起身，有些欢脱地跑近人群，略微弓身，便算见过了众人。
“今天莫少主领队，要带我们进入林海，狸儿有没有信心？”钟明栩自然地牵起了邴狸儿之手，竟全无威严神色。
“有！栩姐姐去哪，狸儿就去哪！”
这邴狸儿满脸都是活泼，看得莫东良也放松了不少。正欲谦虚一番，却听钟明栩款款问话：
“莫少主，人齐了，现在出发吗？”
“钟明道友，”莫东良失笑，道：此处你才是主人家，我等以你为尊……”
“等下！我辈分比较高，都听我的！”
姜解忽然插话，愤愤说道：“等你们两个让来让去，都不知等到什么时候。莫少主，你当参谋长，钟明道友，你当主帅，我当大将军，现在是我带队，没什么事你们两个不要说话。现在，出发！”
“姜前辈教训得是！”
“谨遵姜前辈之言！”
“噗嗤！”
虽然不太合理，虽然不太严谨，姜解直接就转身领着七人往西北走去。
此处之天钟城外，已少见尸骸残肢。远远那边，木高林深，密密麻麻，遥遥不可尽望。
徐涛走在最后，时不时会不由自主地深深看向钟明栩。
那个身影，在一眼之后就时时徘徊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彼时再见，这般让其眷恋不已，仿佛少看一眼都会觉得索然无趣。
原本以徐涛离群寡言之习惯，如此是并不起眼。但刘昭始终不忘要保护徐涛之责，偶尔回望总看见徐涛故作无事地仓皇四顾，难免有些起疑。
终于走入密林二三里，刘昭忽想起了什么，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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