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 千里接应
劝慰当如清音拂面，关念当如温酒怡人。否则过而无当，何必匆匆阻阻忙忙？
在徐涛离开巾沐圩村不久后之某个夜里，有个身影飘然出现上姬彷鲁一座楼阁之内。那个楼阁，乃是上姬彷鲁少主上姬村音之居室。
上姬村音坐于卧榻之上，其肤色红润不白皙，其五官分明不圆滑，其相貌英朗不俊俏，其左颊纹有大片奇怪图案，直连入胸前、臂膀、背后。当时候，其身上灵力微微波动，在各处静脉平缓有序地流动着，没有察觉有何不妥。
约摸过了两刻钟，又完成了一个小周天，上姬村音终于肯将灵力都收回到气海。片刻之后，猛睁开眼，目中微光泛动，使得上姬村音整个人略显仙风道骨。忽然地，上姬村音目光终于看向了桌边一个身影。
那身影灵压毫不张扬，以上姬村音结丹初期之修为尚且探察不出深浅，让上姬村音不由得紧张起来。于是急忙跳下卧榻，恭声拜道：
“晚辈上姬村音，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前辈恕罪！”
那身影略一抱拳，淡然说：“初一见面，上姬少主竟行如此厚礼，徐某铭记。”
“感谢前辈赏识！前辈深夜至此，一定贵人事忙，若有晚辈出力之处，恳请前辈不吝指教。”上姬村音为人干脆，心知那必有要事相求，与其等人恬脸开口，不如自己先卖一个人情，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徐某刚刚闭关出来，听闻徐家之人多受上姬少主关照。特意来此，与上姬少主商量些事。”
是老榕村执玉房之徐仲仁！难怪前段日子不见踪影，原来跑去闭关了！看样子，应该已踏入元婴期，还好一直未有得罪徐家之人！上姬村音心念急转，说：
“噢！不知是何要事？”
夜，在第二日清晨如期醒来。
徐仲仁在一夜之间跑遍巾沐圩村八大势力，与八大势力达成了秘密协议，未有多少人知晓。近半个月以后，巾沐圩村腾出了一块地方，专门安置老榕村人。
多年以后，当人们讨论起巾沐圩村时，第一印象已不再是其繁华之交易，而是其可怖之森然实力。蓦然回首，才讶然发现变化源自于此。
那身在榕城之酒馆馆主叶卯丹，在徐涛离去以后，仍然不忘九龙戒之事。多方打探未有结果，倒是引来了一位稀客。
记得当日，叶卯丹刚刚睡醒从阁楼喝着小酒走下来，见到一位陌生人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好生客气地说：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都没开门做生意。大爷要尝尝本店的镇店之宝吗？”
以叶卯丹之眼光，谁喝酒谁不喝酒，一眼能看得出来，绝不会有错。来者无论是谁，只要是个好酒之人，就应该好好喝一杯再说。这是叶卯丹之原则。
那个陌生人本来是有些脸色不善，在听到叶卯丹那么说之后，神色略见缓和，在见到叶卯丹走入柜台之后，果然严肃地“嗯”了一声。
叶卯丹将手上酒壶放在柜台上，弯身从柜台下取出了一埕酒、一瓷壶、两个瓷杯。在绕过柜台时，竟还弯身凑近柜台，狠狠“咀”了一口酒，才意犹未尽地走出来。
“啊！隔夜酒最醒神！来！大爷，坐！小店比较寒酸，没有雅座跟婢女侍候。只有好酒跟好男人，也凑合吧？哈哈哈哈！”
自顾自地说着，叶卯丹将那人让到破桌椅上，然后坐到一侧，拔出酒塞，熟练地将酒从埕里倒进壶里。那人只是看着、闻着，眼中已流露出了期待之色。
可见一道浑浊水线，斜斜跨着埕壶二口，在阳光下泛出金银斑驳之色。酒香四溢而滴酒未漏，闻之微醺而酒意更浓。
“嗯，好酒！”那人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叶卯丹不无得意地笑笑，道：“那是自然！”
一壶满了，埕塞塞上，壶盖盖上。酒壶高高一举一落，浊酒犹如泥蛇，先后钻进两只杯里盘踞不出。
“嗯，有点功夫！”
“嘿嘿，见笑！”叶卯丹将酒壶端端放下，与那两只酒杯呈三角鼎立之状，并未示意取酒。未过半息，那两杯浊酒竟然澄清如泉，香气尽匿。
那人见状，心里暗惊，问：“这酒什么名堂？”
叶卯丹玩味地将酒杯端到那人座前，略一抬手，旋即有些迫不及待地回手捧起自己之杯，咪了一小口，闭目啖了啖嘴，悠悠才道：
“千古浊世清者回，一壶香气馨江泯。这酒名为：回泯。”
“回泯吗？”
复述着，那人有样学样地端杯咪了一口，骤觉唇舌微颤、齿酥口麻，随即便有一股浩荡之气横冲直撞，瞬间涌到喉咙，上动脑神，下撼肺腑，全身有一种说不出之舒畅。
那人精神一振，双眼一睁，目光炯炯，再叹：“好酒！”
“回泯六道，第一道，夜澜。”叶卯丹说着，又咪了一口，叹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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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星繁。”
那人随之端酒再品，感觉浑身灵力微微跃动，犹如置身灵气充沛之地修炼调息，灵气不停沁入经脉，滋滋养养，好不自在。
“第三道，落野。”
杯酒堪堪一半，那人体内灵力竟因酒劲而微微蠢动，犹如置身旷野，夜静人稀，想要大声呼喊，却又担心莽撞会敲碎难得吉时良辰。那人忍不住将大部分灵识收回体内，感受灵力之搏动。
“第四道，流萤。”
灵力未有调动，酒劲已催动血液贯通全身。那人之灵识随着血液奔走各处，所过之处明晰如端视，所思之处有顿若有悟，隐隐有一种突破瓶颈之畅快。
“第五道，天光。”
那人暗叹，不再压抑体内灵力，任由灵力恣意蹿于经脉之内。那些灵力之游走早已轻舟熟路，在此处分流，又在彼出相汇，走得顺之又顺，绝不会有所冲突。灵力运转涛涛，呼应血脉泵动淇淇，神魂犹如沐浴晨光，倍觉超然。
“第六道，闻声听语。”
灵力转过任督二脉，必须回归气海。气海一开，又有另一股灵力流出运转。那人催动灵力飞速流动，目睁眉挑，灵压犹如惊雷炸裂，轰然散开，整个酒馆以及附近几件屋子随之猛地一震。
“啪啦！”叶卯丹座下之长木凳因为年久失修，颓然散架，叶卯丹那是大惊站起。
“好酒！哈哈哈哈！好酒！”
叶卯丹眼疾手快，早早抄起了一埕一壶护在胸前，嘟囔道：“我的个乖乖！大爷你喝个酒也要放出灵压，想吓死我是不是？”
“哈哈哈！情难自控！情难自控！快！满上！”
酒鬼之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到那人说得豪迈，叶卯丹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对其无礼已不放心上。当即放下酒埕，端过酒杯斟好，探手从旁边拉过一张长凳，坐下欢饮。
不知是一时半刻还是几时多候，叶卯丹二人高高兴兴地喝光了那埕回泯酒，才如梦初醒地想起好像有些正事要谈。
叶卯丹问：“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请教，大爷怎么称呼？”
那人知道酒埕与酒壶都空了，却还是忍不住往之看了看，道：“我叫叶馗，叶家宗府八长老。”
“噢！原来是宗府八长老啊！”叶卯丹红着脸说着，忽然惊醒过来，慌忙站起身拱手拜道：“晚辈叶卯丹！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失礼！请八长老不要怪罪！”
“哈哈哈哈！你给我喝了这么好的酒，还有什么罪了？快坐下！对了！我有事跟你说，快坐下！”
叶馗之声音爽朗，叶卯丹心里那是既惊又喜。一开始，叶卯丹只是觉得来者不善，修为深不可测，正好发现那是个酒徒，揣着试一试之态度，打算以酒说事。没想到那竟是难以谋面之叶家宗府长老！
叶卯丹喏喏地坐下，有些猜不透底细，于是问：“不知八长老有什么事呢？”
“这段时间，你在打探老祖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闻言，叶卯丹心里一惊，顿时有些忐忑不安，却听叶馗继续道：“这事，不要再搞，知道吗？”
“噢！知道！知道！那，八长老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为什么呢？”
叶卯丹隐约猜到那是不可外传之事，但因疑在心头，还是想问个究竟。叶馗目有愠色，正待发作，忽然看到叶卯丹之脸色，想起刚刚喝了人家不少好酒，转而说：
“叶家内部的事不可以跟你说那么多，你只要记住，不要打听那么多就好了。就算你是叶家的人，也不可以。因为你打听得越多，外人知道的就越多。那样对我们叶家是很不利的。明白吗？”
叶馗之脸上看不到任何酒意，可知其酒量及修为远在叶卯丹之上。叶卯丹点了点头，低语道：“九龙戒吗？”
“这几个字，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是！我一定不提！”叶馗之目光如炬，灼得叶卯丹脸上发烫，心底发凉。然而叶卯丹想起徐涛此子，忍不住还是要说：“那个，我也有件事，想跟八长老说一下。”
“你是想说徐家的事吗？”
“额，是。”叶卯丹想不到，还没说出来这个大爷就知道了。
“徐家的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了。徐仲仁也好，那个徐三寿也好，我们都已经派人去接应了。你记得让你的人安分一点，不然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不是喝喝酒就可以解决的了。”
“一定！一定！我马上叫停他们！”
“嗯！”叶馗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对了，你这酒不错，我看看什么时候再来跟你喝两杯，欢迎吧？”
“哈哈哈哈！欢迎！热烈欢迎！八长老随时来都欢迎！”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打扰叶馆主了！告辞！”
“哎……不吃了饭再走吗？”
话未说出口，叶馗也不见了踪影。叶卯丹心里暗舒口气：有些事果然不该由自己去张罗啊，徐涛那个小子有叶家宗府看着，应该没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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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点功夫！”
“嘿嘿，见笑！”叶卯丹将酒壶端端放下，与那两只酒杯呈三角鼎立之状，并未示意取酒。未过半息，那两杯浊酒竟然澄清如泉，香气尽匿。
那人见状，心里暗惊，问：“这酒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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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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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叶卯丹座下之长木凳因为年久失修，颓然散架，叶卯丹那是大惊站起。
“好酒！哈哈哈哈！好酒！”
叶卯丹眼疾手快，早早抄起了一埕一壶护在胸前，嘟囔道：“我的个乖乖！大爷你喝个酒也要放出灵压，想吓死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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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之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到那人说得豪迈，叶卯丹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对其无礼已不放心上。当即放下酒埕，端过酒杯斟好，探手从旁边拉过一张长凳，坐下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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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卯丹问：“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请教，大爷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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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来是宗府八长老啊！”叶卯丹红着脸说着，忽然惊醒过来，慌忙站起身拱手拜道：“晚辈叶卯丹！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失礼！请八长老不要怪罪！”
“哈哈哈哈！你给我喝了这么好的酒，还有什么罪了？快坐下！对了！我有事跟你说，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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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是！我一定不提！”叶馗之目光如炬，灼得叶卯丹脸上发烫，心底发凉。然而叶卯丹想起徐涛此子，忍不住还是要说：“那个，我也有件事，想跟八长老说一下。”
“你是想说徐家的事吗？”
“额，是。”叶卯丹想不到，还没说出来这个大爷就知道了。
“徐家的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了。徐仲仁也好，那个徐三寿也好，我们都已经派人去接应了。你记得让你的人安分一点，不然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不是喝喝酒就可以解决的了。”
“一定！一定！我马上叫停他们！”
“嗯！”叶馗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对了，你这酒不错，我看看什么时候再来跟你喝两杯，欢迎吧？”
“哈哈哈哈！欢迎！热烈欢迎！八长老随时来都欢迎！”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打扰叶馆主了！告辞！”
“哎……不吃了饭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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