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虎王乱象
一阵既成，灵气盈盈，八仙桌上四角灵气微微颤动。
二阵、三阵、四阵既成，灵气涛涛，在八仙桌上升腾翻滚如白浪，瞬间涌至三四尺高，未有丝毫溢出八仙桌外。
法诀再变，六阵齐开，灵气整体升起，脱离八仙桌二三寸，缓缓扩成半球之状。耎青子眼中开始流露凝重之色。
阵中灵气翻滚变淡，大部分灵气开始往中心凝结，缓缓呈现出一个虚影。虚影不停凝结，又不停涣散，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稳定下来，肉眼可分辨出是猛虎形态，只是僵硬不动，毫无气势。
耎青子轻舒口气，继续催动灵识，调动灵气从八仙桌中源源不断地输出。阵中灵气再次变得浓厚起来，很快将猛虎身形淹没其中。金兆邺将灵识沁入阵中，可见那猛虎仿佛得到了滋养一般，开始摇头晃脑，慢慢走动起来。在阵中逡巡几圈之后，那猛虎终于展现出一种王者霸气，落地有力，呼啸有声，颇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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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邺灵识一动，阵中忽然凝现一个猴子虚影。猴子虚影在刹那间变得凝若实质，看上去甚至比那猛虎真实许多。猴子刚一出现，竟然口吐人言，道：
“耎青子！吃不吃油甘子啊？”
是那只白头猴！耎青子心中想笑，却控制猛虎狂啸一声。阵中灵气颤栗不已，猛虎飞扑过去，一爪就抓向猴子。
猴子丝毫未怯，仗着自身轻巧灵动，一边后退一边翻滚，堪堪躲开了猛虎数次爪击。
然而，此阵终究是耎青子所控，金兆邺能清楚感到猴子之动作在阵中大受影响，速度反应慢了二三成，时间愈长，猛虎会愈猛，而猴子会愈险。
来不及放松，只见猴子趁着猛虎再次扑来之机，不退反进，飞快绕着猛虎支地之肢爬到背上，一口獠牙咬下。
“吼！”
灵气所化之猛虎不会感到疼痛，耎青子却让猛虎怒啸一声，就地翻滚，阵中灵气随之大震。猴子猝不及防，脱手跳出，猛虎借机逃开一边，拉开了与猴子之间距离。
耎青子手诀翻飞如舞，两滴香汗从额边掉落，整座大阵冉冉升起。金兆邺目光闪动，眼睁睁看着大阵丰盈成一个完整球体。球体下半部之灵气比上半部浓郁数倍，数息时间过去，便凝出了一只猴子虚影。再过数息，耎青子之猴便与金兆邺那只一模一样。耎青子之猴飞快钻到大阵上半部，与先前那只猴子冷冷对峙，说：
“耎青子！吃不吃油甘子啊？”
人言之声，一般无二！金兆邺眼中尽是赞赏之色。
二猴即刻厮斗起来。但耎青子之猴明显力气更大、牙齿更尖，即便在技巧上稍逊一筹，仍能大占上风，将金兆邺之猴打得节节败退。突然那猛虎冷不防地冲了出来，一口咬去，不中，旋即以长尾挥扫，中了，金兆邺之猴被掀到空中。
猛虎一跃而起，欲以大口结束战斗。不料金兆邺之猴竟能一边翻身避让，一边手持长枪，狠狠刺下，正中猛虎一眼！
“吼！”
猛虎狂啸着以蛮力甩动长枪，金兆邺之猴却紧抓枪身不放。几个挣扎之后，虎躯倒地，灵气涣散。耎青子之猴疾扑而来，金兆邺之猴挥动长枪扫去。
眼见就有一猴尸首异处，长枪竟被突然出现之第三只猴子拨偏了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灵识可见一只猴子被两只猴子死缠疯咬。翻滚、挥枪、反咬，任凭金兆邺之猴如何挣扎也无法脱身而出。终于长枪骤然消失，金兆邺之猴消散于无形。耎青子之猴双双停手，循着金兆邺之灵识，往金兆邺看去。那眼神，无悲无喜，不骄不怒。
耎青子坐在木凳上怯怯地看了师父一眼，见到金兆邺并无异色，才继续又再变诀。其额上之汗水，早已滑过鼻尖，又滴落在地上，消散不见。
金兆邺往法阵看去，只见灵气仍是翻滚不定，而灵气之内，分明有两只猴子呆呆地退到一旁。慢慢地，在金兆邺之猴消散之处，三猴缠斗之画面又再出现！缠斗过后，又是两只猴子看向金兆邺，随后也退到一旁。如此反复，猴子越来越多，渐渐站满了阵中整个地面。那些猴子齐刷刷地猛向金兆邺看去，金兆邺之心神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大阵，成矣。
耎青子坐在八仙桌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其神色疲惫，大汗淋漓。
“不错！不错！不愧是为师得意弟子！哈哈！好一个虎王乱象阵！连为师都差点吃了一个大亏！”金兆邺笑得舒畅，心中满意洋溢于表。
耎青子急忙站起身，诚惶诚恐道：“徒儿无礼！让恩师受惊了！”
“这是一个惊喜！你潜修不到一年就有如此大进步，为师很高兴！不负为师厚望！哈哈！”
耎青子心情颇为激动，矜持笑道：“多谢师父！”
“嗯。这个虎王乱象阵，深得虎王阵施杀之力，也兼具乱象阵致幻之妙，可谓相得益彰。”金兆邺侧头看向大阵，目光灼灼道：“不过，此阵你施展起来这么繁复，如果没有镇仙台，真正对弈起来，你觉得会不会有人站在那里几日不动，任你施法呢？”
“恩师教训得是！”耎青子微微收敛了笑容，说：“近半年来，徒儿都在努力精简法诀，但是苦无进展。所以提前回来，盼请恩师指教。”
“哈哈，真是这样吗？”金兆邺看向耎青子，耎青子脸色一红，微微低下头，嚅嗫不语。
“虽然精简法诀并不容易，但你造诣至此，多费些时日，也并非不能做到。向来啊，你在阵法问题上，做不到最好就绝不会放弃。如今时限未到，你却早早打道回府……况且，你也说有要事禀报。”金兆邺顿了顿，微笑道：“说吧，是何要事？”
“恩师明鉴！”耎青子低声说：“恩师可还记得，连丑印连师父之高足，莫东良莫公子？”
“就是在真君山，你被留怪抓去，舍命救你之人吧？”修为愈高之人，不仅身体愈强壮，记性也随之愈好。以金兆邺结丹中期之境，不用如何细想便将当年之人与事脱口说出。“为师与连丑印未见几面，但跟莫家老头还算有点交情。你这次回来，是跟莫家小儿有关吗？”
“是。”耎青子思虑一下，道：“徒儿在下山之后，曾向莫公子送出一信，告知了行踪。在半个多月前，莫公子带着两位亲信来到徒儿洞府，说了梅林村之事。不知恩师，可曾听闻？”
“嗯，那天你杉杰师兄回来说过。以张巾沐为首，加之闫家、莫家、三大门派，合共十人，进入辅川地宫放出了三具至少黑尸实力之活尸。”金兆邺说着，冷哼一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莫家小儿活着下来，还去找你，看来莫家是被牵连进去了。那么，莫家小儿找你是为寻求助力以求抗衡张巾沐吗？”
“恩师神机妙算！正是如此！”
“那你自己意思如何？”金兆邺目中精光流转，看向耎青子却是清明真净。
耎青子心中一凛，道：“徒儿答应过莫公子，若不违背师命，可为其做一件事情。莫公子据此相邀，是请徒儿为其研制灵阵。”
金兆邺点了点头，沉吟道：“嗯，难得你有如此孝心道义，为师不会阻拦。为其研制灵阵，未为不可。不过，你道行尚浅，在外行走难以自保。你若要下山，至少须达到辟谷三层之境。你可答应？”
“徒儿遵命！多谢恩师关爱成全！”
见到耎青子脸上喜悦之色诚恳，金兆邺心中颇为感慨：当年步履蹒跚之幼子，晃眼已是可以独当一面之人了，其心赤诚，其人品端，该当顺风顺水才好。念及此，金兆邺笑道：
“好了，你这虎王乱象阵尚有不足，等为师演控一番，助你一臂之力吧。”
耎青子忙不迭答应道：“嗯！多谢恩师！”
以金兆邺之修为造诣，掌控灵域大阵尚可勉强为之，区区虎王乱象阵不在话下。况且有镇仙台之辅助，无需耗费自身灵力，施术法诀可全凭灵识操作，操作起来，可谓得心应手。
只见金兆邺方一触及镇仙台，那阵中群猴眼睛无不泛起灵动之光，随即个个摆首挠肢，犹如活过来了一般。忽然响起一声猴叫，群猴呼应，“唧唧”之声此起彼伏，颇为聒噪。闻之让人心烦躁闷不已。继而群猴跃动，更在空中彼此踩踏，边跳边叫，嚷嚷不止，聒噪之声更盛。
耎青子之灵识来回扫动，渐渐分辨出那些猴子之叫声大多数都蕴含着灵力，那些灵力随着叫声频频涌向阵中某个方位，那方位之灵气隐隐泛起了波动，明白是以猴子叫声施展攻击阵法。
时间稍长一些，耎青子大略弄清了猴子之走位，施展灵识在阵中凝出了又一只猴子，加入阵中。眼见那方位之灵气涨缩欲炸，耎青子之猴子叫出了尖锐一声，是要引爆那方位之灵气！
忽然所有猴子都疯狂逃窜，其逃窜轨迹看似杂乱无章，却蕴含着强大灵力波动，硬生生压制着那方位之灵气含而不破。
群猴跑动之态持续着，唯有耎青子之猴不知所措、呆立不动。灵识可见，那方位之灵气已凝成了一个球形，不大不小、不声不响，缓缓飘向耎青子之猴。
那灵气球是群猴所施展之术，每只猴子之灵压都在辟谷一层左右。但那灵气球所释放出来之威压，竟与当初金兆邺结丹初期时施展全力一击之威压相近。耎青子心中骇然！耎青子之猴无力逃遁，眼睁睁看着灵气球缓缓飘近。
跑动之猴子中，有一只猛跳了起来，直直撞向了灵气球。灵气球非但未有爆炸，反而被那只猴子瞬间吸收殆尽。那只猴子就那样停在空中，缓缓向着耎青子之猴飘近。耎青子已完全放弃了抵抗，心念急转，只是不停思考着金兆邺控阵之技巧与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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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阵、三阵、四阵既成，灵气涛涛，在八仙桌上升腾翻滚如白浪，瞬间涌至三四尺高，未有丝毫溢出八仙桌外。
法诀再变，六阵齐开，灵气整体升起，脱离八仙桌二三寸，缓缓扩成半球之状。耎青子眼中开始流露凝重之色。
阵中灵气翻滚变淡，大部分灵气开始往中心凝结，缓缓呈现出一个虚影。虚影不停凝结，又不停涣散，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稳定下来，肉眼可分辨出是猛虎形态，只是僵硬不动，毫无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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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只白头猴！耎青子心中想笑，却控制猛虎狂啸一声。阵中灵气颤栗不已，猛虎飞扑过去，一爪就抓向猴子。
猴子丝毫未怯，仗着自身轻巧灵动，一边后退一边翻滚，堪堪躲开了猛虎数次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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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一跃而起，欲以大口结束战斗。不料金兆邺之猴竟能一边翻身避让，一边手持长枪，狠狠刺下，正中猛虎一眼！
“吼！”
猛虎狂啸着以蛮力甩动长枪，金兆邺之猴却紧抓枪身不放。几个挣扎之后，虎躯倒地，灵气涣散。耎青子之猴疾扑而来，金兆邺之猴挥动长枪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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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邺往法阵看去，只见灵气仍是翻滚不定，而灵气之内，分明有两只猴子呆呆地退到一旁。慢慢地，在金兆邺之猴消散之处，三猴缠斗之画面又再出现！缠斗过后，又是两只猴子看向金兆邺，随后也退到一旁。如此反复，猴子越来越多，渐渐站满了阵中整个地面。那些猴子齐刷刷地猛向金兆邺看去，金兆邺之心神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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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真君山，你被留怪抓去，舍命救你之人吧？”修为愈高之人，不仅身体愈强壮，记性也随之愈好。以金兆邺结丹中期之境，不用如何细想便将当年之人与事脱口说出。“为师与连丑印未见几面，但跟莫家老头还算有点交情。你这次回来，是跟莫家小儿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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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邺点了点头，沉吟道：“嗯，难得你有如此孝心道义，为师不会阻拦。为其研制灵阵，未为不可。不过，你道行尚浅，在外行走难以自保。你若要下山，至少须达到辟谷三层之境。你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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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这虎王乱象阵尚有不足，等为师演控一番，助你一臂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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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金兆邺方一触及镇仙台，那阵中群猴眼睛无不泛起灵动之光，随即个个摆首挠肢，犹如活过来了一般。忽然响起一声猴叫，群猴呼应，“唧唧”之声此起彼伏，颇为聒噪。闻之让人心烦躁闷不已。继而群猴跃动，更在空中彼此踩踏，边跳边叫，嚷嚷不止，聒噪之声更盛。
耎青子之灵识来回扫动，渐渐分辨出那些猴子之叫声大多数都蕴含着灵力，那些灵力随着叫声频频涌向阵中某个方位，那方位之灵气隐隐泛起了波动，明白是以猴子叫声施展攻击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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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所有猴子都疯狂逃窜，其逃窜轨迹看似杂乱无章，却蕴含着强大灵力波动，硬生生压制着那方位之灵气含而不破。
群猴跑动之态持续着，唯有耎青子之猴不知所措、呆立不动。灵识可见，那方位之灵气已凝成了一个球形，不大不小、不声不响，缓缓飘向耎青子之猴。
那灵气球是群猴所施展之术，每只猴子之灵压都在辟谷一层左右。但那灵气球所释放出来之威压，竟与当初金兆邺结丹初期时施展全力一击之威压相近。耎青子心中骇然！耎青子之猴无力逃遁，眼睁睁看着灵气球缓缓飘近。
跑动之猴子中，有一只猛跳了起来，直直撞向了灵气球。灵气球非但未有爆炸，反而被那只猴子瞬间吸收殆尽。那只猴子就那样停在空中，缓缓向着耎青子之猴飘近。耎青子已完全放弃了抵抗，心念急转，只是不停思考着金兆邺控阵之技巧与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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