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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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章 修为之学

    凡好学者,必日有所获。

    莫东良、刘昭、徐涛三人骑行绕道巾沐圩村,十二日至,一路平安无事。

    与徐涛不同,刘昭可谓是一名认真之好学者。在与莫东良同行途中,其时时刻刻不忘请教学习所有能想到之事宜。莫东良以一贯谦谦君子之姿以对,有问必答,知无不言。上至日月星辰,下至草木人心,只要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几乎没有二人不曾漫谈涉及。如此一来,刘昭对此世界、对修士之事,才算有了明确之印象。为求直观,此处借莫东良之言,略作转述。

    “但凡修行之士,都可称之为修士。所谓修士,既可以是我,亦可以是刘兄弟、徐兄弟,甚至可以是飞禽走兽、草木兵卒。道不同,不相为谋则已。如今修士之间,不乏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之事,与寻常人类同,多了一身神通,更容易伤及池鱼。

    “修行之路,艰难漫长,唯有寿元无穷无尽者,才能称得上是修成正果。寻常人最多活不过七八十年,其实是因病而无治,并非寿终正寝。我等修士只需御气行身,以灵力滋养,许多小病小痛便能不药而治。所以寿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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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法无边,各有其理。道理不同,我等修士普遍信奉强者为尊。且以我见而论,我所见之修士常以灵力多寡排座论辈。毕竟灵力是我等大多数修士修行之根本。灵力充盈,修为方可增进,修为增进,则修行方可为继。许多了不起之神通,都须消耗莫大灵力,我等低阶修士根本无法想象。

    “炼气十层、辟谷七层、结丹三期、元婴三期,灵力近乎以倍数增长。修为浅薄时,尚能以灵宝、技巧、经验等拉近差距,炼气修士击败辟谷修士之事常有发生。然而修为深厚以后,尤其是结丹修士与元婴修士之间,差距之大,如同猫犬之与狮虎、雁鸽之与雕鹰。战并非不可战,但一旦战败,往往就是尸身果腹、修为被夺之下场。

    “与我等修行方法迴异之辈,是否存在吗?存在,不止存在,而且多不胜数。仅以功法类别而论,就有灵修、武修、血修、影修、尸修、冥修、魂修之分。

    “所谓灵修,即是我与刘兄弟此等,以灵力为主,以灵器、灵宝乃至灵宝为辅,进行修行之士。但是大千世界,灵修之数不下万万,其实不乏鬼魅妖兽乃至匪夷所思之辈。

    “武修者,修行之根本在于以武术悟道,传闻中唯一一种可以武道入圣之人。吴城城主吴匡宇曾言,不知如何弹指破枪,但其破矣,不知如何踏脚平浪,但其平矣。武修者,有武者、武侯、武王、武圣之分,其神通大多明磊霸道又不乏巧劲暗劲。与之对阵,往往来不及反应便被以力破巧,须沉着冷静主导节奏。

    “关于血修,当年曾有一事轰动荒佯,名曰‘翁源三日’。那时有名血修走火入魔,闯进翁源城大肆杀戮。一开始是几位结丹修士与之缠斗,难分胜负,却殃及了许多无辜。但凡颇具规模之城,均有元婴期修士坐镇,那翁源城有两位。两位元婴期修士先后出手,历时三日,才将那名血修之修为击散,将其灭杀。翁源城之民众,十剩一二,城中未见丁点血肉。血修者,修炼快、威胁大,至今仍受道统禁忌。

    “影修是我所了解最为隐秘之道。听闻其能遁匿光影之中,生杀无形,但我遍览群籍,均不见有任何记载。有人猜测,影修无所不在,无处不至,所以针对其道法研究之资料,都被清理置空。

    “至于尸修,诚如徐兄弟,巧合之下,以阵法成就真身。尸修大多以阴气为养,修炼之道,与寻常人之风俗习惯有颇多相悖。而且,尸修之功法神通多是污秽阴损之术,所过之处,往往所有生灵都会夜夜恶梦。徐兄弟,不必妄自菲薄。所谓万物同源,以我猜测,你能吸纳极寒阴气疗伤,自然能吸纳其它阴气,修行之法门,并不唯一。

    “冥冥之中,姻缘既定。所谓冥修,是指擅长幻术、阵术、玄术之修士。冥修厉害之处,不仅在于其能迷惑他人,更在于其先知先觉之悟性。若是固守招法与之对弈,基本不能伤之分毫。古有灶亾,昔有千尘,今有辅川,一直是冥修之名门望族,其将功法用于炼器之中,水平之高,首屈一指。

    “成为魂修之条件不明,但若已成为魂修,便是此天地间最恐怖之修士之一。魂修之灵魂比寻常修士强大,与之交手不慎,轻则会被其伤了神魂,重则会被其夺去身体。魂修者,即便身体被毁坏得无法行动,也能依附于生灵之上,静候时机再作行动。妖修当中,有部分就是因为魂修者战败,依附之后难以脱身,于是修炼成妖。

    “法门之下,有学无类。灵修有灵修之好处,其它修士自有其它修士之难处,未有孰强孰弱之分。而真正斗法起来,输赢并非道法之输赢,而是修士之输赢。寻常人会艳羡成功者成功之辉煌,寻常修士会艳羡得道者得道之得道。灵修之中,每隔十年都会有一二名修士达到元婴之境,但是在与其他修士争斗之中,不时又有灵修元婴修士陨落。所以灵修之中,能修成元婴期以上者,千年才出一个。道法,不应是修士争斗之手段,也不该简单以强弱划分。

    “若是天下修士彼此相安无事,静于修行,天下众生彼此安居乐业,和睦生活,真正之和平共融才有可能到来。但是,仅以吴犁国当下之情况来看,亦难以成事,遑论整个荒佯大陆。

    “吴犁国君之下,有三百群臣,分有四派势力。每一派势力背后,都有不少于三十位元婴期修士作为支持,众口难调。如今之吴犁国,虽无旷日持久之战争,但似徐兄弟老榕村之祸事仍时有发生。归根究底,是因元婴期修士亦并非无欲无求。

    “修为愈高,增进修为所需灵力愈多,元婴期修士虽然贵为一国之重要支柱,但其修为仍有提升之空间与必要。过百名元婴期修士,不仅要为自己搜罗灵力、丹药、灵器材料来源,还需替其门内弟子打点。据我所知,吴犁国内大小门派不下四十个,无人不想多占一些资源,使之门派发展、使之修为猛进。需求不止,欲望不息,何以宁争斗?

    “修士之间如是,寻常人之间如是,修士与寻常人之间亦如是。门派以外之各大小家族势力,无不对元婴期修士恭敬备至。有些势力无依无靠,除了攀附权贵以外,就是托人脉找关系将亲近之人送入大门派,更有甚者带着大半家产投奔元婴修士寻求庇护,只求暂避时日。此情此景,知之为知之,无需担虑。若有宏图壮志,且需处之、思之、为之。

    “我莫家,在整个吴犁国内,其实不算如何显赫。即便在吴城之内,也有三家之地位能与莫家比齐,另有吴家稳居上头,那是不可轻易撼动之大势。

    “自古以来,国为重,家为轻。寻常人之事情与话语,微乎其微。我等低阶修士,仅凭一人之力,份量亦是极其轻微。国家江山社稷,被掌权者牢牢握在手中,若非经逢亡国大事之际,掌权者之话语即是天道,顺着生,逆者死,罕有能外。我莫家尚很脆弱,既不能经受大风大浪,也得罪不起权贵。外人看来可能颇为风光,其实是如履薄冰,喜忧参半。

    “不错,时势会变,而且,一旦变起来,会让许多人猝不及防。徐兄弟,刘兄弟,不妨告知你们,我此行走访各地友人,正是为应对时势之变。时势政局之大流,如同涛涛江河,我等区区三人三马,无异于偷栖枯叶流荡之蝼蚁。若是大难临头,我等仍只是这般模样,能有何作为?随波逐流、听天由命之类,绝非我等所想。我等之出路,是尽快摸清楚时势会如何变,并在此之前尽可能多地早作准备。”

    莫东良心怀天下之话语,放眼远眺之模样,深思熟虑之眼神,给刘昭留下了不可磨灭之印象。刘昭早早有心成就一番霸业,如今听了许多有用之话,感激之余,也萌生了借助莫家力量之想法。

    一路上,徐涛话语不多。及至三人行到巾沐圩村口,徐涛难得地开口说道:

    “莫前辈,晚辈想先去探访一下故人,不知是否合适?”

    “探什么人啊?那么急吗?等我们一起落脚了再陪你去也行啊!不然等下又不知道怎么找莫大哥,白费功夫。”刘昭抢道。

    徐涛原是想见老榕村之人,闻言觉得不无道理,于是道:“噢,对,是我考虑不周。”

    莫东良笑道:“无妨,徐兄弟可以先去办事,有刘兄弟陪着,我也放心。完了来顷司图找我便可。”

    徐涛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惊问:“顷司图?莫前辈与那位莫少主有什么关系吗?”

    “嗯?徐兄弟言中,是否指我家兄,莫乾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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