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那复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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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方有时

    在平遥处理好生母的后事,我带着满满的不舍与叶野一起回到上海。沿途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这么脆弱,整天陷入悲伤的泥沼里,我不能这么不堪一击。生母在天之灵,也一定是不愿意看到我从此一蹶不振的。



    回到学校,发现室友们都在暖心的安慰我,连平时最不会照顾人的大小姐刘方圆都递给我一瓶纯牛奶,“沈冰,知道你家里最近出了点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才好。给你最爱喝的纯牛奶,喝完要赶快元气满满哦!”我接过来咕咚喝了起来,完全没有那种颓废劲,因为我在心里不想让别人为我担心。“沈冰,听宋如说你跟饶夕词分手了,她表姐谭凡现在跟饶夕词在一起,是真的吗?”谢婷小心翼翼的问我,生怕触碰到我内心柔弱的地方。“是的。”我平静的说,“那你也太悲催了吧!唉,早就知道这个谭凡不是什么好货色!”万一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我被她吓了一跳。



    “你喝你的奶,我们帮你想想怎么收拾他们!”刘方圆双手环抱,放在胸前。“都过去了,不用。”“咱也不能看着你这么白白被欺负吧!”刘方圆接着说,“也许我还要感谢他们,让我看清自己,我得成长了!”



    晚上,在咖啡馆里看到了叶子,她正在那里给客人端咖啡,我等她端完咖啡就过去跟她打招呼,“叶子,这几天真的是谢谢你!”“没什么,我把你当我朋友,叶野又是我打小就认识的,我很愿意帮你们这个忙!”“真的是辛苦你了,那个,要不我到时候把这几天的工资折现给你,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你这么做可就见外了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我的谢意,突然我想到一个方法便对她说:“那要不等你们有时间,我请你跟叶野吃顿饭吧。”叶子为了不让我心里有负担,就微笑着对我说:“好,那依你。”



    我跟叶子正聊得投缘,这时我没想到会在咖啡馆里见到饶夕词。他走过来要向我解释,但我已经不想听他再做任何解释。于是打断他说:“原来大忙人也有空来见我,对不起,但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要工作了。”“沈冰,之前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跟谭凡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她的高跟鞋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至于睡衣,我更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跟我一样的。我知道这些话现在说出来可能有点令人难以相信,但是我真的没有说谎。”“你说没说谎其实不重要,因为这些事的实质体现出来的是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在乎我。如果你足够在乎我,你是不会让这些误会有产生的机会的!”说完我就要去更衣间换工作服,他从背后拉住我的手,对我说:“沈冰,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还想跟你在一起。那天我说要放手,但是事后我发现放手这两个字要做到太难了。”“对不起,我们可能根本就不合适。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又怎么能奢望回到当初呢?”



    说完我就准备去更衣间换工作服了,他在那里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不知去向。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青春里散发着芳香,微风吹过谁脸庞?我该用什么去衡量跟饶夕词一起度过的时光?当初对爱的信仰,如今吹落在何方?偶尔听海浪的声响,才发现青春也曾如此漫长,漫长到我们忘记彼此的模样。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换工作服的时候,饶夕词在离开的路上遇到叶野,叶野居然也认得他,并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们发生的事情,然后他们两个人居然扭打起来。“沈冰这么好的女孩你也舍得辜负,居然还背叛她,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你又是谁?我跟沈冰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来插手?”说完,饶夕词擦了擦嘴角的血,准备不理他往前走。这时,叶野在后面接着对他说:“像沈冰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好好珍惜,以后有的是人珍惜!”饶夕词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径直走了。这一切都是听到动静赶出来的叶子,在我换好衣服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告诉我的。



    当我从叶子手里接过拖把的时候,便让她回去休息,因为这段时间的确是辛苦她了。当我在埋头跟地板较劲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什么声响,于是我便抬头,没想到跟叶野四目相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避他的眼神,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找话题问他:“你刚刚跟饶夕词打起来了?那个,你没事吧?”我快速的扫了一下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上有一块地方有点紫,他说:“没事儿,这点伤不碍事。”我有点愧疚,感觉他是因为替我出头才会受伤的,就对他说:“要不等会儿下班了我去给你买点药吧,如果药店关门了,我明天再带来店里给你。”“没事儿,真的不用,我一点事都没有。”



    我不再说什么,继续拖地,然后洗手帮忙端咖啡。等到下班的时候,我跟叶野一起结伴回学校。在路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尴尬,仿佛一切变得不那么自然。他主动打破僵局,对我说:“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海边兜风吧,可以吗?”他问我。海边,那里好熟悉,我跟饶夕词也曾一起去过。那天下着雨……



    “但是我想周末请你跟叶子吃饭的,真的得好好感谢你们。”“吃饭的事我们可以改个时间嘛。”“要不,我们周末三个人一起去海边吧,然后我请你们吃饭。”我提议,“叶子,那个叶子周末好像有事。”叶野挠挠头对我说,“叶子周末有事啊?她跟你说的吗?”“那个,是的,她跟我说的。”他吞吞吐吐的说,“那好吧,周末我俩去吧,吃饭的事再找个时间。”



    第二天,我给叶野买了药让他涂上。他拿着药对我说:“谢谢。”“以后遇事别再那么冲动”我说,“只有关于你的事,我才会那么冲动。”他说。



    好不容易放个假,周末这一天我们不用上班。我跟叶野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还没有来,我等得有点着急了。突然在我的面前出现一个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的人,他停在我面前,我才看清楚原来此人是叶野。“上车吧,沈冰!”



    我有点害怕,说实话这是人生第一次做摩托车,坐上去之后他骑得挺快,我感觉十分很紧张。他骑得越来越快,我有点害怕自己从车上摔下来,于是在一个下坡的地方手不自觉的拉着他的衣角,“怕掉下来,就抱紧点吧!”他对后座的我说。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搂住了他的腰。



    人生第一次这么样感受到速度与激情,我们一路向西,在风中飞驰。心里的那些压力与不快,在一声声尖叫声中慢慢释然许多。我不再那么拘着,反而多了一份轻松自在。



    在海滩,他告诉我摩托车是他问他的好哥们儿借的,就是想带我出去兜兜风,让我不要那么压抑。我们坐在沙滩上,他在上面写了很多我的名字,我让他擦掉,他说:“又没有人知道是你,让它在这儿多留一会儿吧。”“那个,你父亲生日你真的不去吗?”“不想去,感觉那里不需要我。”“怎么会呢?再怎么说,你们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可能是你父亲不会表达,你们之间的沟通少了。”“你真的希望我去吗?”他突然一本正经的问我,“是的。”“那我去好了。”他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晚上,叶野载着我去他好哥们儿那里聚会。我们一起喝酒,玩游戏,吃烧烤,我真的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感觉他们都很友善,待人真诚,让我卸下仿佛与生俱来的防备。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饶夕词跟叶野之间的区别,前者跟我有很多兴趣爱好都相同,并且我们都一样倔。他很温柔,谈吐大方,但是我们之间学不会彼此迁就。我们不懂各退一步,爱到情深自然会谦让。而后者,我们虽然有很多不一样,但他愿意为我而改变,我们学会了彼此为对方着想。有人问我是爱重要还是合适重要,我觉得爱终将有一天会不再爱,或者越来越浅,而合适却能让两个原本陌生的人在时间的长河里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