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找鬼（六）
“啊哈~哈~”林音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开始大口的喘气。此时他突然觉得城市中被各种工厂废气和汽车尾气污染之后的空气实际上是多么的清新。四处环视了一下，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办公室里面，而面前坐着的便是班主任和自己的母亲。
“不对！”林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她是张尧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
“你看看张尧这个孩子，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女人向着班主任满脸堆笑，不停的点头。而班主任也是深以为意，“不是我说啊，你这个孩子天天上课睡觉，下课睡觉。之前刚上高中的时候，张尧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这上了高三，他平时也不学习，天天就知道睡觉。今天你来之前他上课睡觉被我叫起来还说要割了我的舌头！这叫什么话？！像是这样顽劣的学生怎么能留在实验班？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班主任越说语气越坏，最后说到兴头上还朝着林音的方向指指点点。林音本来也没想着放在心上，毕竟这说的并不是自己，可是心里总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的烦躁。下意识向着女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却看到女人还是陪着笑，说道：“哎呀老师，你看这孩子底子好你们也是知道的，虽然现在不太听话但是成绩也没落下多少，不还是在全年级能拍到前几十名嘛，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只要能保证这段时间张尧不惹事，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了吧。”说着，女人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货。班主任一看，眼神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一边将信封往自己这边那一边说道：“你看你，这成何体统嘛。我可是一名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您这样不是折煞我了吗？没问题，不管怎么样张尧我都会管到底，让他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林音看着班主任那虚伪的嘴脸，心里的烦闷也达到了顶点，冲上前去将信封抢了过来，扔到了女人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女人尖叫了一声，然后又要把信封往班主任手里送，不料又被林音拦了下来。女人先是一惊，随后愤怒的说道：“张尧，你别不识抬举！我好心好意想让你和班主任搞好关系，你却要断了你上学这条路？你看看你在你们老师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够了！”林音大喝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我在他心中形象不好？那他在我心中又是什么形象？我天天上课睡觉为什么？不还是在午休的时候别人都能休息就我一个人要去把班级的卫生全部搞好？我为什么说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不还是因为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三道四？我现在为什么跟全班同学的关系不好，和他有多大的干系？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只知道天天骂我，打我，你有真心考虑过我的事？在你看来我就和我爸一样，早晚都会被你抛到一边！”
“啪！”一声巴掌声打断了林音的话，同时也把林音打醒。
“哎呀老师，你看这孩子，让您见笑了。我回去跟他说说，回头再让他给你道歉！”女人站起身来跟班主任说完之后便拉着林音来到了门外。
从办公室离开之后，女人低三下四的神色马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林音仿佛见过无数次的那种不屑与鄙视。
“呵，小子长了本事，还敢在我面前提你那死鬼老爹了？要不是他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现在我还能在意你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想要怎样？这一切都是你们父子俩欠我的！告诉你，别再给我惹事情，不然趁早给我滚蛋！就你这个孽种，看到你都觉得碍眼！”说完，女人便径直向楼下走去，留下林音一个人在走廊里发呆。
林音此时的思绪早已成了一团乱麻，张尧的记忆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以至于自己受到刺激的时候常常会控制不住情绪和行为，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按照自己之前的经验，在梦境中滞留的时间越长，对于梦境的掌控能力便越差；陷入梦境的层次越深，则受到迷失在梦境中的可能性越大。现在按照零散的时间线来看，自己在梦境中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天，但是自己却已经陷入到了第三层梦境中。在这一层梦境，自己的感官相较于之前更加接近于真实，尤其是刚才被女人打的那一巴掌，现在脸颊还隐隐作痛。不仅如此，自己可能依附于的这个叫做张尧的学生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抑制，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林音很有可能会迷失在梦境中无法醒来。
想到这，林音振作了精神，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既不是六楼也不是五楼，那么说来，现在自己应该是已经突破了之前梦境的现结来到了一个新的位置了？林音走到走廊的窗前向外看去，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二楼，离地面很近。楼下便是操场，似乎是到了学生们做课间操的时间，一群群学生成群结队的走到操场上按照各自的班级分别站到一起。可是这个时候学校广播室不是应该放一些类似于运动员进行曲之类的音乐吗？林音等了一下，楼下还是没有音乐声传来，可是站在操场上的学生们却开始做起了操。
“不对啊，不是说火灾发生的时候是周日吗？怎么现在在梦境中还是有课间操？”林音轻揉着脸自言自语道。在林音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一套广播体操，之前从其他学校门口路过的时候曾看到过有学生在操场上做过。平心而论，楼下的学生做操动作非常整齐，而且每个人的动作都很标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没有听到音乐的原因，林音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就在林音打算上楼的时候，楼下做操的学生不知是由于动作需要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然同时转过头来斜向上望去，视线集中的位置正好是林音站着的那个窗户——如果这些学生能够有视线的话。林音这下子看得非常真切，下面所有的学生都没有脸，但是他们却仿佛能看到什么似的一直将自己的脸朝向林音所在的方向。林音有些心虚，总觉得这些东西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压迫感使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岂料就在他移动的那一刻，楼下所有的学生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开始向教学楼的方向跑来，不出一分钟，林音便能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卧槽？这是闹哪样？”林音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明明之前自己已经确定过这些无脸人并不会和自己发生互动产生关系，那现在这帮人像是食堂开饭了一样往这边跑是要干嘛？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该跑还是要跑的。于是林音也开始撒丫子往楼上跑，一连跑上了两层楼，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这下林音确定这些无脸人应该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不成啊，下面都是追兵，谁知道被追上会是什么下场，要是被弄晕过去陷入下一层梦境可就真的不妙了。不过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如果只能往楼上跑，跑到顶楼不就被他们给瓮中捉鳖了吗？”此时林音也没工夫考虑是不是把自己给骂了进去，去一看发现走廊尽头正好有一个卫生间，林音便径直跑了过去，找了一个隔间钻了进去然后锁上了门。
“哒、哒、哒。”嘈杂的脚步声先是向上去随后又下来，脚步的声音之大使得整个楼似乎都随着一起震动。不过林音还没放松下来，就听到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朝着林音所在的这个洗手间而来。林音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听得隔间外面先是静了一下，然后传来了“哗哗哗”的声音。林音一听便明白了，敢情这几位老哥是在上厕所啊。不过梦里面的人也需要上厕所？他们刚才一起跑上来就是为了放水？那这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啊！难道这也是大脑为了梦境的完善而做出的必要修正？拟真程度越来越高是不是意味着我之后也会觉得饿，也会想要上厕所？我要是上了厕所是不是就会尿床？外面那几位仁兄厕所上的有点长啊，这都两分钟了还没撒完尿？憋了多长时间啊？膀胱不会炸？
强行吐槽也没有缓解林音焦躁的心情，甚至让林音有些好奇。于是林音慢慢的移动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弯下腰去，将自己的脸凑近隔间门和地面之间形成的缝隙向外看去。
“卧槽！”林音惊叫了一声。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为尴尬的一次对视。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也在沿着门缝对着他。
“不对！”林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她是张尧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
“你看看张尧这个孩子，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女人向着班主任满脸堆笑，不停的点头。而班主任也是深以为意，“不是我说啊，你这个孩子天天上课睡觉，下课睡觉。之前刚上高中的时候，张尧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这上了高三，他平时也不学习，天天就知道睡觉。今天你来之前他上课睡觉被我叫起来还说要割了我的舌头！这叫什么话？！像是这样顽劣的学生怎么能留在实验班？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班主任越说语气越坏，最后说到兴头上还朝着林音的方向指指点点。林音本来也没想着放在心上，毕竟这说的并不是自己，可是心里总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的烦躁。下意识向着女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却看到女人还是陪着笑，说道：“哎呀老师，你看这孩子底子好你们也是知道的，虽然现在不太听话但是成绩也没落下多少，不还是在全年级能拍到前几十名嘛，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只要能保证这段时间张尧不惹事，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了吧。”说着，女人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货。班主任一看，眼神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一边将信封往自己这边那一边说道：“你看你，这成何体统嘛。我可是一名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您这样不是折煞我了吗？没问题，不管怎么样张尧我都会管到底，让他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林音看着班主任那虚伪的嘴脸，心里的烦闷也达到了顶点，冲上前去将信封抢了过来，扔到了女人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女人尖叫了一声，然后又要把信封往班主任手里送，不料又被林音拦了下来。女人先是一惊，随后愤怒的说道：“张尧，你别不识抬举！我好心好意想让你和班主任搞好关系，你却要断了你上学这条路？你看看你在你们老师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够了！”林音大喝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我在他心中形象不好？那他在我心中又是什么形象？我天天上课睡觉为什么？不还是在午休的时候别人都能休息就我一个人要去把班级的卫生全部搞好？我为什么说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不还是因为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三道四？我现在为什么跟全班同学的关系不好，和他有多大的干系？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只知道天天骂我，打我，你有真心考虑过我的事？在你看来我就和我爸一样，早晚都会被你抛到一边！”
“啪！”一声巴掌声打断了林音的话，同时也把林音打醒。
“哎呀老师，你看这孩子，让您见笑了。我回去跟他说说，回头再让他给你道歉！”女人站起身来跟班主任说完之后便拉着林音来到了门外。
从办公室离开之后，女人低三下四的神色马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林音仿佛见过无数次的那种不屑与鄙视。
“呵，小子长了本事，还敢在我面前提你那死鬼老爹了？要不是他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现在我还能在意你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想要怎样？这一切都是你们父子俩欠我的！告诉你，别再给我惹事情，不然趁早给我滚蛋！就你这个孽种，看到你都觉得碍眼！”说完，女人便径直向楼下走去，留下林音一个人在走廊里发呆。
林音此时的思绪早已成了一团乱麻，张尧的记忆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以至于自己受到刺激的时候常常会控制不住情绪和行为，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按照自己之前的经验，在梦境中滞留的时间越长，对于梦境的掌控能力便越差；陷入梦境的层次越深，则受到迷失在梦境中的可能性越大。现在按照零散的时间线来看，自己在梦境中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天，但是自己却已经陷入到了第三层梦境中。在这一层梦境，自己的感官相较于之前更加接近于真实，尤其是刚才被女人打的那一巴掌，现在脸颊还隐隐作痛。不仅如此，自己可能依附于的这个叫做张尧的学生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抑制，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林音很有可能会迷失在梦境中无法醒来。
想到这，林音振作了精神，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既不是六楼也不是五楼，那么说来，现在自己应该是已经突破了之前梦境的现结来到了一个新的位置了？林音走到走廊的窗前向外看去，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二楼，离地面很近。楼下便是操场，似乎是到了学生们做课间操的时间，一群群学生成群结队的走到操场上按照各自的班级分别站到一起。可是这个时候学校广播室不是应该放一些类似于运动员进行曲之类的音乐吗？林音等了一下，楼下还是没有音乐声传来，可是站在操场上的学生们却开始做起了操。
“不对啊，不是说火灾发生的时候是周日吗？怎么现在在梦境中还是有课间操？”林音轻揉着脸自言自语道。在林音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一套广播体操，之前从其他学校门口路过的时候曾看到过有学生在操场上做过。平心而论，楼下的学生做操动作非常整齐，而且每个人的动作都很标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没有听到音乐的原因，林音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就在林音打算上楼的时候，楼下做操的学生不知是由于动作需要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然同时转过头来斜向上望去，视线集中的位置正好是林音站着的那个窗户——如果这些学生能够有视线的话。林音这下子看得非常真切，下面所有的学生都没有脸，但是他们却仿佛能看到什么似的一直将自己的脸朝向林音所在的方向。林音有些心虚，总觉得这些东西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压迫感使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岂料就在他移动的那一刻，楼下所有的学生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开始向教学楼的方向跑来，不出一分钟，林音便能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卧槽？这是闹哪样？”林音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明明之前自己已经确定过这些无脸人并不会和自己发生互动产生关系，那现在这帮人像是食堂开饭了一样往这边跑是要干嘛？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该跑还是要跑的。于是林音也开始撒丫子往楼上跑，一连跑上了两层楼，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这下林音确定这些无脸人应该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不成啊，下面都是追兵，谁知道被追上会是什么下场，要是被弄晕过去陷入下一层梦境可就真的不妙了。不过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如果只能往楼上跑，跑到顶楼不就被他们给瓮中捉鳖了吗？”此时林音也没工夫考虑是不是把自己给骂了进去，去一看发现走廊尽头正好有一个卫生间，林音便径直跑了过去，找了一个隔间钻了进去然后锁上了门。
“哒、哒、哒。”嘈杂的脚步声先是向上去随后又下来，脚步的声音之大使得整个楼似乎都随着一起震动。不过林音还没放松下来，就听到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朝着林音所在的这个洗手间而来。林音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听得隔间外面先是静了一下，然后传来了“哗哗哗”的声音。林音一听便明白了，敢情这几位老哥是在上厕所啊。不过梦里面的人也需要上厕所？他们刚才一起跑上来就是为了放水？那这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啊！难道这也是大脑为了梦境的完善而做出的必要修正？拟真程度越来越高是不是意味着我之后也会觉得饿，也会想要上厕所？我要是上了厕所是不是就会尿床？外面那几位仁兄厕所上的有点长啊，这都两分钟了还没撒完尿？憋了多长时间啊？膀胱不会炸？
强行吐槽也没有缓解林音焦躁的心情，甚至让林音有些好奇。于是林音慢慢的移动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弯下腰去，将自己的脸凑近隔间门和地面之间形成的缝隙向外看去。
“卧槽！”林音惊叫了一声。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为尴尬的一次对视。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也在沿着门缝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