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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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隐罗狱自寻死路 奋力残斗天虚云

    thu sep 03 14:21:57 cst 2015

    厮斗将起,当场静若凝冰。擂下,众看官翘首以待,期望之甚。台上,落缨化出次兵。和杨傲雨眉目示意后,突然的一转正头,瞬前一步去了一丈半,先发‘虎戏双羊’,尽全力搅剑甩动!就见次兵来回去往天虚云喉部、裆部,飞速之快。

    天虚云耍开拂尘柄端上下抵挡,犹如挥棒,轻易给拦下。却见,落缨已疾速到自己身前,施展连决式天部,中、上攻六招攻其上身,可只逼退了他半步;

    紧接再看,落缨的次兵已游离剑尖,此时快速小步前提,出‘白龙飞天’。只见他平地疾飞起,利剑于天虚云门面从下撩上;天虚云欲以拂尘手柄横开拦挡,哪知,空中的落缨突然反缩利剑,却驭次兵直击下,当中天虚云胸门之上!

    皮破入胸肉,那天虚云似被弓箭射中一般的痛,竟纹丝不动。心中恼火:“狡猾小辈!”望着落缨依剑撩上之势冲向天,边起拂尘边看落缨发下一招‘晴空烈日’,刺下来额头。就此刻,也瞥见对面的杨傲雨拖刀至右后,猛速冲上。

    杨傲雨那蓄势拉长的身板,霎间使大力左向横扫开来!上下并攻,又杨傲雨刀长,天虚云退闪不过,急中运招‘化云为伞’。只见他手中大拂尘瞬间如伞撑开,两丈方圆,把自个遮盖得严密,犹如一朵大黑蘑菇。

    听‘砰!’的一声,大刀瞬间砸中他后飞十来丈,陨石坠落之势,直飞出东面的擂台,砸落在人垫上!就见,那东面密集人群中被冲开一条‘人路’,多被砸晕。

    擂上,杨傲雨平着刀身在身前,落缨却缓缓降在刀刃上。原来,方才那招‘晴空烈日’并未施展出来,只怕落下之时,杨傲雨正好砍中自己。

    观战之众见此默契之状,皆口中称赞,议论嘈嘈。人群中的天虚云忍怒挺起,不堪此状。‘啊!’吼上一声,发力撑开拂尘,击飞周身围战之人!立了威势,泄怒气,才杀神般奔往擂台。可谓是怒得成魔、怒得莫名其妙。而这一面人群,对他敢怒不敢言,都咒他不停!落缨、杨傲雨见他凶奔而来,各自告诫当心。

    时值当此,擂台西向、北向也皆有恶战了!那些看官都躲得老远。原来,伏姑娘、十字门数人要去寻冷墓清算仇账,给聚流云的四云出手拦住。双武庄五个大弟子出剑截下四云。先是西边,十字门一干人和冷墓之战。

    伏姑娘、十字门七人三兽:钟姑娘、雪星、二虎、封决冰、量蚁、张鸿狩、万力,从北至南列开;以半圆合围之势,困住靠近擂台的冷墓一伙,相去两丈许。

    钟姑娘虽握着双剑,但双臂仍未好转,使不来力气。柔羽、寒狼、雷吼在十字门人的身后。瞧那三兽,经三四个月的肉食恢复,身姿差不多一如从前,阔大的凶恶,甚为威猛。

    四五丈外的看客,有不少刚才被隐罗狱游魂奴撞到的‘怒人’。一见这番情景,便大火燃烧:“擒住冷墓这混帐!”“快让猛兽吞了他!”“人不人鬼不鬼……打趴他!”声讨起冷墓来,叫唤不休。而冷墓分析这众怒场面,只恐十字门众人趁此招来这群看客来斗自己,心想要速战速决。

    还有最可恨的是钟姑娘,若让‘游魂奴’杀在阵前,定给她救了去。因此,隐罗狱七人护着天髓‘游魂奴’在垓心。这些奴暂时成了累赘。

    他忽然变色吼道:“游魂之爆!迅速一招制敌!”六王闻声,立即握拳提起,并在身前。转瞬,游魂也顿时于冷墓身前七八尺的地面一点慢慢聚出――仅此一点――仿佛一粒浑浊的倒挂长水滴,上圆下小,两丈余高。

    那三兽见状,龇牙咧嘴着不安。众人随见冷墓提起右拳在胸前颚下,而剩下的左手却暗中操纵连宇,欲以防备不测。这一片刻,两方之敌皆不敢妄动,冷冷对峙着。钟姑娘没有要先冲上去的打算,她重守之点,还是在救自己这边的人上――解除哪个万一的游魂。

    气氛紧张中,惊见冷墓七人的拳头蓦地撑开,双臂同时向左右摊直。那粒倒水滴状‘游魂’霎间向八方爆开,形成一坟墓之状!

    围势的八人见势惊魂一颤,反应来时,皆已身在游魂之中,瞬间被制稳,动弹不得!保持各种退缩不及的姿态。在此三丈成圆之地内,没一个逃脱,连六王、天髓游魂奴也被附稳。可说是害人害己的招式。但冷墓不是空余出了一单手吗?游魂滴爆散的同时,也以一股内力护住了自身。

    却看那三头巨兽,好似被‘游魂爆’惊吓到一般,早已向后翻滚退了四五丈远。四脚朝天翻滚了半圈。猛退间也吓倒了身后的看官,许多人仓皇滚爬着躲闪。

    它们能躲过游魂,原是天生有着感知特殊危险的灵性。落缨在天裂山的这段时候,亦然查知冷墓新练了此招。可是,没人想到今日突然打斗起来。想告诉他们,却没空可说。

    此险状之下,八人念头里均为一个思想‘如何脱身!’虽然心有怕意,但没有帮助。钟姑娘在圆竹墓的关键一刻救了杨傲雨、席易展,使情势逆转,冷墓对此是记恨得清清楚楚。

    他凶一句道:“钟伶舞!稍后――”话没讲出尽,愕见西向那边的三兽之一柔羽,猛跃而过十字门人的头顶,凶狠扑来!他没有兵刃,惊恐中只能一个惶惶退身,却被身后的初江王平直的手臂给绊住,仓猝后倒,连撞了身后数个游魂奴!殊不知,这退劲甚猛,被撞的人一并倒下。差点就撞到擂台。

    柔羽此时正跳到他脚跟下,对着他张口就咬上,因为只有他能动,气息也最恶!却看冷墓瞅准时机,一腿狠踹在柔羽下颚,踹开了这一咬。

    但,只惹得柔羽兽性爆发,‘吼!’立刻一前腿横拍出去。冷墓又一个后滚身了开。紧急翻直身子,往后跳身上擂。却在半途,凶急柔羽的一口狂扑去,正咬到他的上段身,双爪撑在擂台上角。冷墓这下是逃不了了,手脚拼死挣扎!却也是徒劳。就见柔羽收下腿来,咬着他摇头猛耍!就像玩着一个布娃娃。

    紧接着,寒狼、雷吼跳来,亦扑上咬住冷墓腿、身。登时间,三兽大撕开来,这阵势犹如饿兽夺食!令人发毛。不过须臾,冷墓即被分尸擂下!血洒被定身的六王身躯、游魂奴之上!看官们皆目瞪口呆!

    说这六王,见此状震惊之极。突然失去了主心骨,顿时心生绝望。可是,他们脸上的神情,还是爆开游魂水滴时的嚣张模样。此战毕了,有些事外之人想去解开十字门众人,却被三兽吼退。

    擂台北面一战,双武庄五大弟子和聚流云四云。比斗冷墓可要猛烈得多。前时,十字门欲算仇去冷墓。正将要被四云拦住时,双武庄五大弟子见之,便出手向四云并迫退他们,而后,这五人列成一道防线,十字门人得以找去冷墓。

    聚流云的人自以为会意天虚云之意,冷墓得要受到保护。毕竟在天虚云掌门的眼底下跟随那么多天,当牛做马,护着他也是一种本分。

    四云遂即运化拂尘,各成兵刃:凝云长剑、玄云尖锥、碎云阔斩刀、散云粗绳。一喝数声,齐击出去。卢广良接凝云短剑,暗劲巧打作防御。

    玄云尖锥攻势,如啄木鸟扣树,倏地点杀游东天,他提剑精准当下。碎云阔刀高斩,江河图腾身迎接,却被实实压了下。

    就看那散云,却慢了半拍。待人都出手时,才猛出一步,舞动粗绳似长蛇,灵巧之极,一招抛绳便缠住了舒鸿。提起的剑也被捆住,就出左手抓牢粗绳。他本可以闪开,可是,怕会缠住他左边的席师兄。

    席易展,无人寻他打,自当是救师弟去,忙说道:“师弟,你抵住!”急着挺剑入虎穴。以龙行汹涛、连决式,猛攻碎云、散云这两相临近的敌手。

    看席易展身势,忽左突右的舞剑、步子进击前踏,剑剑进逼,若行云之顺。而整一身影,摆动如若风中草,柔韧之度甚猛。碎云瞧席易展来势,收刀就退。

    而那散云被舒鸿死拽着粗绳,只能向左侧猛退去,并大力扯回粗绳。这一回抽,那舒鸿险的被拉个栽跟头。再看卢广良、游东天、江河图乘席易展制造出的空挡,挥剑杀上各自对手。

    席易展非得救下师弟不可!看他又纵步追逼,一剑劈下散云的粗绳。却只是一个柔柔回弹,劈不断拂尘,剑力被消了去。是散云使以柔克刚之法,弹回席易展的利剑。

    散云却忽见被缠住的舒鸿,冷不丁的猛跳一身,不要命的鱼跃势头冲向自己,都没个招呼。赶忙又退身数尺。舒鸿愣愣砸在地面上,痛也只能忍,压着粗绳。

    席易展急遂一步跳到他师弟头边,运气开剑一挥过地面,散云此时也立刻抽拉拂尘欲缩回。谁料,一把扯断了拂尘。原来席易展运了剑气,往地面挥的一剑,切断了粗绳。

    舒鸿忙清理掉身上的拂尘白丝,站得起来,与他四师兄,二斗一。散云的丈长拂尘只剩一半,却也比那三尺剑长得多。即时又化成刀状,双掌力握拂尘柄。席易展、舒鸿遂提剑攻到。他挥开‘大刀’,以防守之态迎来招。卢广良这边一伙,亦是斗得激烈。

    须臾,擂台下这一北面的四五丈远,成了双武庄、聚流云九人的‘天下’,无人靠近。个个挥洒身势间,极尽招数;长兵短刃,‘亢亢’交接碰击!忽而又攻守互换,由远突近,忽又急退反攻,施展所能。一派剑光白影之象,描摹出一派恩怨仇恨!而看官们瞧这情状,两方似乎不相上下。望去擂台上,落缨、杨傲雨却是打得狼狈。胶着鏖战之险,刀光剑影之危,就在咫尺间。

    那时,天虚云从擂下远处奔回。将近之时,杨傲雨却使力弹升刀身,再送落缨上天。而他自己突然出招‘飞燕惊鸿’,六尺身躯骤起似燕轻盈,并举刀上斜,冲去登了擂台的天虚云。

    落缨这家伙,又再配合以‘晴空烈日’斜下攻去天虚云。还是前一次的双攻路数,天虚云岂会再中这招,神速运开拂尘,化成三捆,一大两小!大如身面一般。两小若指头似尖刺,一缕朝前,一缕朝上。

    看这两尖刺,瞬间击向杨傲雨头顶。速度快得令人眨眼都不及。杨傲雨只得匆匆竖刀挡之,这就破了他的杀招‘飞燕惊鸿’。而上去的尖刺,亦令落缨下剑不成,两兵器碰击搅杀。他又反弹回空中,这下升高得很。

    天虚云深感上下双攻难抵挡,便急望右闪去六七尺。步子方稳,就见杨傲雨‘双位斩击’,刹那间闪杀而来,瞬时急忙往右,又是一个躲身移位!偏在了东北之向。杨傲雨那大刀随之斜砍在擂面上,击起飞石四溅,力量之巨。若击到人身,轻易可击入体内!

    天虚云瞅着密麻飞石,立即运开内力,化丝千缕如针云,顷刻间,把飞石击成齑粉!可是,又好奇落缨怎还不下来。但岂敢分心抬头去看。招未尽,拂尘丝又聚成指粗,宛若数十根铁杵尖锥,齐齐杵向杨傲雨,仿佛万箭齐发,场面凌人心神。

    就见杨傲雨匆促间竖以刀身,紧贴在左身面,‘尖锥’遂杀到,一时间击得大刀刀身‘亢亢’作响!难料眨眼间,天虚云又立刻运拂尘聚作‘毛笔尖状’,猛然击去。速太过于快了,杨傲雨不敢移刀,更没空躲闪,‘唔!’运极气力站定,又是一声‘亢!’

    ‘笔尖’登时击在刀身上。他瞬间望后扑倒,仿佛被巨野牛之力撞飞一般,冲了数丈擂面,险些落下擂台。背部的衣物给狮子磨破,口中出血。心惊道:“什么鬼神之力!”一时难以起身!

    再一看,落缨已经攻下。正刺向天虚云头顶。眼看就将伤及,他陡然缩退身手,惊退间轻易躲开了!‘嚯!’令看官哗然失声。但却,落缨要快一手,还是刺伤了天虚云的小手臂!

    可这天虚云是彪悍极其!发魔了般,几乎是受伤的同时,猛出左掌,抓牢落缨的剑尖一段。因他尚在空中,轻易给天虚云一把甩下左边,瞬间砸到擂面上!

    石子被冲散开,显出一小凹坑;内脏犹如被揍了一通,甚是痛苦。此时,天虚云、落缨各抓剑的一端,谁也不松手。天虚云便快速运拂尘化成尖锥,提起欲杀之际,

    就这时,落缨也瞅准了他的喉头。电速驭次兵一发而出!只见天虚云惊得后屈身,惊险避开,却愣是不松开利剑!他也在暗惊:“险被断喉!”但是刺激非常!

    再看杨傲雨,已然强站起来。从西南边拖刀杀上。天虚云即急运力扫起落缨,当做人身兵器,望着杨傲雨凶猛横扫开。他若是运气迎身接住,落缨必定被砸断骨头。因而,就急忙后退躲避,眼愣愣看着他又被砸到另擂台的一边,涌起擂台飞尘,再是一阵内里震痛。

    这任人宰割的情况,落缨登时猛怒燃开!强忍剧痛,运驭次兵。却是这就一微小动静,天虚云竟也察知,连忙把落缨再丢向西南面的杨傲雨,这回可算松开手。可是,看官见杨傲雨,并没有接住落缨之意,和以往相同,任他飞远。落缨第三次砸擂台上,浑身无一是好处。

    甩飞了落缨,却见天虚云他撑开拂尘作大圆盾,又立即退到擂台边。荡开知域,撕下一角衣物,用口咬住,缠绕右小手臂伤口数圈,最后勒紧。三两下完事,动作之快。但是,知域感知不到任何物体,遂暗想:“他们将意欲何为?!”

    便撤下拂尘盾,见落缨、杨傲雨已列在三丈外,西南、东北对立。天虚云这时调侃的口气道:“竟不齐攻上来,有意让我包好伤口么?我可不说多谢!怕是你们也想喘喘口气儿――还不打来,看你两都有多少奇招。或者,再来一次地、空齐攻也可。”方才一斗,对自身大有信心。

    落缨两人在天虚云自理伤口时,已嘀咕了数句招法。因此,不搭天虚云一个字,左右走开,杨傲雨在左(擂台西边),落缨在右。想夹击天虚云,这么大距离,看他如何分出拂尘叉!

    天虚云淡然杨起嘴角,忽然,猛的疾速纵步向落缨,运起拂尘长剑就劈下,落缨横剑起架。天虚云这下露着侧后背,杨傲雨自是冲刀横斩来。

    不知,天虚云却早有算计。杨傲雨斩刀开出,天虚云骤地平地飞身近丈高,速度之瞬,大刀砍了空!半空天的虚云,立刻运动大拂尘,聚成三条指粗‘游蛇’,极速袭下!擂台下的看官见状惊想:“避之已晚!”只见一游蛇绳拂尘,霎间缠住落缨手中兵刃,另一游蛇勒在脖子;而杨傲雨则是被缠住上段身,双手皆被紧缚!

    两人将欲挣扎,天虚云却也快快猛运劲力,凭空抽起落缨、杨傲雨两个,如拔葱般轻易。三丈许高,再往擂台面狠命甩下,‘噗、噗’瞬间砸到擂面,响起两个闷声!这一轮,落缨、杨傲雨被砸得痛苦不已,碎石嗑得身面开裂。众看官瞧得是心惊肉跳。

    天虚云岂会住手,着地的同时,紧接着甩臂挥动拂尘,甩上各种抛砸:从前面摔到身后、从左砸到右,各个方向,一连六七下重摔,两人仿佛傀儡木偶被折磨虐待。几乎要晕过去,但绝不松开手中刀剑。

    这时,天虚云右臂突然剧痛,却是剑伤发作,只得停下杀手。丢落缨、杨傲雨在擂台西北边缘躺着。当场鸦雀无声。两人的口角直冒出鲜血,像‘血坝’崩开口了。一身子骨头因痛发抖,所有骨骼好似都断裂般,难以动弹。若是被一般大力之人如此摔砸,决不会有此惨况,为天虚云浑熊的功力所致。

    晓得天虚云在缓痛,落缨微弱的声音鞭策道:“倒下我们就完蛋!阿雨,起来……”杨傲雨也是残喘的口气道:“还能说话,就没完蛋!”两人忍住剧痛,挣扎起身,拭净嘴边血污,兵刃当拄杖,弯着腰像驼背老人。擂下人众看得惊呆了神魂,也只能有此神情表现。

    最是钟姑娘,见此惨状,心都空了。一个是对自己倍加宠爱的哥哥,一位是钟爱之人,生死命悬一线,却无能为力。只是看着,如何不痛心!若非张鸿狩抓牢她,恐已杀去天虚云。

    在天虚云包扎伤口时,十字门数人就被解去了游魂。是苏师傅与他的数个弟子所救、焦师傅也在其中,将柔岩甲拿了回,只是沾满了血渍。而隐罗狱六王,就让他这么着,事后再行解决。天髓派数人亦被救得,但皆是昏迷之状。

    天虚云瞧两人半死不残的模样,放话道:“想不想活下去?行,要么拜我为尊,听令于我,便不杀你们性命!要么以此两具残躯挣扎到底!”语气中的霸者欲望,显露无余。

    落缨两个更不愿多说,咬住牙齿,摇头两下。杨傲雨口中呢喃:“兵锋之芒!”落缨也随着怒啸一回:“兵锋之芒,一决此战!”声啸天裂山南!欲拼尽所剩之力。

    两人运开内力聚于兵刃,只见手中刀剑隐隐冒来些许暗光。落缨次兵亦有。天虚云亦感不妙,拂尘拂尘化作双杖,轰然砸去。

    杨傲雨一步当先,迎而上劈,瞬息间,斩断了拂尘两尺!落缨则是轻功移步避之。天虚云被撼得一场震惊!立刻甩弄拂尘,聚成鞭数十余条,抽打将起。

    只见落缨由左侧杀进,无惧拂尘鞭抽打,龙舞利剑进击。迎上立时削断拂尘!再以‘龙行汹涛’疾进,次兵游离剑尖,直逼天虚云侧门面去;杨傲雨亦以‘飞燕惊鸿’进之,闪移身位挥动刀芒,断拂尘鞭,不同于落缨的缓缓杀近。众看官惊语:“兵锋之芒,不容小觑!”

    不过须臾,天虚云的兵器拂尘被斩断一半!只剩零零散散的数缕长丝。也知道,落缨、杨傲雨这两人因兵锋之芒而霍然凶悍起来,定持续不了多久。只拖得他们筋疲力尽,内力运使不来时,当会自败,躲避拖延是为上策。

    于是,他牵动着落缨、杨傲雨,这三人擂上展开游击!于擂台之北杀去东北,又沿着擂台边缘狂战,绕去东南、南面;三兵悍猛出招,不移时斗塌这一面的擂木!转而杀至擂中心。

    就见兵锋刀剑紧逼天虚云,在他退身之前序序狂舞,气势恶然,甚为凶霸!那天虚云一格一挡一封,须得运极了劲气,拂尘丝才不被斩断。就看那擂面,刀剑拂尘所碰之处,开裂了来,击出的痕迹横竖斜向交杂,或粗或细,长短不一!

    碎石在酣战中溅飞击起。这三人就如扫帚一般,在百余回合间,六腿几乎扫尽铺满擂台上的碎石。露出了桩木,仅余零星碎石!如此下去,必然打残擂台表面。再是,三百回合下来,这木擂台已坑坑陷陷,面目全非,烂如腐木,满目苍夷之状。而完好的地方,只有擂台北面的一石块周围。

    可是,这番惨状之下,仍伤不到天虚云一根汗毛,他太能防守了!落缨气恨他狡猾,照此情状发展,定耗尽气力而自败。不可以再随他而走。

    落缨便故意停步装作疲乏力竭之态,拄剑撑着残乱的擂台之面,大喘着气儿。但是,杨傲雨深知落缨能耐,再一炷香也垮不了他。猛然间,大悟其意,果断继续前攻!那杀势比前头更加可怕,极度疯狂的斩刀乱舞。

    天虚云却是见状,料落缨已不成威胁,便一心对付杨傲雨。适才被两人穷追猛打,此时全都悉数还之!匆匆后退丈许,大提功力,将拂尘柄朝天举,只见拂尘丝在他头顶竖立撑展开来,悠悠而飘,若上升之状。犹如一并竖立朝天的大扇子。只是稀疏不齐、过短了些。天虚云名之为:“乱云逐日!”

    待杨傲雨一近,便猛速展开杀势:那扇形拂尘由右端柔柔下坠,瞬息间轰然加速,快而凌厉之势,一缕缕杀下杨傲雨,功力极狠!侧看拂尘丝进攻态势宛若波浪荡漾,浪升为聚势,低点为攻杀,一起一伏,接续无断!除了极快,还有惊人之处,便是只集攻一点,根本不能退,仿佛是被拂尘吸了住!逼迫杨傲雨只可守之,若欲进攻也无可能。以刀身之阔面抵御,两兵一攻一守碰之,‘铛铛’声连响不绝!从拂尘扇左到右,便是一整轮。

    少焉,几轮下来,杨傲雨力已近尽。天虚云看出杨傲雨疲态,霎间移身向右,杨傲雨急忙移刀,却再挡不住。拂尘击着刀身带他一并后飞!箭速一样飞过落缨顶上,可一眼也不看他。直掉下擂台的西南面,刀砸地面咣咣响,人未昏过去,但知觉几近消失,半睁着眼的麻痹之状。众人一片戛然。十字门慌慌跑来施救,更是焦姑娘,她都傻了!

    忽人群中喊起:“又打起来――天虚云这下没救了!”惊魂未定的钟姑娘一眼望去,落缨还好好的,却是站在天虚云的一尺前!手中利剑穿过他心头,透到后背!次兵在剑尖,可说是被两次穿心。又见,那‘水次兵’由天虚云后背再穿插到胸门!一击三剑,神仙也救不了。

    这意料外的情状,却是在天虚云击飞杨傲雨之际,落缨趁势急起疾进:‘一步蝶跃’,瞬间跃影至天虚云的身面之前,登时剑出穿心!他拂尘还举着不落。

    须臾松手。天虚云最后一缕气息是看去北面的凝云,他的养女。忽然回头弱声说道:“伴我入地狱……”心魔发狂了!猛然运起‘流云移功’,手脚虽已无力,却可经由钧怡剑的次兵将全身功气强行灌到落缨身内,欲以使他经脉涨裂身亡!

    顷刻间,落缨猛的感到体内脉络像沾水馒头般胀起,心里顿时恐慌!试图抽剑出来,却似被粘死了般,给紧紧吸住了!拔出不来。

    天虚云的这些外来内力溜入落缨体内,却没有运动,只在原位胀开,并且阻自身气之行运。难怪天虚云有在收枯者功力时的那桩痛苦。转眼间,‘啊……!’落缨剧痛难受得嚎啕大喊!就在将近失控之状的一刻,霎间运动五行流。

    “爹――!”台下的凝云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喊来,不顾当前危险。以无力之状,踉跄着奔上擂台。五大弟子和四云之斗,早在天虚云包伤口时停住了,甚有不约而同之意。其实也都打得气力用去七八了。明显是四云落于劣势,被制服也是迟早之事。但却是擂台上的猛烈打斗制止了这九人。

    见凝云姑娘踏上擂台,钟姑娘已先她一步到了落缨身旁,看他正脸,猛地一惊,脸上表情是撕裂般的痛苦之状,张口瞪目,却无丝毫反应,仿佛神魂出窍!

    钟姑娘登时心大慌,恐惧着连呼几声‘阿离’,也没见反应。看那凝云势汹汹来,忙一把拽住落缨抓剑的手,却感到一阵热辣。但不在意这些,恐慌中把落缨拖开。天虚云顺势趴倒而下。十字门万力、张鸿狩、封决冰此时登擂。

    凝云此时正到他爹身旁。看着心血不停溢出流到擂面,瞬间悲痛失声,瘫坐上面。又瞪去落缨厉声道:“杀父仇人!”惊慌的钟姑娘不管她,对上来的万力速道:“阿力哥,把阿离背下去!我给他针灸,快……!”她晓得,擂台,终究是一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