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兵
字体: 16 + -

第五十八章 争下钧怡剑 倔强之女子

    thu aug 20 16:13:12 cst 2015

    高郎医询问钟姑娘后,得知落缨病症之根,当即劝出数位女子,只钟姑娘倔得愣是不走,半句话道:“别劝我,绝不会走――”又问:“高郎医,阿离还会不会醒过来?”

    高郎医道:“施救及时,能醒得过来。但,不知何时会醒:一月、半年、数年、十载,皆有可能。”钟姑娘心里一愣,脸上顿然无神,像绝望却又不是,即刻急道:“是不是已别无他法?”“没错,别无他法。”高郎医果决讲道。栾天顺等六大弟子此时进屋,敬过师傅,站在一旁看着。

    教人扶正落缨,给他上针。在原先的经脉穴道上,再新给两条经脉扎十余针。为门面、背后正中线上。最后一针毕,落缨就猛一抖身,松开手中剑了,全身软绵瘫瘫。高郎医忙把背后的针取下,只留着身面之前的针。以能躺着。

    钟姑娘在双武庄众大弟子前,迅速拿过钧怡剑。放入那原本的木剑鞘中。回身想站好,忽见那些个弟子的眼神,直盯盯,冷视手中剑。顿然心生危机感。一眼扫过,最是那寡言少语的姜河图,眼中大有非得不可之意,惹得她冷怒直起。

    苏师傅只一心关注落缨病症有无变化,没发觉这个不妙的情况。钟姑娘警备着站好。高郎医思忖一番即道:“此法针灸,一天一次,针扎时长为一个时辰。何时醒来,就听由天命。”苏师傅叹气道:“此子命运多舛。被天髓派三类功力侵入体内,保住命也真是万幸。”

    钟姑娘担忧道:“阿离这样,我能不能喂他吃饭?”高风道:“既已有你来照料,此事就无需担心,稍后教你一法。钟姑娘,你脸上神情显得十分疲乏,血色暗淡,应当多注意歇息,减少奔波,以恢复元气。”钟姑娘轻轻点了下头,又拜托说道:“苏师傅,阿离在这里治疗一段时候,又麻烦您了。”

    苏师傅客气道:“这是哪里的话!落缨小兄弟终归是因双武庄而致此状。为何不见你兄长杨傲雨到此?”钟姑娘神情不定的语气道:“我也不知道小雨哥此时在何处。数天前我们三人赶回双武庄时,在黔州遇到袭击,小雨哥一人拦住十多恶敌,我和阿离才能逃走……”

    苏师傅担忧道:“但愿杨兄弟安然无事。”钟姑娘欲言忽又止,想把剑交与苏师傅暂时保管,待落缨醒时再拿回。这样便不会被那些挂念着钧怡剑的弟子动上心思。可她没有说。苏师傅再对众弟子道:“我等先出去,不要在此影响褚丙、落缨。”

    苏师傅出了隔房,就坐正位,接着问手下弟子道:“广良,你和几个大弟子是最后才来,攻打双武庄那群恶徒是否已离开?”

    卢广良颓丧道:“皆已被逐出双武庄,请师傅即刻回庄主持大局。”苏师傅叹道:“双武庄亟需处理左右后事。天也快黑,所有男弟子随我归庄,不能再窝于此地!若那几派恶敌再敢杀来,想斩草除根,你等数个大弟子势要死战迎敌!”众弟子誓死应声。

    姜河图竟道:“师傅,如您所担忧,那几派恶敌再打回双武庄!只因钟姑娘手中的钧怡剑。现在庄中有难,可要回神兵,抵御恶敌!”

    钟姑娘在内屋听得头尾清楚,急步出来,正色道:“苏师傅,姜大哥。只聚流云一派知道钧怡剑还在双武庄,并非天髓、归影、隐罗狱都知道。天虚云虽在走后突然杀回,却也被落缨刺伤。卢大哥等几位大哥随后赶他赶出双武庄。没有可能再打回来。”

    苏师傅道:“钟姑娘所言不无道理,他们能得手,是因双武庄无一点提防,也缺少彼此的监视……此时,那几帮恶派定知道我们已戒起防备,绝不轻易再来。”姜河图再道:“神兵之善,可值得他们以身犯险。不入虎窝,焉得虎子。”

    钟姑娘道:“就算如你所言。但是钧怡剑在我手中,我又藏在这里,他们以身犯险,没那么容易就找着。苏师傅,我所说对不对?”

    苏师傅点头道:“钟姑娘说地没错。众位弟子想想,沈师傅亦不能保住神木与水。假若那群敌再来,我们难能匹敌。但若是独派来滋事,我等岂不能驱逐之?”

    钟姑娘又道:“‘不枯之叶’,苏师傅,华兵大伯想出这招对付隐罗狱,以微弱的刀剑之气可灭游魂。如果不是这些鬼不鬼的门派,双武庄也不可能被那些恶人打败!”

    卢广良道:“其实,在我师傅救五弟子邵思之时,已想过剑气或可克制隐罗狱诡术。但因未与其交过一手,未能一试。今日恶敌来地突然,又以众师弟为护盾,才被致于败地!但毋庸否认,‘不枯之叶’确为一妙招。”

    游东天抢在姜河图前道:“钟姑娘,尽管有此一招。可隐罗狱冷墓自有神器若芒剑,一般兵刃奈何不得他。我等如若去救,不过是以卵投石。唯有当下所剩钧怡剑可与之抗衡。且听我讲,钧怡剑是我师傅所赠,自然无要回之理。但非常之时,又不知落缨弟兄何时能醒,只请钟姑娘借剑一用。待他醒来,自当归还。”

    钟姑娘正颜道:“如若要借,那苏师傅可要为伶舞作保证之人。这把剑终究不属于我。”苏师傅道:“钟姑娘,双武庄众子弟皆是重守信义之人,此事多虑了。但答应你,也并无不可”

    钟姑娘客气谢过,对游东天等人又道:“还有,几位大哥或许也要抓紧练习‘不枯之叶’。等你们出发之时,再来向我借去兵器。就这样说定。”

    这令众弟子感到不快了。姜河图以为,不过一个小女子,厉色道:“放肆之甚!卖弄精明,借一把剑而已。我师傅既已答应你,没必要多此一举!何不此时给来。”心里不服啊!还怨他二师兄游东天不应如此一说,这么就妥协。

    钟姑娘听这话忽面若沉水。苏师傅正色道:“河图,休得无礼!可别忘了你师傅对你们那些敦敦教诲。钟姑娘已经答应,走时再取剑不迟。钟姑娘,且问你一事。可知道隐罗狱在巫州何地?”钟姑娘抿着微微胖嘟的下巴,点点头。将隐罗狱座落之处说给苏师傅。

    他再对众人说道:“艳卿,你且留在此处照顾你母亲。玲心侄女,你也是,不必回庄。其余大弟子,听住:随我去拜过周师伯,而后回庄!”在这里的众弟子已知周尘逝去一事,声音哀沉之色同道:“是,师傅!”

    苏师傅起身,到隔屋拜托高郎医照看褚丙、落缨。又谢上几句。便走出去了。卢广良、游东天、姜河图、席易展、邵思、秋琦;梁关、栾天顺、广旭源、左丘梧、林牧森、钱芊芊等众弟子随着苏师傅出房门。焦姑娘与苏师傅为叔侄,也跟着去了。

    剩下钟姑娘、高郎医在此。她再问道:“高郎医,阿离一个时辰后,我要怎么给他喂饭?”高郎医从容道:“他可以起来吃饭”――钟姑娘倏地蒙上一头烟雨――“其实,你这位阿离郎君,方才本可以睁开眼来。是被我针灸所致晕。”

    她快语就问:“为什么这么做?”高郎医道:“阿离小兄弟疏解尽身上之功,能获得可比三四十余载之功力。方才,假使我将此事一一道清,必引起某位双武庄弟子那妒恨之情――人皆有嫉妒而恨之心――他便会有麻烦。因此,到这时才讲。其次是,防范你这郎君再运气练功。要真若如此,惟恐其自送自性命。总而言之,使他处于昏迷之状,最为安全。稍后时辰一到,取下全部银针,他便醒过来。往后之针灸,需一天三次,在用饭、方便时间之外,不可取下针。”

    钟姑娘终心头明了,心绪大转晴,遂道:“高郎医,就是该要这样!他动不动便要出手打架,昏迷最好!否则,我想他会撇下我去救沈师傅――那,里面的褚丙大哥,会不会有大危险,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他醒。”

    高郎医道:“他也是命垂一线,头部、身前,后均负重伤。能否醒来,须得看他求生之志是否强烈。”钟姑娘沉沉点点头,低声说:“但愿他会康复起来……”

    不久,天色黄昏。焦姑娘、钱姑娘、沈姑娘等数人回来,均脸情哀伤。其余大弟子悉数和苏师傅从那暗道回庄。

    却是邵姑娘对于落缨的这个情况,心念着似有若无的丝缕牵挂――不如说是关切――未能见他好过来,心中多少有些怅然不顺。双武庄在此劫遇之下,游东天难免缺少对她的情绪有入骨之察觉。冷落可就说不上。

    这边焦姑娘一进屋立刻抓着钟姑娘问:“小伶,为何不见你杨大哥回来?”话音中情绪怨怒,本来心情就很糟,又憋着问许久不提。自然有些埋怨之情。怪着杨傲雨让她的那些等待化成千针万锥,直刺她心。

    钟姑娘晓得落缨稍后就醒,思绪异常清明。不给焦姑娘的情绪影响。但也估量着不可全说真,半编事说道:“玲心姐听我讲。先别怪我小雨哥没有回来这里,他跟我阿翔哥在巫州,等着我和阿离到双武庄请援手回去。可是,不想在路途中遭遇那群恶徒袭击,打落缨成重伤。他在屋里昏迷不醒就是因为此事。”

    焦姑娘却又问道:“杨大哥在巫州做甚么事?缘何不与你两人一并回此?”不依不饶之势。钟姑娘就道:“因为我和阿离都会轻功,赶路较快。我小雨哥在监视那群鬼人,不能一起回。”

    焦姑娘可不好糊弄过去,微怒质疑道:“既是你俩脚下跑得飞快,又如何逃不过敌寇?我却以为,你在撒谎!杨大哥究竟为何不回?”一双丹凤利眼直勾勾。瞪得钟姑娘心发慌,这时很像她雪星姐。

    她抵不住了,老实讲道:“我说……可是姐姐,你别这样盯着我看,让人心虚。我小雨哥是为保护我和阿离逃走,自己一人挡住恶徒。但是,给我阿翔哥出来救了。也是此时,我和阿离才得以逃脱。小雨哥他一定安然无事,你别生气――我还要说……”――犹如撒娇认错的女孩,头微微低,搂住焦姑娘左臂――“玲心姐,真不希望你生气。你知道,生气只会让人越生气,没了理智,不讲道理――”话越说到后边,声音越小,引起焦姑娘的注意力“――其实,我小雨哥虽然在表面不说,但他心里都有着你,无时不刻。别问我‘你如何知道’,他可没有告诉我。只凭他那落寞神情便可知道,只钟情于你。在他遇到你之前,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魂不守舍。有次,见他拿一块护身玉在手里摆弄,一会张开,一会握合,很是心不在焉。我就调皮,胡乱喊出你名字,却吓得他恐慌起来,藏好玉佩,很像一个蟊贼,哈哈,我声音并不大。那块玉佩是件宝贝,是小雨哥他娘生前所留。他应该说给你知道。我玩笑问他:要不要我帮你送给……玲心姐,不要再生气――”

    这一堆话把焦姑娘的负面愁绪消去大半。实际上,焦姑娘她也不晓得这类情绪的存在,任性一回。脸无表情瞪着钟姑娘。好半天才说:“玲心姐哪里生气,讲这一大堆好话。你敢再撒谎,必不饶你。”钟姑娘摇头道:“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