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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深情非儿戏 三股异常功力

    sun aug 16 16:13:05 cst 2015

    在找住处的路上,稍闲时,落缨说道:“小伶,我们明天先去双武庄,把今天的事告诉沈师傅。然后再去找你小雨哥。你说他可能被人救走,要是这样就最好。”

    钟姑娘低落的语气说道:“阿离,小雨哥在我们逃走前说,要我们隐居世外――我没有其他意思――是想在你晕倒时没听到的话,都把它说完。”

    “都是你小雨哥的深沉情义。他知道,我们当时根本敌不过那三派的混蛋,今后也是。所以让我们隐居此生。但他也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很多事,必做不可。隐不隐居,等所有事情都了结之后,小伶,全由你决定。不知今后生死如何,有些话该说就说。”

    “你身体是不是一切都好?为什么你引走我身上的那些功力时,突然就晕倒。而我并没有什么状况。黄昏时到山脚下,又莫名其妙醒了。无论怎么样,这些功力始终都在你身上,万一那天忽然发作。阿离,我有点担心。我们明天去找个大夫,看看到底有没有危险。”

    “好。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晕倒估计是我太疲劳,身体承受不住就晕了。山下醒来,是感觉还在那群恶敌的围攻之下,念头一紧,恐慌着就起来了。现在只感到身上辣辣的烘热,不是难受的感觉,反而觉得力气用不尽。”

    “现在看来不是坏事,还说不准。可以保证,这一定不正常。没有人打杀一场恶战那么久,还会觉得有力气。还有这时,天也都凉透了,身体却偏是反着热。”

    落缨试着改换气氛道:“就算是大毛病,有你在,这些都会迎刃冰解。而且,我隐隐有个直觉,如果我发热这个小问题能解决,那你是最关键的人,至于干什么,直觉里没讲。”

    “夸我这么高!迎刃冰解、最关键之人――那可不是。虽然我并非神医、郎中,但是,对于你,我比他们不知要怎么的好。教你武功、保护你、关心你身体,还……给我以前那把短剑,现在我只剩下一把,得要拿一对才习惯。”

    落缨也一一讲着:“钟伶舞所有善好,离落缨悉数了解:听话、不任性、善于琢磨、懂得理解人、不曾自愁自恼。”拿出背后钟姑娘以前的那把短剑,递给她。她接过,当即承认道:“这不是假话。”一点不谦虚,但没那必要。

    落缨说道:“虽然不重,但少了这把剑,背后感到轻轻空空。你先拿着,等重新打造了一把,再还我带到背后。它的意义,代表着你。”钟姑娘来一句:“我明白。”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晚间,又聊了很久,她才有困意,没多少感觉到白昼的累。落缨把包裹里的厚衣都给钟姑娘裹住。自己在那守夜,身体依然烘烘发热,但竟感到皮肤很凉。像是发热的特征。

    心中清楚,这些情况不正常。从那一下猛醒到现在,他一直有不安的情绪。生怕,指不准哪个时候又突然晕倒,可算是现在最为恐惧的事情。

    为证明这想法没有错,便一点点的运动内力,慢慢加深――心有牵挂,不敢如常运劲――果真,身体内的不适逐渐增强,宛若有支无形辣椒手揉着一身经络,明显感觉又热又痛。

    脑袋顿时有起发胀之感,且慢慢变得剧烈。仿佛有人在晃荡着自己脑袋。即刻停止运功,不适之感稍有减弱。便越加确定,若不化解或者清除掉体内的外来功力,若遇到歹徒,连轻功也不得用。只可使蛮力、次兵来拼。也不知道哪个大夫郎医能否治得了此怪状。

    出黔州,待经万州时,在一镇上才找得一位远近闻名的妙手郎中。尽管落缨没出现什么使人担忧的情况,可也是旧疾老样,让两人没法安生。

    入馆问医,药柜柜台前,一位墨发银丝交生的郎中在座,约莫五十半上下。落缨坐定交谈,望、闻、问所发生的怪症之后,切脉,却说毫无异常,身体的烘热只是假象。除过劳之外,身体良好。便就再让落缨试着运上一丁点内力,稍感痛苦时,二次切脉。

    竟是如此脉搏:一重一轻一微三种状态!博重时仿佛在击打郎中指尖;轻却是近于正常脉搏之态;微,得需郎中按压脉搏才感受跳动明显。这三个现象,使郎中那脸色、眉头也随着显现三种奇妙表情,惊奇状。

    他定睛俄顷,脸上又转变释然了,说道:“方才,少侠不确定说,可能有不同三种功力侵窜于身体之内。此时可以肯定,确有三股功气存在于你身上。这三道功力似是融合一体而施展。由脉搏可知,此一功霸道极其。未将你筋脉冲裂,真道少侠是命大之极!你是如何就被此三股功力侵入身体?据我所知,他人体内之功力,别人无法攫取。仅有一门派也只能移走他人功力,便是聚流云一派。但仍不会将功力化为已有。须知,强加如此行径,必致经络大伤,终生不得习武。是以,少侠此遭情况,绝无仅有!”

    落缨听得出神,佩服说道:“先生高明!您大概知道双武庄练剑者,修习次兵这事。学成次兵之前,须得炼化五行流。我迫不得已,就以此五行流,引导那三股功力流到我身上。”

    郎医点点头会意,说道:“五行流便是金木水火土。听说欲习成次兵,先修养自身习性,以能达到自如控制情绪之目的,便可容易炼成次兵。可这修身养性,说时简单,做时极难。人人不都说秉性难移,要炼成次兵,决非易事!”

    钟姑娘高兴道:“可是他很快就炼成次兵了,可能是因为他脾气很好!善解人心。阿离,别得意忘形。”这‘人心’,只是钟姑娘的。

    先生笑道:“想必脾性善恶,也是为练习次兵一重要原因。大伯我还是不解,少侠如何就能承受这三股功力?”

    落缨说道:“不敢相瞒先生。这三股功力进入我身体前,早在这位姑娘的身体内折磨她。起先我想用内力,引出在她身上的外来功力,不料反倒被她身体内的功力反吸走。是五行流救了我们两个。这一切都在片刻间完成。”钟姑娘神会一笑。

    先生说道:“原是如此!当你功力被反吸而走时,已与那三股功力混于一块,而再以五行流引归功力之时,便顺带全数引走那三股功力。因四股功力已混合一块,不可能会再对你身体有太大反抗,但此种情况也只是在你功气平稳之时。一旦运使功气,此三股功力仍会在你体内激斗,引发剧痛,从而不敢再使内力。”

    钟姑娘慌忙道:“那先生,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他?绝不能就让他这样过完一辈子,我……”落缨见她神情恍惚,凭她的口气,自以为听出了些不妙端倪,安慰一般的语气说道:“小伶,不要责怪自己,况且也不能改变什么,倒只会让自己心里愧疚。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你。但是,如果你觉得我现在是累赘,可以离我远去,请……不要为此生气――”他还真敢说出口。

    钟姑娘一眼恶瞪他,犹如刺刀,冲起来勃然斥道:“你哪里听到我说你是累赘!不要假装这么洒脱!说断就断?!!我钟伶舞从一而终,至死也绝不离开你!阿离,你记住!今后不准再讲这种话!”眼眶委屈得发红,第一次对落缨发怒,因他而哭。

    落缨也慌忙站起来,心顿时大乱了方寸,看钟姑娘的眼泪溢出,更是失措,慌慌牵住她的手,双眼像犯错的孩子盯着她,不敢直视,虽有很多话,也不敢再说。心里那桩恐慌,真担心她转身就走。钟姑娘自己擦去泪水,变了口气道:“干嘛不说话!”落缨狡猾道:“你知道我眼睛在说了――”

    先生叹气说道:“姑娘、少侠,先坐下,哎……听我把话讲完。若再过两天,那三股功力在你体内落地生根,可就棘手之甚。极大可能会一生也使不了功力,且会折损寿命。这来得很及时。挽救方法有二,去找那懂得移功之人,将你身上功力转移至他人之身,但会害人一命。或者,每日以针灸刺激主体经络:十二经脉。此经络大循环于体内,周而复始,流运全身。在针灸之时,经脉被刺激到,便会运动那三股功气自行疏导,融贯于你身体之内,这是疏解过程。最终会归入气海穴。自然,三道功力疏解完毕之时,自然会归你所有。”

    落缨拉着钟姑娘坐下,问先生道:“要完全疏解融贯三股功力,大概需要多少时候?”先生道:“十二经脉运行一周,需十二时辰。但功气在体内运行之量较微,几天之内不可能疏导而尽。且先试一月,到时提气运功尚有痛楚之感,可继续针灸,直到痛感消去。”落缨心想:“一个月以上,时间太久了……”

    钟姑娘情绪微好,问道:“先生,如果这个时候内,有哪一天不针灸,会不会功亏一篑,白费功夫了?”

    先生道:“这个不得而知。虽然所经疏解之功气,已归你所掌控。但若你体内那三股功力太过蛮横,哪天不针灸,由于习惯使然,有可能反噬你本来所有功气。因不受你自身操纵,这股混杂强悍的功力,也有可能随机流动隐藏于身体内任何一个穴脉中。而不只归于气海穴。真若如此,命不长矣。但是现在看来,少侠只要少触动功力,它也难以蛮横起来。”钟姑娘道:“只是可能,推测,不过并没说不会发生。阿离,你要听话!”落缨又盯着她看。

    先生再道个坏事:“在此期间,你也不得练武。只恐新生功气,均被这股混杂功力所夺走。物极必反,这些功力积压至一定程度,你身体再也压制不住,这股来自身外之功力终会逆行反冲,少侠会因全身经脉撕裂而亡。”

    落缨低语道:“这样一来,可就不能每天练功了。刀不磨要生锈,何况是人。”先生听不清他将什么,问他大声讲。

    落缨急转说道:“先生难道也是习武之人,对这些功力、内力、功气,了解这么透。还是曾医治好过和我类似情况的人麽?”

    他答道:“此一面人身运行机制,皆由气血组成。功力、功气、内力均来自体内之气。经由长年练武运气,便转为功力,也可称为内力。而所击打出去的却只可称内力。少侠这一病症是由外来之功变化为体内之逆气。针灸疏解后,方成自身功气,或者功力。”

    钟姑娘好奇怪的道:“什么功力、内力,都不是一样的意思,却又可以一样?”看着郎中,又盯向落缨,好像他知道如何区分。

    先生道:“有些时候,并非是一词之意。但互有关联。功力是为练武者学武之年月长久――”“好像明白了。功力深厚,内力就厉害,对不对?只是人们都叫的习惯了。”钟姑娘道。先生笑笑点头。

    落缨说道:“先生,请您开始针灸,我想越快越好,是不是……要扎遍全身?”后面一句,很有怕被针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