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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和言善语相谈 剑气不枯之叶

    sun aug 09 11:59:45 cst 2015

    钟姑娘、落缨各在勤快的洗菜淘米。这幅勤俭持家的情景,令人好生羡慕。须臾,钟姑娘突然问道:“阿离,华大伯刚才说难怪,难怪什么?”落缨笑道:“难怪你忽然把我得剑的事情抢着说――”眼睛生蜜似的望着钟姑娘,脸上笑的一成不变。钟姑娘明了道:“哦!我竟然想不到。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那样说。”

    “你为什么这样说?”

    “知道的话你就说来。问我干嘛。”

    “邵姑娘?一年前我对她是倾情入心。但从韧甲城到现在,一想到她就像淡清之水。小伶,谢谢你的告诫。”

    “还说谢谢?不告诫你,我心里总有一点难过之情。现在,我想想,如晴空之清,就像没有云朵的蓝天――就是畅快很多。”

    “嘿嘿――这有何不可?‘谢谢’会说一辈子。好牢牢记住:常念你在心。”

    “好!你还记着,我也不会忘。”

    “诶,你这次没有说肉麻。”

    “不知道,就觉得很温馨。前次可能是有小雨哥在,让我不好意思。你想让我说?”

    “是你便好,说不说无所谓――你不好意思,还当着你小雨哥的面说。真是有异于寻常女子:不甚害臊,脸皮偏厚,喜琢磨事情。”

    “嘿嘿,我做对的事,很少在意别人怎么看――也有错的时候。但,是有一点点不相同于别人。说脸皮厚,不害臊,哪有的事!只是都忍在心里。你在长阳会搂我那次,脸热得很。你不会忘了罢?要是陌生人敢这样,我挑断他手脚筋!”

    “那时候情况危险之极。你中第一镖暗器,我不知是如何恐慌,心都泛空了。第二个暗器,要么我出身挡下。要么拖走你。自然是抱你躲开。所幸认识你的早,手脚免过一劫。嘿嘿,你的脸,当时有多热?”

    “看你这笑容,肯定心怀坏意――跟炭火一样热――你去生火!本来还想问你如何慌张。将来记得再问!”

    落缨笑道:“生起火来,我或许会用炭把你烘热。”坐到灶前。钟姑娘乐道:“木材还没成炭,你已经被我扔进锅里炒――”两人欢快斗起来,不分输赢,为那份怡然真情。钟姑娘持勺炒,落缨当火夫。

    将近半时辰,三菜一锅饭热腾上桌。四人坐定。按照惯例,长辈先尝。固然会夸几字半句,但确是好滋味,鲜甜滑口。杨傲雨道:“两位在后屋聊的那般欢快,竟不会少放或多放了盐。可能是华前辈在。”

    钟姑娘道:“小雨哥,哪时候让我给你炒一个一把盐的菜,或者是一粒盐。尽管说啊!”杨傲雨笑道:“小机灵鬼,快吃饭。不挑你话说了。”华前辈笑道:“已有许久不曾如此尽兴――人生无常,皆知活得洒脱便是好人生。可如何能洒脱而活?恩怨仇恨几人能放得下。”他忽有烦情愁绪。

    落缨含饭鼓起嘴皮,说道:“纵是孑然孤身,也未必得尽洒脱之道。大伯,听您邻居讲,您每天到了酉时才回。冒昧一问,是否和隐罗狱有关?”

    大伯道:“并非长年如此。是自今明剑被盗、柔岩甲被夺之后。欲暗查两件宝物是不是藏在隐罗狱。但杳无音信。仅探出此谷入口。右手残变后,武艺堪弱,未敢深入谷中。更不知其人数之量,甚是诡秘。”

    杨傲雨道:“大伯,我们能不能抓个隐罗狱家伙来问问?”华大伯道:“这须得进入谷中,在谷边难以见到这些人。但前提,刀剑之气你们使得如何?若连续施展,可撑得几时?”

    杨傲雨道:“大概在十余刀左右――”看去落缨说道:“偶使过剑气,但没有试过此法。剑气耗费气力之甚。我应该撑不来几片刻。”

    华大伯怅然道:“如此便去,须臾耗尽气力,或反倒被擒。且以你们近来所行之事,隐罗狱不会毫无防备,更不晓得谷内境况如何。不如练齐本领,再行天道。”杨傲雨道:“这样一来,必得拖延时日了。前辈,要我们练习何种武功?”

    钟姑娘登时愁眉沉锁,芳容不展。落缨接着道:“大伯,习武没有一蹴而就之法。只怕不够时间再练。”钟姑娘低声道:“可是,也不能冒着大危险进去谷中,世事难测――现在,只靠你们两个人了。”

    华大伯道:“无须如此消沉,不会花费许多时日。其实,以你们此身手对付隐罗狱,大不必新练武功。我说那本领是为:减弱剑气所耗之内力。我称为‘不枯之叶’。设想一剑功力十层,一层又化作十分。用此招仅使一分功力运为剑气,薄而凌利,已足够斩灭游魂。”

    杨傲雨道:“精确运用内力,似乎有些难度。就如泼洒一瓢水,只许洒出几点滴,难以控制。大伯,若想拿捏得准,我们要如何练习?”

    华大伯道:“堆叠树叶而练。十天半月可小成。若想速成,明日立即开练。但牢记,剑气未熟透之前,勿得妄入幽谷。”三人同声遵从:“知道了。”

    次日五更去半。钟姑娘即早早醒来烧饭,忙活着奏响晨声。落缨听见睁眼,看她那般的好,疼惜之极。如此女子,往往并不比男人所承担的少。有些男人觉得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加以理解珍爱。反倒颐指气使,像个享受的混蛋。何必如此?人有灵活的意识,不禁锢于一路,却为何要死板认同男尊女卑思想。自寻虚荣感,自找纠结痛苦。

    落缨收了打坐之姿,到后屋与她一同忙活。不久,杨傲雨也醒,洗漱一番,喊着他出后院门试试功力。在院外一棵比大腿稍粗的笔挺松树下,距丈余外站着。

    他说道:“阿离,用剑气斩这棵树。你先来试试。”落缨对正树干,假看成隐罗狱鬼物,引生怒意。丹田涨缩运动内力,流聚于剑刃之身并同时挥剑一甩。 ‘噼’的脆声,只见树干一颤,被一缕如剑长的无形之力劈开个斜口子。裂口有剑身横面之宽,直入半边树干。

    完了身体起伏喘动,仿佛才经历过一场费力的打斗。杨傲雨道:“感受如何?”落缨说道:“缺气!没力。”杨傲雨不搭话,提刀横挥。大响一声‘啪’,松树拦腰折断!那刀气竟未消去,凌飞断树之后,再削断丈远的桉树。

    落缨心暗呼:“糟糕!”那松树要倒的趋势,正向着隔壁邻居。闷哼了声,急速平地腾空三丈余,至树干上段,力挥剑身砸去,剑刃顷刻狠弯,树身一阵抖,倒势微止。“阿离,借力再打一下!”杨傲雨在下方忙道。随后纵身跳起,已刀身再垫飞下坠的落缨。

    方才慌促,聚力不齐。他此次大开内力,拉开身面,陡然一收,横剑身再砸去。剑势落处,只见那树干倏地折裂,直飞数丈,掉下入林中,噼啪乍响。落缨巨耗气力,难以控制下掉之速,落地必少不了剧痛。

    杨傲雨正想接去,忽然钟姑娘箭步闪现至半空。一把揪住落缨肩衣反冲向上,缓去坠速。却扯得手指与肩膀猛地生痛,可是怎忍心松手。

    片刻,缓堕地上才放开。钟姑娘长呼一声斥道:“手痛死了!有你们这样练功――”原来她听见第二声断木音,早搁下锅中饭,到后院瞧着了。两人异口同答:“意料之外――”

    华兵大伯匆匆走到说:“这是作甚?”落缨尴尬笑道:“大伯,练功不小心,将树砍了――您息怒。”杨傲雨也跟着一句:“原是要练练刀气,不曾想――”

    华大伯道:“既是练功,稍候片刻”――他去捡来十余片叶子,以细枝穿连,相隔间隙为指甲之厚――“以此练‘不枯之叶’。所发出刀剑之气击穿三片以内的叶子,此招便成。练习之时,须站在一丈之外,两丈之内,以便有足够时间出招。切记游魂近似虚物,知域无法察觉――钟姑娘,饭是否已成粥?”钟姑娘一呆,双眼发愣:“坏了――”慌慌跑去灶边。

    落缨说道:“大伯,我来试试。”伸手向华大伯要过叶子,到断树前,以剑刺开一裂口,塞上叶串。站好距离。华大伯道:“此招亦考验你剑向精准,勿要打偏。”落缨即摆好步子,微运内力,举剑,再瞄准叶子,空中虚劈一下。‘咻’剑声划响,无形之力水波纹状速飞击出,再一轻轻‘噼’响,打到叶子下方边际,险得偏了。一串树叶皆被削断,松树皮有伤痕,不合格。

    落缨抿嘴小摇了头,说道:“阿雨,别把树再劈断了。”和华大伯让开地方。杨傲雨亦是微运气,提刀挥动。那十余片残叶瞬间犀利断落,刀气破开表皮斩入树干。落缨无奈说道:“我捡树叶。”一壁暗忖发力之度以及如何练习更加有效。

    华大伯道:“两位少侠,运内力再弱一些。弱之程度,难以言传。只可说凭自身控制。另,不得心浮气躁,自乱神气!其后果可能导致着魔之险。”

    杨傲雨道:“傲雨谨记训言。大伯,隐罗狱有此诡邪之术,无人能破。当年夺九剑之时,凭这些术法,抢走九剑不在话下。为何只夺去若芒剑一把?”

    华前辈道:“九把兵刃因独有之刚韧,可削铜断铁而尊天下。纵使不会剑法,拿来把玩耍心,也是得意之极。当时何断阳便是此心所致。冷墓趁战乱夺走一柄。因他诡术不高,那时他只可化来游魂两只。故无能抢走多把剑。既然没有能耐,何必因剑招惹祸事。如今看其座下十阎王可知,冷墓游魂诡术必是大成。不晓得可操控几只游魂。”

    落缨自言自语说道:“他们在控游魂时,应该是靠那些纤白手指遥控。如果一个手指一只,要再加上脚趾――该如何防御?”杨傲雨道:“阿离,总之我是没见过脚趾、手指一同灵巧的――他们是人?”

    华大伯道:“天下无奇不有。既已找到克制隐罗狱之法,大不必在此复述自扰。熟练精度之后,多加几桩木头再练。以达致挥发自如之境。”

    落缨已串好几束叶片,说道:“大伯,明天可否带我们去谷口看上一遍?”华大伯道:“去了解情况是可以,却不可一意孤行,擅自入谷!”落缨抖擞说道:“好!除危险情况之外,绝不擅自行动――阿雨,我到那边练。”给杨傲雨扎上叶串,走到杨傲雨身后丈远,再扎一串。钟姑娘出来说道:“大伯、小雨哥、阿离快回来,准备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