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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真假南柯一梦 因情义被人结仇

    sat aug 08 01:18:05 cst 2015

    ‘噼噼啪啪’火烧房屋的响声中,落缨凶凶矗立门口,一身脸面被火光耀得生金。从容化开初之段次兵,荡出知域,感知十余人接连出门。

    只有这么些人逃。剩下的抱了必死之心,片刻,就见柱间的第二批人,三十多个碰头接耳,商量了一番才走动。却是列成左右两队,队间相去丈许。黑着脸缓缓走去。这类情况,落缨怎不大起戒心,可也不能言而无信。

    当那群人经到身旁,立刻前后左右一拥扑上,仿佛一只只大鱼跃出水。落缨明知如此,早以备好对应之势,见他迅速置剑左腹之侧,微弯腰大力后冲数步。

    腰间反置的利剑正刺穿一人,后冲之猛势破开围圈,出个口子。一下就退至门槛前,怒不言语。紧接瞬间使出‘虎戏双羊’,挥剑右轻挑,次兵立即弹击疾出,洞穿右边队的数人门面――他们根本看不见是什么杀了同门。遂急动剑左挑,次兵回向游离,又于三四敌背面穿击杀透门面,即刻附于剑缘一旁。两队恶敌,死了小半。另一些没上来的无望门人,赶忙去找了兵器。

    落缨此招连击近十敌。那次兵游离击杀,如若穿针引线,极其凌妙!但是,虽然不可当,可那两队人并不因此畏惧,仍旧埋心大冲上。

    落缨大怒道:“为何不怕死!”一人也怒火回道:“吾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还是那句话。落缨不再想多讲一字,冷酷着情绪,掣剑复攻!挥剑在身前若蛇爬之状:左刺右反扫,断了两人性命;继而顺势一招:‘龙挺’

    众恶敌忽见他猛然后举利剑,以为是后退。却是看他拉长了身、手,收回脚下左大弓步,单腿如烈凤独立。左五指怒曲成爪,一整个抽缩‘龙挺’的动作,流惯之极。身势一出,陡然跃身前去,使剑大前斜劈,顷刻冲砍狂杀,又死四五人,腰都扭弯了。这些招儿,是书里没写的。

    此时剑在左大腿一侧,忽一拳迎右脸来。左手急忙反接利剑,头后弯闪过,右退步扭腰带剑,割裂其右腹。右手再握回剑刃,一个猛弹步前冲去,狠狠撞倒一敌,出剑一扫再两人。

    七八人拿着兵器戳来。但落缨速度猛快,顷刻往左‘身化游鱼’,油滑一步,扭身望左大扫,划出大半月的剑光。中剑者五六,身面开裂。尚有几人,见这鬼神杀势,不敢再上。退回柱子间。

    看他,已经血溅一身,杀红了眼。柱子间还有半百人,望去,血剑再开杀势。数十人壮了壮胆色冲上。落缨快速身半蹲,左手撑地身前倾,双腿运力,宛若猩猩奔跑状。

    右手反握剑向,就相去半丈之远时,霎那弹直身体,贴地前冲飞杀!手中之剑如若镰刀,连断十余人小腿。“啊,啊……”,毫不留情!痛呼之声,响彻长空!

    杀过群冲之敌,左掌即时击地挺身,立刻伸直手里剑并旋升而起,仿佛旋转振翅之凤,闪不及者,数人又被断了性命。贴地断腿那招:鱼翔浅底;那冲向夜空为:鱼跃飞旋。皆是此时自创。受杨傲雨影响。

    落缨半空翻转头脚,面朝地下。一群恶敌仰着头,像是等待喂食。他坠落之际,运驭次兵流圆击杀下,穿杀了地上等候之敌。利剑遂往地面一击,冲裂青砖!顷刻挑开碎石洒往群敌。

    翻了身,双脚立即着地,恶敌杀来,便又双手握剑,匆匆杀去飞碎石那方。瞬息之间,蝶跃步左右冲突,抽身鱼龙舞!进退之杀只在速度,人人啸声起灭于扫、劈、砍、刺间,其剑极尽奇速。

    挨了不少伤,这在所无免!亦强撑了过来。曾有数次将他团团抱死,赖次兵所能,行纵、横游离刺杀,才把人墙撕开,得以复杀。

    此刻火光与剑,便是极恶之象。自丑至寅,杀剑方休。房屋残火照耀,巨木下无望门众徒,横尸遍地,血流成洼。血与火交映,犹如炼狱。

    此个情景,落缨细细视之,心突生恻隐之情,少顷就悲伤成泪,暗想:“谁无生身父母,却遭此屠灾……”但放掉他们,没有住处,也是要四处作恶。忏悔的泪?!

    愧疚小会,便去搬来光火,焚烧尸体。一身血腥湿漉都已被烘干,持个火把找口井,打水来擦洗洁净。再回战场烘干衣服。

    想到一事,抖然起身。片刻,慌急跑到马边,马匹果然被恶兽吃了!脚下一滩血迹和隐隐骨头,几片小碎肉。忽然听道:“洁灵、尘界,生杀大劫,均系此子!”落缨仰头遥望,惊见东方夜空,现来一股白光影,丝丝缕缕,飘飘洒洒。犹若拂尘,很是巨大!大得又仿佛触手可及。

    落缨大惊大愣,欲问以详细:“何出此言?!”只见那光影拂尘漫漫消于众星之中。伸手一招,转而开步将追,被脚下血渍滑个仰天翻。突然震得惊醒,原是南柯一梦。

    缓过神志,暗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慌跑到马匹边,居然还在。岂会不在?那院内火光、吼声一片,野兽哪敢近。再惊魂未定的拿上包裹查看,信件尚在。于是牵马回无望门内,坐在火堆前,彻夜未眠。想着事,心情复杂无比。

    黑天放晓,逃走那十多无望门人回来撞见落缨,如见恶鬼。来不及不转身,退身猛跑,再望他骑马来,惊得连连倒下。却是过路而已。

    不知道落缨此时是个信差,赶路之急。想赶在杨傲雨离开韧甲城前,递信与焦姑娘,再看他们当场的反应,如何美好。

    焦姑娘在钟姑娘也走之后,心神堕至无底渊,无法自拔。整日冷冷清清,抑郁寡欢,迷失于不知所措的沼泽之中。芳颜十之**转为愁容。心底那些如仙丽质皆化作清透泪珠,流进尘世。这滋味何人能体会。恨自己生性幽弱避世,排斥尘俗。

    这一日,深居闺房中。忽一人呈上书信。焦姑娘未问一话,想必是那些公子哥、文人所来。那丫鬟见她不提问,就道:“大小姐,此封书信为焦公子托人带回。”焦姑娘落落问道:“托信者何人?”

    丫鬟回道:“那人自称离落缨。记得月前,来过府中一次。”焦姑娘不知何事,接过信拆来看。须臾,她心气一震,又暗自傻笑,可却乐得激动,转而抽噎落泪。这片刻的情感变化,甚是庞杂。拭干残泪,箭步去见落缨。

    焦姑娘见他就忙道:“离公子――”“可否唤作阿离?以前不得已,让你称呼‘离公子’。听来浑身不畅。”落缨截断她的话道。

    焦姑娘笑道:“如你便是。阿离,能否捎我一程,去见杨大哥?”落缨印象里对比她以前的容貌,黯淡无采。

    回道:“焦姑娘,若路上受得了苦,带你来回都不在话下。冒昧向你一问,还未到三十日,阿雨却已离开。是双武庄生变了否?”

    焦姑娘摇头道:“见得杨大哥,一切皆明了。阿离,何时启程?”

    “何时由你定夺。就是立刻启程,也无异议。”

    “便就即刻出行,我已无心再候。”

    焦姑娘冲动不可挡。这番心急火燎,都是焦天强所吓的出来。吩咐丫鬟休得跟去,勿要告诉了城主。

    可是落缨所带几两银子已无多少,就支吾道:“焦姑娘,也请带些银两。先前那百两,一半给小伶。一半托弟兄捎回家乡。此时囊中仅剩几两。”她诺诺应声,便让丫鬟到闺房中取银子来,备衣物、马齐了。匆匆出城。

    但才跑不出三十里,听后边恶声喊道:“师妹!停下马步。为何不留半句道别之话。跟着此人,欲往何处?”回头视之,乃谢陆超。挟十数弟子追来。

    他十岁拜入韧甲城。当焦姑娘到了他这段年龄,已过二十虽。见她愈加聪慧娇柔,渐渐倾心于她。近至数年,情丝猛长万千,待焦姑娘温柔倍增。可焦姑娘只道是常情,没有特别之处。更谈笑有加。直到他突然与焦师傅提出婚事,焦姑娘得之,抗拒之极。便外出游玩,不曾想谢陆超仍追去。就遇见了杨傲雨。

    焦姑娘勒马停住,待他上来便问道:“师兄,若是爹唤我回城,你便回去说与他:女儿孝心常存。来日得回,定将事一一道清。”

    “师妹,师傅并未知道你出偷偷城。此番独自出行,为地何事?”

    “师兄,莫要再眷顾于我。天下好女子,各有优秀美丽、动人姿态。诚付一心与其,必将成眷属。何苦如此沉心对我?你请回去,切勿复追!”

    “师妹教我移情他人,万般做不出!求你一回,可否别走?”一番情愁哀求。担心她此遭一走,真与别人比翼连枝。

    焦姑娘心中却气愤想:“纵使留下不走,又与往昔有何分别?”话完策马就走,不再搭话,一显绝情。落缨跟她后头随走。

    谢陆超见此状,莫名心慌,分寸顿乱。驾马就追近焦姑娘的马头左侧边,出手一抓缰绳。却勒弯马头。那马儿急止嘶叫,挺起了马身,躁动甚凶。

    焦姑娘不能坐得稳,就将摔下右后。谢陆超大骇,可是被马挡住,不能接去。只见后面的落缨迅速附身下跃,趴于焦姑娘所坠之面,当作垫子。焦姑娘一掉下,不觉甚痛,扭头一见却是落缨。

    慌忙道:“阿离!过错之极,切莫见怪。”遂起来。将扶落缨,谢陆超早下马,过来关心他师妹。焦姑娘甩手怒道:“休得碰我!”落缨自己起身,说道:“谢大哥,何必强人所难。焦姑娘说得没错,天下之大,何处无芳草。纠缠于她,只令她越加难安。”

    岂料谢陆超勃然道:“请你自明!此事你没有插嘴余地,还将她带走!忍你一时,但请闭嘴!”

    落缨压火道:“劝你而已,不知你这脾气甚大!且――”‘啪’的,谢陆超一个拳背扫落缨右脸上。不是非寻常人的拳头,打得落缨连退数步,头昏欲倒,还是压住了怒火。练习次兵的好处,便是控制好了自身情绪。

    焦姑娘拉住他斥道:“谢陆超!无理之甚!于野人何异!”落缨毅决说道:“谢大哥,别再打我第二次!焦姑娘,我们就走。”谢陆超却硬着拉下焦姑娘,说道:“把他打倒!便不能将你带走了――有何本领,看你能否打服我!”正要荡开知域。

    落缨实在没法忍了,瞬间向着谢陆超疾跃一步,同时出左掌冲退他数步。右手却已拔剑,指到他喉前。并运出知域。

    焦姑娘恐慌道:“你们勿要伤到彼此,我不走……”念着数次,非常无奈。落缨转眼怒瞪焦姑娘,道:“焦姑娘,你弟弟天强在信中写了何字,我不想知道。但事已至此,请不要回去。这番出走,我也了解你下定那决心,何其之难。你先走,我等会追上,不要犹豫!”

    这话有如定心针,焦姑娘翻身上马,临走说道:“阿离,勿要打伤他们――师兄,再会!”语气软弱,驾马走了。

    谢陆超将要动手,落缨知域察觉,快速缩回剑,一个右肩膀冲撞去他身面。谢陆超顿时后扑数尺。落缨再化开次兵,驭至其鼻前。谢陆超不敢动,便喊众师弟道:“你等还不追回大小姐!何故傻站!”

    十多师弟都是他的马前卒,将骑开马步,落缨凶怒道:“谁若一动,我必断掉马腿。说出做到!你们大小姐有求于落缨,不得不如此。不要追去!”他们岂会就此停下,汹汹追去,谢陆超看着他们,也喊着“快快追!”落缨急飞步追赶,近得马儿后旁数尺,一剑无情斩下马后腿。‘嘶、嘶……’数声惨叫,这匹马后顿而倒!马背上的人翻过落地。众人惊停马步,落缨遂冷声道:“谁还要追?”

    谢陆超惧于落缨的神兵,打起来没有胜算,便发狂般吠道:“离落缨!从此我与你结下深仇!我师妹,本好生居于城中,你这一来却把她带走!如何迷惑地她?我恨你!”喊出了杀气。

    落缨脑中大震:“何至于此,怎就结了深仇。”忙道:“谢大哥,烦请别把话当真。我们那里有仇怨。方才动手是迫不得已。恨我倒行,却不能说我与你有仇!”

    谢陆超狎笑道:“事情可因恨生仇!若你怕了,去将我师妹抓回!”

    “不跟你在此胡扯。你师妹一旦走远,恐怕又要落入恶人手中。保护她可以,却不能教她回来。走了!”放剑回鞘,后退着走。谢陆超短哼一气,喊道:“还不来我师妹,那便是仇!离落缨,有哪一天,我定要废了你!”

    落缨不理他,跃上马背坐好就走。留下一句道:“谢大哥!总之,我们绝无丁点之仇!”有时候,仇怨绝非一人说了了事。谢陆超一想到他师妹好似不再回来,恍惚如疯。大喊乱叫着纵身上马追赶。

    少焉,恨着气追在落缨的马后,威胁道:“落缨小子!不准再拦我!”落缨暗叹:“情痴不思变,何以不疯不狂!”他自己也曾深陷邵姑娘,茶饭不思。

    但这是杨傲雨的至爱;焦姑娘也情深若渊。决不可被谢陆超强抓回去,不和他结仇,避他便是。落缨有意慢下马步,让他赶在前。

    在后面却是马背上吊着身下垂,随手捡来块石子。再赶近谢陆超,手微用劲的丢石子去马脖子。那马惊得调头回跑。谢陆超难以扯回,一飙狂怒。心生要杀掉落缨的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