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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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谁又为你在乎

    “我自小便能看见这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个,我被人称作怪物,在人间受尽了喊打喊杀。”傅长渊斟酌着句子对摆渡人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拿眼角的余光打量摆渡人的反应。还好,摆渡人除了最初的那一刹那的诧异之外,便再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很奇怪的表情了。

    傅长渊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在心里苦笑着嘲笑自己道,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世人的目光了么?怎么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便又在意起旁人的想法来了?也许,在那时傅长渊不知道的是,在他心里,摆渡人早就不是了旁人,所以他才会这么在意摆渡人的看法。

    摆渡人沉着眸子思考了一会,然后支着额斜斜的打量着傅长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轻叹了一句:“原来如此。”只不过声音太小,连他自己都不曾听到。原来如此,一时间,摆渡人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天生便能看到那些东西的人,必然是有不凡之处的。

    若不是天神转世,那必然是有天命在身的人。只不过是世人愚昧,反而将这种人当做怪物罢了。他看上的人,果然是不凡的。只不过,若他是天神转世,必然要回天界复命的,若他是有天命在身之人,也必然是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自己在这忘川待着的。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必然要离开这里,可是,自己因为一纸天命束缚,出不得忘川。到他离开的那时,自己又当如何?继续同往常一样一个人么?

    可是,已经尝过了不寂寞的滋味,要叫我如何再回到从前的生活去?摆渡人懊恼的想着。长欢茶万年只得饮一次,而且,他也舍不得将这人忘了。天命弄人,摆渡人突然开始厌烦这给了他永生的天道了。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做这个摆渡人?为什么千万年不肯放过他?

    为什么,要在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的时候,突然让这么个人出现,打乱了自己原来的生活?又为什么,偏偏要是傅长渊做了这个天命所归的人?若他们两个人,都只是平平常常的凡人,恰好在那么个宿命定下的午后相遇,互相一回眸,一浅笑,便如此纠结了一生,该多好。

    可是偏偏,这宿命不愿随了人愿啊!

    唉!好烦躁啊!摆渡人头疼的揉着额角想。然而傅长渊却不知道摆渡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还当摆渡人皱眉是因为他的这种“异能”傅长渊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终究还是在意的?

    冷心冷面了一世的傅长渊,很是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谁让,这个人便是上了他的心呢?傅长渊一世沉默寡言惯了的,看着摆渡人的沉默,他亦只能跟着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所幸,摆渡人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摆渡人想,若是傅长渊他当真有甚么天命在身的话,大不了他逆了天道,去跟随他便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想通了之后,摆渡人志得意满的笑了笑。

    一抬头,却看见了傅长渊嘴唇苍白,双肩颤抖着压抑着什么的看着他。摆渡人心一抽,便知道,傅长渊必又是多想了什么。这个人,肯定是今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所以才会变成了这样心里有着不痛快却不愿意和别人说的性子。

    摆渡人一面心疼着这样的傅长渊,一面更加对傅长渊的生前好奇了起来。

    摆渡人心里清楚,若傅长渊是天神转世下凡历劫的话,那么一世磨难必然是不可少的。但是诚如后世之人所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神……

    总之用一句话概而言之便是,像傅长渊这样的人,必然是要心性坚定不移的人。而傅长渊现在可是被打击的生无可恋啊,除非傅长渊转世前本就是个懦弱无用的神,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性子?

    摆渡人可是记得,以往遇见过的几个下凡历劫的神仙,动辄便是帝王将军什么的,一世传奇便不用多说了,性子必然都是豪爽过人的啊。哪有像傅长渊这样,知道了黑白无常来勾魂,还是早勾了他的魂居然还乖乖的跟着来了的。摆渡人甚至觉得,他是自己不想活了,可是这不符合一个神仙传奇一生的设定啊!

    尽管心里面万马奔腾,但是面上摆渡人还是做出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浅笑着对傅长渊道:“你看什么?你的故事可还没有开始讲呢便走神,信不信我罚你!”

    傅长渊扯开嘴角笑了笑,淡淡的反驳了一句:“是你先走神的。”这本是随意的一句,却让摆渡人的心口暮然像被撕开了一样的疼,这人,果然是在在意方才自己的想法。唉,该拿他怎么办才好?摆渡人无奈的想着。

    还好,傅长渊止这一句后便不再说话了,淡淡的拂开衣袖,将手边的草地拂平,傅长渊躺在上面,清润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开始述说。那语气淡然的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红尘的身外人,他不过是恰好路过了而已。

    “诚如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一出生便能见到一些旁人见不到的东西。而且我娘亲生下我之后便走了,是难产而死。但是以那个时代的医学水平,他们根本不会觉得生孩子会死是常态,只当是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是灾星,会克死自己的母亲,克死自己的家人,亲人朋友罢了。

    我父亲是个道士,他和我娘亲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没有太多感情。所以,当旁人告诉父亲,母亲是被我克死的时候,我父亲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在乎是原因之一,而我父亲沉迷于修道寻求长生之法,已经很少再理会家中的事了,这是其二。于是,我自出生时便有娘生没娘养。村中长辈有时候出于人道还会接济接济我,便这样过了十年,我长成一个少年郎。再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虽然十岁的儿郎能懂的东西也不多,但是我却比同龄人多了一份成熟,过早的失去了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