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逃
“逃？逃什么？”听到这句话，王凌放下了手中的烤串，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周问。
“我也不知道。”老周苦笑了一声，说道：“但是看着那一叠钱，我明白了，老村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想让我逃离这个村子。”
“为什么老村长要让你逃离这个村子？”王凌看着老周，更好奇了。
“不知道，唉。”老周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道？”王凌盯着老周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有些疑惑。
“是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老村长为什么要让我逃，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而逃。”老周说着，一口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些许酒水夹杂着泡沫顺着那胡子拉碴的嘴角，洒在了他的衣服上，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
“那你逃了吗？”相比起老周此刻的颓废，王凌更感兴趣的是故事接下来的内容。
“逃？”老周瞪了王凌一眼，“当然得逃！我当晚逃了不知道多远，一路摸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一直跑到双腿再也抬不起来，一直跑到再也听不见村里人的声音。”
说道这里，老周像是有些尴尬：“然后，我迷路了。”
“迷路了？”王凌更加好奇了。
“是的，迷路了，当时肚子很饿，又很渴，可是我不敢停下，我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停下了脚步，就再也抬不起来，就会永远迷失在茫茫的森林里。”
“那是很可怕。”王凌咂咂嘴，看着剩下的几串烤串，突然没了兴致。王凌很难想象，一个人在茫茫的森林里，茫茫的夜色中，又饥又饿，全身乏力，却还要坚持着往前走的场景，那个时候，最大的敌人不是饥饿，而是孤独，迷茫，恐惧，和未知。
孤独的自己，迷茫的道路，恐惧的环境，和未知的以后。
这四个情感，组合在一起，比绝望还要让人绝望。
王凌打了个哆嗦，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喵。”这时，一只黑色的野猫蹲在他们身边，用饥饿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凌手中的烤肉。
“你要吃？”王凌看着黑猫，将包裹着烤肉的塑料袋扔给了它：“都给你。”
“喵。”黑猫叫了一声，叼着塑料袋跑走了。老周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也不出声。
“是啊，很可怕。”老周感叹着：“我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直到我碰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这荒山野岭的，又是大晚上，你怎么会碰见人？”
王凌心底那好奇的火苗一下子被点燃了，他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老周的讲述。
“我也很奇怪。”老周解释道：“起初，我还以为是鬼火，我躲在远处不敢靠近。可是我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不像是鬼火。老村长给我们讲过鬼故事，鬼故事里的鬼火是绿油油的，而这个火焰，却和我们平时看见的差不太多。”
“我带着紧张的情绪一点一点靠近它，当然，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同样能害死人。可是我真的太好奇了，我不知道是谁大晚上的会在这点燃一簇火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好奇之火燃烧着我的心，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听到老周用这样的话形容自己，王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催促他继续往下讲。
“我慢慢靠近那团火，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团火是有人点的，因为火旁有两垛树干搭起的架子，火上面横着一根木棒，穿着一只被扒了皮的兔子。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不时用手中的棍子拨弄着火堆。”
“是附近村子的猎人吗？我不清楚。老村长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这些知识都来自于村里靠打猎为生的村民。而这人烤兔子的法子和老村长说的一模一样，这让我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毕竟对方的身份我还不清楚。可是这时候，兔子身上那股烤肉的香味飘了过来，很香，真的很香。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不管是什么食物，他都会觉得那是最香的，更何况，这是一只烤兔，是一团带着油腥味的肉！”
“烤肉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大脑，麻痹了我的神经，再加上肚子实在太饿，这让我完全无法冷静的思考。最终，我决定走上前去，为了那团火来抵御夜晚的寒冷，也为了那只香喷喷的烤兔子。”
“我已经顾不上在思考其他的了，毕竟，当时的我还只是个半大小子。”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也为了引起那人的注意，我干脆举起了双手，就这么直接走了过去。”
“那人显然发现了我，因为我注意到他拨弄火堆的手停顿了一下，可是他并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听老周讲到这里，王凌突然有些奇怪：“这怎么可能？任何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和可能存在的威胁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感官确认，以此来做出相应的措施或者反击。这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在森林里，四周本来就不安全，他听到了动静，竟然没有回头看？”
“是的，关于这点，我也很奇怪。”老周一点也不恼王凌打断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感觉，就像是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故意在那里等我一样。”
“我走到那人身旁，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他开口问道：‘你逃出来了？’”
“‘逃’？他怎么知道我是在逃？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中年人，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因为村里的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再熟悉不过。”
“‘你是谁？’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那人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很热情地招呼我：‘坐吧。’，然后又撕了一条烤兔腿递给我。”
“我没有接。虽然肚子很饿，但我却没有伸手去接。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我怎么都觉得不正常。我不敢肯定这人究竟是敌是友，也不敢确定这烤兔子有没有毒。要知道，对于一个猎人来说，带点小毒药防身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不敢吃？’那人见我一脸谨慎的模样，笑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把兔腿递到嘴边，撕扯起来。”
“看来是我多想了。我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声，我尴尬极了，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吃自己弄。’那人明显听见了我肚子发出的饥饿声，笑了笑，说道；‘不会有毒的，就算你会死，也不是现在。’”
“我刚撕下来一条兔腿，听到‘死’字，我愣了一下，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那人笑了笑：‘我还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
“‘这么邪乎？你到底是谁？’我定定地看着那人，一边吃肉，一边又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二十多年以后，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中年人笑了笑，又说了一句：‘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何大勇。’”
……
王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40了。
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王凌感叹着时间的流逝，一边起身，一边掏出钱包往烧烤摊那个忙碌的身影走去。
“多少钱？”王凌看着老周，心底莫名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重新认识了一遍老周。
“不收钱。”老周看着王凌，淡淡一笑，一边继续收拾着手里的活计。
“别逗，老周，吃东西哪有不给钱的？”王凌拿着钱包，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你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听我讲了这么久的故事，陪我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要你的钱？”
老周用一块毛巾小心地擦拭着烧烤摊上的器皿，一边冲王凌咧嘴淡淡一笑。
王凌知道老周的为人，他说一不二，说不收钱，就绝对不收钱，但是王凌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再次问道：“真不收钱？你这样我下次怎么好意思来吃呢？”
“哈哈，说不收钱就不收钱，这顿算老周我请的。你一个人能吃多少？不怕你来吃，就怕你不来。你只要以后多来吃，多陪老周我唠唠，老周我就很满足了。”
“行，老周，就冲你这句话，准备好你的故事吧！我以后周周都来！”
王凌点点头，看着老周忙碌的身影，心里一热，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收拾吧？”
“也好。”老周顿了一顿，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老周苦笑了一声，说道：“但是看着那一叠钱，我明白了，老村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想让我逃离这个村子。”
“为什么老村长要让你逃离这个村子？”王凌看着老周，更好奇了。
“不知道，唉。”老周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道？”王凌盯着老周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有些疑惑。
“是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老村长为什么要让我逃，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而逃。”老周说着，一口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些许酒水夹杂着泡沫顺着那胡子拉碴的嘴角，洒在了他的衣服上，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
“那你逃了吗？”相比起老周此刻的颓废，王凌更感兴趣的是故事接下来的内容。
“逃？”老周瞪了王凌一眼，“当然得逃！我当晚逃了不知道多远，一路摸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一直跑到双腿再也抬不起来，一直跑到再也听不见村里人的声音。”
说道这里，老周像是有些尴尬：“然后，我迷路了。”
“迷路了？”王凌更加好奇了。
“是的，迷路了，当时肚子很饿，又很渴，可是我不敢停下，我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停下了脚步，就再也抬不起来，就会永远迷失在茫茫的森林里。”
“那是很可怕。”王凌咂咂嘴，看着剩下的几串烤串，突然没了兴致。王凌很难想象，一个人在茫茫的森林里，茫茫的夜色中，又饥又饿，全身乏力，却还要坚持着往前走的场景，那个时候，最大的敌人不是饥饿，而是孤独，迷茫，恐惧，和未知。
孤独的自己，迷茫的道路，恐惧的环境，和未知的以后。
这四个情感，组合在一起，比绝望还要让人绝望。
王凌打了个哆嗦，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喵。”这时，一只黑色的野猫蹲在他们身边，用饥饿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凌手中的烤肉。
“你要吃？”王凌看着黑猫，将包裹着烤肉的塑料袋扔给了它：“都给你。”
“喵。”黑猫叫了一声，叼着塑料袋跑走了。老周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也不出声。
“是啊，很可怕。”老周感叹着：“我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直到我碰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这荒山野岭的，又是大晚上，你怎么会碰见人？”
王凌心底那好奇的火苗一下子被点燃了，他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老周的讲述。
“我也很奇怪。”老周解释道：“起初，我还以为是鬼火，我躲在远处不敢靠近。可是我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不像是鬼火。老村长给我们讲过鬼故事，鬼故事里的鬼火是绿油油的，而这个火焰，却和我们平时看见的差不太多。”
“我带着紧张的情绪一点一点靠近它，当然，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同样能害死人。可是我真的太好奇了，我不知道是谁大晚上的会在这点燃一簇火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好奇之火燃烧着我的心，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听到老周用这样的话形容自己，王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催促他继续往下讲。
“我慢慢靠近那团火，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团火是有人点的，因为火旁有两垛树干搭起的架子，火上面横着一根木棒，穿着一只被扒了皮的兔子。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不时用手中的棍子拨弄着火堆。”
“是附近村子的猎人吗？我不清楚。老村长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这些知识都来自于村里靠打猎为生的村民。而这人烤兔子的法子和老村长说的一模一样，这让我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毕竟对方的身份我还不清楚。可是这时候，兔子身上那股烤肉的香味飘了过来，很香，真的很香。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不管是什么食物，他都会觉得那是最香的，更何况，这是一只烤兔，是一团带着油腥味的肉！”
“烤肉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大脑，麻痹了我的神经，再加上肚子实在太饿，这让我完全无法冷静的思考。最终，我决定走上前去，为了那团火来抵御夜晚的寒冷，也为了那只香喷喷的烤兔子。”
“我已经顾不上在思考其他的了，毕竟，当时的我还只是个半大小子。”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也为了引起那人的注意，我干脆举起了双手，就这么直接走了过去。”
“那人显然发现了我，因为我注意到他拨弄火堆的手停顿了一下，可是他并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听老周讲到这里，王凌突然有些奇怪：“这怎么可能？任何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和可能存在的威胁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感官确认，以此来做出相应的措施或者反击。这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在森林里，四周本来就不安全，他听到了动静，竟然没有回头看？”
“是的，关于这点，我也很奇怪。”老周一点也不恼王凌打断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感觉，就像是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故意在那里等我一样。”
“我走到那人身旁，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他开口问道：‘你逃出来了？’”
“‘逃’？他怎么知道我是在逃？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中年人，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因为村里的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再熟悉不过。”
“‘你是谁？’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那人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很热情地招呼我：‘坐吧。’，然后又撕了一条烤兔腿递给我。”
“我没有接。虽然肚子很饿，但我却没有伸手去接。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我怎么都觉得不正常。我不敢肯定这人究竟是敌是友，也不敢确定这烤兔子有没有毒。要知道，对于一个猎人来说，带点小毒药防身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不敢吃？’那人见我一脸谨慎的模样，笑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把兔腿递到嘴边，撕扯起来。”
“看来是我多想了。我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声，我尴尬极了，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吃自己弄。’那人明显听见了我肚子发出的饥饿声，笑了笑，说道；‘不会有毒的，就算你会死，也不是现在。’”
“我刚撕下来一条兔腿，听到‘死’字，我愣了一下，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那人笑了笑：‘我还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
“‘这么邪乎？你到底是谁？’我定定地看着那人，一边吃肉，一边又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二十多年以后，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中年人笑了笑，又说了一句：‘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何大勇。’”
……
王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40了。
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王凌感叹着时间的流逝，一边起身，一边掏出钱包往烧烤摊那个忙碌的身影走去。
“多少钱？”王凌看着老周，心底莫名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重新认识了一遍老周。
“不收钱。”老周看着王凌，淡淡一笑，一边继续收拾着手里的活计。
“别逗，老周，吃东西哪有不给钱的？”王凌拿着钱包，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你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听我讲了这么久的故事，陪我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要你的钱？”
老周用一块毛巾小心地擦拭着烧烤摊上的器皿，一边冲王凌咧嘴淡淡一笑。
王凌知道老周的为人，他说一不二，说不收钱，就绝对不收钱，但是王凌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再次问道：“真不收钱？你这样我下次怎么好意思来吃呢？”
“哈哈，说不收钱就不收钱，这顿算老周我请的。你一个人能吃多少？不怕你来吃，就怕你不来。你只要以后多来吃，多陪老周我唠唠，老周我就很满足了。”
“行，老周，就冲你这句话，准备好你的故事吧！我以后周周都来！”
王凌点点头，看着老周忙碌的身影，心里一热，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收拾吧？”
“也好。”老周顿了一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