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阴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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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不见了

    旱魃一般形成于人死之后的第一百天,这时候是打旱魃的最佳时机,也是其发威致使气候干旱的时候。牛头岭干旱已久,自然不可能是百日之尸作祟,但老先生没想到的是,其已死三年之久,还是母子同巢之尸,极难对付,甚至还有化尸成煞的危险!

    “老先生,老先生!挖到水了!”几个挖掘坟地的村民大喊了起来。

    “咦!”孙秀才也惊奇万分,这儿已经有几年没下过一滴雨水了,怎么这几个人两铲子下去就能掘出水来?

    他凑近观看,发现坟头原本是干燥的泥土,但掘开一层土壳子后就变成了松软稀烂的泥浆,到处流淌着腥臭的黑色液体,一眼望去便知道这里诡异非常!

    老先生脸色严肃,抓起土壳子的干泥捻了捻,又用手指沾了点黑水,小心翼翼地嗅了嗅,舔了舔!

    “还好,那孽障还没有修成煞身!”老先生抓过铲子,亲自动手挖掘,没多久就在泥浆里翻出一个黑乎乎的棺材。

    虽然在僵尸电影中棺材多呈黑色,但现实中棺材一般都是红色的,称为大红棺材或喜棺,绝不会漆涂成晦气的黑色,所以这黑色的棺材必然不是它原本的颜色,而是结合旱魃怪气自动变化而成。

    棺材很薄,不像有钱人家的那般厚重结实还上了十几层的漆料,它几乎只是几片薄木板,但对于不少死了只能卷张草席埋葬的穷苦人来说已经不错了。如此说来,牛头岭的村民揍钱埋葬英子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只不过人们对于英子那有辱门楣的事情仍有所芥蒂,不肯将她葬入村中墓园,仅把她埋在荒芜的野林里,与怪木杂草为邻,显得有些孤苦凄凉。

    老先生用铁锹轻敲棺材,薄木棺材便发出了“铛铛”的金石交击之音。木头轻薄如纸,通体发黑,木片在黑液中微微晃动,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捣烂这个破烂玩意儿,但事实上它却坚固逾铁,无论用多大的力气敲打都无法破坏这副诡异的棺材。

    老先生长叹一声:“近邻情谊至此,你还有什么好怨的呢!”他衣衫一整,肃声让旁边的人递来一只大红公鸡,横刀一挥,将猩红的公鸡血液滴在棺木上。

    说来也奇怪,鸡血滴入黑水中并没有化开,而是像水银一般凝成血珠,慢慢地沉入水底,而且还能使黑水如同沸腾一样狂冒气泡,发出“滋滋”的响声;泼在棺木上的鸡血也如同岩浆一般,将深黑色的棺木烧成了白色的灰烬,斑斑驳驳的露出棺材里的景象。

    一只十几斤重的神俊雄鸡的血液滴光,棺材也被烧得只剩下小半副了,棺材中的情况十分完整的显现了出来。

    棺材中有一具女尸,自脖子以下的身体丰润完整,皮肤如生人无异,甚至比生人更加洁白光滑,娇嫩可比新剥鸡蛋和婴儿的肌肤,其净白滑腻可令少女羡慕嫉妒恨;可她脖子上的脑袋却是枯槁如木,皮肤肌肉脱水皱缩,紧贴头骨,眼窝深陷,几乎只剩下两个空洞,发丝枯黄半脱,看起来跟杂草一般,嘴巴半开半合,能清楚地看到嘴中的牙齿和失去水分干缩的石头。整个尸体十分诡异,因为正常情况绝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尸体,要是干枯就只可能全身上下一同枯干,要是保存完好就整个尸体一同完好,哪有身体完好丰润而脑袋枯槁的道理?这个场景看得孙秀才头皮发麻,通体发寒。他感觉看到并不只是一个人的尸体,而是在一具妙龄少女的身躯上强行装上一个尖叫的骷髅头一样的东西。

    这女尸不仅身躯诡异,违背常理,而且她身上的衣物也十分奇异。这里的村民生活清苦,丝绸是绝对穿不起的,而穿粗糙刺人的麻布却也不至于,所以他们身上穿的大多是朴素的棉布衣裳,但这具女尸身上穿的却不是麻、丝绸、棉布这三种中华最常见的衣物编织材料,而是纸!

    而且这纸的样式也不简单,为鲜红夺目的大红衣裳,哪怕时间久远也没有丝毫褪色,十分艳丽。衣服上有穿龙刺凤和花团锦簇的精美锦绣印图,并且和英子的尸体非常合衬,显得她的身段优美动人——这是一件新娘子服装!

    “他娘的,这……这尸体怎么穿了这么件新娘装?你们谁他妈给葬的?”老先生见到这件衣服气得胡子都抖个不停,不由大骂了起来!

    “这,这,这……见鬼了,咱们给下葬时不是穿成这样的呀!那时候咱们村凑钱给她买了套寿衣,也是红色的。当时我老叔还活着,他年轻时稍微学过一点阴阳之术,跟咱们讲英子属于横死,而且活着的时候也不太光彩,不能穿这种红色的喜寿衣,于是咱就将就着不换英子的衣服直接给葬了。我记得她那时候穿的是件花格子的蓝衣裳啊!”村长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旱魃英子的尸体,十分激动的喊了起来。

    “老村长,不止咧!那娃娃尸体也没在!”旁边一个憨头憨脑的帮忙村民摸着脑袋说。

    一听此言,村长立即被吓得倒在了地上。

    “怎么?”老先生赶紧询问!

    孙秀才的同窗陈立德扶起自己的父亲,有些恐惧的拍了拍胸口说:“下葬时我也在场。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村里人讨论很久,终于决定把英子姐葬在这里,她怀着的小娃娃也没有保住,也死了!我其实暗地里也有些倾慕英子姐,对她的娃娃有种奇怪的感觉,于是过去瞄了一眼。这一眼,却有些吓到我了。因为难产,那婴儿被憋得全身发紫,身上还有些没有洗净的血,两只小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十分骇人。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他父亲不知道是哪个,不适合‘住’入祖坟,也不知道要入哪一家的祖坟,于是就把他放在英子姐的肚子上,一起葬了。下葬时我还瞄到他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全是黑色的,没有一点眼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谁也没说,怕是自己看错了,但现在英子姐变成了旱魃,她的娃娃也不见了踪影,才觉得她们母子俩有古怪,也就说一下,请老先生鉴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