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阴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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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蛊师田甜

    因为明天学校就正式上课了,我便让刘胖子将我带回学校,而后寒暄几句,说些此事多多拜托了之类的话,便返回宿舍休息了。

    此时万籁俱静,星沉夜深,我的几个闹腾的宿友都已熟睡,也就没有人各种追问,使得我能好好的休息一晚。

    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我思绪万千,却又不知如何理直,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开学后,我厮混了几日,其间宿友多次询问,我便隐去女尸和蛊虫的事,略略说了。

    没几日,刘胖子又联系我,说蛊术奇人已经答应救我,约在一个小茶馆见面。

    他说的小茶馆十分偏僻,也不知是不是刘胖子就喜欢找这类地方,我坐地铁转公交多番询问才找到。

    我站在小茶馆的门口,一个破落的小平房映入眼帘,门旁用绳子吊着块发黑的木板,木板上写着个模糊不清的“茶”字。步入房子内,看到墙上挂着几幅和茶有关的字画,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茶具和储茶的大茶缸。

    穿过房间,里面是个十分大的院子,里面栽了棵十几米高的大榕树,它的树荫覆盖了大二三十米,吊垂的根须被修剪得很干净,只余四五根气生根被巧妙地引导生长到了地上,别具逸趣。

    树下摆了几张石桌石凳,刘胖子就坐在其中一个石凳上向我挥手。

    我来到刘胖子身边坐下。刘胖子告诉我约的人还未到,要等上一会儿,又喊了声“茶博士”,让再上壶毛尖、一碟五香瓜子和几样小点心,然后一直向我夸赞这儿的茶香风景以及泡茶手艺。

    我跟他说,我很少喝茶,就算喝也是为了解渴而牛饮鲸吞,恐怕不能品出这么多的道道儿。

    他又缠着嚷着说年轻人要多学点老手艺,学会品茶的云云,我懒得理他,吃了块刚端上的桂花糕,喝了杯茶水。

    茶水下肚,很难说好不好喝,只觉得很顺喉,然后有种被洗涤得一干二净的神清气爽感,腹间好似有点什么在氤氲。这可谓好茶吧!

    没多久,一个少女也穿堂过室进到院子里来。

    刘胖子站起来招呼:“田大师,您来啦,这儿!”然后向我介绍:“这位是蛊术大师田甜,别看她年纪小,人家的手段可厉害着呢!”介绍完她后,又向少女说了一下我的基本情况,吹嘘了我几句,说什么阴阳大家之后,手法惊天的。

    我仔细打量少女——她年纪和我相近,可能还比我小上一点,身穿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紧身牛仔裤和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简约而又显尽优美身段;长发过肩,头上斜戴着顶蓝色的鸭舌帽,充满活力;皮肤稍嫌苍白,却细腻无双;腰间吊着个碗口粗的竹筒,大约有一支毛笔的长度,竹筒口用白纱布堵上了;红唇紧抿,但又不显得冷漠,反而有种故作干练的姿态。

    在我打量她时,她也在观察着我,突然喊了句:“你小学是在白县小学读的?”

    “蛤?什么?哦!对,我是在白县小学上的!”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听到她这么问,我也想了起来,我小学同班里确实有个叫田甜的女同学。

    小学的同学我基本都忘光了,唯独记得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田甜,其一是因为她的名字比较好记忆,其二呢,说来就话长了!

    我为人磊落,虽说不上至善,但也无愧于人,唯独有两个人我心中稍微有点愧疚,正是小学里的田甜和另一个叫做龙东海的同学。

    先说龙东海吧!他是我邻班的学生,他先天智力有点缺陷,经常被人欺负,朝他吐痰、往他的衣服上抹鼻涕是常事,甚至有些学生心情不好就他带到厕所里暴揍一顿。我经常在偶遇他被人欺辱时会出手制止,时间一长,他有事没事就来找我,但我却无意和他结交,刻意疏远他。虽然在看到他被人欺负时依然会制止,却始终没有说要庇护他,也没有和他交友。

    我现在常常后悔,如果当初我成为他的朋友,并对其他人说明不准欺负他,否则我会帮忙报仇,他的学校生活会不会好上一些。我不敢想象,他的父母在看到他鼻青脸肿、衣裳沾满鼻涕痰液傻笑着回家时会是怎样的心疼!

    而田甜却是和我一个班上的,在我印象中是个干干瘦瘦、头发微黄、寡言沉默的学生。我因为爷爷的职业关系,许多人的父母不准孩子与我一起玩耍,但至少正常的交际却还是有的。田甜比我还甚,不知何时起,到处传出她身上藏着许许多多的虫子的消息,从那时起,别人避她如虎,甚至不少老师都不肯接近她。我有时想,我那时如果和她做朋友,是不是就能破解谣言,使她不再被人排斥。可惜我也是个性子很冷的人,很少主动与人交友。

    要说我记得她倒情有可原,但她又是如何记得我的,我不由问道。

    她轻启红唇,问我记不记得我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小组长。

    我当然记得,这是我当过最小也是最大的“官”了!小组长没什么大用,只是负责课前收齐本组的作业和检查课文背诵情况而已,甚至算不上班干部,当一个学期连三好学生都混不上。

    她告诉我,其他的小组长在收她的作业时根本不敢靠近,要她远远地丢过去,末了还要抖两下作业本,怕有虫子在上面;检查背诵时,根本不肯让她靠近,直接就说不用背了,算她过了,只有我当时没有区别对待于她。名字相同,又是阴阳先生之后,便随便试了一下,看看是不是我。

    我摸了摸脑袋,挺不好意思的!

    我们又聊了点以前的事情,寒暄了几句。她突然挪了挪帽子,嫣然一笑:“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这次我收便宜点!”

    我心中一喜,混手艺的人价钱其实都是很主观的,便宜的能收你几十块,要是看你不顺眼的,叫价几十万都有可能。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开玩笑道:“正常来说,不是应该说这次免费的吗?”

    她听我说完,脸色一正,板着脸说:“那可不行,便宜点都是破例了。这次我打你七折,别人来可没有这个价儿!”

    我苦笑了一下:还带打折的,她的价格难道是定死的?

    刘胖子也靠了上来,嬉皮笑脸地说道:“诶呦喂,这可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呀!没想到吴小哥儿还和田甜大师熟识,我说啊田甜大师,下次我找您办事能不能也少收点儿?”

    田甜低头算了算,然后一板一眼地道:“看在和你也做了这么多次生意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九点八折。”

    看她价钱算得如此的死,我不由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