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阴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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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地仙儿(二)

    “无奈之下,猎人只得向山沟处寻去。

    在山中走惯了的人都知道,走山路有个说法,叫‘走阳不走阴,走阴不沾沟’。阳,指的是山的阳面,也就是阳光照射比较充足的一面,阴面则反之。并不是所有的山都有阴阳两面,只有少部分山体阴阳两面才会较为分明,而一旦是阴阳两面分明的山,走阳面永远比阴面安全。阳面光照充足,树木一般比较丰茂,鸟语花香,生机勃勃;而阴面大多是险峰恶岭,植物稀少,坡度大,十分危险。这可能是因为光照不足,导致植物难以生长,而后水土流失致使坡度变大,行之艰难的。

    而‘沟’指的是山与山之间那条狭长的低洼地带。人们常说‘山沟沟,山沟沟’,就是表达了山中的起伏变化,此处不仅是山洪、泥石流等灾害的易发地带,更是毒蛇毒虫的喜居之所。这里平常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在这个暴雨暴风的时候更是如此,如果不是这味草药喜阴喜潮,那孩子又危在旦夕,猎人怎么也不会到这儿来!

    猎人一边护着马灯,一边慢慢划向沟子。因为沟子在山下,山高坡陡,雨大路滑,哪怕他再熟悉山路也不敢走得太快。若是滑了一跤,直摔山底非重伤不可;就算只是小小的摔跤,也有可能把灯给灭了,黑灯瞎火的怎么找药?

    他小心翼翼地抓着土石走下山坡,走了半个小时,竟还未到达山沟。猎人感觉很不对劲,山里很大,他不敢说所有地方都熟悉,但这处山沟子他还是比较熟的。因为沟底有条小河,他有时打了猎物却仍未想出山林,便在身上抹些硫磺,到河边洗剥猎物,做顿饭吃,休息一下。天气好时,他十多分钟就能来到山沟子里,如今风雨交加,走得慢,但半小时也足以接近山的底部。

    那时猎人年纪小,虽然打猎本领了得,十里八乡无有出其右者,但他对许多猎人之间口耳相传的规矩、传说还不太清楚,什么响山拜神、七打八不打的规矩他那时候是听也没听过,更别提‘地仙儿’的传说了!

    他心中着急,连忙改道去往沟子,却依然无法到达,只是一路向下,但又奇怪的原地踏步。

    猎人边走边念叨着说,他冒着这大风大雨地出来是为了找药救命,现在这般状况如何是好?

    这时,他的侧面出现了一团迷蒙的白影,在这个暴风雨夜显眼异常。

    白影稍微闪烁了一下,猎人不知怎的就知道它是在招呼自己过去。虽然目前的情况诡异,但猎人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团白影对他没有恶意。

    猎人这个行当儿,有时候得靠些玄之又玄的感觉,几乎所有猎人都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你,干些什么什么事会打到值大钱的猎物。这件事情凭你长久的打猎经验来看是极其荒谬的,但你却莫名其妙地干了,也莫名其妙的打到了价值很高的猎物。

    猎人这次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跟着白影一路走去。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林,手上的马灯只能照亮一米不到的地方,再远一点的树木犹如僵尸站在附近,死死地盯着他。要更远一点,就完全是一片漆黑了。周围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就只有风卷起树叶的哗哗声和哒哒的雨声。之前他一心寻药没觉得怎样,现在跟着白影默默走着不由在心中生出一种恐怖感。

    就在猎人犹豫着要不要转身逃跑时,白影突然停了下来。猎人走近照去,发现前方正是他一直寻找的草药。

    因为年月以久,老猎人已经记不清当年自己寻的到底是什么草药了,只一直记得当时找到药时的那种神奇感和一种崇拜感。

    猎人把草药挖出小心放好后身子一转竟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下。正在惊愕间,突然一阵闷雷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望去,山沟子处暴发了山洪。洪水滔滔,如同咆哮着的巨龙向着山下冲去。

    猎人后怕不已,若他是真的到山沟子里寻药,现在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他再次抬头望向山林,看到一个白影在那儿闪烁,仿佛是在跟挥手……

    另一个神秘的善物‘灵猴’他就没见过了,只听说它小若拳头,乖巧聪明通人性,遇到邪妖恶鬼会发出一种金刚雷音相斥,赶走妖邪,救人性命!

    ……

    我拍了拍肚皮说:‘这种猴子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但若这小猴子真的是那什么灵猴就好了,因为山魈极怕雷音,我们可以让猴子叫两声赶跑它!’

    韩少爷轻踹我一脚:‘咱们不是要抓住山魈的吗?怎么变成赶走它了?……诶!你说古人说的墨猴会不会就是灵猴?毕竟墨猴的说法是读书人叫出来的,说不准山里人叫法不一样呢?书上也没怎么记载墨猴的叫声吧!’

    我说,墨猴就是灵猴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我也不敢肯定。这猴子是什么玩意儿现在还不能确定就别扯这么多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肯定是先救出阿东的,抓山魈这事现在是言之过早了。

    在休息了一会儿后,咱们烧了几根大木棍。因为燃料不足,所以做不成火把,我们不禁感叹没带固体燃料是最失策的事了。

    又由于仅仅只是大木棍,而不是火把,我们只能倒着提着它,若是正举,它烧上一会儿就会灭掉。

    我们再次来到偏室边上,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这次或许是因为我们手上提着点了火的木棍,那些诡异的藤蔓并没有袭击咱们。

    推开那扇腐朽不已的木门,眼前的光景使咱们三人一同呕吐了出来——里面乱七八糟、东一沓西一摞地丢着许多尸体,有人类的,也有其他动物的。有的被制造成了干尸,有点已经腐烂了甚至还有蛆虫有尸体内蠕动,有的已经化为了皑皑白骨……还有许多尸体经过了进一步的处理,由于年岁已久,看不出是他们生前被弄成的还是死后,只看到一些尸体被剥掉了皮肤;有些尸体被拔开肚皮,掏出内脏,而那副内脏就丢在旁边的地上,已经干缩成了一团;有些尸体被摆出了个别扭的形状,把脑袋塞到了腹腔,整个人成一个‘t’字形,其中手脚又是反转的……

    那些诡异的藤蔓扎根在一具具尸体上,一个个小小的‘脑袋’左右摆动,仿佛是在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