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再度出发
常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道：“这个也是要送走吗？不然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田溪挠着头发道：“这个，你容我想想啊，你们这个和血腥玛丽好像还不一样啊，血腥玛丽必须要用镜子啊，是占卜人的未来的，哪有这么出来吓人的，再说你们也没人去召唤她啊，怎么会凭空出来的。话说你们确定没有人说咒语之类的吗？没道理啊。”
鸵鸟冷静道：“没有。”
“那......”田溪打了个响指，说道：“是之前在这儿玩过血腥玛丽，然后被封起来的少女。”话说出口，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蔫了，说道：“你们是怎么惹上她的，她们怨气都很深的，没准已经比本体都凶了。”
鸵鸟道：“所有镜面。”
“不是，你说什么？”田溪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所有可以当镜子用的，只要照光都会出现这种问题？！里面都会跑出来这么个女的？！”
黎少道：“恐怕真的是这样。而且血腥玛丽的惩罚不止一种，所以也许我们还会看见不同的。”
田溪道：“到底是些什么人会在这个地方玩灵异游戏啊，脑回路不正常是不是，难道还嫌不够刺激，要来点助兴的吗？！”
黎少无声地一笑，然后道：“天亮了。”
周遭似乎在逐渐变亮了，被远方的地平线一分为二的的太阳已然将空气中的阴寒驱走了大半。一片天地都被天边的那轮朝阳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这是一种希望的颜色。
常羡面朝东方，然后道；“以前没发现，这种地方的日出竟然这么好看。”
鸵鸟蹲下来找了块石头，在地上刻出来一个十字。田溪还以为他已经皈依了基督教，结果他看见鸵鸟画完十字之后，又写了一个“n”和“s”。
“所以手机和相机这些有屏幕的是不是都不能见光？”常羡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阳光和其他的光源是不一样的，阴阳里也是属阳的，是万物的发源啊。”田溪道，“吸血鬼不能见日出不代表不能见光嘛。”
常羡道：“那现在是继续走，还是打电话让人先把我们接回现代社会缓两天再说？”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如果现在就选择放弃的话，就代表着他们很难再有机会去触碰到只片土地上藏了千年的真相，辛敏的身上蛊毒也许也永远都解不开了。可如果还要再走下去，物资就首先供应不上，医疗用品也是个问题，六个人里面一个重伤号，一个也有伤在身，再怎么走也成了一个难题。再下去从各种动植物嘴里找路，那叫一个玩的就是心跳啊。
“表决。”鸵鸟提议道。
之前的尴尬局面再一次出现。没有人说再走下去，但是也没有人赞同就这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五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田溪站起来踢着地下的小石子，纠结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回去。”他不甘心，但甘不甘心都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去赌。
“我同意。”常羡举手道。
“行，我也同意。”朽木别过头，却也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手。
“继续走。”黎少冷笑着说道，“你们难道真的以为现在还能回去吗？”
所有人听得心里都是一惊，朽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黎少不会是给他们下什么套了吧，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挟持他们跟他一起在这么个地方死扛？最后他们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仅此而已？就像那年鄱阳湖的潜水队，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一样？
“为什么不能回去，师叔？”朽木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具备再走下去的能力了？”
“田溪，去把篝火边的东西收拾一下。”黎少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向帐篷，拔出地上的固定钉，“必须走了。”
鸵鸟一直在旁边看着，在黎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伸出一条腿绊住了他，趁机一手按住他的肩膀，顺势往地上一按，半跪着把重心都移到了他身上。黎少下意识地想反手稳住身形，一手攀住了鸵鸟的手臂，手上用力的同时快速把腿抽出来，另一只手搭上鸵鸟的肩膀，往下一压，好不容易才算找到了平衡。等他站起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感觉鸵鸟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一丝鲜红已经透过了白色的纱布，鲜艳的刺目。
“有事吗？”黎少咬了咬下唇道，“不是故意的。我帮你再绑一下？”
“没。”鸵鸟回答得很干脆，“闹分裂？”
“什么搞分裂啊。”黎少苦笑道，“怎么回去，嗯？”
常羡折回帐篷，没过一会就拿出来了昨晚刚闹完鬼的那个卫星电话。
那个昨晚又喊又叫的女鬼的果然没有再出来，开机之后也是很正常的通讯界面。信号很不稳定，没有信号的时候跳起来摇一摇，再看看，信号又回来了。再说了就算没有信号，紧急情况下的求救电话也是可以拨通的。作为全中国哪儿危险去哪儿的常羡，这个他自然懂。对他来说，只要那个女鬼没有霸占着手机不放，他就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络。
黎少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田溪交给他保管的无人机操控器。由于强电磁干扰，现在已经不仅是无法操作的问题了，连传回的图像都模糊不清，时不时还会出现雪花屏的问题。
“自己看。”黎少苦笑着把显示屏递给常羡，“我也知道如果能回去，回去绝对是个好办法。”
常羡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看来，这完全说明不了问题，充其量不过是田溪自己弄了个假冒伪劣产品，自己的电话明明还可以用，这就够了。
“不信啊，不信你就打吧。”黎少看着去意已决的常羡，让了一步道，“我们先去把东西收拾一下，要继续还是要回去，都方便。”
常羡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无信号”，跳起来摇信号。摇着摇着，在太阳底下气温已经回升了，他却感觉自己身后刮过了一阵冷风，吹得他冷到了心里。他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手机！手机肯定已经被动过了手脚了！他把手机直接就扔了，转头就往帐篷里冲。
地上确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他颓然地坐到了地上。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如果之前鸵鸟出来说有问题的时候，还有可能是他自己把地上的血擦了。可这次他记得他是最后一个出帐篷的，没有人处理过地上从手机里溢出来的血。那这些血流到哪儿去了？！
“他，他怎么了？”黎少以为他在躲什么，护住田溪和辛敏往后一看。但是后面空空如也，连再远一点的灌木丛里可疑的黑影都没有一个。
“他新开了阴阳眼了？后面有鬼还是怎么的？”田溪缩在黎少的怀里问道，“怎么跑那么快，跟逃命似的。”
几个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帐篷里看看发生什么了的时候，常羡自己跟丢了魂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几个敞着口的包，往门口的地上一扔，一言不发就开始拔地上的固定钉，然后抽支竿，收防水帆布。等他夹着帐篷提着包拎着大大小小一堆零件回来的时候，只说了四个字，“别回去了”。
常羡把辛敏的一条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道：“这个小姑娘我背着，咱们把东西都收拾收拾，能不要的就，就扔吧。”
“这里是真正的与世隔绝，所有的高科技在一百米开外都会失灵。”黎少从常羡手里接过大包小卷，然后说道，“来的那个地洞不能走了，底下全是虫子。我们只能另找路。”
“有人带洛阳铲了吗？”常羡问出来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不是出来考古挖坟的，谁没事儿出门还带着洛阳铲啊。
田溪提议道：“那正好趁它们聚堆，要不然直接拿手雷炸吧，正好一炸一群。”
“那些家伙都是食肉动物，智能又不高，没准连同类的尸体都吃。”常羡道，“这样做只能吸引来更多的。”
田溪去地上捡起来没拉环的那串手雷，然后问道：“昨天是从哪儿上来的？”
黎少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跟我来。都来看看好了。”
他有点怕这几个看到之后能吓昏过去。那一坨拧在一起的肉虫子，一个个仰着头，就像鸟窝里的小鸟等着喂食儿一样，蠕动着口器，发出刺鼻的臭味。
更恶心的是，田溪把手雷拉开环，往下一扔，和黎少两个人朝后面退了好几步。等下面的骚动平静之后，他们再到洞口便往下一看，只见后面的肉虫子都涌了上来，真的是在抢食刚才被炸死的同伴的尸体。
“妈的，有点人性没有！”田溪怒了，看着手里剩下的六七颗手雷，咬牙切齿道，“老子全他妈的给这群玩意儿炸死。”
黎少从来没看过田溪这幅模样。心下道，这些本来就不是人啊。但他没说出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直到最后，再也没有虫子晃着肥硕的身子堵上来。田溪把最后一颗手雷攥在手里，然后道：“我下去看看。”
“下来，没有虫子了。”田溪在下面道。
田溪挠着头发道：“这个，你容我想想啊，你们这个和血腥玛丽好像还不一样啊，血腥玛丽必须要用镜子啊，是占卜人的未来的，哪有这么出来吓人的，再说你们也没人去召唤她啊，怎么会凭空出来的。话说你们确定没有人说咒语之类的吗？没道理啊。”
鸵鸟冷静道：“没有。”
“那......”田溪打了个响指，说道：“是之前在这儿玩过血腥玛丽，然后被封起来的少女。”话说出口，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蔫了，说道：“你们是怎么惹上她的，她们怨气都很深的，没准已经比本体都凶了。”
鸵鸟道：“所有镜面。”
“不是，你说什么？”田溪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所有可以当镜子用的，只要照光都会出现这种问题？！里面都会跑出来这么个女的？！”
黎少道：“恐怕真的是这样。而且血腥玛丽的惩罚不止一种，所以也许我们还会看见不同的。”
田溪道：“到底是些什么人会在这个地方玩灵异游戏啊，脑回路不正常是不是，难道还嫌不够刺激，要来点助兴的吗？！”
黎少无声地一笑，然后道：“天亮了。”
周遭似乎在逐渐变亮了，被远方的地平线一分为二的的太阳已然将空气中的阴寒驱走了大半。一片天地都被天边的那轮朝阳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这是一种希望的颜色。
常羡面朝东方，然后道；“以前没发现，这种地方的日出竟然这么好看。”
鸵鸟蹲下来找了块石头，在地上刻出来一个十字。田溪还以为他已经皈依了基督教，结果他看见鸵鸟画完十字之后，又写了一个“n”和“s”。
“所以手机和相机这些有屏幕的是不是都不能见光？”常羡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阳光和其他的光源是不一样的，阴阳里也是属阳的，是万物的发源啊。”田溪道，“吸血鬼不能见日出不代表不能见光嘛。”
常羡道：“那现在是继续走，还是打电话让人先把我们接回现代社会缓两天再说？”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如果现在就选择放弃的话，就代表着他们很难再有机会去触碰到只片土地上藏了千年的真相，辛敏的身上蛊毒也许也永远都解不开了。可如果还要再走下去，物资就首先供应不上，医疗用品也是个问题，六个人里面一个重伤号，一个也有伤在身，再怎么走也成了一个难题。再下去从各种动植物嘴里找路，那叫一个玩的就是心跳啊。
“表决。”鸵鸟提议道。
之前的尴尬局面再一次出现。没有人说再走下去，但是也没有人赞同就这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五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田溪站起来踢着地下的小石子，纠结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回去。”他不甘心，但甘不甘心都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去赌。
“我同意。”常羡举手道。
“行，我也同意。”朽木别过头，却也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手。
“继续走。”黎少冷笑着说道，“你们难道真的以为现在还能回去吗？”
所有人听得心里都是一惊，朽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黎少不会是给他们下什么套了吧，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挟持他们跟他一起在这么个地方死扛？最后他们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仅此而已？就像那年鄱阳湖的潜水队，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一样？
“为什么不能回去，师叔？”朽木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具备再走下去的能力了？”
“田溪，去把篝火边的东西收拾一下。”黎少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向帐篷，拔出地上的固定钉，“必须走了。”
鸵鸟一直在旁边看着，在黎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伸出一条腿绊住了他，趁机一手按住他的肩膀，顺势往地上一按，半跪着把重心都移到了他身上。黎少下意识地想反手稳住身形，一手攀住了鸵鸟的手臂，手上用力的同时快速把腿抽出来，另一只手搭上鸵鸟的肩膀，往下一压，好不容易才算找到了平衡。等他站起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感觉鸵鸟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一丝鲜红已经透过了白色的纱布，鲜艳的刺目。
“有事吗？”黎少咬了咬下唇道，“不是故意的。我帮你再绑一下？”
“没。”鸵鸟回答得很干脆，“闹分裂？”
“什么搞分裂啊。”黎少苦笑道，“怎么回去，嗯？”
常羡折回帐篷，没过一会就拿出来了昨晚刚闹完鬼的那个卫星电话。
那个昨晚又喊又叫的女鬼的果然没有再出来，开机之后也是很正常的通讯界面。信号很不稳定，没有信号的时候跳起来摇一摇，再看看，信号又回来了。再说了就算没有信号，紧急情况下的求救电话也是可以拨通的。作为全中国哪儿危险去哪儿的常羡，这个他自然懂。对他来说，只要那个女鬼没有霸占着手机不放，他就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络。
黎少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田溪交给他保管的无人机操控器。由于强电磁干扰，现在已经不仅是无法操作的问题了，连传回的图像都模糊不清，时不时还会出现雪花屏的问题。
“自己看。”黎少苦笑着把显示屏递给常羡，“我也知道如果能回去，回去绝对是个好办法。”
常羡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看来，这完全说明不了问题，充其量不过是田溪自己弄了个假冒伪劣产品，自己的电话明明还可以用，这就够了。
“不信啊，不信你就打吧。”黎少看着去意已决的常羡，让了一步道，“我们先去把东西收拾一下，要继续还是要回去，都方便。”
常羡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无信号”，跳起来摇信号。摇着摇着，在太阳底下气温已经回升了，他却感觉自己身后刮过了一阵冷风，吹得他冷到了心里。他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手机！手机肯定已经被动过了手脚了！他把手机直接就扔了，转头就往帐篷里冲。
地上确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他颓然地坐到了地上。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如果之前鸵鸟出来说有问题的时候，还有可能是他自己把地上的血擦了。可这次他记得他是最后一个出帐篷的，没有人处理过地上从手机里溢出来的血。那这些血流到哪儿去了？！
“他，他怎么了？”黎少以为他在躲什么，护住田溪和辛敏往后一看。但是后面空空如也，连再远一点的灌木丛里可疑的黑影都没有一个。
“他新开了阴阳眼了？后面有鬼还是怎么的？”田溪缩在黎少的怀里问道，“怎么跑那么快，跟逃命似的。”
几个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帐篷里看看发生什么了的时候，常羡自己跟丢了魂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几个敞着口的包，往门口的地上一扔，一言不发就开始拔地上的固定钉，然后抽支竿，收防水帆布。等他夹着帐篷提着包拎着大大小小一堆零件回来的时候，只说了四个字，“别回去了”。
常羡把辛敏的一条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道：“这个小姑娘我背着，咱们把东西都收拾收拾，能不要的就，就扔吧。”
“这里是真正的与世隔绝，所有的高科技在一百米开外都会失灵。”黎少从常羡手里接过大包小卷，然后说道，“来的那个地洞不能走了，底下全是虫子。我们只能另找路。”
“有人带洛阳铲了吗？”常羡问出来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不是出来考古挖坟的，谁没事儿出门还带着洛阳铲啊。
田溪提议道：“那正好趁它们聚堆，要不然直接拿手雷炸吧，正好一炸一群。”
“那些家伙都是食肉动物，智能又不高，没准连同类的尸体都吃。”常羡道，“这样做只能吸引来更多的。”
田溪去地上捡起来没拉环的那串手雷，然后问道：“昨天是从哪儿上来的？”
黎少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跟我来。都来看看好了。”
他有点怕这几个看到之后能吓昏过去。那一坨拧在一起的肉虫子，一个个仰着头，就像鸟窝里的小鸟等着喂食儿一样，蠕动着口器，发出刺鼻的臭味。
更恶心的是，田溪把手雷拉开环，往下一扔，和黎少两个人朝后面退了好几步。等下面的骚动平静之后，他们再到洞口便往下一看，只见后面的肉虫子都涌了上来，真的是在抢食刚才被炸死的同伴的尸体。
“妈的，有点人性没有！”田溪怒了，看着手里剩下的六七颗手雷，咬牙切齿道，“老子全他妈的给这群玩意儿炸死。”
黎少从来没看过田溪这幅模样。心下道，这些本来就不是人啊。但他没说出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直到最后，再也没有虫子晃着肥硕的身子堵上来。田溪把最后一颗手雷攥在手里，然后道：“我下去看看。”
“下来，没有虫子了。”田溪在下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