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门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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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田溪

    本以为再往里走的小村子根本开不了车,但越野车的四轮驱动给它提供了足够强劲的抓地力,愣是一路开到了距离不算远的云台村。也许真的是这几年闻名而来的人不少,这里竟然还找到了一家农家乐!

    “哎呦我去总算是到了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颠散架了!这都是什么破路啊!”田溪蹦下车抱怨道。

    接着他就感受到了来自另外四人的眼刀。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有多老?!”

    鸵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准备去后备箱里搬下来所有人的登山包。

    “自古这风门通八气,墙空屋阙呀梁倒竖。便有祥风来福无增,若遇杀风那不得生呦喂......”

    几个人对视一眼,只觉有寒风从背后缓缓吹来,挟着一股阴冷之气,直直地涌上太阳穴!

    “哎,你们不用听他的,这人就是个疯子,别跟他计较,这么些年我看我们村的风水都是他念叨坏的,来来来里头坐......上等的跑山鸡野兔子啥都有,来点?”看着门口这几个汉子脸色铁青,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妇人紧着招呼道。

    “这儿看样子应该来过不少人,为什么你组这么个五人队组了整整一年半啊。”鸵鸟咳了一下,道,“这地方,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险。太师椅的传说,还不都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啊!”田溪一脸的不可置信。

    “老朽坐过。”朽木盯着桌子上的一次性木筷子眼皮都没抬。

    封门村三大传说之一就是太师椅。安放太师椅的房间是全村唯一一间坐北朝南的,它的原主生活于康熙年间,在十里八乡也算一代硕儒,身体也还算硬朗,却不知怎么的在一天正午突然暴病而亡!小鬼索命、被人下毒之类的说法不一而足,人们唯一达成共识的就是他生前坐着的那把太师椅就被传成了号称“坐鬼不坐人”的致邪之物。也就是说,所有坐过这把椅子的人,最迟不会超过一年便会驾鹤西归。

    但是现在,如果朽木所说的是真的,那这个说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说实在的,常羡真的害怕田溪这个活宝大喊一声“我靠你是人是鬼”,那这小店里可就有热闹看了。

    常羡没想到的是,田溪竟然眨巴眨巴眼,仿佛在算什么,然后来了一句,“你是六年前年去的?阳历八月二十四左右?”

    朽木冷笑一声,可突然,他的笑仿佛凝固了,脸色也在一瞬间变的仿佛被抽净了血一样难看!

    莫非......他是在怀疑田溪跟踪过他?可如果能精确到日的话.....田溪到底在他身上下了多大功夫就不难想象了。而他又是不是对剩下的四人同样了如指掌?可六年前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还在上学的年纪,这么早就开始准备......那他的目的是?他又有什么把握确定我们一定能在这里见面?如果......黎明不太敢沿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一抬头看见田溪还是一脸的不靠谱样,心里顿时有种国家欠你个奥斯卡的感觉。

    见场面一时冷了下去,常羡赶紧把话题引回来,“那个什么,可能我订的标准高了点,哈哈,而且不是单纯的转一圈,所以很多人没胆来。来,快吃快吃,一会这车就开不了了全得靠咱的十一路啊!”

    在黎明用烧鸡喂饱肚子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冷冰冰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结账,出门,拿行李。个人怀着个人的心思。全程都只有开门关门和锁车的声音。

    拿完行李,朽木一挥帽子表示自己来过所以打头而鸵鸟则选择了守尾。

    “嗝,刚才你怎么那么看我?”中间的田溪打了个饱嗝,用胳膊肘拐了拐黎明。

    “没,没有。”黎明摆摆手。他已经抱定了在没趟清田溪水有多深之前尽量避免过多的接触的主意。

    “你是不是怀疑我跟着老头?”田溪用一副“我是不是猜对了快表扬我”的表情看着黎明,然后又道,“其实是因为那天实在是太特殊,要是真想坐了还不出事的一共也就那几天。他寒冬腊月去那封门村也不太可能,看老头的表情,就知道我说中了,别那么多疑嘛。”

    “你说就那几天?”常羡一脸好奇地凑过来,“哪几天?”

    “极阴啊。按照风水的话,这地界阴气重的很。不过跟否极泰来的道理一样,阴极了也就生阳了,所以七月十五鬼门开什么的反而是最安全的。”田溪的包是除了鸵鸟外最重的,可这家伙蹦蹦跳跳说话还不喘,常羡不由得有些羡慕,人,还是年轻好啊。

    “小心!”走在最前面的朽木一喝,猛地伸手一拦,常羡只觉被弹得小腹一阵收紧,踉跄着后退几步又撞上了黎明。

    “靠!”田溪两颊浮了一抹可疑的绯红。

    “可能由于前几天下雨塌方,再前面就没有路了。”朽木为难道。目测已经缺掉了十七八米长的路,田溪小声道:“这都能跳过去的一定不是人,是鸟人啊!”

    常羡回头道:“鸵鸟,飞索在你包里。”接着想起田溪说的鸟人,不觉一阵莞尔。

    “这个老朽以前没用过,委实不敢打这个头阵。”朽木把飞索和登山绳系了个扣,然后后退了几步,和常羡掉了个个儿。

    前几个人都挺顺,卡就卡在田溪这儿。本应该攀住绳索的双手竟然出现了滑脱!整个人都吃不住力,仅靠一根直径8毫米的尼龙绳固定在绳索上。眼看下一步就是逐渐丧失意识,常羡冲着田溪吼道:“别往下看!命在天上!”“他竟然恐高?”黎明不可置信地盯着在半空中摇摆不定的田溪。“不知道。”常羡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