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过往（2）
“曹阿姨，你后来还有见到他们吗？”
小贺在齐晖身后，问有些迷茫的曹阿姨。
“啊？你这一说，还真是......”曹阿姨歪着头想了半天，一拍手掌，
“我就说奇怪！我家老刘心脏不好，有点动静就容易心慌。这楼上搬进来两个年轻人，照理说老刘肯定得被闹得不舒服。结果呢，他屁事儿没有！”
齐晖靠近门缝的位置，又使劲闻了闻。
从门里果然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臭味。
他看了一眼小贺，眉眼转动了一下，“小贺，你给小周他们打电话，把房主的电话要来！让他们拿钥匙过来开门！”
曹阿姨眼珠子一转，“哎哎哎，没用！老李他们全搬到隔壁省女儿家去了，你叫人来人也来不了！我有他电话，我给你找来！”
电话接通后，齐晖跟老李的女儿做了一番交谈。
得知他们根本没有亲戚借房子住的时候，齐晖心里的不详感越发地重了。
征得房主的同意，齐晖他们叫来了开锁匠。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股子发霉的家具味扑面而来。
小贺在后面被呛得咳嗽起来。
就像是尘封已久的房间，猛然开了通气口一样。
齐晖看了看房间的地面。
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房间里，地面上落满了灰尘。
现下却有一长串清晰的脚印。
很明显是最近才留下的。
老房子的格局很简单，进门一个鞋柜，旁边就是宽敞的客厅。
客厅的沙发和茶几什么的，全部围了一块白布。
唯一显眼的，就是在客厅靠近阳台窗户的地方，有一个蓝白相间的编织袋。
“诶诶，就是那个！”
曹阿姨从房门口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编织袋。
她指着那个袋子连声叫着：“就是那个袋子！那两个年轻人抬的就是这个袋子！”
齐晖让小贺守住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入，以免破坏了现场。
他绕过那两行清晰杂乱的脚印，小心地走进客厅，尽量不破坏痕迹。
越往袋子走，那隐隐约约的臭味就变得越发明显起来。
作为一个社区民警，虽然并没有在日常工作中见过什么尸体，但此刻齐晖已经能够确定，袋子里装的肯定不会是搬家时候应该搬运的东西。
他走到袋子旁边，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拉开袋子上的拉链。
小贺就见齐晖的脸色猛然一变，迅速地捂住口鼻将拉链重新拉上。
“齐哥？”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却一步也不敢离开门口。
曹阿姨的大嗓门，早就让整栋楼的邻居都跑来看热闹了。
现在一群大爷大妈围在房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贺推也不敢推，只能整个身子堵在门口，尽量拦住这些闲来无事的老人们。
“小贺，打电话给所里，让刑警队的人过来。”
齐晖将拉链拉好，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
并没有在意小贺在听他说了之后，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
小贺不敢细想，为什么看了那个口袋就需要联系刑警。
只是一边拦住大爷大妈，一边掏出了手机。
齐晖没有到处乱动，他站在袋子旁边四下打量着屋子。
房间里只有那两人走动的脚印，直接从门口就走到了放袋子这里，并没有四处乱走或者翻找东西的痕迹。
这两个人仿佛，只是径直走过来，丢下了袋子，然后就走了。
这太奇怪了。
——
刑警队的人来得很快。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30多岁的有些瘦弱的男人。
他在门口接过鉴证的同事递来的鞋套，对着齐晖点头示意。
“小伙子不错，挺有警觉性的啊！”
拍了拍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的男人，他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径直走到了袋子旁边。
法医和鉴证科的同事正在收集证据。
“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男人冲齐晖扬了扬下巴。
“楼下的邻居报警，说是有臭味。我们过来之后，闻到确实有味道隐隐约约从这房子里传出来。”
齐晖挺直了脊背，一板一眼地将他们如何进入房间，如何发现尸体的情况告诉了男人。
“老齐，你过来看看！”
还没等那个男人说话，蹲在尸体旁边的法医就先发了声。
齐晖皱眉看了看，自己穿着警服，莫名地有点格格不入的样子。
他又看了蹲在袋子旁边认真研究尸体的几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走出门的时候，齐晖又回头看了看，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到刑警队去！
一年后，通过层层选拔的齐晖，终于站在了市刑警大队队长的办公室门口。
“报告！”
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引得门里的两人朝他看过来。
坐在桌后面，一个有些白白胖胖的男人笑了起来，“哟！我们的新人来报道了！”
他朝齐晖招招手，“来来来！来认识一下你的师父！”
齐晖有些紧张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办公桌上，一脸带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正是一年前那个晚上，在现场出警的警察。
他笑得开怀，一边朝齐晖伸出了手，“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对吧！“
齐晖看了看眼前的手，定定神握上去，“您好！我叫齐晖！”
从那时起，齐晖就加入了刑警队。
带他的师父，名叫齐向国。
两个姓齐的凑到了一块儿，大家把他们叫做“老齐”和“小齐”，再后来，他们俩就变成了“老七”和“小七”。
再再后来，老七因公殉职，刑警队里的“小七”就慢慢只有老人才这么叫了。
新来的，都管他叫“齐哥”。
——
“齐哥，你干嘛呢？我叫你几声你都没反应！”
冯嘉年推门进来，就看到齐晖一个人坐那捧着相框看着。
他手里拿着两盒盒饭，把其中一盒推到齐晖对面，自己打开一盒狼吞虎咽起来。
齐晖放下相框，看了一眼冯嘉年的吃相，不由有些嫌弃，“你这吃相居然都有女朋友，不可思议。”
他一边摇头一边开始吃自己那份。
冯嘉年白了他一眼，眼神落到齐晖刚刚拿着的相框上。
“齐哥，你又看你师父的照片呀？”
他咽下嘴里的一口肉，有些含糊不清地问到。
齐晖正在夹肉的手顿了顿，打着马虎眼地摇摇头，“我在想严家的案子呢！”
“啧，你说这有钱人家，就是乱七八糟的。这严中清才死了多久，儿子弟弟就争家产了。加上私生子，可就死了两个儿子了！”
冯嘉年一边吃饭，一边感叹：
“我看啊，这是作孽太多，儿子死绝的节奏！”
齐晖白了冯嘉年一眼，“你那张破嘴，别瞎说！”
“嘿嘿，我不就跟你说说嘛！他家死的人多了，累的还不是我们！”
两人换了话题，聊起了案件可能的嫌疑人。
却没有想到，冯嘉年的乌鸦嘴，这次，居然这么准……
小贺在齐晖身后，问有些迷茫的曹阿姨。
“啊？你这一说，还真是......”曹阿姨歪着头想了半天，一拍手掌，
“我就说奇怪！我家老刘心脏不好，有点动静就容易心慌。这楼上搬进来两个年轻人，照理说老刘肯定得被闹得不舒服。结果呢，他屁事儿没有！”
齐晖靠近门缝的位置，又使劲闻了闻。
从门里果然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臭味。
他看了一眼小贺，眉眼转动了一下，“小贺，你给小周他们打电话，把房主的电话要来！让他们拿钥匙过来开门！”
曹阿姨眼珠子一转，“哎哎哎，没用！老李他们全搬到隔壁省女儿家去了，你叫人来人也来不了！我有他电话，我给你找来！”
电话接通后，齐晖跟老李的女儿做了一番交谈。
得知他们根本没有亲戚借房子住的时候，齐晖心里的不详感越发地重了。
征得房主的同意，齐晖他们叫来了开锁匠。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股子发霉的家具味扑面而来。
小贺在后面被呛得咳嗽起来。
就像是尘封已久的房间，猛然开了通气口一样。
齐晖看了看房间的地面。
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房间里，地面上落满了灰尘。
现下却有一长串清晰的脚印。
很明显是最近才留下的。
老房子的格局很简单，进门一个鞋柜，旁边就是宽敞的客厅。
客厅的沙发和茶几什么的，全部围了一块白布。
唯一显眼的，就是在客厅靠近阳台窗户的地方，有一个蓝白相间的编织袋。
“诶诶，就是那个！”
曹阿姨从房门口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编织袋。
她指着那个袋子连声叫着：“就是那个袋子！那两个年轻人抬的就是这个袋子！”
齐晖让小贺守住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入，以免破坏了现场。
他绕过那两行清晰杂乱的脚印，小心地走进客厅，尽量不破坏痕迹。
越往袋子走，那隐隐约约的臭味就变得越发明显起来。
作为一个社区民警，虽然并没有在日常工作中见过什么尸体，但此刻齐晖已经能够确定，袋子里装的肯定不会是搬家时候应该搬运的东西。
他走到袋子旁边，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拉开袋子上的拉链。
小贺就见齐晖的脸色猛然一变，迅速地捂住口鼻将拉链重新拉上。
“齐哥？”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却一步也不敢离开门口。
曹阿姨的大嗓门，早就让整栋楼的邻居都跑来看热闹了。
现在一群大爷大妈围在房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贺推也不敢推，只能整个身子堵在门口，尽量拦住这些闲来无事的老人们。
“小贺，打电话给所里，让刑警队的人过来。”
齐晖将拉链拉好，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
并没有在意小贺在听他说了之后，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
小贺不敢细想，为什么看了那个口袋就需要联系刑警。
只是一边拦住大爷大妈，一边掏出了手机。
齐晖没有到处乱动，他站在袋子旁边四下打量着屋子。
房间里只有那两人走动的脚印，直接从门口就走到了放袋子这里，并没有四处乱走或者翻找东西的痕迹。
这两个人仿佛，只是径直走过来，丢下了袋子，然后就走了。
这太奇怪了。
——
刑警队的人来得很快。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30多岁的有些瘦弱的男人。
他在门口接过鉴证的同事递来的鞋套，对着齐晖点头示意。
“小伙子不错，挺有警觉性的啊！”
拍了拍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的男人，他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径直走到了袋子旁边。
法医和鉴证科的同事正在收集证据。
“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男人冲齐晖扬了扬下巴。
“楼下的邻居报警，说是有臭味。我们过来之后，闻到确实有味道隐隐约约从这房子里传出来。”
齐晖挺直了脊背，一板一眼地将他们如何进入房间，如何发现尸体的情况告诉了男人。
“老齐，你过来看看！”
还没等那个男人说话，蹲在尸体旁边的法医就先发了声。
齐晖皱眉看了看，自己穿着警服，莫名地有点格格不入的样子。
他又看了蹲在袋子旁边认真研究尸体的几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走出门的时候，齐晖又回头看了看，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到刑警队去！
一年后，通过层层选拔的齐晖，终于站在了市刑警大队队长的办公室门口。
“报告！”
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引得门里的两人朝他看过来。
坐在桌后面，一个有些白白胖胖的男人笑了起来，“哟！我们的新人来报道了！”
他朝齐晖招招手，“来来来！来认识一下你的师父！”
齐晖有些紧张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办公桌上，一脸带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正是一年前那个晚上，在现场出警的警察。
他笑得开怀，一边朝齐晖伸出了手，“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对吧！“
齐晖看了看眼前的手，定定神握上去，“您好！我叫齐晖！”
从那时起，齐晖就加入了刑警队。
带他的师父，名叫齐向国。
两个姓齐的凑到了一块儿，大家把他们叫做“老齐”和“小齐”，再后来，他们俩就变成了“老七”和“小七”。
再再后来，老七因公殉职，刑警队里的“小七”就慢慢只有老人才这么叫了。
新来的，都管他叫“齐哥”。
——
“齐哥，你干嘛呢？我叫你几声你都没反应！”
冯嘉年推门进来，就看到齐晖一个人坐那捧着相框看着。
他手里拿着两盒盒饭，把其中一盒推到齐晖对面，自己打开一盒狼吞虎咽起来。
齐晖放下相框，看了一眼冯嘉年的吃相，不由有些嫌弃，“你这吃相居然都有女朋友，不可思议。”
他一边摇头一边开始吃自己那份。
冯嘉年白了他一眼，眼神落到齐晖刚刚拿着的相框上。
“齐哥，你又看你师父的照片呀？”
他咽下嘴里的一口肉，有些含糊不清地问到。
齐晖正在夹肉的手顿了顿，打着马虎眼地摇摇头，“我在想严家的案子呢！”
“啧，你说这有钱人家，就是乱七八糟的。这严中清才死了多久，儿子弟弟就争家产了。加上私生子，可就死了两个儿子了！”
冯嘉年一边吃饭，一边感叹：
“我看啊，这是作孽太多，儿子死绝的节奏！”
齐晖白了冯嘉年一眼，“你那张破嘴，别瞎说！”
“嘿嘿，我不就跟你说说嘛！他家死的人多了，累的还不是我们！”
两人换了话题，聊起了案件可能的嫌疑人。
却没有想到，冯嘉年的乌鸦嘴，这次，居然这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