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窘迫
mon may 04 11:28:05 cst 2015
于天感觉自己飘啊飘的，仿佛是飞进了一个充满光彩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点模糊，蒲公英似的毛球在四处飞舞，红的，黄的，白的，飞到脸上，脖子里，衣服里，痒痒的感觉，怎么还湿湿的？
他猛然惊醒，毛茸茸的黑影惊叫一声，刺溜窜到了墙头，它的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冷冷的盯着于天，原来是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黑猫。
阵阵恶臭扑面而来，于天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倒在了一个胡同深处的垃圾堆上。知觉逐渐恢复了之后，强烈的虚弱感袭来，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般。他挣扎的靠墙站起，脖颈处又是一阵剧痛，用手摸了一下，原来是后脑勺起了个包，所幸没有流血。脖子里还有点玻璃碴子残余，渣的人又痒又疼。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些许蛾子在陪伴路灯飞舞，撞的路灯叮叮作响，不时能听到一两声夜猫的嚎叫。于天掸了掸身上的土，掏了掏领子。这才看到刚才躺着的垃圾堆上有许多形态诡异的粘稠状不明液体，胃部一阵痉挛，强烈的恶心感从小腹一直冲到脑门，不由自主扶着墙面大吐特吐。
吐过之后感觉好了一些，只是有点虚弱。他揉着眉心回忆了片刻，依稀记得自己看人打架，之后先是一阵撞击引起的剧痛，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是遭了无妄之灾。
晃晃脑袋，慢慢走到路边，迎面来了辆出租车。于天挥手拦下时，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身上摸了个遍，手机和钱包居然都不见了！
“这帮狗日的王八蛋！”于天破口大骂，估摸着是晕倒的时候被人顺手摸走了手机和钱包。
开出租车的司机大哥明显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见于天这副落魄的样子，衣衫不整，精神萎靡，活似被人按在小胡同里劫了财又劫色的感觉。连等着听于天请求的耐心都没有，踩了脚油门哧溜一声就开走了，只留给他一个遐想万分的红色尾灯。
“妈的，本命年犯太岁，也不能这么倒霉吧。人情冷暖啊，世态炎凉啊！”于天一边走，一边抱怨人心不古，望着空荡无人的马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这样一步一瘸的挨回了家，抬头望着墙上的表，已经四点来钟了。将衣服扔在沙发上，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那股子疲惫劲儿全部涌了上来，觉得身上又酸又痛，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于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习惯性的在床头摸手机看时间，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昨天的某个不知名的王八蛋给顺走了，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用手机拍摄某些特殊视频和图片的爱好。即使丢了手机，也不过是换个手机补个卡的事情。
梳洗之后，想到街上买个手机，顺便把号码补回来。就在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钱包昨晚跟手机同时被人拐走了。想到这里，于天有种杀人的冲动，没有了钱包，意味着身份证，银行卡等重要物品统统都没有了。
一阵抓狂之后，他冷静下来，想着有没有什么补救办法。
“老妈前阵子到广州跟大姐享福去了，跟她说难免让她担心，大姐那边等于也没用了，告诉她等于告诉了老妈，再说我没银行卡，钱转进来也取不出。童鞋们，死党们一个个都神出鬼没的，没有手机又完全联系不上。看来为今之计只有找二姐帮忙了。”于天面色难看的想着。
出了家门，开着自己那台冲动消费的大众朗逸，听着音响里不断传来的轻音乐，心情舒缓了许多。听到了某句歌词“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难以平息的伤感从心底涌出，刚刚舒缓了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
关上音乐，按下车窗，感受着外面的热风与空调吹出的冷气所交织触觉。不一会儿就到了二姐家的别墅。
在车里犹豫了许久，于天还是下定决心去按门铃，坚定的步伐，毅然决然的身影，比上刑场就义的烈士更为悲壮。
若不是走投无路了，于天根本不想去找二姐帮忙来着。于天的二姐于秀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从她能够一口气读到女博士这一壮举来看，她的智商绝对属于超越人类平均水平线的那部分人。
但是人如果太聪明了，性格上就容易产生某种变异，然而这种变异多数是朝着不正常的属性上发展的，于秀也不例外。于天从小到大有些内向的性格，全都是二姐于秀的功劳，两个人相差了七八岁，而于天明显没有遗传到父母高智商的优秀基因，也从侧面反映了超生的缺陷。
于是乎，就尴尬了，二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样样皆通。作为一个智商仅仅是正常人水平线，性格中又多少有点懒惰的于天，二姐的存在无疑是人生前路上的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活在了二姐的阴影里。
都说“隔壁的孩子”总是高不可攀，总是优秀的，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同龄邻居，少了隔壁孩子的滋扰，但却多了个神祗一样的姐姐，十二年来的中小学生涯，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硬着头皮闯过那段黑暗的时期，毕业后终于下决心自己闯天下。也算是小有成绩，就在他带着衣锦还乡的骚包念头想要回家炫耀一番的时候，先是女朋友跟别人跑了，后是喝个闷酒被人打劫了。简直凄惨的难以形容，现在还要向二姐再次低下多年前就已经低下了很多次的头。这种感触，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满腹委屈苦楚，却无人可以倾诉。想起自己悲惨的过去，于天忍不住呛然泪下，为什么人生要如此艰难？
“吱呀”一声，里面的门打开了，于天也从纠结与苦闷中挣脱了出来，挂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欠扇表情。
“咦？阿天，你回来了。”于秀有些惊喜，但眉宇间挂着些许化不开的阴霾。
“是啊，前两天回来的，你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于天问道。
“没什么，樱樱有点发烧，先进来吧。”于秀招呼于天进门。
樱樱是于天的外甥女，那年他离开的时候才一岁半，印象并不深刻。刚才来的时候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也没带什么礼物。想起自己是借钱应急来着，看二姐那副阴郁的样子，他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于天感觉自己飘啊飘的，仿佛是飞进了一个充满光彩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点模糊，蒲公英似的毛球在四处飞舞，红的，黄的，白的，飞到脸上，脖子里，衣服里，痒痒的感觉，怎么还湿湿的？
他猛然惊醒，毛茸茸的黑影惊叫一声，刺溜窜到了墙头，它的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冷冷的盯着于天，原来是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黑猫。
阵阵恶臭扑面而来，于天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倒在了一个胡同深处的垃圾堆上。知觉逐渐恢复了之后，强烈的虚弱感袭来，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般。他挣扎的靠墙站起，脖颈处又是一阵剧痛，用手摸了一下，原来是后脑勺起了个包，所幸没有流血。脖子里还有点玻璃碴子残余，渣的人又痒又疼。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些许蛾子在陪伴路灯飞舞，撞的路灯叮叮作响，不时能听到一两声夜猫的嚎叫。于天掸了掸身上的土，掏了掏领子。这才看到刚才躺着的垃圾堆上有许多形态诡异的粘稠状不明液体，胃部一阵痉挛，强烈的恶心感从小腹一直冲到脑门，不由自主扶着墙面大吐特吐。
吐过之后感觉好了一些，只是有点虚弱。他揉着眉心回忆了片刻，依稀记得自己看人打架，之后先是一阵撞击引起的剧痛，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是遭了无妄之灾。
晃晃脑袋，慢慢走到路边，迎面来了辆出租车。于天挥手拦下时，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身上摸了个遍，手机和钱包居然都不见了！
“这帮狗日的王八蛋！”于天破口大骂，估摸着是晕倒的时候被人顺手摸走了手机和钱包。
开出租车的司机大哥明显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见于天这副落魄的样子，衣衫不整，精神萎靡，活似被人按在小胡同里劫了财又劫色的感觉。连等着听于天请求的耐心都没有，踩了脚油门哧溜一声就开走了，只留给他一个遐想万分的红色尾灯。
“妈的，本命年犯太岁，也不能这么倒霉吧。人情冷暖啊，世态炎凉啊！”于天一边走，一边抱怨人心不古，望着空荡无人的马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这样一步一瘸的挨回了家，抬头望着墙上的表，已经四点来钟了。将衣服扔在沙发上，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那股子疲惫劲儿全部涌了上来，觉得身上又酸又痛，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于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习惯性的在床头摸手机看时间，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昨天的某个不知名的王八蛋给顺走了，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用手机拍摄某些特殊视频和图片的爱好。即使丢了手机，也不过是换个手机补个卡的事情。
梳洗之后，想到街上买个手机，顺便把号码补回来。就在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钱包昨晚跟手机同时被人拐走了。想到这里，于天有种杀人的冲动，没有了钱包，意味着身份证，银行卡等重要物品统统都没有了。
一阵抓狂之后，他冷静下来，想着有没有什么补救办法。
“老妈前阵子到广州跟大姐享福去了，跟她说难免让她担心，大姐那边等于也没用了，告诉她等于告诉了老妈，再说我没银行卡，钱转进来也取不出。童鞋们，死党们一个个都神出鬼没的，没有手机又完全联系不上。看来为今之计只有找二姐帮忙了。”于天面色难看的想着。
出了家门，开着自己那台冲动消费的大众朗逸，听着音响里不断传来的轻音乐，心情舒缓了许多。听到了某句歌词“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难以平息的伤感从心底涌出，刚刚舒缓了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
关上音乐，按下车窗，感受着外面的热风与空调吹出的冷气所交织触觉。不一会儿就到了二姐家的别墅。
在车里犹豫了许久，于天还是下定决心去按门铃，坚定的步伐，毅然决然的身影，比上刑场就义的烈士更为悲壮。
若不是走投无路了，于天根本不想去找二姐帮忙来着。于天的二姐于秀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从她能够一口气读到女博士这一壮举来看，她的智商绝对属于超越人类平均水平线的那部分人。
但是人如果太聪明了，性格上就容易产生某种变异，然而这种变异多数是朝着不正常的属性上发展的，于秀也不例外。于天从小到大有些内向的性格，全都是二姐于秀的功劳，两个人相差了七八岁，而于天明显没有遗传到父母高智商的优秀基因，也从侧面反映了超生的缺陷。
于是乎，就尴尬了，二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样样皆通。作为一个智商仅仅是正常人水平线，性格中又多少有点懒惰的于天，二姐的存在无疑是人生前路上的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活在了二姐的阴影里。
都说“隔壁的孩子”总是高不可攀，总是优秀的，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同龄邻居，少了隔壁孩子的滋扰，但却多了个神祗一样的姐姐，十二年来的中小学生涯，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硬着头皮闯过那段黑暗的时期，毕业后终于下决心自己闯天下。也算是小有成绩，就在他带着衣锦还乡的骚包念头想要回家炫耀一番的时候，先是女朋友跟别人跑了，后是喝个闷酒被人打劫了。简直凄惨的难以形容，现在还要向二姐再次低下多年前就已经低下了很多次的头。这种感触，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满腹委屈苦楚，却无人可以倾诉。想起自己悲惨的过去，于天忍不住呛然泪下，为什么人生要如此艰难？
“吱呀”一声，里面的门打开了，于天也从纠结与苦闷中挣脱了出来，挂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欠扇表情。
“咦？阿天，你回来了。”于秀有些惊喜，但眉宇间挂着些许化不开的阴霾。
“是啊，前两天回来的，你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于天问道。
“没什么，樱樱有点发烧，先进来吧。”于秀招呼于天进门。
樱樱是于天的外甥女，那年他离开的时候才一岁半，印象并不深刻。刚才来的时候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也没带什么礼物。想起自己是借钱应急来着，看二姐那副阴郁的样子，他心里更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