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羊斗二犬
等我跑到麦场的时候，两条腿实在拉不动了，再慢几步，估计我这条小命就葬身羊腹了。
我比那畜生跑的慢，之所以还能跑到麦场，是因为那畜生见人就咬，已经伤了七八个人了，要是把谁咬死，卢伯家的麻烦就大了，所以我还要不断的挑衅这畜生，叫它追我。
麦场的年轻人多，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们见我被一只羊弄得狼狈不堪，都哄堂大笑，可是马上就觉得情况不对，那羊的头已经被血裹了，但丝毫不觉得疼痛一样，追着几个青年就朝身上扑去。
那些年轻人好歹也是个带把的爷们，现在六七个人也拿不下一只羊。六子是村里的屠夫，杀羊宰猪跟切菜似得，他见此情景，喊道：“都让开，我来。”扭头又对我道：“我说林昊，宰羊哪有你这样的宰法，哪能先挖眼珠。”
我气喘吁吁的道：“六子哥，那……那不是羊，是……是只老虎。”
“放你的屁吧。被羊弄傻了吧？看我的，好好学着点。”说着他就朝羊走过去。
此时那羊正将王鹏压在地上，咬住他的领口脖子一仰，王鹏就被摔了起来。王鹏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愣汉子，一米八的个头，常常自诩力大无穷，现在被羊摔了，估计以后也不吹了。其他几个人手里抄起了家伙，有的拿木棍，有的搬了块砖，但都忌惮这只疯羊，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魏强眼睛瞪得溜圆，他的两条比特犬也不撒野了，冲着羊在狂吠，只要魏强一声令下，它们就立刻冲上去。
六子这时要大显身手，从腰间拔出杀猪刀，喊了声让大伙让开，就直奔那羊，那羊见有了对手，也向六子冲来，边冲边吼。六子闪身躲过，尖刀一挥直取那羊的大动脉，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羊也……
算啦，我不想多说那“战斗”的场面，给六子留点面子吧，毕竟钓鱼专家被鱼拉下水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要不是六子跑得快，裤衩都被咬烂了。
麦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都傻了眼，想不到一只温顺的母羊，竟有如此的杀伤力。众人边看边议论：“老卢家的羊不是挺好的吗？这回怎么变成这样了？”“可不是么，我一出门正好碰见林昊被这畜生追，我还没摸清啥情况，这畜生就跑来咬我，我腿上还有牙印，不知会不会的病，不行，我得赶紧去打一针。”“应该没事的，这是羊不是狗。”“那也说不准，刚才这羊叫了声，一听就是老虎的叫声，莫非老卢让羊与老虎配了种？”
王鹏揉着屁股，对魏强喊道：“强哥，等啥呢？你那两条狗不是说老虎见了都打哆嗦吗？”他这么一喊，几个年轻人也跟着附和。
我觉得魏强有点心虚，但是碍于面子，只得一声令下：“黑虎，阿大，上。”那两条狗斗志正盛，一听主人下令，就往羊冲去。
一羊斗二犬，恐怕这辈子也难以见到，围观的村民眼睛都瞪直了。只见那两条狗还未冲到羊身边，那羊又是“吼”的一声，那黑狗吓得惨叫一声，停住了脚步，只有那棕色的狗冲了上去。黑狗跟犯错的孩子一样，回头傻愣愣的瞧着魏强，魏强刚才将它作为重点，吹嘘了一番，现在见它给自己丢人，哪里受得了，指着黑狗嚷道：“黑虎，你个窝囊废，赶紧上啊，你要是不上，把我喂你的肉统统给我吐出来。”那黑虎就像听懂一般，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那叫阿大的棕狗先冲上去的，它虽然比羊高大许多，但处处受羊的压制，没几下，阿大就着了道，被羊顶住了心窝猛地一用力，阿大就被顶出五米远，看热闹的人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声。
但阿大毕竟是条斗狗，大概在斗狗场上大小数十战，掌握了撕咬的窍门与秘诀，也不是省油的灯。它被撞出，也激发了怒气，属于那种越战越猛的类型，迅速的爬起又闪电般的冲向了羊，但它此刻真正面对的实际是只老虎。
阿大看准时机，一口就将羊腿咬在了嘴里，这时黑虎也冲了过来，爬上羊背，一口咬住了羊脖子，魏强大喜，情不自禁的喊道：“好，使劲咬，咬死了就是你们的晚餐。”
阿大将羊往后拽，黑虎要把羊的脖子咬断，把羊死死地压在身下。那羊也在奋力得往上冲，蹄子在地上使劲的蹬，把土都蹬松了。
众人都以为这回准将这只恶羊咬死在这里，可谁曾想，黑虎突然又发出几声惨叫，松开了羊脖子，往后退了几步，我只看见黑虎的腹部一大片血污，而羊的嘴里也是一嘴的狗毛，原来那羊的嘴也正好在黑虎的身下。这种鱼死网破的咬法，太他妈的绝了。
那羊逼退黑虎，转头就咬住了阿大的尾巴，但阿大却坚强许多，还是死死地咬住羊腿不放，只见那羊一个用力，阿大的尾巴直接给扯了下来。可是阿大就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般，依然不松口。
这真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羊无法，对着阿大的耳朵又是“吼”的一声，这回好了，阿大的耳朵估计给震聋掉了。那羊见身后这只不要命的狗咬住自己不放，它发力向前跑，阿大就这样被拉着在麦场里走。
黑虎这时又忍痛冲了上来，战不了几个回合，背上又被羊撕下一块皮，黑虎大概被阿大感动了，这次竟然忍痛没叫，依然越战越猛。那羊一条腿受制，这边黑虎找它拼命，立马有点困难，但它可是兽中之王，岂会被两条犬欺。它也学着阿大，咬住黑虎的后腿，它虽比黑虎矮了一大截，但能看出它比黑虎的力气大很多，摇着狗腿就轮了出去，黑虎一下子就被扔出了三四米高，落下时正好砸在阿大的身上，阿大放开羊腿，准备进攻羊的脑袋，可它这次失算了，那羊又是一顶，阿大直接顶翻在地上，那羊大吼了一声，咬住阿大的咽喉，阿大只好拼死挣扎，没过几秒，阿大脖子血流如注。
魏强见自己的爱犬被咬，喊了一声就往前冲，那羊见有人向它袭击过来，松开口中的猎物，转头就往魏强的心窝里一撞，魏强那蠢笨的身躯就躺在了地上。多亏这头羊是母羊，要是公羊，那角能在他肚子上戳个透明窟窿。
村民们见村长的儿子吃了大亏，哪里还有心思看热闹，都一拥而上。谁家批个地还得村长吐口，现在都争先恐后的献殷勤。
那羊虽说凶猛异常，终究还是架不住人多，没多久便被乱棍打的断了气。可就这个空挡，还伤了俩人，这畜牲赚大了。
我看着死羊被拖走，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担心更重。那恶鬼随手这么一指，一只羊就变成老虎，现在我的符没了，那鬼要害我真是太容易了，他要是也朝着我一指，我是不是也像这羊一样乱闯乱咬，最后被村民活活打死？
这疯羊的事件闹腾的挺大的，临坊村都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卢伯家里坐满了人，有村长魏三炮与他儿子，有王鹏与屠夫六子，刘叔也在，凡是被那疯羊伤了的，现在全都上门问罪了。
卢伯这时候已经醒来过来，他的病也已经好了，与卢婶两个苦苦的向村民们说好话。
谁家的狗把人咬了，得负责任，羊伤了人也一样。
吵嚷了一个下午，还是村长魏三炮调解的，得出的结果是，卢伯一家赔偿村民们的医药费的百分之八十，魏强的比特犬一死一伤，那条黑虎已经“住了院”，卢伯必须全额赔偿魏强的狗钱。最后一算总账，一万二。
这对卢伯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卢婶一听这么多钱，趴在灶台上就嚎啕大哭。村民们见此情景也心有不忍，为了给卢伯看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那么多钱赔，只好每人打了个欠条，三年之内还清。
等傍晚时分众人散去，我与母亲留了下来。对卢伯问长问短。
卢伯说那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就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中，他每天都坐在一个木筏子上，拿着船桨毫无目的的划着，陪伴他的只有海里的怪兽。这些怪兽四目九足，一不小心就会被拉下水，然后卢伯总能拼死抵抗的战退它们。这就是昨天卢伯突然拿着扫把不停地拍炕的原因。
“我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叶子，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孤独吗？”
卢婶握着卢伯的手，眼泪不住的流，哽咽道：“知道知道，熊光，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我曾想到过给自己行个方便，可是我仍然熬了过来，叶子，我活下来就是想告诉你与孩子吗，他来了。我知道他对我施了法，他告诉我进了他为我设计的世界。”
“我知道熊光，你别说了，林昊昨晚把他都打败了。”
卢伯点点头，道：“叶子，你知道我在这海上呆了二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二十年？”我与母亲同时惊讶的问。
“你明明才疯癫了二十天。怎么会说是二十年？”母亲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卢伯道。
一个人在海上飘泊二十年，生龙活虎的人也会疯掉，鲁宾逊漂流了三十多年，身边还有个星期五陪伴，可是卢伯呢，陪伴他的恐怕只有屁股下的木舟、手里的桨，还有海里的怪了吧。
有时你不得不佩服残疾人的毅力。
我突然想起一事，忙问卢婶：“婶子，昨天卢伯说你怕羊，我问你怕什么羊，你没告诉我，难道你怕的是你家的羊？难道卢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在幻像中看到了什么？”
卢伯有点纳闷，每当他纳闷的时候，脸上那道疤就会突出的很明显：“我什么时候说你卢婶怕羊了？我在海上只有怪没有羊，林昊……”
他刚说到这里，卢婶本来握着他的手使劲的用了下力，暗示卢伯不要往下说。
她这点小动作怎逃得过我的眼睛，不过我没有说破。
卢婶赶紧摆出笑脸道：“是的林昊，我怕的那只羊，正是我家这只羊，你看这羊是恶鬼昨晚给弄疯的，说明他早就计划用羊对付我。你说对吧？”
“对对。”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心中大是不悦，我全心全意的为你们除鬼，你却还在向我隐瞒，真是让人心都凉了。
我再问卢伯：“卢伯，你应该认识这个鬼吧？”
卢伯这次怕说错话，先看向卢婶，我发觉卢婶的手再用力握了一下，卢伯然后就说道：“不认识，不认识。”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好吧。
正当我们准备告辞回家时，见魏强在大门外徘徊，我以为他嫌卢伯赔的钱太少又要加价，不料他见到卢婶便说：“婶子，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的狗不要你们赔了。”
卢婶带着疑问问他啥事，魏强谄媚的笑道：“婶子，只要你告诉我怎样让羊与老虎配种就行了。”
我比那畜生跑的慢，之所以还能跑到麦场，是因为那畜生见人就咬，已经伤了七八个人了，要是把谁咬死，卢伯家的麻烦就大了，所以我还要不断的挑衅这畜生，叫它追我。
麦场的年轻人多，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们见我被一只羊弄得狼狈不堪，都哄堂大笑，可是马上就觉得情况不对，那羊的头已经被血裹了，但丝毫不觉得疼痛一样，追着几个青年就朝身上扑去。
那些年轻人好歹也是个带把的爷们，现在六七个人也拿不下一只羊。六子是村里的屠夫，杀羊宰猪跟切菜似得，他见此情景，喊道：“都让开，我来。”扭头又对我道：“我说林昊，宰羊哪有你这样的宰法，哪能先挖眼珠。”
我气喘吁吁的道：“六子哥，那……那不是羊，是……是只老虎。”
“放你的屁吧。被羊弄傻了吧？看我的，好好学着点。”说着他就朝羊走过去。
此时那羊正将王鹏压在地上，咬住他的领口脖子一仰，王鹏就被摔了起来。王鹏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愣汉子，一米八的个头，常常自诩力大无穷，现在被羊摔了，估计以后也不吹了。其他几个人手里抄起了家伙，有的拿木棍，有的搬了块砖，但都忌惮这只疯羊，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魏强眼睛瞪得溜圆，他的两条比特犬也不撒野了，冲着羊在狂吠，只要魏强一声令下，它们就立刻冲上去。
六子这时要大显身手，从腰间拔出杀猪刀，喊了声让大伙让开，就直奔那羊，那羊见有了对手，也向六子冲来，边冲边吼。六子闪身躲过，尖刀一挥直取那羊的大动脉，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羊也……
算啦，我不想多说那“战斗”的场面，给六子留点面子吧，毕竟钓鱼专家被鱼拉下水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要不是六子跑得快，裤衩都被咬烂了。
麦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都傻了眼，想不到一只温顺的母羊，竟有如此的杀伤力。众人边看边议论：“老卢家的羊不是挺好的吗？这回怎么变成这样了？”“可不是么，我一出门正好碰见林昊被这畜生追，我还没摸清啥情况，这畜生就跑来咬我，我腿上还有牙印，不知会不会的病，不行，我得赶紧去打一针。”“应该没事的，这是羊不是狗。”“那也说不准，刚才这羊叫了声，一听就是老虎的叫声，莫非老卢让羊与老虎配了种？”
王鹏揉着屁股，对魏强喊道：“强哥，等啥呢？你那两条狗不是说老虎见了都打哆嗦吗？”他这么一喊，几个年轻人也跟着附和。
我觉得魏强有点心虚，但是碍于面子，只得一声令下：“黑虎，阿大，上。”那两条狗斗志正盛，一听主人下令，就往羊冲去。
一羊斗二犬，恐怕这辈子也难以见到，围观的村民眼睛都瞪直了。只见那两条狗还未冲到羊身边，那羊又是“吼”的一声，那黑狗吓得惨叫一声，停住了脚步，只有那棕色的狗冲了上去。黑狗跟犯错的孩子一样，回头傻愣愣的瞧着魏强，魏强刚才将它作为重点，吹嘘了一番，现在见它给自己丢人，哪里受得了，指着黑狗嚷道：“黑虎，你个窝囊废，赶紧上啊，你要是不上，把我喂你的肉统统给我吐出来。”那黑虎就像听懂一般，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那叫阿大的棕狗先冲上去的，它虽然比羊高大许多，但处处受羊的压制，没几下，阿大就着了道，被羊顶住了心窝猛地一用力，阿大就被顶出五米远，看热闹的人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声。
但阿大毕竟是条斗狗，大概在斗狗场上大小数十战，掌握了撕咬的窍门与秘诀，也不是省油的灯。它被撞出，也激发了怒气，属于那种越战越猛的类型，迅速的爬起又闪电般的冲向了羊，但它此刻真正面对的实际是只老虎。
阿大看准时机，一口就将羊腿咬在了嘴里，这时黑虎也冲了过来，爬上羊背，一口咬住了羊脖子，魏强大喜，情不自禁的喊道：“好，使劲咬，咬死了就是你们的晚餐。”
阿大将羊往后拽，黑虎要把羊的脖子咬断，把羊死死地压在身下。那羊也在奋力得往上冲，蹄子在地上使劲的蹬，把土都蹬松了。
众人都以为这回准将这只恶羊咬死在这里，可谁曾想，黑虎突然又发出几声惨叫，松开了羊脖子，往后退了几步，我只看见黑虎的腹部一大片血污，而羊的嘴里也是一嘴的狗毛，原来那羊的嘴也正好在黑虎的身下。这种鱼死网破的咬法，太他妈的绝了。
那羊逼退黑虎，转头就咬住了阿大的尾巴，但阿大却坚强许多，还是死死地咬住羊腿不放，只见那羊一个用力，阿大的尾巴直接给扯了下来。可是阿大就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般，依然不松口。
这真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羊无法，对着阿大的耳朵又是“吼”的一声，这回好了，阿大的耳朵估计给震聋掉了。那羊见身后这只不要命的狗咬住自己不放，它发力向前跑，阿大就这样被拉着在麦场里走。
黑虎这时又忍痛冲了上来，战不了几个回合，背上又被羊撕下一块皮，黑虎大概被阿大感动了，这次竟然忍痛没叫，依然越战越猛。那羊一条腿受制，这边黑虎找它拼命，立马有点困难，但它可是兽中之王，岂会被两条犬欺。它也学着阿大，咬住黑虎的后腿，它虽比黑虎矮了一大截，但能看出它比黑虎的力气大很多，摇着狗腿就轮了出去，黑虎一下子就被扔出了三四米高，落下时正好砸在阿大的身上，阿大放开羊腿，准备进攻羊的脑袋，可它这次失算了，那羊又是一顶，阿大直接顶翻在地上，那羊大吼了一声，咬住阿大的咽喉，阿大只好拼死挣扎，没过几秒，阿大脖子血流如注。
魏强见自己的爱犬被咬，喊了一声就往前冲，那羊见有人向它袭击过来，松开口中的猎物，转头就往魏强的心窝里一撞，魏强那蠢笨的身躯就躺在了地上。多亏这头羊是母羊，要是公羊，那角能在他肚子上戳个透明窟窿。
村民们见村长的儿子吃了大亏，哪里还有心思看热闹，都一拥而上。谁家批个地还得村长吐口，现在都争先恐后的献殷勤。
那羊虽说凶猛异常，终究还是架不住人多，没多久便被乱棍打的断了气。可就这个空挡，还伤了俩人，这畜牲赚大了。
我看着死羊被拖走，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担心更重。那恶鬼随手这么一指，一只羊就变成老虎，现在我的符没了，那鬼要害我真是太容易了，他要是也朝着我一指，我是不是也像这羊一样乱闯乱咬，最后被村民活活打死？
这疯羊的事件闹腾的挺大的，临坊村都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卢伯家里坐满了人，有村长魏三炮与他儿子，有王鹏与屠夫六子，刘叔也在，凡是被那疯羊伤了的，现在全都上门问罪了。
卢伯这时候已经醒来过来，他的病也已经好了，与卢婶两个苦苦的向村民们说好话。
谁家的狗把人咬了，得负责任，羊伤了人也一样。
吵嚷了一个下午，还是村长魏三炮调解的，得出的结果是，卢伯一家赔偿村民们的医药费的百分之八十，魏强的比特犬一死一伤，那条黑虎已经“住了院”，卢伯必须全额赔偿魏强的狗钱。最后一算总账，一万二。
这对卢伯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卢婶一听这么多钱，趴在灶台上就嚎啕大哭。村民们见此情景也心有不忍，为了给卢伯看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那么多钱赔，只好每人打了个欠条，三年之内还清。
等傍晚时分众人散去，我与母亲留了下来。对卢伯问长问短。
卢伯说那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就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中，他每天都坐在一个木筏子上，拿着船桨毫无目的的划着，陪伴他的只有海里的怪兽。这些怪兽四目九足，一不小心就会被拉下水，然后卢伯总能拼死抵抗的战退它们。这就是昨天卢伯突然拿着扫把不停地拍炕的原因。
“我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叶子，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孤独吗？”
卢婶握着卢伯的手，眼泪不住的流，哽咽道：“知道知道，熊光，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我曾想到过给自己行个方便，可是我仍然熬了过来，叶子，我活下来就是想告诉你与孩子吗，他来了。我知道他对我施了法，他告诉我进了他为我设计的世界。”
“我知道熊光，你别说了，林昊昨晚把他都打败了。”
卢伯点点头，道：“叶子，你知道我在这海上呆了二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二十年？”我与母亲同时惊讶的问。
“你明明才疯癫了二十天。怎么会说是二十年？”母亲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卢伯道。
一个人在海上飘泊二十年，生龙活虎的人也会疯掉，鲁宾逊漂流了三十多年，身边还有个星期五陪伴，可是卢伯呢，陪伴他的恐怕只有屁股下的木舟、手里的桨，还有海里的怪了吧。
有时你不得不佩服残疾人的毅力。
我突然想起一事，忙问卢婶：“婶子，昨天卢伯说你怕羊，我问你怕什么羊，你没告诉我，难道你怕的是你家的羊？难道卢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在幻像中看到了什么？”
卢伯有点纳闷，每当他纳闷的时候，脸上那道疤就会突出的很明显：“我什么时候说你卢婶怕羊了？我在海上只有怪没有羊，林昊……”
他刚说到这里，卢婶本来握着他的手使劲的用了下力，暗示卢伯不要往下说。
她这点小动作怎逃得过我的眼睛，不过我没有说破。
卢婶赶紧摆出笑脸道：“是的林昊，我怕的那只羊，正是我家这只羊，你看这羊是恶鬼昨晚给弄疯的，说明他早就计划用羊对付我。你说对吧？”
“对对。”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心中大是不悦，我全心全意的为你们除鬼，你却还在向我隐瞒，真是让人心都凉了。
我再问卢伯：“卢伯，你应该认识这个鬼吧？”
卢伯这次怕说错话，先看向卢婶，我发觉卢婶的手再用力握了一下，卢伯然后就说道：“不认识，不认识。”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好吧。
正当我们准备告辞回家时，见魏强在大门外徘徊，我以为他嫌卢伯赔的钱太少又要加价，不料他见到卢婶便说：“婶子，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的狗不要你们赔了。”
卢婶带着疑问问他啥事，魏强谄媚的笑道：“婶子，只要你告诉我怎样让羊与老虎配种就行了。”